“白人。”
漢克默默地說了一句，再湊上前仔細端詳了一番：
“沒有紋身，看樣子應該不是薩爾瓦多人。”
他回過頭，看向衆人：“車牌号呢，有沒有能識别到的信息？”
“假的。”
艾琳舉起手，悶聲回了一句。
大通間内，又安靜下來。
現在這起案件，由于死了兩個自己人的原因，已經全權交給情報組負責，所有人都臉色凝重。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另外兩個巡警已經成功救了過來。
“唉！”
奧林斯基歎了一口氣，看向手表：“如果那些人的動作夠快，說不定赫克托已經不在芝加哥了。”
“他本來就是過來搶生意的，真要跑的話，速度肯定極快。”
“不管他跑到什麽地方。”漢克雙手抱胸，聲音沙啞：“隻要是還在這個國度，我們都要将赫克托找到，将他擊斃，沒有任何猶豫。”
伊森端起杯子，自己一個人走進茶水間。
弄上一杯咖啡，他仔細地喝了一口，在咖啡機的不鏽鋼面闆上，自己的面容變得扭曲。
而銀色的警徽上面，也别上了黑色的橡膠圈。
每一次有警員犧牲，這玩意都要帶到警徽上，既表示悼念，也表示複仇的決心。
“碰。”
淺藍色陶瓷杯放在茶水台上，發出一聲悶響。
伊森掏出手機，往陽台外面走去。
“嘟嘟嘟。”
“咔嚓！”
黑夜中竄起的小火苗，将他的面孔給照亮。
“哈喽。”
電話很快接通，對面響起一道略帶調戲的聲音：“摩根警探，晚上好！”
“拜托。”
伊森将雙腿架到對面的椅子上：“你是想讓我叫你一聲凱莉警官嗎？”
“哈哈哈。”西沃恩開心地笑道：
“我倒是不介意，你今天過得怎麽樣？”
“非常的糟糕。”伊森彈了彈煙灰，無奈地說道：“現在還在加班。”
“對你來說，确實是非常糟糕。”西沃恩知道他不喜歡加班，繼續笑道：“不過你在大城市，就是這個樣子不是嗎？”
聽聲音，她應該正在準備晚餐。
兩人隔三差五也會打上一通電話，西沃恩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伊森閑聊幾句後，挑明來意：
“女妖鎮最近有發生一些什麽有趣的事情嗎？”
“沒有。”西沃恩在電話那邊很淡定地說道：“你又不是沒在這裏待過，警局每天都很閑，能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
“說實話，你和胡德都離開後，這裏确實平靜了許多。”
“我不是說警局。”伊森翻出口袋中的名片，把玩着問道：“鎮上，有什麽新鮮事嗎？”
“那倒是有那麽一兩件。”西沃恩那邊安靜了兩秒鍾，繼續說道：“有一個地方，你以前很喜歡去的，在一個月前重新開業了。”
“你猜一下，是什麽地方？”
“薩瓦！”伊森看着手中的名片，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呵呵，你這個該死的男人。”
西沃恩吐槽了他一句，繼續說着薩瓦紳士俱樂部的情況。
原來就在三個月前，原本已經轉讓出去的薩瓦紳士俱樂部的原址突然挂上擋塵布，并且開始重新裝修。
曆經兩個月的時間，裝修完畢。
全新薩瓦紳士俱樂部重新挂牌，吸引了附近幾個縣市的遊客。
其中不乏有紐約、費城的人專程過來體驗一把。
“咳。”
看到她越說越偏，伊森打斷了她的話：“誰是老闆？”
“麗貝卡·鮑曼。”西沃恩感歎道：“除了她，也沒有别人會繼續用這個名字了吧？”
“就在今天，我還看到她了，而且麗貝卡還将普羅科特原來的生意全部都接收回來，繼續做着以前的事情，并且生意還越做越大。”
“就連我們警局對面的邁爾斯餐廳，也讓她給買下來了。”
“你絕對猜不到，現在改成什麽名字了？”
“普羅科特？”伊森嘴角抽動，悶聲回了她一句。
“沒錯。”西沃恩有些牙疼地說道：“就叫普羅科特餐廳，就開在我們警局的對面，該死的，這是挑釁。”
“不過沒辦法，這是有錢人的世界。”
“之前怎麽不跟我說起這些？”伊森深吸一口煙，撓了撓頭發。
“你走了，不是嗎？”西沃恩歎了一口氣，又打起精神：“這些事情，你應該不會感興趣，所以也就沒跟你提起。”
“不過，我們懷疑麗貝卡做着和普羅科特以前同樣的事情，隻是沒有任何證據。”
伊森又和她聊了幾句後，把電話挂斷。
他猶豫了一會，下定決心。
大通間内，幾個人皺起眉毛，還在分析着手頭上僅有的線索，但是他們都很清楚，赫克托有着極大的可能，已經不在芝加哥了。
“聊一聊？”
伊森對着漢克，指了指他的辦公室。
漢克點頭，從桌子上站起身，快步走進辦公室。
等到伊森關上房門，他立馬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新的發現？”
“你怎麽知道？”伊森拉開椅子坐下，繼續點起香煙。
“拜托。”漢克攤開雙手：
“你都快把話挂到臉上了，有什麽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嗎？”
“那個司機，我認識。”
伊森擡起眼皮，淡淡地說了一句。
“什麽？”
漢克震驚地喊了一聲，剛拿出來的香煙，也掉在地上。
他發現外面的人投來目光，連忙站起身，快步走到百葉窗前，闆着臉将扇葉給關上。
重新回到座位，漢克撿起掉在地上的煙。
他吹了吹灰塵，糾結地咬住過濾嘴，用打火機點燃，猛吸幾口。
“這件事情，很麻煩。”
漢克猶豫了一會，隔着煙霧看向伊森：“你們的關系，怎麽樣？”
他這一通反應，伊森全都看在眼裏。
感動的同時，也在暗暗偷笑。
“我說了，我認識。”伊森噴出煙霧：“我又沒說，和那個人是朋友。”
“混蛋。”漢克瞪了他一眼，放下心來：“那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要怎麽找到他？”
“不好惹的人。”伊森眼睛眯起，緩緩說道：
“不過，我和他的老闆是朋友。”
“就是特伊塞爾說的那個鮑曼夫人，當時我沒想到，直到今天看到她的手下，我才知道是她。”
漢克的表情頓時僵住，這特麽不是比剛才更扯淡嘛。
而且能讓伊森說出來不好惹這三個字，看來那個司機也不簡單。
他皺起眉毛，把玩着手中的香煙：
“現在把事情弄得這麽大的，完全是因爲赫克托。”
“我說句實話，就赫克托幹的這些事情，隻要你朋友不是直接指使的話，我們也根本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漢克的話，說得非常明白。
現在他們是隻要赫克托，芝加哥警局隻要能把被打了的臉找回來就行，至于别的事情，不在乎。
芝加哥大大小小的販子多如牛毛，也不缺這麽一個鮑曼夫人。
“你看，能不能聯系上你的朋友。”
漢克看着伊森，繼續說道：“讓她把赫克托給交出來，我知道，這一定很難辦，但是能不能試一試？”
就算是朋友，讓别人把手下給交出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芝加哥警局必須要做點什麽。
如果不是伊森主動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要是赫克托已經逃離了芝加哥，那這件事情就隻能發個全國通緝，并且高高挂起。
可死去的，是二十一分局的人。
盡管爲難，可漢克猶豫了一會，還是向伊森發出請求。
“她在女妖鎮。”伊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無奈地聳肩道：“很遺憾，我也沒有她的電話。”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們先按照自己的方式追緝赫克托。”
“如果那樣行不通，我再回去一趟，想辦法讓我那個朋友将赫克托的下落說出來。”
“我覺得可行。”
漢克點了點頭，将煙頭重重掐滅。
兩天後，賓夕法尼亞。
飛機場出站口的地方，前來接機的一衆女性，紛紛站好，将秀發梳攏整齊。
一個身材高大、帥氣俊朗，戴着墨鏡的男子，單手插兜，施施然走出，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吸引力。
“伊森，等等我。”
叫喊聲響起，一個黃色短發的年輕小夥也跟着激動地跑出來。
“快點。”
伊森無奈地回過頭，雙手插住腰：“我們又不是旅遊，拿那麽多東西幹嘛？”
跟在後面的，除了魯塞克，還有阿特沃特。
這兩個家夥都是大包小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去什麽地方玩。
經過兩天的搜尋，情報組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失去了找到赫克托的所有可能性。
這個時候，漢克找到了佩裏。
他将伊森之前說的話進行藝術加工，再和佩裏一番溝通。
佩裏聽到有這種事情，二話不說，立馬點頭答應，隻要是能有一點希望，他不介意讓伊森試一試。
不就是經費嘛，好說。
出了這種事情，佩裏也是一肚子火。
出于安全考慮，漢克還讓伊森帶上兩個人，誰也不知道，赫克托會不會逃到女妖鎮去躲着，到時候真要有什麽事情，身邊也有能用得上的人。
對于這種出門旅遊的好事，情報組的人踴躍報名。
沒錯，在這幫人看來，這就是出門旅遊，并且事後還能報銷差旅費的那種。
這次回去，伊森首先排除艾琳。
倒也不是怕什麽，主要是覺得不方便。
像霍斯特德那樣的，資格比自己老，有時候做事情還需要解釋上一兩句，伊森也把他給排除掉。
奧林斯基則沒有湊這個熱鬧，最後他選擇了魯塞克和阿特沃特。
這兩個家夥能沖能闖，還是新人，容易指揮。
魯塞克身後的阿特沃特顯得沉穩許多，他拎着個旅行袋走過來，興奮地問道：
“我們過去女妖鎮，大概需要多久？”
“一個半小時。”伊森揮動手臂，繼續向前走去：“走吧，抓緊時間。”
“運氣好的話，我們明天就能返回芝加哥。”
“拜托，不用那麽急的。”魯塞克撞了一下伊森的肩膀，嘿嘿笑道：“摩根警探，這可是來到了你的地盤，有什麽東西可以帶我們見識一下的嗎？”
“芝加哥是你的地盤。”伊森沒好氣地轉過頭，瞟了他一眼：
“請問，魯塞克警員，你帶我見識什麽了？”
“哈哈。”
魯塞克撓了撓頭，尴尬地笑了起來。
他的那點工資，隔三差五去莫利泡上一晚，還時不時陪未婚妻出去潇灑一下，基本上都是月月清光，不負債就算好了。
上次分到的一千多美元，他也是沒到兩天就全部禍禍完。
“走吧！”
伊森雙手插兜，快步往租車點走去。
一番挑選後，伊森也弄了一輛路虎攬勝，開起來舒服一些。
三個人一輛車，呼嘯着向女妖鎮駛去。
魯塞克和阿特沃特都是在城市裏長大的孩子，每天面對的都是高樓大廈、鋼鐵森林。
看到廣袤的鄉村農場，兩人都興奮起來。
魯塞克還好一點，家裏的條件還算寬裕，經常能度個假。
而阿特沃特不一樣，他小的時候，一直生活在之前水膠炸藥被竊那個建築工地附近的街區。
周圍那一片，都是貧民窟街區。
家庭經濟狀況也是比較困難，而且家裏還有兩個弟弟妹妹，他可以說是幾乎沒有離開過芝加哥。
現在看到農場裏面的牛群，他興奮地探出頭，大聲呼喊着，讓賈伯深惡疼絕的牛糞味，卻讓他感受到鄉村中空氣的香甜。
“你這個蠢貨。”
伊森看到阿特沃特這個樣子，咧開嘴笑了笑。
幾個月沒回家，他也有些小激動，踩動油門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
“歡迎來到女妖鎮。”
熟悉的路牌，一閃而過。
路邊的馬蹄滴答，馬車緩緩行駛着。
伊森不由得放慢了車速，微風将窗簾輕輕撩起，裏面的阿米什少女笑臉如花。
他回過神，穩穩地抓住方向盤。
坐在車上的，再也不可能是之前遇到的那個阿米什少女了。
看到阿米什人的時候，魯塞克和阿特沃特都好奇地拿起相機，就要按下快門，這類族群，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就像是十六世紀的人走到現實中。
“不要。”伊森加快油門，出言制止：
“這是對他們的不尊重。”
“阿米什人會認爲照相機會攝取他們的靈魂，所以我建議你們不要這樣做。”
“好的。”
兩個好奇的家夥，讪讪地放下照相機。
大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