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内,一片安靜。
自從他們幾個人坐下後,伊森隻是靜靜地看着一份空白的案卷。
艾琳一直在盯着傑弗裏·貝克,他沒有一絲慌亂的樣子,臉上依舊保持着那份職業性微笑。
這淡定的态度,實屬少見。
沉默戰術失效,艾琳不禁懷疑,是不是他們抓錯人了。
她搖了搖頭,将這個想法甩到腦後,伸手拿起旁邊的礦泉水。
“貝克先生。”
艾琳慢慢擰開瓶蓋,往兩個一次性杯子裏倒上水:“請問你來芝加哥多久了?”
“五天!”
“你是聖路易斯人?”
“沒錯!”
貝克言簡意赅,微笑着回答問題。
“喝點水吧,貝克先生。”艾琳伸手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不用了。”
看着面前的杯子,傑弗裏·貝克笑着搖頭:“謝謝,我不渴。”
“你去過濱河步路嗎?”伊森突然發動襲擊。
“那跟我酒店房間有什麽關系?”
貝克反應極快,不但回避了問題,還反問他一句。
臉上的微笑太假了,那隻是他的掩飾行爲,就跟面具一樣,進門之後完全不慌不忙的樣子,其實更顯得心虛。
普通人不會有這種反應,絕不會如此平靜。
不管是什麽事情,隻要進入警局,普通人的情緒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異常。
或者辯解,或者激動。
他這種平淡的反應,隻會讓伊森覺得他就是要找的那個人。
“讓我再問你一次。”
伊森俯身向前,正色問道:“你到底有沒有去過濱河步道?”
“去過。”
“什麽時候?”
“不好意思。”貝克笑着問道:“還是那句話,這跟我酒店的房間有什麽關系?”
“我現在懷疑,你們另有目的。”
艾琳用審視的目光看向他:“你覺得我們的目的是什麽呢?”
“你來告訴我。”貝克聳肩,一副平靜的模樣:
“我完全不知道。”
伊森敲打桌子,厲聲喝道:
“回答我的問題,你什麽時候去的濱河步道?”
“你們平時有逛油管嗎?”貝克發揮出一個銷售員的口才,侃侃而談起來:“上面有個視頻非常火,我建議你們去看看。”
“是一個法學院教授的視頻,非常專業,也很有名氣。”
貝克迎上伊森的目光“有趣的是,他提出了一個非常有意思而且讓人信服的觀點。”
“那就是,千萬别和條子說話。”
“抱歉。”貝克攤開雙手,笑眯眯地說道:“沒有冒犯的意思。”
伊森将案卷合上,語氣變冷:
“你以爲這裏是脫口秀舞台?”
“我也向你提出一個觀點,經過了很多人的驗證,你可以信服。”
“這個觀點就是,你如果不老實回答問題,我保證,你會後悔來到芝加哥。”
“聽着。”貝克收起笑容:“我不知道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情。”
“但不管是什麽事情,我隻能說你們找錯人了。”
“給我電話,我要找律師。”
“砰砰!”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
安東尼奧推開門,對着他們兩個人招了招手。
“時間、地點。”
艾琳将記錄本推過去,用力地點了點:“寫下來。”
貝克笑了笑,完全沒有碰筆的打算。
“嗖!”伊森走到他背後,猛地揮手。
貝克吓得腦袋一縮,連忙向他看去。
伊森在頭上撓了一下癢,走出審訊室。
“濱河步道又發生了一起強暴案。”等到他們關上門,安東尼奧無奈說道:“就在十幾分鍾前發生的事情,漢克已經趕去醫院。”
“奧林斯基和魯塞克前往案發地點。”
“幸運的是,受害者還活着。”
艾琳震驚地看向手表:“當時我們正帶着貝克返回警局。”
這個時候,羅林斯和奧德芬從觀察室走出來,羅林斯将金發捋到耳後:“也就是說他不是兇手?”
“你們觀察到什麽東西?”
伊森看向羅林斯,不甘心地問道。
“他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話,所以很難判斷。”羅林斯皺起眉毛:“不過他的防備心很重,别看他一直帶着笑容,但他總是小心着什麽。”
“這種防備心理雖然很重,但可以理解。”
奧德芬攤開雙手:“一進來就什麽都說的蠢貨,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這樣吧!”
伊森點頭,看向安東尼奧:“我們先去醫院。”
“羅林斯警探,麻煩你們繼續觀察他,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
幾個人紛紛握手,留下兩個紐約的同行,他們匆忙前往芝加哥醫院。
病房外,伊森透過窗戶往裏看去。
艾琳正在做着詢問工作,這種事情,他們男人不好參與,隻能在外面等着。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個黑人女孩。
臉部浮腫,紫一塊、青一塊,幾乎看不出人樣。
“她是幸運的。”
幾分鍾後,艾琳快步走出病房,她憤怒地抓着手中的記錄本:“她才16歲,奮力反抗,才逃過劫難。”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注意到伊森他們幾個人的目光,默默地轉過頭。
漢克呼吸變得熾熱,語氣冰冷地問道:
“有什麽我們用得上的線索。”
“金發,棕色眼珠。”艾琳飛快地說道:“他的眼角被抓傷,在這個女孩指甲裏面,應該能提取到兇手的DNA。”
“關于這點,我已經讓人去做了。”漢克雙手叉腰:
“警局那個人,他的眼睛是什麽顔色?”
“藍色。”
艾琳搖頭:“案發的時候,我和伊森正在帶他返回警局。”
“放了他。”漢克向外面走去:
“把嫌犯的身體特征通知給所有人,以及全市所有的診所和醫院,重點關注檢查眼傷的人。”
“我有異議。”
伊森突然開口:“沒有任何線索證明,兇手隻有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團夥作案?”
漢克停下腳步,思考這個可能性。
“幹我們這行,可以相信一個巧合。”伊森點頭說道:“但我不相信幾個巧合同時發生在一個人身上。”
“對我來說,那就是重大嫌疑。”
“貝克連水都不敢喝,太過謹慎,我覺得他肯定有問題。”
“那你的想法是什麽?”漢克看向伊森。
“放了他。”
伊森的方法,卻出乎幾個人的意料。
他又補充道:“讓奧林斯基和魯塞克回來,案發現場有巡警就足夠了,讓他們跟蹤貝克,一定會發現什麽東西。”
“我贊同。”艾琳想了想,重重點頭。
“行,就按照你說的辦。”
漢克掏出手機:“我通知他們兩個。”
安東尼奧記下艾琳問到的線索,也掏出電話:“我聯系警車以及步行巡警,提醒他們重點巡視目标。”
看着匆匆走到前面的兩個人,艾琳咬了咬牙:“她才十六歲。”
“你不知道那個人在她身上做了什麽!”
“猜也能猜出來。”
伊森拍了拍她的後背:“走吧,讓我們把那個媽惹法克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