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警長辦公室,安東尼奧立馬打出電話。
确認霍斯特德在家,兩人便收拾東西下班,伊森回去換上私人車輛,向安東尼奧給的地址開去。
二十多分鍾後,來到一棟公寓樓下。
剛停好車,安東尼奧也趕了過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拿着東西下車,一邊是威士忌、另一個拎着兩打啤酒,相視而笑。
男人之間聊天,不就是喝酒打屁嘛。
不把霍斯特德灌醉,也很難讓他卸下心防。
“走吧。”
安東尼奧掂了掂手裏的啤酒:“我還怕這裏不夠喝,加上你的,應該差不多了。”
“那個小子的家裏,肯定也還有一些。”
沿着樓梯一路向上,來到霍斯特德家門口,安東尼奧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嘭嘭拍打房門。
“來了。”
裏面的聲音響起,霍斯特德将門打開,看到伊森的時候愣住。
“怎麽,不歡迎我嗎?”
伊森将手上的威士忌拿起,笑着說道。
“當然不會,快進來吧。”
霍斯特德連忙讓開身子,招呼着他們進屋。
公寓并不大,是屬于一室一廳那種布局,進門的地方是個小廚房,再進去就是客廳。
裏面電視機開着,兩個猛男正在八角籠裏戰鬥。
沙發前的小茶幾,還放着一瓶啤酒。
伊森和安東尼奧在沙發坐下,霍斯特德從廚房裏拿了一打啤酒和幾個杯子出來。
“局裏怎麽樣?”
霍斯特德拆下啤酒遞出去:“聽艾琳說你們正在調查一起假鈔案?”
“謝謝。”伊森接過啤酒,擰開瓶蓋:“今天抓到主犯了,現在找你一起慶祝。”
霍斯特德撓了撓腰肋,遺憾地說道:
“這個傷愈合得也太慢了,要不然我也能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安東尼奧是個急性子,他幾口就喝掉半瓶啤酒,意有所指道:“如果伱不到處亂跑的話,我相信會好得更快。”
好嘛,他這樣一說,霍斯特德便安靜下來。
伊森也不作聲,打量着室内的布局。
陳設很簡單,電視機下面,倒是擺放着許多照片,都是他的一些家人合影和在軍隊時的照片。
電視裏,黑褲子的一記重拳揮出,對手應聲倒地。
霍斯特德抿了一口啤酒,打開話匣:
“你們都知道了?”
“知道的并不多。”伊森放下空瓶子,打開威士忌:“局長今天打了兩通電話給博伊德,你招惹的麻煩并不小。”
霍斯特德抿住嘴,看着伊森将威士忌倒入杯子裏,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
他自顧自地拿起一杯酒,一口喝幹,重重吐出酒氣:
“我沒有做任何錯的事情。”
“我大概知道一些,你以前跟我提起過。”安東尼奧抓了抓臉,認真地問道:“你和他家裏人關系很好?具體是什麽情況?”
伊森又斟滿酒杯,三個人一起拿起杯子,互相碰撞。
“本,是我讀高中時女友的弟弟。”
霍斯特德表情有些複雜:“他的父母丹尼和蓋爾,也都參加了我的畢業典禮。”
“在本過生日的時候,我們也會一起相聚。”
伊森點頭:“就像家人一樣。”
“沒錯。”
霍斯特德又是一口喝掉杯中的威士忌,眼神痛苦:“事發的時候,我和我的拍檔,是最早趕到的現場。”
想起那不堪回首的畫面,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當時我看到一隻鞋。”
“我走過去,把蘆葦撥開。”
“本,就躺在一片灘塗中,爛泥地裏。”
“那小小的身體,他才八歲,我至今還記得當時的慘狀。”
霍斯特德有些語無倫次,眼眶泛紅。
伊森再次給他倒上酒,陪着霍斯特德把酒喝光。
就算經曆過再多的案件,見過再多的悲劇,面對發生在自己人身上的事情,再鐵石心腸的人都受不了。
“我記得,當時是朗尼父親給他提供了不在場證明對吧?”
安東尼奧拿起酒杯,搖頭說道:“除此之外,你們沒能找到朗尼的證據,關于他行兇的直接證據。”
“并不是沒有證據。”
霍斯特德激動地揮舞雙手:“遇害前一周,警察就抓到朗尼在本的小學外面當衆打手槍。”
“他的電腦裏,全都是戀童片。”
“在他家裏,還找到給本拍下的私密照片。”
“法克,你之前沒跟我說過這些。”安東尼奧想起迪戈,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迪戈身上,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伊森默默地喝酒,這些同樣不是直接證據,隻能證明這個朗尼有作案動機。
“我們都知道是朗尼做的。”霍斯特德咬着牙說道:“都知道。”
“但是沒有用,他父親撒謊了。”
“而且你知道的,他請了個好律師,這個操蛋的制度,不管你做過什麽,隻需要花大價錢,請個好律師。”
“這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霍斯特德越說越激動,酒也越喝越急:“前兩天是本的生日。”
“我到他家,就和以前一樣。”
“但是這一次,我無法再面對丹尼和蓋爾的目光。”
“我知道他們不會怪我,但是我怪我自己,爲什麽沒有找到更多的證據,把朗尼給直接釘死。”
“你要小心點。”
安東尼奧按住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說道:“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我不希望你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聽到我說的嗎?”
霍斯特德吸了一下鼻子,默默點頭。
這個家夥,真夠重情義的,爲自己前女友的弟弟,能坐到這一步。
伊森拍了拍他的膝蓋,也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可是一個警探,你能做的事情很多,爲什麽要用最愚蠢的一種方法呢?”
“如果這個朗尼的父親,找來新聞媒體,大肆宣揚你的私下報複。”
他用手指敲打着自己腰帶上的警徽:“到時候你連這個東西都保不住,你就更沒辦法替本做些什麽了。”
“我是想逼着朗尼想起以前的事情。”
霍斯特德咬牙說道:“這種人是神經病,他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一定會再次幹出這種事情。”
“我明白你是想逼朗尼動手。”
安東尼奧也勸說道:“但是你得緩一緩,别把自己的警徽都給弄沒了。”
“我知道了。”
霍斯特德捏了捏手,随即松開。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多,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能讓局長過問,也達到了他的目的,證明朗尼的家人,已經被他逼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