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容愛他卻又看不起他,可是他能怎麽辦,他已經很努力了,可是無論怎麽努力都越不過姜栀容,姜栀容站的太高了,高到他仰視都瞄不到腳底,他一個大男人去宴會隻能給姜栀容當男伴。
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麽呢?
蔣振江記不太清了,隻能想起來溫熱的血噴灑在自己臉上,像是噴泉一樣。
王麗榮留意到他在走神,關切的問道:“振江,是不是又頭疼了?我幫你按摩一下。”
蔣振江收回思緒,他歎了一口氣坐到了椅子上,任由王麗榮幫他按摩太陽穴。
王麗榮的聲音很輕:“怎麽了,振江,怎麽忽然就變得這麽郁郁寡歡的?說出來我幫你一起分擔好不好?”
蔣振江皺眉,目光盯着書桌上的全家福不知在想些什麽。
“總是想到之前的煩心事……”
王麗榮了然,聲音依舊很輕:“你是不是想起姜栀容了?”
蔣振江身子一頓。
王麗榮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惱火,甚至隐隐透出幾分自得:“幾年前的事情早就過去了,隻要咱們不說誰都不知道。姜栀容總是擺出那麽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樣子,現在她的骨灰躺在墓園裏,而我們的好日子這才剛剛開始,要不怎麽說風水輪流轉。”
她快慰的笑出聲,語氣夾雜着崇拜:“振江,姜栀容先前總是瞧不起你,我好心疼你,現在好了,我們振江這麽能幹,離了她不照樣把公司經營的有聲有色。”
這句話說到了蔣振江的心坎上,他不自覺的擡起了頭,嘴角也多了幾分笑意:“你說得對,姜栀容在天上也該好好看看了,離開她我照樣活得潇灑快活,不過幾年前的事……”
他笑容微斂,面色隐隐透出幾分冷漠與煩躁:“幾年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王麗榮笑着點頭:“往後咱們的日子越過越好,這種糟心的陳年舊事自然是不值得提。”
蔣振江握住王麗榮的手,兩人嬉笑一陣。
“生瑜,你在做什麽?”
走廊内,蔣靜一邁着細碎的步伐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白生喻的肩膀,她歪着頭笑道:“怎麽愣在門口了?我爸媽就在書房裏邊,早就說過了我家就是你家,在自己家裏你怎麽還客氣上了?”
白生喻轉過身子,他嘴角勾勒出淺笑:“我聽爸媽似乎在裏面聊得很開心,就沒好意思打擾。”
蔣靜湊近書房門靜耳一聽,吐槽道:“這書房的隔音功能還真是一般,離近了就能聽到裏邊說話。”
白生喻笑而不語。
蔣靜一自顧自道:“我爸媽這節儉的毛病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改改,平日裏花錢總是這不舍得那也不舍得,這書房門得換了好幾年了。”
“老一輩的人都是這樣,他們勤儉習慣了,但是叔叔阿姨在照顧你這件事情從來沒有吝啬過花錢,真是感謝他們把你培養得這麽好。”
蔣靜一揚起嘴角:“那倒是真的,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平時把我寵的像公主一樣。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家裏還不太富裕,爸爸工作忙經常不回家,但是每到節假日他們就會帶我去遊樂場玩,還給我買了很多名貴的玩具……”
蔣靜一眼眸中透露出些許的懷念,她說完之後這才發現白生喻沒有反應,似乎是在走神,不由在他面前揮了揮手,不滿道:“我講話有這麽無聊嗎?你怎麽還能走神呢?”
白生喻回過神來:“抱歉。”
蔣靜一撇着嘴,娴靜的臉龐露出幾分戀愛中的嬌憨:“你怎麽總是這樣啊,下次可不許了。”
忽然她意識到什麽,臉上流露出歉意,握住白生喻的胳膊:“抱歉親愛的,是不是我的話讓你想起童年時的遭遇了?”
蔣靜一知道白生喻的身世坎坷,從小就吃了很多苦。他從孤兒院長大,後來被一對不能生育的夫妻領養走當做下半生的依靠。偏偏上天好像開了一個玩笑,原本不能生育的夫妻在領養白生喻一年之後懷孕了又生下一個兒子。自此白生瑜成了家裏多餘的人,地位一落千長,過得如履薄冰。他很小的年紀就幫着家裏做農活,哪怕一邊上學一邊喂羊照舊免不了一頓打罵,上大學時更是差點被撕了錄取通知書,爲的是要他出去打工給弟弟攢錢蓋房娶媳婦……
蔣靜一每每想到這裏就覺得一陣氣悶,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人家,算計着把白生喻的價值全部榨幹。
“不是。”白生喻否定道,神情淡淡:“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那根本不重要,我現在過得很好這就足夠了。”
“那你剛剛是在想什麽?”
白生喻罕見的不耐煩起來:“這個問題有這麽重要嗎?”
他聲音不大,甚至沒有任何發怒的迹象,蔣靜一卻悄悄紅了眼眶,她吸了下鼻子:“你怎麽這樣啊,我說幾句話你就不樂意,你真的還愛我嗎?你以爲我真的好奇你在想什麽?我還不是想知道你爲什麽總是走神啊,我這麽大一個活人站在你面前你都沒有反應,你總是這樣我也會很難受的。”
她勉力将淚水憋回去:“白生喻,你總是這樣會失去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很多追求者?你把我惹惱了我就跟你分手跟别人在一起,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
“追求者?”
不知怎麽地,蔣靜一總覺得白生喻的眼神十分諷刺戲谑。
“追求者怎麽了?”
“現在還是追求者嗎?我是說你們沒有更進一步的關系嗎?”
蔣靜一的臉騰地一下漲紅,并不是因爲羞澀,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緊張和恐懼:“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白生喻,這就是你對待女朋友的态度嗎?你就這樣胡亂猜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