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湫低下頭,面容謙卑,仔細瞧還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意味:“真是抱歉,蕭總,蕭夫人,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在來的路上我已經反省過自己很多次。”
他面容悔恨:“都怪我聽信了江冉冉的胡言亂語,她看夫人不順眼便撺掇我想辦法,我,我這也是糊塗!”
聽到江冉冉,夏露臉上流露出幾分厭惡,她訓斥林信湫兩句:“信湫,你就是脾氣太軟所以才會被她哄騙,如果沒有她哪裏有這麽多禍端!回去之後可得好好教訓她,至少讓她長長記性。你自己也是,多長個心眼别被她當槍使……”
姜倪看着他們的表演隻覺得好笑,林信湫這人尤其虛僞,事到如今竟然又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江冉冉頭上。江冉冉惡心,他也沒好到哪裏去。
林信湫偷偷瞥着姜倪的反應,見她嘴角微勾一時摸不清她的态度,臉上不由添了幾分焦急。
“夫人,我,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您就原諒我吧……”
姜倪看着他:“林先生說這些可真是折煞我了。道歉?爲什麽要道歉?先前都是林先生不把我們當回事,我們怎麽敢生您的氣?”
林信湫臉上青白交加。
“管家,送客!”姜倪揚聲道。
林信湫與夏露灰溜溜的出了莊園。
夏露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這麽棘手。”她目光看向林信湫,不經意透出幾分責備:“你不是說就發生了點口頭争執嗎?我看着可不太像,求了這麽久人家都不願意原諒你。這下好了,不僅沒求得原諒甚至還把合作給搞砸了,你說我跟着你來一趟是爲了什麽?”
林信湫面上有幾分愧疚,她知道夏露一直看不上自己,這次過來也是因爲大哥的吩咐。
面子上過不去,林信湫嘴上卻硬的很,他跟在夏露後腳上了車,猛地關上車門:“瞧他們那副拽得不行的樣子,給他們幾分面子而已他們還真拿起喬來了!我都放下身段跟他們道歉了他們竟然還不知道滿足,這麽嘚瑟遲早把家業敗手裏……”林信湫詛咒道:“他們蕭家明天就倒閉……”
夏露握着方向盤,瞥向旁邊林信湫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複雜。
林信湫寬慰起夏露:“沒事的大嫂,他們要撤合作就撤,我們林家又不是離了他們就不行。”
“工程中需要的科技研發,那項技術除了蕭家外整個京城怕是沒幾家能做到。就算有其他企業能做到,你認爲他們憑什麽要冒着得罪蕭家的風險來跟我們合作?換句話說,蕭家作爲京城家族的龍頭,想做什麽不是輕輕松松,我們林家可就沒那麽容易。”
夏露語氣淡淡,輕而易舉擊破林信湫心中的僥幸。
林信湫不說話了,他瞥見夏露隐隐陰沉的臉色更是十分慌張。
“那,那我們要怎麽辦啊……”
夏露輕笑一聲:“一開始合作是有的,人家根本沒把你當回事,估計是我們再次登門惹人煩,這才……”
“這可怎麽辦?大嫂,你快救救我,我哥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夏露瞥見他沒骨氣沒主見的樣子就來氣:“打死你是不可能的,但他肯定會生氣,你打電話跟他說一下情況,剩下的我就管不了了。”
林信湫摸着口袋裏的手機,眉頭擰起。
夏露知道他不想打,并未逼他。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林信湫拿出手機一看,大哥來電話了……
*
林信湫回家之後發了很大的火,将客廳裏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不過他心中尚存理智,砸的都是不值錢的工藝品,像那種古董花瓶和字畫他是動都不會動。
客廳裏盡是噼裏啪啦的脆響,傭人靜靜站着不敢說話生怕被殃及。
林信湫砸完之後就仰面躺在沙發上喘氣,他頭發散亂濕滑,瞧着很是狼狽。
“都去死!都去死!憑什麽都拿我出氣!把我當沙包使喚嗎!畜生,都是該死的畜生!都去死!!”
他嘴裏不停的叫罵着。
“以後就叫你們好看,對,以後就叫你們好看……”他眼眸血紅,喊了一聲:“拿酒過來!”
江冉冉扶着木質扶手下了樓,見客廳一片狼藉瞠目結舌,她走過去:“你是瘋了嗎林信湫……”
林信湫擡起頭,沖着她陰測測的笑出聲。
江冉冉心中發毛,這才注意到林信湫臉上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你這是被誰打了?”
“閉嘴賤人!”
江冉冉冷笑出聲:“一看你就是被人甩了不止一個巴掌,在外邊當孫子回家了就是祖宗,窩裏橫這一套被你玩明白了林信湫,你這個窩囊廢。”
不止是哪個字刺激到了林信湫,他沖上來要掐江冉冉的脖子所幸被傭人及時攔住。
“都怪你!”林信湫再次癱在沙發上,仿佛失了力氣一般:“都怪你這個賤人,沒有你哪來這麽多事……”
江冉冉在一旁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目光露出幾分嘲諷。
如果說先前她對林信湫還抱有幻想,那麽現在在得知他出軌後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
“你才是賤人,如果不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哪裏來這麽多事……”
林信湫聞此忽然笑出聲,笑着笑着就忽然流了眼淚。
他第一次被大哥這樣批評,兩個巴掌落在他臉上,他羞愧又無可奈何。
真要細究起來,痛苦就是自他跟江冉冉出軌後開始的。
同樣是出軌,他卻沒有辦法像對文頌一樣讓江冉冉淨身出戶,因爲江冉冉知道他許多秘密,實在是難纏得很……
普通的方法肯定是擺脫不了江冉冉了……
林信湫目光一寒。
一旁看戲的江冉冉莫名打了一個哆嗦。
樓梯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林沐然跑着下了樓,身後跟着保姆。
林沐然跑過來,站定在江冉冉面前:“我的小熊在哪?!你把我的小熊放哪了?!”
江冉冉扭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