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眼,愕然地問:“誰?你說誰?你說他比我像珍親王世子?”
周元珍一本正經地點頭,“嗯,我是這麽覺得的。”
周興晟氣急敗壞,一把将在外頭的高炎拉了進來。
高炎無奈的很,他家主子不知道又抽什麽風了。
他十分順從地被拉了進來,無奈地道:“爺,又有什麽吩咐?”
周興晟将高炎拉到自己身邊,幾乎側臉貼着側臉了。
周興晟問:“你再仔細看看,到底誰更像珍親王世子!”
氣急敗壞的周興晟,和沉穩的高炎,周元珍伸出手指,點了點高炎,“他。”
周心晟氣得咬牙切齒,可是對一個小娘子又做不了什麽,他向來是講究風度的。
而且高炎是他的心腹,他也做不了什麽。
他疲軟地癱坐下去,無力地招了招手,“你去吧。”
高炎老氣橫秋地搖了搖頭,然後到馬車外頭去了。
想了一會,周興晟還是不死心,追着周元珍問:“你到底覺得哪裏我比不過他?你說我不像珍親王世子,那我像誰?”
周元珍被他問得厭煩了,“他比你有風度多了你們兩個若是将行頭換一下,誰都不會懷疑他就是珍親王世子。”
恰好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馬車也進了京城了。
到了京城裏就能雇馬車了。
周元珍對香冬使了個眼色,香冬便立刻去讓車夫将馬停下。
馬車停下。
周元珍飛快地道:“多謝世子,世子肯定好人有好報!”
胡亂說了幾句,她便和香冬急急忙忙下了馬車,二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隻留下周興晟獨自坐在馬車裏苦苦思索。
他到底哪裏還不夠有風度?
過了幾日,周興昊又做主發落了一個當初爲孟家說話的臣子,這一下,聖上是什麽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爲孟家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隻有幾個耿直的臣子繼續在爲孟家鳴不平。
秦家。
天氣漸漸的冷了,秦老夫人的屋子裏已經放上了取暖的炭盆,将屋子烤得熱烘烘的。
蘇蘭馨已經在這兒待了有一會了,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她也沒去擦,仍舊低頭專心地剝着橘子,将果肉擺在碟子裏。
待擺滿一盤了後,她将碟子端到了秦老夫人的面前,“祖母,您嘗嘗。這是我娘家兄弟特意買來的,您若是喜歡,我讓他再去買幾筐來。”
秦老夫人吃了一個,笑道:“甜而不酸,果然不錯。不過你也别忙活了,坐過來我和你說說話。”
“好。”蘇蘭馨在秦老夫人身邊坐下了。
秦老夫人望着遠處,有些失神,“當初在蘇家的時候,你和雲嬌的關系如何?”
蘇蘭馨眸光一閃,雙手下意識地捏住衣角,面上還是溫婉的神情,“也算是能說得上話的吧。”
秦老夫人歎氣道:“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在外頭,如今聖上又……她的處境想必很困難,你帶些綢緞吃食,哦,那橘子也帶上一筐,一起給她送去吧。”
蘇蘭馨垂下眼睫,道:“祖母,可是聖上如今的意思,我要是去了,豈不是會讓公公和夫君難做?畢竟沈雲嬌和孟家的關系不清不楚的,說不定就是孟家人。”
秦老夫人嗔道:“你也說了是不清不楚,還沒有一個定論的。且她就一個不知事的小姑娘,孟家的恩恩怨怨牽扯不到她頭上去的,你放心去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蘭馨也不好再拒絕了,否則會顯得不懂事了。
于是蘇蘭馨就應下了,等晚上秦熠回來,就和他說了。
“……夫君,我覺得我還是不能去,祖母疼愛雲嬌,可我不能因爲此,就連累了你和公公。如今誰都對孟家的事避之不及,咱們也得謹慎些才好。”
秦熠寬慰她:“你也不必太擔心了,祖母說的有道理,你去一趟沒什麽的。”
蘇蘭馨隻好去一趟了。
第二日一早,她就上了馬車往城外去。
隻是坐在馬車上,她心裏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
沈雲嬌是個什麽人物?竟也能叫她親自走一遭?
何況沈雲嬌和蘇二夫人的死還沒弄明白,說不定沈雲嬌就是害死蘇二夫人的罪魁禍首。
蘇蘭馨心裏頭越發不舒服了。
她的婢女梅花安慰道:“奶奶,您别不舒服了。咱們這一次帶去的,都是在庫房裏壓了許久都發黴了的綢緞?沈雲嬌那蝼蟻般的人,也隻配這些。多了,怕她承受不起折了福分!”
蘇蘭馨心裏舒坦了些,“待會子到了,我不下去了,你去走一趟。”
“是。”
話雖這麽說,然真的到了之後,看到那極爲體面的門面,蘇蘭馨還是下了馬車,親自到裏頭去了。
跟着丫鬟一路走進去,瞧着奢華的布景以及成群的下人,蘇蘭馨紅了眼睛。
等走到花廳,瞧見穿着一身大紅遍地金如意紋錦袍的沈雲嬌,蘇蘭馨更是覺得刺目。
鮮豔顔色的襯托下,顯得沈雲嬌唇紅齒白,面色紅潤,想來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不過也是,能住在這麽豪華的宅子裏,日子能過得不好嗎?
自己帶來的那些緞子,想來隻配做擦桌子的抹布的。
沈雲嬌請她坐下,“三小姐怎麽到我這兒來了?”
“哦,是我家老夫人以爲你過得不好,特意要我給你送些東西來。不過我瞧着你如今的樣子,竟比在蘇家的時候還要滋潤,”蘇蘭馨皮笑肉不笑,“雲嬌,看在你我姐妹多年的份上,你和我說一句實話,你這是借了誰的光?”
這個問題不管怎麽回答都不合适,沈雲嬌沖着青玉嗔道:“怎麽回事?還不給三小姐上茶水?”
青玉忙道:“奴婢這就去。”
沈雲嬌搖了搖頭,“三小姐莫怪,這個丫鬟也是被我慣壞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了。”
蘇蘭馨額頭青筋直跳,“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沒有眼力見?”
沈雲嬌無辜地眨了眨眼,“啊?三小姐怎麽會這麽想?我不過在訓斥丫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