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王爺對我……若是換成蘇姨娘來,說不定更有勝算。”
伍貴妃挑眉。
對于魯王府後院的事她是清楚的,周興昊确實更看重那個蘇蘭煙。
據說一個月裏,有半個月總歸是要去水芳院的。
若是讓蘇蘭煙去動手,确實勝算更大。
且蘇蘭煙不過就是個小人物,若是失手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伍貴妃在伍清月耳邊吩咐了幾句。
伍清月聽完後,略坐了坐就回王府去了。
回到王府去,她立刻讓人将蘇蘭煙喊了過來。
蘇蘭煙一身青色素緞袍子,發髻上除了一根玉簪沒有任何裝飾,面上也沒施任何脂粉。
她這般的模樣,比伍清月身邊貼身伺候的下人還要素淨。
伍清月皺起眉頭,斥責道:“你打扮成這樣,是想讓别人看到,以爲我故意苛待你?”
蘇蘭煙垂着頭,不卑不亢地道:“王妃誤會了,妾身隻在水芳院哪裏都不去,更不會見人。因着王妃派來的人催得急,妾身也不敢耽擱了,才沒來得及換衣裳匆匆過來的。”
伍清月讓屋子裏伺候的人都出去了,隻留下她的心腹。
“這一次不是我找你,是母妃有話與你說。母妃最近很是煩惱,你願意幫她一個小忙嗎?”
蘇蘭煙心裏咯噔一聲,肯定不是什麽好事,“王妃說笑了,妾身算是個什麽東西?哪裏幫得上忙的,不添亂就好了。”
伍清月冷笑,“你也别謙虛了,打量我不知道王爺将他名下的部分産業都交給你打理了?”
提到這個,伍清月一陣又一陣的心酸。
這些事,本該由她這個做正妻的來爲周興昊排憂解難,可周興昊卻越過了她去,去信任一個妾室。
還好此事外頭的人都不知道,若是傳出去了,那她就是京城的笑柄了。
打小到大,她爲了王妃之位學習了不少的技能,如今卻一個都沒用上。
蘇蘭煙低着頭,沒說話。
伍清月歎了口氣,換上了溫柔的神色,拉着蘇蘭煙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能爲王爺分憂解難,我心裏頭也是高興的,否則王爺一人實在是太累了。如今母妃讓你幫的也隻是一個小忙罷了,你若是辦成了,母妃許你側妃之位。有了這個身份,往後你想做什麽都是名正言順的。”
“側妃之位?”蘇蘭煙确實心動了。
如今因着她尴尬的身份,她做什麽都要遮遮掩掩的。
紀慧心每一次入府,都和做賊似的。
若是真的成了側妃,那她不管做什麽都是名正言順的,不必再這般畏手畏腳的了。
她便問:“母妃要我幫什麽忙?”
伍清月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蘇蘭煙驚訝,“這……這是要和王爺作對……”
她算是明白了,爲什麽要找她來。
不管此事有沒有辦成,總歸是吃力不讨好的。
說不定還會引來王爺的徹底厭棄,伍清月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蘇蘭煙便想推辭。
然不等她開口,伍清月笑着道:“妹妹,你當真以爲你還有的考慮嗎?說是請你幫忙,可真的是請嗎?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我實話和你說了。若是你沒辦好,母妃那邊,是容不下你了。”
蘇蘭煙瞳孔驟縮。
伍清月拍拍她的手,輕聲提醒:“這雖是魯王府,可咱們王爺孝順,母妃執意要你走,你覺得王爺會爲了你忤逆生母,背上一個不孝的名聲嗎?”
蘇蘭煙驚出了一聲冷汗,同時心裏發涼。
她慘然一笑,“我知道了。”
*
周興昊走到外頭院子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低頭看見自己手上的血漬已經發黑了,他皺了皺眉,快步向前走着。
金永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問:“王爺今兒個還去水芳院嗎?”
“嗯。”
金永心中感慨,這位蘇姨娘還真是有些本事,能敵得過和王爺青梅竹馬的王妃。
一路進了水芳院裏,周興昊直奔屋子裏頭去洗手,将屋子裏的蘇蘭煙等人吓了一跳。
随着王爺進來,水芳院上上下下忙碌了起來。
“王爺用點湯羹吧。”蘇蘭煙雙手奉上一碗湯羹。
周興昊将手上的水珠擦拭幹淨後,便接過吃了起來。
蘇蘭煙很有眼力見地去了邊上。
周興昊每一次過來都是如此,蘇蘭煙明白他過來,并不是因爲喜歡自己,隻是想找個地方躲清淨罷了。
周興昊喝完了湯羹,便走過來,見蘇蘭煙在看賬本,便和她說了幾句新開的酒樓的事。
不得不說,蘇蘭煙确實在經商上有些天分。
她自個兒經驗的糕點鋪子,已經開了好幾家分店,預備明面将分店開出京城外。
這些鋪子,也相當于是魯王府的眼睛。
說完了生意上的事,周興昊覺得無話可說,就去洗漱了。
洗漱完,他直接去内室裏睡了。
薔薇勸蘇蘭煙:“您也快去梳洗吧。”
蘇蘭煙嗯了一聲,梳洗完也進了内室裏。
夜裏不需要人值夜,蘇蘭煙就歇在窗邊的榻上。
人人都道王爺對她的偏愛,隻有她知道,王爺不過是爲了找一個地方躲清淨罷了。
她和王爺隻談公事,旁的再無别的話可說。
她閉着眼,耐心地等到了深夜。
在給周興昊的湯羹裏,多添了些安神的藥材,且在床邊燃着的香爐裏,也特意加了安神的香料進去。
今夜,周興昊肯定會睡得格外沉一些,且不會察覺出任何異常來。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下了地,走到外頭将薔薇招來了,小聲地吩咐:“你去王妃那邊一趟,問問王妃要不要吃湯圓。”
薔薇驚訝,“都這個時辰了,王妃肯定歇下了。”
蘇蘭煙隻道:“你去便是了,别叫人看到了,快去!”
薔薇雖還在猶豫着,聞言還是去王妃那邊去了。
她一頭霧水,大晚上的,說不定去王妃院子裏還要碰一鼻子灰的,真是一件苦差事。
蘇蘭煙看着薔薇走遠了,才蹑手蹑腳地走回屋子裏去。
一進去,卻發現應當還在沉睡中的周興昊,正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