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畫卷一展開,姐妹二人難免有些失望。
伍清珊更有被欺騙了的惱怒,“怎麽就是個側臉?那些人竟然敢騙我?”
伍清月倒是看得很仔細,笃定地道:“雖隻是個側臉,但也能瞧出風華絕代的模樣。畫上的人應當就是孟大小姐。”
聞言,伍清珊又看了畫幾眼。
精緻的側顔,唇邊噙着的溫柔淺笑,舒服得讓人想将心都掏出來給畫中的女子瞧瞧。
姐妹二人一時被畫裏的女子迷住了,看得入神。
半晌,丫鬟送茶水進來的響動才叫二人回過神來。
伍清珊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一臉警惕:“這話上的女子,該不會是妖精變得吧。”
伍清月笑她:“又胡思亂想了不是?不過,我怎麽覺得畫上的女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聽伍清月這麽說,伍清珊也莫名地生出了些熟悉感來。
她再捧着畫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腦海裏浮現一人的影子,和畫上的女子重合了起來。
她失聲道:“呀,我記起來了,畫上的女子和沈雲嬌生得好像。就是蘇家那個奴不奴,主不主的沈姑娘。”
伍清月連忙又看了畫幾眼,果然和伍清珊說的一樣。
伍清珊又輕蔑地道:“長得相似,說不定下場也會一樣!”
伍清月瞪她:“你不是才答應過我,不會再行事沖動的嗎?”
伍清珊扁了扁嘴,“好啦,我知道了,我不再說了就是。”
說罷,她不情不願地将畫卷收了起來。
伍清月道:“把畫給我吧,貴妃最近也在派人尋孟大小姐的畫。下次我入宮去,順道将畫給貴妃。”
伍清珊眼睛一亮,“那我自個兒送去給姑媽。”
伍清月嗔道:“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是不是想和姑媽說,這畫是陸公子尋來的?特意孝敬她的?你再順道爲陸公子說幾句好話?”
被戳破了心思,伍清珊也不惱,笑嘻嘻地道:“陸公子家世不好,我得爲他多多打算才行。不然将來他怎麽配得上我?”
伍清月看着伍清珊面上的純粹,忍不住感慨。
想當初,自己對表哥也是一片赤誠之心。
得償所願嫁給表哥之後,原以爲是修成正果,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情形。
仿佛陷入了一個解不開的困境之中。
伍清月便道:“他到底是個男人,若是事事都需要你去幫他籌劃,那他算是個什麽男人?你也别總是一頭熱,到頭來隻會讓他看輕了你。”
伸手戳了戳伍清珊的額頭,“聽明白了嗎?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些,否則男人不會珍惜你。”
這還是伍清珊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伍大夫人作爲她娘,隻要她不闖禍就行,其他什麽的都不會教她。
下人更是不敢在伍清珊面前說教,是以這段時日以來伍清珊爲了陸岫白上蹿下跳,也沒有一人來和她說不合适。
伍清珊一點都不懂男女相處之道,隻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把最好的都給他。
伍清珊求知若渴地道:“姐姐,你再和我多說一些。”
伍清月便細細地和她說了起來。
一直到傍晚,伍清珊才離去。
那幅畫,也留在了伍清月這裏。
隔日,伍清月入宮去給伍貴妃請安的時候,将畫也帶上了。
行禮請安後,她便讓丫鬟将畫拿出來展開。
“母親,這是我新得的外頭正流傳着的孟大小姐的畫像。您前幾日不是還讓王爺去找嗎?我恰好得到了,就拿來了。”
伍貴妃精神一振,站起身來仔仔細細地瞧。
看到畫上的女子,某些塵封許久的記憶也漸漸地湧現。
伍貴妃感慨萬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隻神情複雜地搖着頭。
房嬷嬷也湊過來看了幾眼,同樣感慨。
伍清月笑着道:“說來也奇怪,我認識一人,和這孟大小姐倒是有幾分相似呢。活脫脫的像一對嫡親的母女一樣。”
伍貴妃和房嬷嬷心中大駭。
長得像?親母女?孟雪儀莫非還留下了骨血?
二人難免慎重起來。
伍貴妃強裝鎮定地道:“哦?還有這樣的奇事?你說的人是誰?”
伍清月回道:“母親也見過的,是蘇姨娘娘家的,蘇老夫人一直養在身邊的沈姑娘。去年蘇家入宮時,這位沈姑娘也一道入宮了,還給母親請安了。”
伍貴妃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若對方是個小人物,她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就算看了,也根本不會仔細的看。
伍貴妃藏在寬大袖口裏的手指蜷起握拳,面上表現出興緻來,“哦?蘇家的小姐還有不姓蘇的?”
于是伍清月便将沈雲嬌身世的來龍去脈都和伍貴妃說了。
伍貴妃聽完,心中的憂慮越發地多了。
但無緣無故讓蘇家人入宮,說不定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伍貴妃便道:“月兒,你将那位沈姑娘叫到你的府上,讓畫師給她畫幅畫再給我送來。我倒想瞧瞧,到底有多麽相似。”
伍清月自然是應下了。
說了一會話,見伍貴妃沒什麽精神,伍清月便十分有眼力見的離開了。
她一走,伍貴妃帶着房嬷嬷進了内殿裏頭。
伍貴妃憂心忡忡地問:“嬷嬷,你說那個沈姑娘會不會和孟雪儀有什麽淵源?”
房嬷嬷安慰道:“就算有淵源又如何?如今孟家還是罪人,若那位沈姑娘真的是孟家人,那不僅她,連蘇家也要問罪!”
伍貴妃繃着臉,歎了口氣。
房嬷嬷道:“娘娘,先等看過那位沈姑娘的畫像再說吧。”
伍清月回去之後,便借用蘇蘭煙的名義給蘇家送了一封信過去,指名道姓要沈雲嬌到王府來陪她說說話。
沈雲嬌原本正在禁足中,看到這封信很是爲難。
不過又擔心蘇蘭煙是有要緊的事,隻好去和蘇老夫人商量。
蘇老夫人将信看完了,道:“你和蘭煙關系要好,你就說你身子不适,不方便去王府,蘭煙肯定不會說什麽的。”
沈雲嬌又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我隻怕蘭煙真的有急事,要和我商議。”
蘇老夫人笑道:“有急事該尋長輩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