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容貌普通平平無奇,連她身後站着的丫鬟都比她清秀些。
而王妩年紀雖不大,但一張瑩白的小臉上透着點妩媚,待長開了想必也是個标緻的人物,當得起妩這個字。
這姐妹二人坐在一塊,實在是不像姐妹。
蘇蘭煙壓下驚詫,低着頭裝羞澀。
蘇大夫人奉承道:“王妹妹這是哪裏的話,你家這兩位姑娘,也叫我羨慕得緊。”
蘇大夫人着重關注王姝,說了不少誇獎的話。
因着誇不了王姝的容貌,蘇大夫人隻好從她的品行入手。
誇了一陣,将王姝誇得都不好意思了,忙向王夫人求救。
收到王姝求救的眼神,王夫人便道:“伯母,蘇姐姐,不如讓姑娘們出去玩吧,待在這裏也沒意思。”
蘇老夫人笑道:“也好,雲嬌,煙兒,你們招待好客人,不許隻顧着自個兒貪玩。”
“是。”
沈雲嬌便領着其他三人往外去。
幾人直奔花園裏去。
王家兩位小姐都是和善好相處的人,招待起來也不用費多少心思。
安排好茶水點心後,四人便在亭子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突然,遠遠的就見一抹鮮豔的身影走了過來。
沈雲嬌凝神看了過去,待辨認出來之後,皺了皺眉,将青玉喊過來吩咐了幾句。
青玉立刻往那人走過去。
“鈴姨娘,”青玉客氣地道,“那邊有客人在,你多走幾步,往那邊繞一下吧。”
鈴霜停下,扶了扶鬓邊的珠钗,笑道:“青玉姑娘,我知道有客人過來,所以特意從廚房拿了點心來。我沒有别的意思,過去放下點心就走的。”
鈴霜身後跟着的丫鬟手上果然提着一食盒。
青玉略一猶豫,便道:“這樣的事還是交給我吧,我拿過去便好了。姨娘的好心,我會和姑娘們轉告的。”
鈴霜朝着遠處看了一眼,笑盈盈地道:“那就麻煩你了,改明兒我給你打幾個絡子吧,你瞧瞧你身上戴的絡子都舊了。”
青玉仍舊笑得客氣又疏離,“那就多謝姨娘了。”
讓丫鬟将食盒交給青玉,鈴霜果真帶着人離開了。
青玉松了一口氣,将食盒帶了過去。
王妩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那個漂亮姐姐,也是蘇家的姐姐嗎?”
沈雲嬌正在将食盒裏的點心碟子往外拿,聞言便回道:“哦,算是蘇家的人吧。這點心還熱着,王五小姐趁熱吃吧。”
王妩不動聲色地看了王姝一眼,便吃起了點心。
鈴霜離開此處,卻沒有離開花園,而是去了花園那頭的假山後面。
假山後,站着一錦衣男子。
男子正和邊上的丫鬟眉來眼去的,看到鈴霜過來,他立刻将那丫鬟丢開了,沖着鈴霜一笑。
鈴霜福了福身子,嬌聲道:“爺,剛剛妾身遠遠地看了一眼,看到那位王家大小姐的長相了。”
蘇義急問:“快說快說,長得什麽模樣?”
鈴霜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看着蘇義欲言又止。
鈴霜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看着蘇義欲言又止。
蘇義記得抓心撓肺,催促道:“你快和爺說實話,是不是和他們說的那樣姿色平平,看着就沒胃口了。”
鈴霜爲難地點了點頭,見蘇義要急了,她用溫柔的嗓音勸道:“爺,既然是夫人做主相中的,想來王大小姐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爺,您就别再惹夫人不高興了。”
聽到這話,蘇義眉心狠狠一皺,不悅地道:“爺都多大了,還要事事聽夫人的話?這一次是給我選奶奶,又不是選丫鬟,我娘真是糊塗啊!”
蘇義覺得自己都這麽大個人了,還事事要蘇大夫人管束,實在是丢面子。
而且蘇大夫人明知他是最注重皮囊的人,偏偏還給他挑了這麽個繼室,這不是嫌他活得太安生了嗎?
蘇義氣得走來走去,最後将扇子往脖子後頭一插,竟直接往亭子那邊去。
鈴霜急忙追上去,亦步亦趨地跟在蘇義的身後。
沈雲嬌遠遠地就瞧見了往這邊來的蘇義。
蘇義是蘇家的少爺,且蘇義爲人随性,若是他執意要過來,沈雲嬌還真是攔不住。
蘇蘭煙也瞧見了正走過來的蘇義,她對蘇義的印象并不好,蘇義這麽過來,也不顧及着亭子裏的女客,估計沒什麽好事。
沈雲嬌和蘇蘭煙交換了個眼色,蘇蘭煙難得開口:“我帶你們去那邊看花吧。”
王家兩位小姐自然也發現了正朝着亭子走來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不簡單,一看就是蘇家的哪位爺。
王姝立刻站了起來,“好,我們過去吧。”
王妩眼眸微閃,跟在王姝身後往外去。
沈雲嬌松了一口氣,她走在後頭斷後。
蘇義再臉皮厚,也不可能追上來吧。
一行人順利地走出了亭子,王妩突然哎呦一聲,“我的帕子落在亭子裏了,我去取一下。”
不等其他人開口,王妩就提着裙子匆匆地回去了。
這一次出門,王夫人嫌人多麻煩,就沒讓王妩帶伺候的丫鬟。
反正王姝身邊的丫鬟不少,足夠應付得了王妩了。
因此王妩自個兒回去取帕子,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王妩這一回去,就和剛走到亭子邊的蘇義撞了個正着。
王妩如同受驚了的小兔一般紅了眼,長得略有些妩媚的眼眸裏蓄了晶瑩的淚,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蘇義眼眸裏透着深意,擡手摸了摸下巴,“你是王家大小姐?”
王妩細聲細氣地道:“王大小姐是我姐姐,我是……”
沈雲嬌帶着人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王妩的手腕,打斷了她的話。
翠葉拾起一塊帕子,“王小姐,這是你的帕子吧。”
王妩歡喜地點了點頭,“是我的帕子。”
沈雲嬌便道:“既然帕子找到了,那我們便走吧,想來老夫人也該找我們了。二少爺,我們先走了。”
蘇義的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王妩的身上,愣愣地嗯了一聲。
沈雲嬌便拉着王妩離開了。
王姝靜靜地站在後頭,将一切都收入眼底,但什麽都沒說,仿佛習以爲常了。
一行人便回平康院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