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琳琳暗暗地松了一口氣,這一回,沒再走那麽快,省的蕭依依再嚷嚷腿疼。
二琳領着蕭依依往花園的深處走去,她心知肚明,在那一邊等着蕭依依的人,并不是什麽蕭世子……
阿蟄飛快地跑到宴席上,躲在暗處找了一圈,隻見蕭大夫人正穩穩地坐着,和客人說着話,但蕭依月卻不知道去哪裏了。
阿蟄手指掐着自己的手心,果然是蕭依月!肯定是蕭依月!
阿蟄不敢耽擱,連忙靠着打聽,去尋找蕭依月的蹤迹。
蕭依月不是神仙,肯定不會憑空消失的!
隻要仔細耐心地尋找,肯定能找到蕭依月的蹤迹的!
而另一邊,沈雲嬌站在抄手遊廊上,着急地向遠處眺望。
她的耳邊,能聽到男子的交談聲。
一牆之隔的地方,便是男客們所在的地方。
她屏着呼吸,不敢再跨過去,隻能按捺着性子等待着。
不知等了多久,一道細微的腳步聲停到她的身後,她仍舊毫無察覺。
知道頭頂處,傳來那一聲熟悉的“沈姑娘”,沈雲嬌循着聲音轉身,擡頭望去。
正對上蕭時敬微微收緊下颌,露出的一雙深不可測的狹長眸子。
因爲蕭依依還下落不明,沈雲嬌顧不得害羞不害羞,情急之下,輕輕拽住了蕭時敬月白雲錦紋的袖子,“依依不見了!”
蕭時敬眸光一凜。
*
蕭依依實在是走不動了,發髻上滿滿的首飾,以及繁瑣的衣裳,還要小心提着的裙擺,哪一樣都是累贅。
“哥哥到底在哪裏?”蕭依依惱道,“你去和哥哥說,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二琳笑道:“小姐,以及到地方了。”
蕭依依愣了一下,詫異地往四周一掃。
如此偏僻的地方,也不像是說話的地方呀。
而且蕭時敬還說要給她看添妝之禮,這個地方也不合适呀。
蕭依依的腦子本就不甚聰明,琢磨了一下,頭都大了,幹脆不去想了。
擡腳踢了下腳邊的小石子,她咬着牙道:“快點帶我去見哥哥!我耐心還沒剩多少。”
二琳滿臉堆笑地哄着:“小姐,已經到地方了。”
她拿出帕子,墊在了大石頭上,“您先坐着歇息一下,奴婢去和世子爺說一聲,讓世子爺過來,可好?”
蕭依依坐了下來,舒服得哼了一聲,眯着眼說:“那你去吧。”
二琳便離開了。
她悄悄地走到假山後頭,假山後頭蹲着的人,立刻站了起來。
那人嬉皮笑臉的,眼神一看就不是正路人。
“何三,這次的事你若辦好了,上頭重重有賞,可你若是辦岔了,你知道會有何後果嗎?”二琳語氣冷冷地問。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沈芳的心上人何三。
自打上一次,何三挑唆沈芳要對沈雲嬌動手的事情敗露後,沈二就強行讓沈芳斷了和何三的關系。
這一次,沈二撂下狠話,就算沈芳死了,也不會叫沈芳再見何三一面。
離開了沈芳,何三剛開始沒覺得有什麽。
可是自打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沈芳對他的重要性。
不過已經晚了。
他隻好去找一找親戚,打一打秋風。
這二琳,七繞八繞的還要喊何三一聲叔叔。
二琳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人,何三厚着臉皮在二琳的家裏住下了,整日裏和個大爺一樣,将二琳的家人都當成了下人一樣使喚。
今天要吃老雞湯,明天要吃紅燒魚,二琳的父母實在是受不了了,才想着告訴了二琳,讓二琳将這個麻煩解決掉。
今日一早,二琳告假,便是要回家去解決了何三這個麻煩。
在外頭的時候,聽到了五小姐的打算,她毫不猶豫地将何三帶來了。
何三吃了她家那麽多的米,也該付出點什麽的。
何三身子藏在假山後,飛快地朝外看了一眼。
假山上的少女,衣着華貴,富貴逼人。身上的每一樣首飾,都夠何三去賭坊裏潇灑好幾日了。
何三的眼睛都餓了,瘦骨嶙峋的樣子仿佛化身一頭餓狼。
他連連保證,“你放心你放心,乖侄女,我肯定把事情辦好了,你就看看你叔叔的本事!”
二琳厭惡地撇了撇嘴,到底沒有多說什麽,隻用眼神示意了下,何三可以準備着了。
何三便蹲在假山後,摩拳擦掌地準備着。
二琳瞥他一眼,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又走了一段路,撥開兩邊的草叢,便走到一處開闊的地方。
這塊空地上擺着石桌石凳,石凳上坐着一位年紀尚小,眉眼處卻透着機關算盡的小姐。
二琳走過去行禮,“五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您一聲令下了。”
蕭依月拿着帕子按了按嘴角,語氣輕松恣意:“且再等等,再過一炷香的功夫,你就動手。”
“是。”二琳又退回去了。
蕭依月問站在身邊的心腹書葵,“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書葵神色不自然地道:“奴婢已經派人去了,那些個公子哥,聽說花園裏有一塊大師立下的石碑,成群結伴地往那邊去了。據說連魯王殿下也有興緻,随着衆人一道過去了。”
蕭依月咯咯地笑了兩聲,心情甚好。
真是上天相助,連魯王也被吸引過去了。
到時候衆目睽睽之下,蕭依依丢臉的樣子,是怎麽都瞞不住的。
這樣一位一點廉恥心都沒有的女子,大庭廣衆、光天化日之下,和外男不清不楚的蕩/婦,有什麽資格被冊封爲公主!
和均公主。
隻要念着這四個字,蕭依月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蕭依依根本不配!
書葵觑着蕭依月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小姐,若是事發了,被查到您身上來……老爺和夫人,肯定會震怒的,您不如收手吧。”
蕭依月眼刀飛了過去,臉上帶着和她年齡不符的戾氣,“吃裏扒外的東西!若是這麽爲她着想,那你去當她的婢女啊!跟着她去雲國和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