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朱媽深深的歎了口氣。
“媽……”
“真的必須得是她麽？”朱媽這回的語氣很平靜，朱振卻是心裏一酸，但想到文英，還是咬着牙點頭：“是的，必須是她。媽，兒子也是第一次那麽喜歡一個人，我就想着好好過，夫妻兩個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我知道媽你爲我勞心勞累這麽多年，什麽都是爲了我好，可是，有些好，我真的不想要。”
朱振說完深吸了口氣。
他想到了從小到大的一切，周圍人見他都是誇贊，說他朱振怎麽怎麽好，說朱媽怎麽怎麽有福氣。有些東西，别的小朋友可以做，但是他不可以。
這也是爲什麽朱振選擇現在這個工作的原因。
既能讓朱媽感覺驕傲，也能讓他不要那麽窒息。
有時候朱振都覺得愧疚。
明明他媽對她那麽好，可以說把一切都放在他身上，但他有時候就是喘不過氣，想要逃離。
不過這些，朱振從前都沒和朱媽說過。
可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之前鬧過，還是怎麽的，朱振想要和他媽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媽，我不小了，别人像我這麽大的時候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我也羨慕别人的家庭，羨慕别人成了婚可以做一家之主，可以有個人把我當成唯一在依靠。我想要擔起這份責任，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聽媽媽的話。”
“你是在怪我？”朱媽聽着兒子的話眼圈通紅。
朱振搖搖頭：“并沒有有怪罪媽的意思，隻是想告訴媽，我不再是孩子了，可以放手了。”
“放手？從你工作那會我就沒管過你，你要做現在的工作，每個月天南海北的飛，我管過你？給你介紹的女同志，你看了說不好，我管過你？你的工資都在你身上，我每個月也沒問你要，我管過你？現在你和我說我沒放手？行，就當我沒放手，但是你看看你現在找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媳婦，二婚啊。”
“我不是看不起二婚，領導都鼓勵再嫁，我哪會看不起，可怎麽偏偏是你！你看上誰我都不管，可你不能這麽不聲不響的就成婚。你知道我和你爸知道你結婚的時候怎麽想的麽？我們心痛啊。兒子出去一趟，結婚了？作爲父母的我們是最後知道的，還是從别人嘴裏知道的。朱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這樣的叫做有擔當麽？”
朱媽深吸口氣，告訴自己不能氣，不能生氣：“好，這些我們都不說。但你回到首都多長時間了？你，那個女人有讓你回來麽？是，你是在外面有另外住的地方，但我們是你爸媽，出差回來不該看看父母？”
“朱振，你在我心裏一直很懂事，我承認，你這麽優秀我走在外面脖子都能仰的高高的，但這有錯麽？你是我兒子，你優秀我作爲父母我驕傲，這有錯麽？哪家父母不是想着孩子優秀，哪家父母不爲孩子的優秀驕傲？可是這一次，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知道麽？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無地自容，不是因爲你娶了個二婚的，而是我驕傲的兒子，在你眼裏，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朱媽抹了把臉：“我之前情緒激動可能有些地方做的不好，現在我累了，也不想說什麽了，你先回去吧，暫時咱們都冷靜冷靜。”
朱振站起身：“媽，對不起。”
朱媽揮揮手，把頭撇過一邊。
朱振沉默的轉身，最後離開病房。
等到外面再沒了動靜，一向高傲的朱媽終于沒忍住悶聲哭了起來。
已經走遠的朱振腳步一頓，最終還是堅持往前走。
他心疼父母的不容易，但也心疼自己的妻子。
妻子隻有自己了。
是他把妻子從泥潭中拯救出來，這種時候更不可能抛棄妻子。
“咦，朱振你從衛生院回來了？你媽怎麽樣了？”
“沒事，靜養就好了。”
“你這事鬧的……，哎，有什麽事和你媽好好說。”
“我知道的。那我先回去了。”
“诶，你回去吧。”
“當家的，剛和誰說話呢？”
“當家的，剛和誰說話呢？”
“朱振那孩子。”
“這孩子做事不地道。”
“行了，這是人家家事，還是不要插手太過。”
“誰插手了，不過這事有的鬧。朱振他媽也是可憐，好好的孩子直接娶了個二婚，這以後能擡得起頭才怪。”
“行了，别嘴巴不停了。”
“媳婦，我回來了。”垂頭喪氣的朱振站在家門口，深吸口氣，這才拍了拍門。
很快，院子裏就響起輕巧的腳步聲，大門被人打開。
文英看着門外的丈夫，有些澀澀的不敢上前。
朱振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而是輕輕的把人拉進門，然後關上了大門。
大門後面，朱振深吸口氣，把人死死抱在懷裏：“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該說對不起，都是因爲我。可是，朱振，我不能沒有你，我隻有你了。”
“我知道，給我爸媽一點時間，他們會接受你的，你這麽好，值得所有人對你好。”
“也就你覺得我好了，在上市，所有人都是可憐我。”
“沒有，你很好，你是最好的。”
“嗯，我相信你說的。”
“所以你要更自信一點，如果有人說你不好，那肯定在嫉妒你。”
文英噗嗤一笑：“你這也太誇張了，那不是幼很多人都說我不好，難道都在嫉妒我？”
“那肯定的啊。”
“哼，就會哄我。”
“那你現在高興麽？”
“高興，我好高興。朱振，幸好有你。”
“嗯，我也幸好有你。”
夫妻兩個默默抱着對方好久好久，久到文英都覺得腳酸了：“我腳酸了。”
“酸了？那我好好揉揉。”
“大白天的幹啥呢。”
“嗯，大白天的小兩口在家裏當然是做想做的事。”
“你！”文英目瞪口呆。
朱振直接把人抱起放在家裏的床上。
很快，呼吸沉重的喘息聲在朱振家的卧室内蔓延。
文英閉着眼，朱振卻是臉上閃過一抹痛苦，接着徹底沉浸在歡愉之中。
有些時候，做些事情能夠把所有的煩惱全部刨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