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隊長,你咋站這?”
“蘇白同志!”隊長一聲吼,蘇白立馬站直身體:“在!”
“一天不上工幹啥去了!”
“請假了!”
“說實話!”這三個字大隊長幾乎吼的撕破音。
蘇白掏了掏耳朵:“哦,報仇去了。”
大隊長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蘇白一點不介意自己什麽形象,直接實話實說:“這不是人家找上門給我難堪,我也想着報複回去嘛,好家夥,還真是昨天那兩家夥幹的事。我也不找其他小喽喽,就找那倆罪魁禍首,把人給打一頓就消停了。”
大隊長:……
“你就這樣去了?”
“是啊,有問題?”
大隊長原地急躁的轉了一圈:“你說有沒有問題!”
“可是我套麻袋的啊,沒人看見我。”
大隊長:……
蘇白:“我還是有腦子的,放心,沒人會發現。”
大隊長深吸口氣。
他真快被蘇白給氣死了。
“就算懷疑是我幹的,但他們沒證據啊。”說完,蘇白還洋洋得意的擡起頭,嗯,很驕傲。
李肆在一邊捧場的點頭:“對,發現不了。”
大隊長腦子氣的都要炸了,這回聽到李肆跟着一起一唱二喝,指着他們,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既然大隊長沒啥事了,我們就先回去了,去一趟鎮上還怪累的。”
大隊長:……
這是半點沒在意?
而他呢?擔心的不行,還專門爲了他們等在生産隊入口,夫妻倆就真的這麽不在意?
現實,他們确實不在意,還朝大隊長點點頭,轉身歡歡喜喜的走了。
就這麽走了……
大隊長:……
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什麽,大隊長都愣了。
生氣也不是,憋着也不是,就,不上不下。
“爸,人都走了,你咋還站着?”一直躲在一邊草垛裏的徐放探頭探腦的出來,見他爸還在原地沒忍住開口道。
好了,大隊長有了發洩的出口:“滾蛋!”
徐放被噴的莫名其妙,覺得源頭還是在蘇白夫妻身上,所以理所當然道:“人家蘇白同志也沒說錯,反正套了麻袋,沒證據的,也找不過來。”
“你知道什麽!你們年輕人就是瞎搞!”
“那做都做了啊,我覺得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個屁!”
“爸,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個屁!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
“反正沒證據啊。”
大隊長見着兒子,想着蘇白夫妻,氣着氣着突然就麻了。
有些無力的擺擺手:“算了,懶得和你說。”有種天下都不理解的孤獨感。
徐放:……
他爸咋回事?
大隊長轉身,身影蕭條的一步一步。
徐放:?
算了,應該沒什麽大事:“那爸,我先回去了啊,你這走的太慢了。”
大隊長腳下的步子一頓,連眼神都懶得多給兒子一眼。
而那遠在一個小時走程的鎮上,胡聰龇牙咧嘴的坐在堂屋,胡爸胡媽的臉色也不是那麽太好。
“爸,你可一定要給我報仇,從天就來了一個麻袋,我就被揍了,疼死了都。”
“活該!”這是胡爸。
胡媽怒了:“什麽活該!老胡,這可是咱們兒子,你可要給兒子報仇!”
胡爸:“你也不看看他天天什麽德行,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誰知道惹了誰,都是你慣的!”
“我不管,你把人給找出來,敢得罪我們胡家,那也是看不起你!”
“夠了!給我閉嘴!”
“我有哪裏說錯?我說的都對!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以前不還是别人嘴裏的一聲‘胡爺’,現在做事都瞻前顧後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還算哪門子的‘胡爺’!”
“你當我想?!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
“是,我不懂,但我知道,我們家被人打到臉上了!”
胡聰縮在一邊,眼神激動的看着他媽。
果然他媽更給力一點。
“你!不可理喻!”
“老胡,不是我不可理喻,而是你變了,你變的畏縮了!”胡媽失望的搖頭:“你已經不是我記憶中那個老胡了。”
“那你想我怎麽辦?!啊!你想我怎麽辦!”胡爸紅着眼:“外面的情形你看不到麽?多少人這些年一個個的被趕下台,各種理由。我年輕時候得罪了多少人,這些年好不容易減少存在感,你還想我怎麽辦?難道讓一家老小跟着我下放?你願意麽?這個小兔崽子吃的了那個苦麽!”
胡媽張了張嘴,聲音細弱:“老胡……”
“你什麽都不知道,天天就知道家長裏短,看把這孩子慣的!”砰的一聲,胡爸把桌子上的茶壺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這一爆發,讓胡媽和胡聰都不敢說話。
“你繼續慣,繼續慣,看最後我們胡家是個什麽下場!今天胡聰這事他就是倒黴,他就得認栽,我不可能給他善後,也不可能給他找出那個人!聰明的就咽下這口氣,不管這背後的人是有身份還是沒有身份,我們家擺在這裏,出點事都能全家倒黴!”
轉身盯着兒子,吓的胡聰一哆嗦:“還有你,既然過幾天就成親,那就跟個大人一樣,别什麽都由着性子!也把你那花花心思收拾幹淨,這媳婦是你看上的,那你就得從一而終,别說你老子我現在沒提醒你。現在我們胡家就是在走鋼絲,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除非你想過那苦日子!”
說完,胡爸不想再理會母子倆,甩着袖子出了門。
“媽……”胡聰看向胡媽。
“兒子,聽你爸的,這事,咱們不追究了。你,好好準備成親的事。”胡媽避過頭,抹了把臉。說白了,這些年的一家之主都是胡爸,胡媽能發潑也是因爲胡爸不在意,但真等到胡爸火了,胡媽什麽都不敢說。
“可是……”
“别可是了,這幾天你好好在家裏養傷。”說着,胡媽轉身回了屋。
“媽!”可惜,沒人回他。
“事情咋就那麽嚴重了呢。”胡聰嘀咕,但被他爸吓的,也不敢再說什麽,甚至還乖乖的聽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養傷。
可惜的是,直到成親那天,他臉上的傷痕都沒完全消除,頂着這樣一張青青紫紫的臉,惹得衆人一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