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和我媽大吵了一架,我和F也已經好久沒聯系了,他們摔壞了我的手機,罵我是變态,罵我不孝,我哭着道歉了,但是他們不聽。
6月26日,晴。
他們把我當成了怪物,我笑了。我想要收拾東西離開,我要去找F,這個家我不呆了!
9月25日。
你說,人如果死了,會有來世嗎?活着好累。
10月29日,雨。
我去買了安眠藥,騙家裏人說是學習壓力大睡不着,但是我是因爲害怕睡不着!
我讨厭他們看我的眼神,我們明明是一家人,爲什麽要用那個眼神看我!
她說她給我下安眠藥把我送到那個地方,給我做電擊是爲了我好!
爲了我好她給我下安眠藥!讓陌生的人帶走我!把我關在那鬼地方兩個月,讓我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騙他們說我不喜歡F了,他們都很高興,都以爲我的病好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我撒謊了。
F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在家裏我不敢安心的睡覺,他們可以随便進來,他們像是看怪物那種從鑰匙孔裏窺探我的生活,我隻有吞下安眠藥,才假裝不知道。
姜玖看着趙勳用日記記錄下的這些東西,内心震撼到無法用言語表達。
方芳說過,趙勳在高二時間停學了一段時間,後面才回來繼續上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學習一落千丈,性格也變了。
那麽很有可能就是日記裏所說的那樣,因爲他和F的事情被包香玉發現了,所以手機被沒收,爲了發洩情緒,他把事情都記錄到了日記本上。
按照日記上的日期,中間空了好幾個月,想來就是他被包香玉帶走,去了一個被電擊的地方。
點擊的感覺姜玖知道,趙勳在高二的時候,不過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卻被帶到那個地方被關了兩個月,姜玖根本不能去想象趙勳過的是什麽日子。
回來之後包香玉無時不刻的監控,趙勳幾乎沒有自己的空間,無法喘息,甚至連睡覺都是奢望,隻能靠着藥物。
姜玖甚至都沒辦法想象趙勳是如何在包香玉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地藏起這本日記本。
阮元看着姜玖眼眶發紅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老師,怎麽了?”
姜玖深深吐出一口氣,“我想,我大概知道包香玉爲什麽那麽介意趙勳玩手機了。”
“爲什麽?”
“趙勳在手機裏遇到了一個名叫F的人,或許和他戀愛了,這個F,應該是個男生,結果卻被包香玉知道了,把他當作了異類,搶了手機,給他下了安眠藥,把他送到了懲戒所去呆了兩個月。
那個懲戒所裏,應該有用電擊去治療同性戀這個問題。”
阮元瞪大了眼睛,差點沒破口大罵,“那個包香玉才是有病吧!早在1990年世界衛生組織就已經把同性戀從精神疾病中删除了,我國在2001年也将它從精神疾病中删除,她怎麽還把趙勳送過去治病!”
姜玖翻到下一頁,眉心再次緊緊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