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
剛剛被于一曼扯拽撕打卻一直沉默的蘇栩,眼睜睜看到那銀質茶壺落向二哈的頭,下意識就去擋。
可已經晚了一步。
砰!
一聲悶響。
二哈讓砸的夾着尾巴跳了一下,血直接就從腦袋上流出來。
蘇栩心疼,一把抱住二哈,“媽你幹什麽!”
于一曼也有點心驚肉跳,這幸虧是砸了狗頭上了,要是砸了蘇栩頭上,萬一砸傻了怎麽辦。
吞咽一口後怕,于一曼瞪着蘇栩,“怎麽和媽媽說話,我給你的教養呢!”
蘇栩隻覺得眼底心頭一片酸澀,不想多說,揉揉二哈的脖子。
“不怕不怕,這就帶你去看大夫,啊,乖,二寶乖。”
二哈足有五十多斤,她彎腰抱起就往出跑。
被于一曼一把拉住。
“媽媽和你說話怎麽不理人!”
“你抱它幹什麽,放下來,這狗身上多少細菌不說,你身上穿的這個白裙子,一會兒可是要上台表演的,弄髒了怎麽辦,放下。”
說是來大草原旅行,放松心情,但一起來玩的人裏,有個美院的教授。
于一曼非要讓蘇栩在教授面前展示一下畫技。
“媽,我本來也不想去,我已經二十七了,過了過年表演節目的年紀了,你要是實在對我不滿意,不行就和我爸生個二胎吧,去栽培她,養我,隻當是養廢了。”
蘇栩眼底冷的像是擱了兩塊冰。
撂下一句話,抱着二哈就往出走,完全不顧于一曼的拉扯。
她以前也反抗過于一曼的專制,但從來沒把話說的這麽難聽。
于一曼拽着蘇栩的胳膊不放,擡手給她腦袋一巴掌。
“你在說什麽話,媽媽做什麽不是爲了你好,什麽叫再生一個二胎,你要氣死媽媽嗎?一條狗你都對它這麽好,你怎麽就不能心疼心疼媽媽。”
“媽媽爲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蘇栩不知道是麻木了還是被打習慣了,冷漠的看于一曼,“都到門口了,媽不怕讓人笑話啊?你看,有人往過瞧呢。”
于一曼最愛面子。
蘇栩這話一出,她像是中電一樣,嗖的收手。
蘇栩趁機抱着二哈離開。
于一曼想要追出去,可這死孩子今兒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萬一她追出去,蘇栩當衆和她吵起來,豈不是丢臉。
可心口憋着這口氣,于一曼快要氣死了。
惡狠狠的踹了一下門口的門檻,咣當将門關上。
“我到底做了什麽孽,怎麽生出來的小孩就這麽不懂事。”
“我這些年心力交瘁的是爲了誰!”
“我連工作都丢掉了,就爲了全心全意的培養她,這些年我守在她跟前寸步不離的,結果,她爲了一條狗和我大吼大叫!”
“她知不知道我爲了培養她犧牲了什麽!”
“我犧牲了我全部的青春和夢想!就爲了她!”
“我專門花大價錢買的裙子給她穿,就是爲了讓她在徐教授面前表現一下,這裙子穿起來藝術氣息那麽濃,徐教授一定能被她的畫技吸引,她怎麽就不知道我的用心良苦,竟然去抱那條狗!”
于一曼碎碎念,越說越氣。
一眼看到剛剛砸了二哈腦袋的銀質茶壺,想起蘇栩剛剛的忤逆,她更是怒不可遏。
一把抓起那銀質茶壺,于一曼朝着牆壁砸過去。
砰。
一聲響。
原本牆壁上什麽都沒有,可就在銀質茶壺砸落的瞬間。
咣當。
有個東西和銀質茶壺一起跌落。
于一曼一愣,怒火伴着一些錯愕,看過去。
是一面團扇。
圓形的團扇帶着古色古香的韻味,扇面上畫一個美人,和蘇栩有幾分相似,卻眉目乖順,看着也合人心意。
于一曼拿着撿起來的扇子,忍不住感慨,“要是小栩能有你這麽乖就好了。”
她隻是感慨一句。
可團扇裏的人卻開口了,“你真的希望嗎?”
于一曼先是愣怔,跟着,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吓得全身雞皮疙瘩直冒,頭皮一麻,直接将那團扇丢出去。
一面扇子上的人,開口說話了?
蒼白着臉往後倒退,連氣都快讓吓得喘不上來了,但硬是礙着面子,沒有發出不成體統的尖叫。
那團扇被丢出去,卻沒直接落地,而是漂浮在半空。
“你真的希望你的女兒和我一樣乖嗎?我可以幫你。”
團扇上的美人,長着和蘇栩七七八八相視的眉眼,開口說話,柔聲細語,說帶着一股說不出的蠱惑。
“讓她事事都聽你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她不會拒絕你的任何安排。”
團扇一點點靠近。
語氣帶着哄騙的溫柔。
“你想讓你的女兒變成這樣嗎?回答我,變成我這樣,一會兒她就會乖乖的去徐教授面前表演畫技,不會偷偷更改你指定的作品,而是畫一幅你心裏最想要的作品,你願意嗎?”
于一曼不知道是讓吓得,還是真心地,她顫抖着呼吸,竟然點頭,“願意。”
卧室中。
于一曼原本讓驚或者吓的跌坐在地。
可這畫面裏的願意二字傳出,她忽然起身,抄起旁邊床頭櫃上的東西就往那畫面出砸。
“不是我!”
“這不是我!是假的,都是假的,這都是假的!”
可她砸過去什麽,都阻止不了那畫面。
畫面裏。
團扇輕盈的轉了個身,看起來十分愉悅,“隻要你現在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滴三滴血在我的眉心,我就能幫你把女兒變成一個乖乖女,什麽都聽媽媽的話。”
于一曼戰栗的搖頭,沒動。
那團扇誘哄。
“你犧牲了自己的夢想,犧牲了自己的事業,犧牲了自己全部的光陰,不就是想要将蘇栩培養成你心目中熠熠生輝的大畫家嗎?
“她這樣不聽話,怎麽能成爲大畫家。
“你不怕她爲了那條狗,徹底和你決裂嗎?你忘了她之前想要離家出走嗎?你以前的同事現在的朋友,會笑話你嗎?”
最後一句話,直接擊中于一曼。
她想都沒想,擡手咬破自己的中指,甚至連問一句我這樣做有什麽代價嗎都沒問,隻問:“她真的能什麽都聽我的?”
“當然,來吧,滴下三滴血,說出你的願望。”
得到回答,于一曼将三滴血滴了團扇眉心,說:“我希望蘇栩能事事聽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