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芳隻覺得頭頂像是炸了個雷,炸的她頭暈眼花差點眼前一黑栽過去。
扶着椅子扶手坐起來,一步走到沈嚴跟前。
POS機餘額顯示的清清楚楚,66.60.
劉芳轉頭看向小楠。
“小楠,不是說我們出五十萬彩禮,你們出四十萬嫁妝和十萬家電嗎?怎麽是六十六塊六?”
小楠避開劉芳的眼神,抿了一下嘴,“媽,我人都是你們家的了,還說錢,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這個人了?我不值錢的嗎?”
劉芳簡直被這句話問的心口一堵。
“小楠,我自問對你不差,沈嚴對你更是沒的說,你們十來年的感情,你要最開始就是六十六的陪嫁,爲什麽不早說?”
小楠媽媽一把拉住劉芳的胳膊,親親熱熱的說:“哎呀,親家母,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什麽你家我家的,咱們是一家,六十六也好五十萬也好,這不都是他們小兩口的,好了,快别說了,讓人家看笑話,咱們去敬酒,親戚們還等着呢。”
她說着話,就要拉着劉芳下台。
沈嚴一把拉住劉芳。
“不敬!這還敬什麽酒!我掏錢買的房子,你弟說是你買的,婚前說找人算了,那婚房結婚前兩個月不能住人,結果你們昨天就搬進去了吧?”
底下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
“那房子就是小楠的,你個軟飯男少胡說八道,我都在房子裏住了倆月了!我們全家都知道你是軟飯男!”
這一嗓子叫出來,沈嚴和劉芳直接臉色大變。
劉芳一把甩開小楠媽媽,眼裏裹着怒火憋着淚水,“我兒子是軟飯男?啊?我兒子是軟飯男?”
自從沈嚴爸爸去世。
外人都說,是劉芳含辛茹苦把沈嚴這供出來。
可隻有劉芳自己知道沈嚴有多努力,多拼。
爲了多掙點錢,所有的周末都去做家教,爲了能找到好的工作,所有的功課一門都不拉下。
他要是不努力,怎麽可能這麽年輕就做到醫院科室的骨幹大夫。
現在,他兒子被女方的親戚們指着脊梁骨罵軟飯男?
劉芳沖着小楠吼,“你說啊,那房子是誰的!啊!你說啊,那不是沈嚴買的嗎!”
小楠被劉芳吼得朝後退一步,“媽,這麽多人呢,讓人看笑話,什麽話咱們回去說,先敬酒吧。”
她說完,去扯沈嚴的胳膊,滿目央求,“先去敬酒吧。”
沈嚴一把甩開她,“你解釋清楚,他說他在那房子裏住了兩個月是怎麽回事?”
他買的結婚新房,他顧及女方找的算命大師的話,結果别人在那裏住?
“哎呀,能是怎麽回事,還不是你媽是個寡婦,命格不好傳染給你,大師說了,你和你媽和那個房子相克,我這才專門找了命格合适的人進去住。”小楠媽媽一臉的笑,說着話,就要拉劉芳下台,“親家母,咱們先下去,别讓人看熱鬧。”
“我兒子買的房子,我兒子和那房子命格相克?”劉芳簡直要氣死了。
沈嚴沉着臉,“這婚不結了!”
“你什麽意思?”小楠一把抓了沈嚴的胳膊,“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這話什麽意思!”
沈嚴甩開她。
“十幾年的感情,你就這麽騙我?昨天晚上我給你發微信的時候你怎麽什麽都不說?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麽什麽都不說?那房子别人住了兩個月我作爲房子的主人竟然不知道!”
沈嚴越說越氣,氣的嗓子眼都是憋屈的賭。
小楠弟弟一下從底下躍上台來,朝着沈嚴一拳就打過去。
“你沖誰吼呢?啊?你個軟飯男說誰是外人呢?我住我姐房子兩個月怎麽了?别說房子是我姐的,就算不是我姐的,我是她親弟弟,我住怎麽了?”
不等小楠弟弟說完,那個實習大夫三步就從席位沖上禮台,朝着小楠弟弟一腳就踹過去。
“你打誰呢?啊?你打誰呢?你他麽的算個什麽玩意,你打誰呢?你說誰軟飯男,那房子我沈哥花錢買的,誰是軟飯男?艹,老子想打你很久了。”
一腳把人踹翻在地,實習大夫幾乎撲上前騎了他身上就要揍。
被後面沖上來的趙哥懶腰抱住,“冷靜點冷靜點。”
趙哥抱住實習大夫,朝沈嚴說:“沈啊,哥說句話你别不愛聽,怕是遇到婚騙了,報警吧。”
沈嚴挨了小楠弟弟一拳,偏頭抹掉嘴角的血,一雙眼睛冒着騰騰的火氣,“你親弟弟?我和你談了十二年的戀愛,你從頭到尾都說你是獨生女,你從哪冒出來的親弟弟!”
小楠理直氣壯,“要不是滿世界都對有弟弟的女孩子充滿惡意,我能騙你嗎?我要是說我有個弟弟,你還願意和我談戀愛嗎?
呵,我沒弟弟的時候,你把我當寶貝寵。
現在我弟弟才剛剛出來,你就這幅嘴臉,我能說我有弟弟嗎?
好好的婚禮,你到底鬧什麽,我們十二年的感情,你就這麽不珍惜?不就是我有個弟弟?”
趙大夫一把拉住氣的要炸的沈嚴,冷眼厭惡的看着小楠。
“你和小沈談戀愛,小沈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明明白白,但你做的不地道,别的不說,這六十六塊六的彩禮,你這麽不提前說?”
小楠媽媽就說:“六十六塊六怎麽了,這是我專門請大師算了的,六六六,順順順,這麽好的寓意你們哪裏不滿意!”
“這麽好的寓意你怎麽不敢提前說?這要不是現場查餘額,你們就這麽混過去了吧?讓沈嚴吃啞巴虧呢?”
小楠媽媽拉下臉,沖着沈嚴說:“你這同事怎麽回事?有沒有分寸感,咱們家的事他參合什麽!”
沈嚴要氣死了。
物理意義上的氣死了。
“咱們不是一家人,我和小楠還沒有領結婚證,這婚禮也沒有辦完。”
他一把扯下胸前新郎的胸花往地上一扔。
“這婚,我不結了,六十六塊六,六六大順還給你,把我的卡給我,然後從我家滾出去!”
小楠的弟弟剛剛被實習大夫一腳踹地上,哼哼唧唧不起來,直呼自己要死了,要去醫院。
現在聽沈嚴要把卡要回去,直接一下蹦起來,“我姐白讓你睡這麽多年?你說不結就不結?不結婚可以,但錢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