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傳來一個哽咽的嗓音。
“是甯甯姐姐嗎？我是上次你在白水村外面遇見的那個……”
小姑娘自我介紹式的開場白一起，姜甯甯笑道：“有晴天的妹妹？”
小姑娘明顯聲音顫了顫，“嗯，謝謝甯甯姐姐幫我讨債，幫我姐姐讨一個公道，我都不知道我姐姐……”
她哭。
說不下去。
用力抹一把淚，啞着嗓子改了方向。
“剛剛朵朵雲聯系我了，她說對不起我，希望我能原諒她。”
姜甯甯翻個白眼，“給你帶來那麽大的傷害，一句對不起就想讨個原諒？”
小姑娘說：“她說願意把稿費還給我，再給我補償，一共給我五百萬。”
“你怎麽想？”五百萬的确不是一個小數目，姜甯甯征詢一下小姑娘的意見。
電話那端，小姑娘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抱着姐姐的遺像。
相依爲命的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和一個相框。
在空落落的屋子裏，緊緊貼在一起。
她咬一下嘴唇，“我要這五百萬幹什麽呢，我姐姐都死了。”
之前她拼命的碼字，拼命的賺錢，爲什麽，不就想要帶姐姐看最好的大夫，給姐姐治病。
就算治不好，她碼字帶着姐姐旅行，也能緩解的吧。
可在她最缺錢的時候，朵朵雲坑了她的稿費，她沒錢給姐姐治病。
姐姐人沒了。
五百萬能買回姐姐一條命嗎。
姜甯甯明白她的意思，頓了一下，說：“這樣，她如果執意給你錢，你就拿着，這錢本來就是你的，憑什麽不拿着，至于公道，我給你讨。”
小姑娘捏着手機，太用力，手指骨節都是白的。
“可我用她的身份證簽約的，我……鬧出來的話我也有錯。”
聲音低低的，壓着委屈透着不甘裹着憋悶，全是得知真相後的一腔透骨酸心。
姜甯甯說：“你看我的就是了，給你錢你就拿着，别的不用管。”
撂了小姑娘的電話，姜甯甯離開南瓜網大樓。
老總被抓，編輯被抓，全網站鬧出那麽大的醜聞和大瓜，整個公司都沸騰了。
裏裏外外全是吃瓜的人，宛若進入瓜田的無數個閏土集合了~
而姜甯甯——
騎上我的小摩托。
戴上我的小頭盔。
刷刷就打開了我的小直播~
【下播狗！】
【下播狗！】
【下播狗！】
高高興興一開播，離離譜譜人變狗。
姜甯甯哭笑不得，“剛剛沒電了。”
【放屁！】
【今天你要是不再砸一錘，我就哄不好了！】
【主播你沒有心，我前腳給你刷遊艇，後腳你就變成下播狗！】
姜甯甯一轟小摩托油門兒。
“寶子們，想不想看直播讨債，科學讨債，理智砸牆，甯甯帶你走進科學的金融世界！”
【想！】
【超大聲！】
【搞快點搞快點搞快點！】
【神特麽金融世界！】
彈幕畫風，真是瞬間就變了呢~
中間還有小黑子小噴子試圖挑起事端。
【下播狗一句解釋沒有？】
【就這人品還當主播？投胎去當蛆吧！】
瞬間就被姜甯甯的水友教育做人的道理。
【管你甯爺幹什麽，愛看看不愛看滾，個煞筆鍵盤俠來這裏刷存在感了？】
【是，你甯爹人品不好，隻能把渣送進大牢，不像你，蛆裏産渣！】
姜甯甯沒搭理小黑子們的上蹿下跳。
“當時我說過，但凡誣陷宇宙無敵帥炸蒼穹柳仙上君的，有一個算一個，必須給柳仙磕頭道歉，大土豆已經道歉了，還差一個。”
“栀子花開紅燦燦是吧，一會兒見！”
放出話，姜甯甯騎着小摩托呼嘯離開。
頭頂嘎嘎飛過一片烏鴉。
“報仇啦！”
“報仇啦！”
“報仇報仇報仇啦！”
煙城某别墅。
李娜把五百萬轉賬出去之後，整個人大松一口氣。
癱倒在地上像個死狗似的一動不動。
真特麽的倒黴，不就是抄襲了個死撲街麽，怎麽就牽扯出來這麽大一串。
姜甯甯那個賤人，竟然真的就去找平台了！
不光找了，還把董行知送進去了！
不光把董行知送進去了，還把有晴天牽扯出來了！
要不是有晴天就是那個傻逼的姐姐，她害怕那傻逼手裏有點她的什麽證據要告她，她才不會賠償五百萬呢！
她辛辛苦苦憑本事抄襲來的稿費，憑什麽給别人。
反正那傻逼當時用她身份證簽約的，這事兒那傻逼自己也不敢鬧出去，隻能吃啞巴虧。
至于大土豆揭發的那些——
呵！
反正又不犯法！
算了算了，不和傻逼論長短，五百萬買個消停也值了。
叮~
李娜正在地上癱着安慰自己，手機忽然發出推送的聲音。
她關注的主播上線了。
她最近就關注了姜甯甯一個。
這賤人把董行知送進去之後不是就突然下播了嗎？
突然下播的時候她還虔誠的祈禱，希望姜甯甯喝水把她自己個嗆死，死的透透的呢。
怎麽這麽快就上播了。
疑惑伴着好奇，李娜癱在地上摸起手機，點進姜甯甯直播間。
進去就聽見一句——
“栀子花開紅燦燦是吧，一會兒見！”
艹！
垂死病中驚坐起！
李娜一個激靈全身拔涼，咕噜從地上爬起來，心跳都失常了。
什麽玩意兒？
有病吧！
找我幹什麽！
冷汗一層一層往出冒，李娜吞咽一口嗓子眼灼燒的恐懼，盯着直播間。
姜甯甯騎着摩托在城市的道路上馳騁，畫面模糊且顫抖。
【搞快點搞快點搞快點!】
【咂咂砸！】
【坐等人渣被抓！】
【朵朵雲=栀子花開紅燦燦=李娜=縫紉機新主人。】
恐懼蔓延四肢百骸，李娜就像是觸電一樣将手機扔出去，連滾帶爬起身沖向書房。
她不能讓姜甯甯抓到任何把柄！
決不能！
她憑本事掙來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嘩啦~
李娜拉開抽屜，裏面有厚厚一摞A4紙，摸起桌上的打火機，抱着那摞A4紙，李娜直沖衛生間。
把紙往浴缸裏一放，直接點了。
這邊A4紙燒着，她轉頭又奔向書房。
還有什麽，還有什麽，趕緊銷毀，一個不能留。
對！
電腦裏還有個文檔。
删了！
立刻開機，唯恐自己删除不幹淨，直接将電腦全部格式化。
砰砰砰！
外面忽然傳來砸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