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水說她當面聽林大志的老娘數落過梅家沒有一個好人,黃帆開心得蹦跳起來。
“小心,我的小外甥正睡覺覺呢。”俞水扶住黃帆。
黃帆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自己隆起的肚子,吐了吐舌頭對俞水說:“水姐,我們去古樹下坐一會,這中飯還早,煮熟的梭子蟹爬不了。”
“黃院長說話也學會了拐彎抹角?不再煩謎語人?”俞水笑着拉起黃帆的手走向古樹。
古樹下的石凳上,黃帆肩并肩聽俞水說話,她不時插問幾句。
“大娘說,她之所以罵梅家沒有一個好人,隻不過就事論事,就最近發生的兩件事來看,梅家的人确确實實不通人情世故,沒有一點道義。”
“最近發生的兩件事情?是不是梅卉滿月和林溪爺爺奶奶做壽?”
“嗯,你想,梅卉滿月這件事情于外人來說或許沒有關系,但對于林溪來說,卻是關系重大。”
“就是,一方面林溪送她和他出去,另一方面她當時候還是清水灣集團海外部的總經理。”
“你自己不想大大方方地直接告訴林溪,總可以通過婉姐說一聲呀?還有,梅園和梅芳菲,你們知道梅卉的事情後無論如何得和林溪說一聲,結果等王老文物鬧那一出後林溪才知道。”
“大媽媽也太不應該,她總不能瞞着林溪。”
“我們現在說梅家,不說大媽媽。黃帆,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梅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拿林溪當自己人。”
“這個還用問?從老妖婆到小妖婆,梅家人一個個妖得很,怎麽可能把林溪當做自己人?”
“林大娘說,你梅家人不把林溪當做自己人沒關系,林溪也不稀罕這一點,但最起碼的信任總應該有吧?口口聲聲說林溪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可總是以小人之心衡量林溪的氣度,防賊一樣防林溪。”
“梅園托梅芳菲還戲服給王老文物,這多少算對王文物有個交待。可林溪這裏呢?連一聲招呼都不打,還是人嗎?”
“梅園或許是個性使然,林溪多多少少還能理解一些,可你梅芳菲這樣做實在太不應該,尤其是現在要帶大媽媽一起出去還是不和林溪說一聲,這就是連最起碼的做人道理都不懂。”
“這梅家從來不懂做人的道理,老妖婆如此,其他人也如此,林溪爺爺奶奶九十歲生日也不來祝賀一下。”
“這就是林大娘罵梅家沒有一個好人的第二件事情,你想,林溪家和梅家什麽關系?梅傲冬和梅争春不就是林溪爺爺的大弟和小弟嗎?你梅軒、梅園不是林溪爺爺的親侄子和親侄女嗎?親大伯親大媽做壽,你不來說得過去嗎?”
“這梅家人肯定在想,既然當時候你們狠心地抛棄我們,我們就不再是林家的人。”
“那你倒是做得有骨氣一些呀?遇到難事的時候怎麽就上門求林溪了呢?還有,當時候并不是林溪爺爺抛棄他們,林溪爺爺自己也還是一個小孩,而且也是迫不得已,家裏實在太窮,讓你們到梅家享福。”
“罪魁禍首其實在梅先生在林族長,是他們一手策劃抱走兩個孩子,他們怎麽不扪心自問一下?”
“能扪心自問就不是梅家人,所以我非常欣賞林溪徹底割裂梅家人,這才是做大事的人,我會義無反顧、死心塌地跟着林溪幹。”
“水姐,這我有點不明白,林溪怎麽就徹底割裂了梅家人?”
“林溪解聘梅芳菲和梅卉的職務不是割裂嗎?收回她們所持的股份由大爸爸代持不是徹底割裂嗎?”
“關鍵是莊家現在除了大爸爸都不是好人了呢。”
“所以林溪也要徹底和莊嚴割裂。”
“林溪和莊嚴徹底割裂?可能嗎?怎麽割裂?”
“現在清水灣集團不是擴大了一倍嗎?林溪接下去會把原有NB集團的所有資産還給莊嚴,那樣兩不相欠,徹底割裂。”
“欠?林溪本來就不欠他們,要不是林溪聰明,要不是林溪有眼光,NB集團早已灰飛煙滅,你莊嚴隻能永遠躺在床上裝死。”
“林溪确實是聰明,确實是有眼光。黃帆,你知道嗎?林溪怎麽和莊嚴進行割裂嗎?”
“你不是說把原來NB集團的資産還給他嗎?”
“如果是把原來的企業還給他,那樣林溪就不能算是聰明,不能算是有眼光。林溪是按原有NB集團的估值用現金方式把原有資産還給莊嚴,做得彼此兩不相欠。”
“你是說林溪把原有NB集團的資産折成現金還給莊嚴?這不是更加便宜他了嗎?”
“這你就是外行話了呢,企業隻要經營得好,可是會生生不息。而現金,放在銀行就那麽點利息,如果搞投資,風險非常大。還有,一般人都和你一樣,認爲林溪把資産折成現金還給莊嚴,吃虧的是林溪,而得大利的恰恰是林溪。”
“水姐,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呢?”
“黃帆,如果林溪把企業還給莊嚴,不說企業以後會産生多少利潤,光是員工這一塊,林溪就會聽罵聲,他們會罵林溪一腳踢了他們。”
“可企業也會有可能虧損呀?哪有現金拿在手上好呀?”
“這就是林溪的眼光,你知道嗎?現在清水灣集團的所有企業都是優質企業,我完全有信心經營好它們。”
“對對對,我怎麽就忘記我們的俞大總經理是個經營人才呢?那看來林溪确實是聰明确實是有眼光,這把現金還給莊嚴,不但赢得了鄉親們和員工們的好口碑,還留住了像俞大總經理這樣的人才。”
“黃帆,你也是非常聰明的哦,一點就通。你知道嗎?如果林溪把企業還給莊嚴,不但我會有想法,集團的高層都會有想法,包括婉姐。”
“那林溪幹脆連錢也不要還給莊嚴,這本來就是莊然白紙黑字寫給林溪的呢。”
“如果那樣直接和莊嚴割裂,不但林溪自己心裏會不安,鄉親們私下也會說林溪忘恩負義,何況錢乃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
“喲喲喲,水姐,你這境界可不是一般的高了嘛。”
“黃帆,林溪雖然都比我們小,但她真的值得我們尊重,值得我們追随,跟着她我心裏踏實不說,這境界也是提高了不少哦。”
“沒錯,我也有這樣的切身體會。”
“喂喂喂,帆帆,我聽到了林大娘罵梅家的一些話了呢,不過我得晚上睡覺的時候才能告訴你,現在得回去抓緊吃中飯,下午我要向莊嚴正式發去律師函。”孟大運從高坎上急匆匆沖到黃帆面前。
黃帆破天荒沒有擡腿或者舉手,而是親熱地挽起孟大運的胳膊,笑盈盈問道:“是不是林溪給你打手機,說莊嚴已經同意以現金方式割裂原來的關系?”
“帆帆,你怎麽會知道的呀?這可是屬于高度機密。”孟大運一臉狐疑望向黃帆。
黃帆一舉手,一巴掌拍在孟大運的後腦勺上,罵道:“看看我身邊站的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