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哥,是不是德民叔告訴你的呀?”
“小溪,這你也能猜到?那你還是紅薯姐姐,呵呵。”
“大志哥,德民叔是不是還說我也斷了清水灣鄉親們的财路?”
“對對對,德民叔說,你從一隻小雞仔變成紅薯姐姐,還不是靠出賣莊家?你風光了,可鄉親們的财路徹底被你斷啦。”
“那你怎麽還誇我?還那麽聽我的話?”
“我娘說,不要聽别人瞎說,小溪斷的是不義之财的财路,她一定會給鄉親們鋪一條勞動緻富的金光大道。”
“大娘擡舉我了呢。”
“我娘還說,要想繼續當我的治保主任,必須聽你的話。”
“大志哥,不是聽我的話,是要聽上面的話,聽法律的話,按法律辦事。”
“上面那些人太高高在上,一年到頭難得下來幾趟,這莊然在的時候,一天到晚來我們清水灣吃吃喝喝,莊然一出事人影都不見一個。”
“李昕不是上面的人嗎?你以後要多聽她的話,多支持她。”
“她人是不錯,可太嬌氣,前幾天被滿月嬸家的大黃狗追得哭爹喊娘,村裏人笑了三天三夜。”
“滿月嬸家的大黃狗怎麽會無緣無故追她?”
“滿月嬸不是在水州買了房子嗎?這幾天忙着搬家呢。李秘書上門去勸滿月嬸留在村裏,滿月嬸不同意,和李秘書吵了起來,她家的大黃狗就追得李秘書滿村亂跑。”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要搬到城裏來住就讓她來,去勸她做什麽?”
“滿月嬸不是村兩委班子的成員嗎?婦女主任呢,還村裏刺繡加工場的負責人。”
“她不幹自然有人幹,稀罕什麽?”
“小溪,大志哥就贊賞你這個勁,李秘書觍着臉去求人家,結果被人家罵不說,還被她家的大黃狗追得滿村跑,太不值得當。”
“是滿月嬸太不值當,覺悟去哪裏了呀?”
“對,覺悟去哪裏了呀?她那拳頭白舉了嗎?還是小溪你看問題準,一下子抓住了根本。”
“大志哥,你這十幾年的村班子成員沒有白當呀,文绉绉的話學了不少嘛。”
“小溪,不是大志哥吹,自從上次吃了你家的山羊宴後,我聽我老娘的話,奮發圖強,廢寝忘食,自覺學習,追求進步,争取早日向組織靠攏。”
“大志哥,向組織靠攏不是聽大娘的話,而是要聽組織的話,自覺自願争取進步。”
“嗯,大志哥以後就聽你的話。”
“你怎麽又繞回去了呢?”
“小溪,我一直按這個導航開的呢,沒有繞回去。”
“大志哥,以後你要多支持李秘書開展村裏的工作。”
“小溪,我支持着呢,不過德民叔和滿月嬸可是反對着呢,每次開會都是和李秘書唱反調。這樣下去,李秘書可不隻是被滿月嬸家的大黃狗追得滿村亂跑哦,遲早得卷鋪蓋走人。”
“嗯,我有數,你在車上等我。”
林溪推開車門下車。
“小溪,你一個人進去沒有問題吧?”林大志搖下車窗探出頭問林溪。
“沒問題,你安心打瞌睡吧。”林溪走向綠葉集團大門口。
綠葉集團還是那個綠葉集團,外觀沒有一點改變,和上次莊嚴帶林溪過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找誰?”保安攔住林溪。
“我找你們的負責人。”林溪見保安還是那個保安,隻是肚子更圓了一些。
“我們的負責人?你找他有什麽事情?”保安上上下下打量林溪。
“我找他當然有事情,需要向你先報告嗎?”林溪冷然面對。
“喲呵,還有點橫哦。登記,身份證。”保安從窗口甩一本烏七八糟的本子到林溪面前。
“我不登記,你去喊你們的負責人下來,記住,五分鍾以内必須喊到,否則你今天就下崗!”林溪看都沒看那個本子一眼。
“你說什麽?”保安跑出門衛室,跑到林溪面前又是一番上上下下的打量。
“我懶得和你廢話,你不去喊就現在下崗!”林溪提高嗓音。
“你、你、你到底是誰?橫、橫、橫什麽?我打個電話上去問問。”保安返回門衛室。
“我叫你上去喊沒有聽見嗎?”林溪語氣嚴厲。
“喊就喊,老子正要上去撒尿呢。”保安走向行政樓層。
“橫個鳥!”
林溪望着保安的背影第一次罵出髒話,心中憤怒的同時更加着急趕回清水灣。
李昕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打電話,剛才聽林大志所說,應該是林德民和林滿月在給李昕出難題。
林德民,清水灣村兩委班子成員,村支部副書記兼村委副主任,莊肅任清水灣村支書和主任的時候他已經是副職,資格比林德生還要老。
林滿月,清水灣村兩委班子成員,村婦女主任,比林大志擔任治保主任要早十年。
林德民在外人看來是個“悶罐子”,沉默寡言,連村班子成員會議上也很少發言,但一旦開口說話,必有驚人之語,尤其是發起火來,除了莊肅,其他任何人震懾不住。
林滿月性格外向,辦事風風火火,如果她撒潑打滾,清水灣沒有一個女人能勝出,連林長生老婆和林美鳳都甘拜下風,所以村婦女主任的位置幾十年坐着紋絲不動。
莊肅對林德民和林滿月一家有恩,如果沒有莊肅,清水灣就不可能有林德民和林滿月一家,所以兩個人對莊肅畢恭畢敬。
如今莊肅故去,林德民和林滿月不出林溪所料跳了出來。
以前林長生和火亮作妖清水灣,莊肅仁慈爲懷,沒有過多壓制。即使莊嚴辭職回了清水灣,還是以吓唬和拉攏爲主,沒有正面打擊他們。
現在林溪心裏有譜,對待壞人,必須一棍子打得他不能動彈,否則還是會好了傷疤忘了疼,時不時要作妖。
林溪堅決送林長生夫婦和火亮夫妻進裏面去,就是要徹底斷了他們作妖的機會。
哼,想在清水灣作妖?做夢!
林溪正在思考如何對付林德民和林滿月的時候,保安帶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來到了她的面前。
“喏,就是她,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我上來喊你,我嚴重懷疑她是個瘋婆!”
“你給我住嘴,請問你是、是……”
大腹便便男人呵斥保安後,眯縫起細眼看林溪。
“我叫林溪,清水灣人。”
“啊呀,是林總裁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大腹便便男人向林溪伸出兩隻胖手。
“接到通知了吧?這樣,你召集中層以上人員到院子裏,我要說幾句話。”
林溪沒有握大腹便便男人伸過來的那雙胖手。
“林總裁不上去嗎?會議室今天剛打掃過呢。”
“沒聽懂我剛才的話嗎?如果聽不懂,我叫另外的人來召集。”
“聽懂,聽懂,我馬上去召集。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快給林總裁去搬把椅子來。”
大腹便便男人踢了一腳保安後急匆匆跑向行政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