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不要浪費時間,直接帶我進去問詢吧。對啦,要不要戴铐子呀?你的那嗚哇嗚哇大叫的警車呢?我還沒有坐過警車哦。”林溪雙手并攏伸到嚴實面前,眼睛四下張望尋找警車。
“不不不,我真的不是來抓你。哦,不對,根本不能說抓你。我真的是來看你,沒有其它任何事情。”嚴實急急解釋。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你隻是來看我,沒有其它任何事情。到現在你應該看了我不少時間吧?既然沒有其它任何事情,嚴警官,對不起,我得去食堂吃飯,再過幾分鍾食堂就要關門。”林溪從嚴實手上拿過竹編袋轉身往學校裏面走。
“林溪,林溪,我有事情,我真的有事情。”嚴實反應過來朝林溪的背影喊。
“你有事情是你的事情,不關我的事情。”林溪頭也不回跑向食堂,食堂的飯菜窗口正要落鎖,忙大喊:“等等,等等,我買飯。”
“這位同學怎麽這麽遲?不會是考試考不出吧?”食堂隻剩下一位阿姨。
“嗯嗯嗯,今天的考試好難好難。”林溪掏出飯卡。
“今天吃中飯的同學特别多,菜都沒有了呢。這樣,看在你學習那麽用功的份上,這點剩菜全部給你,不收錢。”食堂阿姨端起還剩一點菜的幾個大面盆一股腦兒全倒在林溪的食盒上,米飯多給了一瓢。
“謝謝阿姨,謝謝阿姨。”林溪開心,開心得比剛才捉弄嚴實還要開心。
“嘿嘿,今天山裏妹子總算吃到白食了哦,這菜這飯,比平時多了一倍多,還不要錢。哎,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林溪情不自禁哼唱起來。
“想不到我們的紅薯姐姐人漂亮能耐大,歌也唱得這麽好啊?”
“嗯?你!”
林溪正低頭吃飯,聽面前有人說話,忙擡頭,一看,一口飯噴薄而出。
“紅薯姐姐,本人好心好意給你送烤鴨過來,你怎麽用大炮轟我呀?”嚴實手上的兩個大塑料袋放到飯桌上後,用手拍打身上的飯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快擦擦快擦擦。”林溪抽出幾張紙巾過去爲嚴實擦衣服。
“沒事沒事,這衣服我穿着也别扭,回去脫了扔了。來,我這裏有好吃的呢。”嚴實過去打開塑料袋,往外取食盒。
“這食堂沒有飯菜了呢,剩下的都免費歸了我,你這是哪裏買來的呀?”林溪坐回自己的座位。
“小食堂買的,來,嘗嘗看,好不好吃?”嚴實在林溪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小食堂的飯菜可貴了呢,我可是連進都不敢進去。嗯,還真好吃。”林溪也不客氣,用筷子夾起一塊烤鴨大口大口吃起來。
在吃的方面,林溪平時非常節約,但能夠白吃,她從不客氣,這和以前的莊嚴很像。
“來,吃這個。”嚴實夾一個鴨大腿到林溪的碗裏。
“嚴警官,我能不能問你點事情?當然,違反紀律的話你可以不回答。”
“沒事,我心裏有數,你問吧。”
“莊嚴的事情大嗎?估計要幾年?”
“莊嚴涉及的案情并不是特别嚴重,關鍵是他吃那個違禁藥物已經有一段時間,想要一下子戒掉有些困難。”
“他真的吃違禁藥物了呀?唉,他怎麽那麽傻呢?”
“一開始應該是并不知情,被人下了套,後來是身不由己吧。”
“肯定是那個梅芳菲,她太壞太壞。”
“從各方面情況彙總來看,一開始不是梅芳菲給他下的套,應該是莊然。”
“莊然?莊嚴可是他的親侄孫呀,他也下得了手?”
“根據莊然的交代,他不但對莊嚴下了套,還對莊肅、莊重和林道琴以及林喜珍都下了套。”
“啊?!”林溪剛夾起的鴨大腿跌落到地上。
“現在莊然已經死亡,我才可以對你講這些。林溪,你這次在處理莊然的後事上面做得非常好,非常到位,我們大頭兒都誇你呢。”嚴實爲林溪重新夾上一個鴨大腿。
“嚴警官,我要是知道莊然對莊爺爺、對大爸爸大媽媽和喜奶奶、嚴哥哥下套,我絕不會管他的後事。”林溪放下筷子,她已經沒有了胃口。
“林溪,要不是你及時過去告訴莊重、林道琴應該怎麽處理莊然的後事,清水灣會出大事不說,我們警方也會很被動。”嚴實也放下筷子,他從心底裏佩服眼前的這位山裏妹子。
莊然在審訊過程中突然死亡之後,警方第一時間通知莊重通知清水灣村委,希望他們能及時過去處理相關後事。
莊重和林道琴拿不定主意,他們夫妻本是重情重義之人,無論莊然做下多麽壞的事情,認爲他還是莊肅的孿生弟弟,自己的親叔父,爲他安葬天經地義。
莊重和林道琴的認知中,要安葬莊然,隻有在清水灣選一塊地。
在清水灣選一塊地,清水灣的鄉親們絕不答應,在他們眼中,莊然已然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鬼,雖然他們腰包鼓起來靠的是他。
莊重和林道琴隻有求助于林德生,林德生隻有求助于李昕。
李昕一開始想做莊重、林道琴的思想工作,可要不知道從哪裏入手?轉而想做鄉親們的工作,可鄉親們根本不聽她的勸,隻得叫林德生召集村班子成員開會研究。
林溪氣惱,心想,這麽簡單的事情用得着開會嗎?你李昕是不是開會開上了瘾?
于是林溪在出發來甯州之前去了一趟莊家,當然她沒有進屋,喊莊重、林道琴出來,建議他們大大方方去水州處理莊然的後事,不要和警方計較,不要爲莊然舉行任何儀式,直接拉莊然到火葬場火化,然後撒骨灰到大明山深處,作爲大樹小草的肥料。
等莊重和林道琴商量采納林溪的意見後,林溪打夏良手機,讓他過來清水灣帶莊重和林道琴過去處理莊然的後事。
等夏良開車趕到清水灣莊家,林溪才和俞清、黃帆、孟大運一起來到甯州。
“嚴警官,你說大爸爸和大媽媽也被莊然下了套?那他們的身體?”林溪沒想到莊重和林道琴居然也被莊然下了套。
“從目前我們檢查的情況看,應該沒有大礙,畢竟莊然隻敢在飯菜裏下一點那種東西,而大爸爸和大媽媽一般都是兩個人單獨吃一點清淡的飯食。”嚴實如實相告。
“惡,太惡,對自己的親人下手!”林溪咬牙切齒。
“他們這種人眼裏隻有金錢,沒有親情。林溪,你能告訴我德生叔制作的竹袋子送過哪些人?”嚴實問林溪。
“你怎麽還糾結在竹袋子上呀?我爸爸送給誰很要緊嗎?”林溪納悶。
“因爲關系到一個案子。”嚴實的眼睛盯在林溪的那隻竹編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