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然、林喜珍随梅雪香和莊肅一走進屋裏,俞清和俞水端上熱氣騰騰的各式早點。
早點全由紅薯爲主料,有紅薯丸子、紅薯水晶卷、紅薯棗泥糕、拔絲紅薯酥、雞蛋紅薯球、芝麻紅薯餅、油炸紅薯條、糖心紅薯粥等等。
“小爺爺,喜奶奶,我已經替你們品嘗過,俞氏紅薯系列早點絕對色香味俱全!”
莊嚴手拿一個紅薯棗泥糕邊吃邊從廚房裏走出來。
莊然和林喜珍一見莊嚴這個樣子,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下來,笑呵呵一前一後回應道:
“我孫子說好肯定好,來,我先來個拔絲紅薯酥吧。”
“那我來個雞蛋紅薯球,希望我的孫子早點下個大蛋蛋。”
“先去洗手,我孫子隻會吃蛋不會下蛋。”
林喜珍和莊然伸手去抓飯桌上的雞蛋紅薯球和拔絲紅薯酥,梅雪香過來擋在兩個人的面前。
“嫂子,我想早點做太婆呢。”
“對對對,我也想早點做太公,做太公,呵呵。”
自從知道梅雪香的真實身份後,林喜珍對她敬畏有加,莊然也惺惺惜惺惺,從林喜珍從莊肅的角度對這位梅家大小姐格外尊重。
梅雪香自己自從梅家後人團聚清水灣後,身心愉悅,仿佛年輕了幾十歲,從早到晚帶紫茉莉、梅軒夫妻和梅園、梅卉走東家串西家,說是認門,其實是要爲梅園找回失去的人情世故,可謂用心良苦。
當然,這其中梅雪香還有一個更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梅卉能熟悉清水灣,熟悉清水灣的鄉親們,有朝一日能成爲清水灣的女主人。
梅雪香聽林喜珍和莊然說想早點做太婆和太公,脫口而出道:“皇帝不急太監急,孫媳婦我可得好好把把關,一般的人配不上我家小嚴。”
“嗯,嫂子說的沒錯,這找孫媳婦可不能随便,必須精挑細選。”莊然附和。
“你懂什麽?自己老了老了才找到我,難道也要小嚴到你這一把年紀才找到另一半?去,洗手!”林喜珍沒好氣地推了莊然一把。
莊然沒留神,腳下一跐,身體踉踉跄跄往前跌。
眼看莊然要跌倒在地上,門口兩個莊然安保團隊的隊員不顧一切往屋裏沖,和剛好手端一大盆紅薯粥的林溪撞在一起。
兩個安保隊員沒有事情,林溪卻被人高馬大的他們撞倒在地,盛紅薯粥的大盆底朝天扣在她的身上。
正在津津有味吃油炸紅薯條的莊嚴一個箭步過去拉住莊然的同時,一腳踢飛扣在林溪身上的大盆。
見莊肅和俞水根急急上來攙扶住莊然,莊嚴飛身撲到林溪身邊,伸出雙手用力扯掉林溪身上的衣服。
“啊?!”
林溪的尖叫驚醒屋裏的所有人。
剛才莊然打踉跄、安保團員撞倒林溪、莊嚴奮身撲救,發生在瞬間,大家全呆在了那裏,連梅雪香和林喜珍也一下子來不及反應。
驚醒過來的衆人一窩蜂圍到莊然身邊,詢問他有沒有受傷,林喜珍更是拉起莊然的手哭了出來。
林溪躺在地上漸漸明白這個屋裏發生了什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此時此刻的林溪唯有自己雙手緊緊抱在前面,莊嚴扯下她的衣服,她上面不着一物。
林溪微微睜開眼,想起來趁衆人圍在莊然身邊的時候逃出這屋,逃回自己的家。
“哥?!”
林溪見莊嚴一個人還蹲在她的身邊,正低頭查看她的身體,羞紅臉的同時,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無論她如何用力,就是爬不起來。
“你不要動,我送你回去。”
林溪見莊嚴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然後抱起她往屋外走,也就沒有再說話。
“還好還好,小爺爺身體沒有事情。”
“唉,這林溪過來搗什麽亂呀?差點害小爺爺出事情。”
“然兄長,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好好教育教育林溪。”
“教育也沒用,這山裏長大的孩子總沒有城裏孩子那樣懂禮節。”
“不是說好今天早上由我們俞家做早點嗎?她過來做什麽?”
“要是然叔出了事情,小溪她能承擔得起嗎?”
“小溪她不好好在自己家裏待着,過來這裏添什麽亂?”
“小爺爺面前想表現一下吧?”
“……”
林溪掙紮着要從莊嚴懷裏下來,可莊嚴抱她抱得很緊,她無力掙脫,隻得任由莊嚴抱她出屋,可剛剛感覺到的那一份溫暖已經徹底冰涼。
身後叽叽喳喳的議論聲似清水灣上空剛剛散去的烏雲鋪天蓋地向林溪心口壓來,壓得透不過氣來,快要窒息。
林溪能明顯感覺到莊嚴的呼吸變得急促,腳步由快走變爲奔跑,他或許是不想讓她聽到那些議論。
但林溪的神志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一開始她确實徹底懵了圈。
當兩個人高馬大的安保隊員撞倒林溪的時候,林溪的大腦裏一片空白。當莊嚴一腳踢掉她身上的那隻大盆迅速撕扯林溪身上衣服的時候,林溪的大腦瞬間回過神來,并明白莊嚴這是在救她。
如果莊嚴不及時踢掉那隻盛滿紅薯粥的大盆,及時撕扯掉林溪身上的衣服,林溪肯定會被燙傷。要知道那可是剛剛出鍋的紅薯粥,滾燙滾燙。
林溪知道自己沒有被燙傷,即使燙着了,身體也應該無大礙。但自己的心卻是被完完全全燙傷,傷得痛不欲生,傷得萬念俱灰……
傷林溪的是那議論聲,那議論聲來自林溪曾經以爲的長者、以爲的同伴,她一直視他們和她們爲親人。
梅雪香、紫茉莉、梅軒、梅芳菲、梅卉,還有黑金剛、俞水,甚至是林喜珍。
對,林喜珍,這個一開始寵愛林溪寵到天上的奇女子,現在數落林溪比任何人都要尖酸刻薄,說出來的話連林道琴也聽不下去,但不敢明着制止她,隻得話裏有話和稀泥:
“唉,全怪我這個女主人,想偷一下懶,讓林溪端紅薯粥出來。”
“女主人?我還能喘氣呢。”
“嫂子健在,莊家的女主人永遠是她。”
“道琴,你不要拿話暗示我,我告訴你,林溪她不适合小嚴。”
“沒錯,小嚴現在可是我然哥哥的唯一繼承人,他要找的女主必須高學曆、高顔值、高禮數。”
“喜奶奶,你好厲害呀,總結出這‘三高’标準。不過,按照你的這‘三高’标準莊嚴怕是一輩子都找不到女主呢。”
俞水忍不住插話。
“你自己達不到我的‘三高’标準,不要認爲沒有這樣的人。如果你還想要參加競争,不要杵在這裏浪費時間,快去補補你的禮數吧。”
“小水,快走。”
俞清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俞水一插話,她趕緊去拉俞水的衣服,可還是晚了一步,林喜珍的矛頭對準了俞水。
等俞清拉俞水出屋,林喜珍餘怒未消,還在大聲呵斥:
“小嚴既然是然哥的唯一繼承人,他的女主必須海選,全國,全世界進行選擇。清水灣、水州的女孩子,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