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晚上,無論年景如何,天氣怎麽樣,鄉親們都要聚集在古樹下舉行古樹宴。
中秋之夜待圓月高懸中天大家才會散去,除夕晚上等新的一年零點鍾聲敲響,集體燃放一個大爆炸後,大家高高興興各自回家過年。
今年中秋節天氣晴朗,氣溫适宜,家家戶戶一大早開始忙碌起來。
莊肅、莊然、俞念肅三位老人漫步在山間小道,步履輕松,有說有笑。
“弟弟,你說你是通過省報上的一篇文章得知我在清水灣村?”莊肅問莊然。
“哥哥,我人雖然在海外,但我們省的省報每天必看,一是關注家鄉的動态,二是尋找你的下落。有一天我在副刊上看到一篇題爲《我的紅薯爺爺》的文章,眼睛一亮,認定這位紅薯爺爺就是你,我的孿生親哥哥。”
“哦,是小嚴寫的那篇文章吧?”
“是啊,我一看作者署名莊嚴,裏面的主人公叫莊肅,激動得好幾天整宵整宵睡不着,恨不得馬上趕到清水灣村來和你們相認。”
“小嚴他從小喜歡寫作,可他的這一篇《我的紅薯爺爺》發表後,被我批評了一頓。”
“爲什麽?”
“小嚴有些誇大了我的形象,不能說我從小投身革命,而是遊擊隊救了我,我這一生無論做多少公益事業,也是理所應當。”
“肅哥,你不要太謙虛,我可是親眼目睹你當年的戰鬥風采,智勇雙全。”
“水根,你還是把名字改回來吧,你現在這‘念肅’兩個字給我的壓力太大。”
“水根兄弟,接下去你和我哥朝夕相處在清水灣村,确實不用再念肅,還是回歸清水灣的根爲好,是不是啊?”
“對對對,水根,清水灣的根,我還是叫回水根好。然哥,你真不愧爲國際級的大佬,一語道破真谛。”
“水根兄弟,你不要誇大我哦,剛才我哥哥不是批評小嚴誇大他的形象嗎?”
“然哥,無論用什麽詞來形容你們莊家都不爲過,我們俞家永遠不能忘記你們莊家。小清小水雖然比小嚴大幾歲,但反而是小嚴在無私地幫助她們。”
“水根兄弟,我一生漂泊海外,尤其珍惜親人間的那一份互幫互助。我從小嚴的那篇文章裏已經感受到這孩子的善良、正直、無私和陽光,他可以讓我們放心。”
“弟弟,你真的要讓小嚴做你的繼承人?”
“哥哥,看了那篇文章後,我激動、高興,不單是因爲我獲知了你的下落,更重要的是我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繼承人。你知道嗎?我一生拼搏,闖下一份基業,爲的是有朝一日能回歸祖國,和親人團聚,有後人可托付。”
“弟弟,我聽說你到水州後不參加縣裏爲你準備的宴會,也不外出,是擔心安全嗎?”
“安全我不擔心,是我的健康團隊擔心這裏的食物會有農藥化肥殘留,空氣中的PM2.5值太高。”
“所以你全副武裝,帽子、墨鏡、口罩等等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不好意思,哥哥,請原諒當時候弟弟的無知。”
“我理解,可你怎麽在橋上一見到我後,不由分說卸掉全副武裝了呢?”
“我看到你比我還健朗,我還有什麽可以擔心的呢?”
“沒有說實話。”
“哥哥,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我什麽事情也瞞不了你。在我下車前,我的健康團隊對清水灣村的PM2.5值進行了監測,屬于優。”
“然哥,清水灣村的空氣、水、食物,你完全可以放心。”
“水根兄弟,我當然完全放心,海外也沒有這麽清淨的地方,所以我要和我哥哥一起在這裏度過餘生。”
“弟弟,甯州你打算回去嗎?”
“哥哥,這個我聽你的安排。”
“那等你調配好指揮系統,等小嚴把清水灣的紅色旅遊和石屋民宿搞起來,我們一家回甯州一趟。”
“好!”
“肅哥,然哥也要和我們當年打遊擊一樣在清水灣設立指揮所?”
“水根兄弟,然弟弟他有那麽大的一個産業體系,總不能因爲找到我而丢棄了吧?小嚴和小清、小水雖然年輕有爲,但不可能在短期内接上手,所以需要他繼續掌舵一段時間。”
“肅哥,然哥有那麽大的産業,清水灣還要發展紅色旅遊和石屋民宿嗎?”
“水根兄弟,鄉親們也提出過同樣的問題,小嚴也早已經回答過。共同富裕不是眼前的一時有錢,而是建立起長期的符合當地發展特色的緻富機制。然弟弟的回來,可以爲小嚴提出的有關共富計劃提供更好保障,可以更好地保護清水灣的綠水青山。”
“肅哥,我懂啦。”
三位老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後山腰。
“弟弟,水根,你們停一下。”
“哥哥,怎麽了呀?”
“有什麽事情嗎?”
“你們看,那片樹林是不是在動?”
莊肅用手一指前方一處茂密的灌木叢。
“是在動。”
“會不會是野獸?”
“野獸這個時候不可能出來活動,應該是有人。”
“有人?一大早他在這裏做什麽?”
“大家不是都在村裏忙嗎?”
“你們站在這裏不要動,我過去看看。”
莊肅叫莊然和俞水根在一棵大樹下等候,他自己緊緊衣袖準備走進那灌木叢。
“哥哥,小心!”
“肅哥,注意安全!”
莊肅先撿起地上的一根枯樹枝拿在手上當武器,然後小心翼翼撥開齊腰高的野草,走進灌木叢。
“寶貝,我的寶貝,我終于找到你們了呀!”
莊肅見一個人趴在灌木叢裏,從後面看不到他的臉,但他自言自語的話語還是能聽到。
“你是誰?想幹什麽?”
莊肅過去一木棍打在那個人高高撅起的屁股上。
“哎呀呀,老祖宗,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晚輩這麽早來驚擾您的好夢。”
那個人也不回頭,隻顧趴在地上說話。
“你給我起來!”
莊肅過去抓住那個人的褲腰。
“老祖宗,我本不想驚擾您,隻是覺得您在這裏睡了那麽多年,該好好地爲您整修整修房間和床榻,讓您睡得更踏實一些。”
“你說什麽胡話?”
莊肅把那個人扔到地上。
“莊爺?”
“王老文物?”
“莊爺,你怎麽來這裏了呀?”
“王老文物,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怎麽在這裏?想幹什麽?”
“莊爺,我又找到了清水灣村的寶貝呢!”
“寶貝?”
“是的?清水灣村的寶貝就在這地下。”
“王老文物,這地下有什麽寶貝?”
“莊爺,幾千前的寶貝,一座唐代将軍墓。”
“一座唐代将軍墓?”
“莊爺,你知道那位重建清水灣村的唐代将軍吧?”
“我知道。”
“他的墓就在這下面。”
“王老文物,你不會是研究文物走火入魔了吧?”
“莊爺,我是從林族長留下的那些書籍和林氏宗祠一些磚雕、木雕、石刻上獲得的信息,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