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媽,大爸爸是因爲你才回清水灣的吧?”林溪問林道琴。
逛完水州夜市,林道琴随林溪來到她的宿舍,洗漱好之後,兩個人坐在床頭說話。
“小溪,大媽媽哪有那麽大的魅力?是你大爸爸舍不得清水灣的鄉親們,心疼孩子們在自己的村裏沒有學上。當然,他是真心愛我,愛清水灣的孩子們!”
“大媽媽,嚴哥哥心裏也裝着清水灣的鄉親們。”
“小溪,小嚴的心裏也裝着你。”
“大媽媽,嚴哥哥隻把我當作親妹妹。”
“小溪,我以前也以爲你大爸爸隻是把我當作親姐姐,也曾經像你現在這樣迷茫過、糾結過。”
“大媽媽,我和嚴哥哥之間沒有你和大爸爸之間那麽簡單。”
“小溪,小嚴是個好孩子,他現在回清水灣也是爲了鄉親們,你要相信他一定會成功,能夠實現帶領鄉親們過上城裏人一樣生活的夢想。”
“大媽媽,我知道嚴哥哥的好,也相信嚴哥哥一定會成功。隻是我,我……”
“小溪,愛上一個人就要大膽地去表白,不要等失去之後追悔莫及。”
“大媽媽,既然是真愛,怎麽會失去呢?”
“你說的對,隻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一定不會失去,隻是時間問題。”
林道琴和林溪傾心長談,談的是各自心愛之人——莊重和莊嚴父子。
莊嚴陪林道琴逛完夜市、安排林大志在自己的租房睡下後,打車來到水州殡儀館。
水州殡儀館在縣城郊外西北方向的一個山坳裏,離城區有十幾裏地,較爲偏僻,周圍除了大片的墓地,沒有其他人煙。
莊嚴到殡儀館的時候,黃帆還沒有到,他就在大門口等候。
一陣陣冷風從不遠處黑漆漆的墓地吹過來,一聲聲哭泣從殡儀館裏面傳出來,莊嚴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他抱在胸前的雙手下意識地緊了緊,腦海中不時湧現出黃中安那幹瘦的身軀和他那雙總是遊離不定的小眼睛。
夏良說,于大有于光頭把他和黃中安一起所幹的壞事全招了出來,有關部門已經着手調查黃中安,黃中安知道自己逃不過才跳樓自殺。
黃中安能幹下什麽壞事?于大有于光頭幹壞事,莊嚴相信,而且肯定幹下了不少壞事。
可黃中安能幹下什麽壞事?他膽子小的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能幹下什麽壞事?
再說,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
自殺,是懦弱者的表現。
難不成黃中安有另外的隐情?或許是爲了黃帆?
可能嗎?黃帆自己不是說他們父女關系并不好嗎?
那黃中安到底爲什麽要跳樓自殺呢?丢下黃帆和她媽媽孤兒寡母不說,還壞了名聲。
爺爺從小教育莊嚴,名利不重要,但名聲很重要。
“嘟!”
正當莊嚴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面包車開進殡儀館,黃帆的頭伸出車窗外,招呼莊嚴:
“進來幫忙。”
“好!”
莊嚴跑過去和黃帆一起擡下躺在擔架上的一個人。
這個人全身被一塊巨大的白布包裹,莊嚴從體型确定這個人就是黃中安。
“你快下來!”
黃帆喊叫她媽媽。
黃中安的老婆坐在車上一動不動,眼睛無神地望着前方。
丈夫的突然離去對妻子的打擊一定不小,莊嚴以爲黃帆媽媽是因爲傷心過度。
黃帆的媽媽矮壯肥胖,身高大概隻有一米五左右,體重看上去至少有一百六十斤。
莊嚴想象不出黃中安夫妻是怎麽結合在一起的?夫妻兩個完全兩個極端。
黃中安身高一米七八左右,體重卻不到一百二十斤,用幹瘦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你們快叫她下去,我要返回省城。”
面包車司機催促黃帆。
“你下來!”
黃帆伸手去拉自己的媽媽,可她媽媽紋絲不動。
“莊嚴,過來幫忙。”
“好。”
莊嚴剛想過去,兩位穿制服的年輕人從一輛GW車上下來,徑直走到面包車前。
“黃帆嗎?”
“是。”
“她是你媽媽李蘭花?”
“是。”
“李蘭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的娘額,你們終于來了啊!”
剛才還呆若木雞的黃帆媽媽大叫一聲後從面包車上急速跳下。
可由于腳下踩空,加上身子肥胖,圓鼓鼓的身體似一個大皮球滾到地上。
“李蘭花,你起來,跟我們走!”
“我是天上王母娘娘,你們不能抓我,不能抓我!”
“李蘭花,不要裝瘋賣傻,起來跟我們走!”
“我不是李蘭花,我是王母娘娘,你們不能抓我!”
李蘭花肥碩的身軀在地上急促滾動,很快滾到黃中安的屍體旁邊。
“李蘭花,你不要尊嚴,我要!”
黃帆過去一把掄起李蘭花,拉到GW車前。
“上車!”
李蘭花被塞進車中帶走。
“黃帆,你爸爸安排到哪個告别廳?”
“莊嚴,我累了,真的很累,你幫我安排吧。”
黃帆頹然坐在路邊的石凳上,閉上雙目。
“好。”
莊嚴還是那一聲“好”,他驚詫于黃帆剛才的力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怎麽能夠掄起那麽大的一個肉球?
黃帆屬于标準身材,一米六八的身高,一百二十斤的體重,學生時代體育成績在女生中名列第一。
“師傅,這是車費,你路上慢開。”
莊嚴和面包車司機結清費用後,跑到殡儀館事務處爲黃中安訂了一個中型的告别廳,并辦好相關手續。
“這黃中安怎麽跳樓自殺了呀?”
“肯定是T得太多,怕被槍斃,幹脆自己跳樓算啦!”
“槍斃?不至于吧?”
“你沒看到黃中安的老婆也被抓走了嗎?”
“唉,安安穩穩過日子不好嗎?要那麽多錢做什麽?”
“你還怕錢多?有錢吃香喝辣的不好嗎?”
“吃香喝辣?吃成個大湯圓在地上滾?”
“說的也是,還是像我們這樣平平常常地過日子安心。”
“喂,這個大帥哥是黃中安的女婿吧?”
“肯定是女婿,黃中安聽說隻有一個女兒。”
“黃中安老婆是一隻肥豬,女兒肯定好看不到哪裏去,這麽一個大帥哥怎麽會看上他家的女兒呢?”
“還不是看中人家的地位和錢财呀?”
“唉,現在的小鮮肉呀,有奶便是娘。”
“就是嘛,眼下一出事,後悔來不及。”
“真爲這大帥哥可惜!”
莊嚴沒想到黃中安跳樓自殺的消息傳得這麽快,他毫不在意旁人的議論,而是擔心黃帆能不能挺住。
黃中安從十二樓跳下,頭部先落地,面目全非,莊嚴請入殓師爲他進行整妝,盡量恢複原貌。
“黃帆,到裏面去吧。”
莊嚴安排好一切後,出來叫黃帆。
“謝謝你,莊嚴。”
黃帆剛起身又跌坐在石凳上。
“你慢慢來。”
莊嚴伸出手攙扶起黃帆走進安放着黃中安遺體的告别廳。
“他怎麽還躺在這裏,怎麽還沒有把他燒掉?快把他燒掉,燒掉,燒得幹幹淨淨!”
黃帆走進告别廳一見黃中安的遺體,歇斯底裏大喊起來,喊叫一陣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