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溫老爺子與溫衡寅,櫻寶果然在家裏躺下。
自己與魏湛的婚期錯過,而五毒月又不能嫁娶,魏家與姜家商定,索性将婚期定在六月。
六月份,不僅櫻寶出嫁,姜傑也定在同一天迎娶羅昭進門。
這樣一來,别人随禮也隻随一份,姜家與魏家的面子都能圓過去。
沒過幾天,皇帝冊封幾個月的兒子爲楚王,并大赦天下,同時冊封楚王的母親呂賢妃爲貴妃。
這下子,全京城的官員都去呂家賀喜,姜家也不例外。
櫻寶沒管這些事,全都交由弟弟姜傑自己去做。
她就在家将之前交給老爹的那一大葫蘆五鼎芝用一個個精緻小巧的玉盒子裝起來。
說是玉盒,不過就是漢白玉做成的巴掌大小盒子,非常便宜。
将五鼎芝放裏面,可以保持很久不幹癟。
在櫻寶處理五鼎芝的時候,玄武偷偷溜出來,先假裝四下觀望,然後悄悄順一把五鼎芝進它的烏龜殼裏。
櫻寶也沒在意,繼續做自己的事,一擡頭,就見二堂哥不知什麽時候來了,正在外頭跟梅香說話,還偷偷塞一樣東西給梅香。
梅香接了東西,小臉兒紅撲撲,轉身回了屋子。
櫻寶就瞧見二堂哥癡癡地望着梅香好久,這才轉身走了。
第二天,櫻寶就瞧見梅香的發髻上插了一根碧綠的翠玉簪。
櫻寶皺了皺眉,隔天就喊來二堂哥。“二哥,你是不是打算迎娶梅香?”
姜泉被小堂妹這番話問住,但随即反應過來,連忙點頭:“是,我、我确實想娶她。”
“那她是否也屬意你?”
姜泉撓撓頭:“應該是的吧。”
“既如此,你何不直接求娶?”櫻寶打量一下二堂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在等什麽呢?”
姜泉忸怩一下:“那是因爲梅香是你婢女,我有點難爲情。”
若被人知道自己觊觎堂妹房内丫頭,豈不沒臉。
櫻寶:“梅香雖是宮婢,卻也是良家女,她家祖父也曾是秀才出身,你娶她也不錯。”
而且梅香識字還穩重,配二堂哥再合适不過。
姜泉咧嘴笑開,不好意思道:“櫻寶,我若娶了她,你身邊豈不缺一人。”
櫻寶沒好氣道:“依你意思,我身邊的婢女都應該做老姑娘呗。”
姜泉撓撓頭:“那好,我、我現在就去問問梅香,願不願意嫁我。”
答案顯而易見,梅香也很中意姜泉。
于是,姜泉去請了官媒,選了個好日子,與梅香定了親。
經過這件事,櫻寶身邊幾個年紀大點兒的婢女忽然都有了心儀之人。
衛秀秀與弟弟姜傑的官奴成了親。
荷香與秋香也與縣主府的兩名侍衛好上了。
隻蘭香與木丹杏花三個,沒有心儀對象。
櫻寶索性讓他們全都定下日子,準備成親。
她又給每人出了一筆錢安家銀子,讓他們自己去置辦成親物件。
一晃過了五月,櫻寶再次出嫁。
這一次比較順當,中途沒出什麽意外。
先是姜傑将姐姐背上花轎,之後與弟弟姜武還有虎子,一起将櫻寶送至魏家。
魏家大門洞開,一條紅毯從門外鋪到門内。
魏湛下了馬,立刻有系着紅腰帶的小厮過來接過缰繩。
他走到八擡喜轎前,接過媒人遞來的弓箭,用無頭羽箭射了轎門。
轎門打開,随行的婢女上前攙扶。
新娘子一身綠色錦袍,錦袍上繡着三隻金翅鳳凰。
頭上戴着點翠珠冠,發髻兩側插着四根金鳳凰點珠步搖,額頭垂挂下來的珍珠簾子,正好擋至鼻子下方。
連她胸口戴着的金玉項圈,都價值不菲。
木丹與蘭香扶着櫻寶,身後還有兩名小丫頭護着主子的長長禮服,防止剮蹭到哪裏。
新人跨火盆,進入正廳花堂。
花堂内,香案上火燭通明,檀香袅袅,上頭還擺着五谷雜糧,桂圓紅棗等,每樣器皿上都貼着紅色雙喜。
就聽司儀高聲念唱吉詞:
“良辰吉日喜洋洋,恭喜新人進中堂,堂前行下周公禮,階前歌舞化三章,珠聯璧合影成雙,燕爾新婚結成雙,好花開在一樹上,好人修在一屋場,新郎風流好倜傥,新娘美貌賢端莊,不羨神來不羨仙,就慕人間好鴛鴦”
魏湛轉頭看向身旁的櫻寶,嘴角笑容怎麽都壓不下。
接着,司儀又開始唱:
“一拜天地姻緣降”
兩人在喜婆的牽引下跪拜香案上的神牌。
“二拜雙親在高堂”
魏湛與櫻寶來到魏家主與王夫人面前,跪下參拜。
“夫妻對拜結成雙”
魏湛與櫻寶面對面,拱手相拜。
“禮成!恭喜新人入洞房.”
随着司儀唱報,喜婆拿來紅綢,一頭交給魏湛,一頭塞在櫻寶手中。
魏湛牽着紅綢,一步一回頭往新房走去。
來到新房,喜婆讓一對新人在喜床上面對面盤坐。
接着就有全福奶奶捧來紅色秤杆,交于魏湛手中,讓他将新娘腦袋上的紅绫揭去。
喜婆在旁唱念一大通祝詞:
“小小秤杆烏油油,來給新娘挑蓋頭,蓋頭一挑去千根紗,先當媳婦後當家,先當媳婦多賢惠,後當婆來子孫多,秤杆落地買田制地,秤杆靠牆兒孫滿堂.”
接下來新人喝合卺酒、吃水餃與湯圓。
等所有儀式做完,喜婆與全福奶奶拉上婢女們退出新房,并關上房門。
“累了吧?我幫你把頭冠卸下。”
魏湛見櫻寶點頭,伸手小心将她腦袋上的頭冠拿下來,長長的步搖也摘下。
随後,他就看着她傻笑。
櫻寶被他瞧的面紅耳赤,腦海忽然想起阿娘給的避火圖來。
“我、我去倒水給你喝。”
魏湛也很尴尬,連忙下床去倒水。
見桌上還有點心,就每樣拿了一塊,“給,這個是阿娘讓人現做的,你先墊墊,回頭我去叫人下碗面來。”
“不用。”櫻寶接過點心,一手捧着一手往嘴裏送。
魏湛怕娘子噎着,就端起茶盞喂她喝水。
櫻寶吃了兩塊點心,想了想,又捏了一塊塞進魏湛口中,問:“你餓不餓?”
魏湛紅着臉,連連搖頭,又趕緊點點頭。“我也吃點心就行。”
“你都不用出去敬酒的嗎?”櫻寶好奇問。
她記得大堂哥都是先将新娘送進洞房,再去敬一圈酒。
魏湛:“不用,外頭有爹娘照應,我、我隻陪着你就行。”
櫻寶望一眼窗外,見天色還沒黑透,于是道:“要不,咱倆先玩一把.”
魏湛差點将手中茶盞摔了,結結巴巴道:“這這這會兒還早,稍等.等外頭客人都走了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