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闵一聽趕緊用手指抹抹眼角,眨巴一下眼問:“還有眼屎嗎?”
櫻寶捧起書本,假裝念書。
她這個二師兄最愛睡懶覺,一旦知道師父不在家,就能睡到日上三竿。
他明明才起床,害怕被她這個小師妹發現告狀,便倒打一耙。
哼,她早知道他的伎倆,才不怕被他識破。
“小師妹,你吃早飯了嗎?”張闵開始沒話找話。
“吃過了。”
“要不要再吃點兒?我讓人送兩碗桂花湯團來。”
“好吧。”對于好吃的,櫻寶來者不拒。
張闵呲着白牙笑起來,起身去買湯團。
醫署外頭就是集市,有很多小販擺攤賣小食,張闵隻要站到門口招呼一聲,就有小販将食物送來。
不一會兒,兩碗桂花湯團端到櫻寶面前,張闵自己吃一碗,另一碗推給小師妹。
櫻寶也沒客氣,用勺子舀着吃起來。
張闵邊吃邊道:“我對你好吧?”
櫻寶:······
“所以你不能啥事都告訴大師兄。”張闵諄諄善誘:“咱倆才是一夥兒的。”
櫻寶喝一勺甜湯,點點頭。
“嘿嘿。”張闵得意一笑,咕嘟嘟喝完一碗湯,一抹嘴道:“等中午,咱們再出去吃羊雜。”
櫻寶瞧他一眼,問:“師父與大師兄中午不回來嗎?”
“不回來,他們今兒要在青龍觀待一天呢。”張闵将雙腳擱在長凳子上晃悠着。
櫻寶喝完一碗甜湯,感覺食物都杵到嗓子眼了,趕緊站起身去外頭消食。
張闵跟在她身後,晃晃悠悠四處溜達。
兩人走在林中石闆路上,忽然瞧見前面似乎有人在争執。
櫻寶眼尖,一眼就認出那兩個人正是陳甜甜與溫玉蓉。
她想聽聽她倆在說啥,便悄悄湊過去,仗着自己個頭矮,躲在一棵冬青樹叢後頭仔細聆聽。
“陳甜甜,你是不是瘋了?咱們在醫藥科學的好好的,爲何要去陰陽科?”
“我···我天賦不好,學不來醫藥······”陳甜甜聲音很低,後頭不知講了什麽。
“我不管!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會跟你一起胡鬧!”溫玉蓉顯然氣壞了,轉身離去。
陳甜甜在後頭道:“可蕭太師讓你與我一同進退,我學不來醫科,隻能去陰陽科······”
溫玉蓉一頓,終于還是停下腳步。
櫻寶見她們離自己越來越遠,也不湊過去,心裏卻是驚濤駭浪。
這個陳甜甜果然就是來吸自己的,可爲啥啊?
難道她靠近自己,是想将洞府拿去嗎?還是說,她想拿走自己的氣運?
可要怎麽拿?
櫻寶擰眉,一回頭,就見到張闵湊過來的一張臉。
“小師妹,你偷聽到啥了?”
“偷聽到那個陳甜甜想進咱們陰陽科。”櫻寶瞧向二師兄:“你能讓師父别收她嗎?”
張闵撓撓頭:“如果她很有天賦,師父不會聽我的。”
櫻寶:“她從來沒學過祝由術,怎麽才能看出有沒有天賦?”
“這個······我也不知,大概師父不會收啥都不會的人吧。”
他們師父最是不耐煩教個啥都不懂的人,“小師妹你放心,師父很怕麻煩,才不想帶個笨蛋徒弟。”
櫻寶一點也放不下心。
憂心忡忡回到自己宿舍,翻開吳道子給她的書籍。
上面全是說鬼怪之事,但沒有提及如何奪人氣運。
不過,易經中有說,一個人的氣運其實會因環境或人的關系而發生改變。
即天時地利人和皆運勢!易經中還說,人也可以創造運勢。
那麽,既然人可以創造運勢,應該也可以毀了某人的運勢。
櫻寶似乎有點明白陳甜甜爲何想粘着自己了。
她靠近自己,就是想借運。
但上輩子自己與陳甜甜交集不多,卻依然凄慘,又是怎麽回事?
哦對了,她上輩子盡倒黴了,根本沒啥氣運。
估計所有的氣運都被韓氏給敗壞了。
自己被姜爹撿回家去時,其實是有氣運的。
但後來被韓氏奪回後,自己的氣運被一點點的消磨掉。
估計連老天都看不過眼,才讓自己得到一個洞府,還讓她重新來過。
櫻寶合上書。
覺得自己已經不用找了。
書上也說,所有的氣運全靠自己争取。
而想争取氣運也要靠天時地利人和。
既然如此,那陳甜甜靠近自己,沒有自己這個人和,她啥都得不到。
第二天,周大師帶着大徒弟自青龍觀回來,剛坐下沒多久,就見嚴森帶着兩個小姑娘走進來。
“周兄。”嚴森朝周大師拱拱手,“老夫給你帶兩個徒弟過來。”
周大師蹙眉,“周某有三個徒弟已經足夠。”
嚴森笑呵呵道:“周兄别忙着拒絕,這兩個孩子是蕭太師交代必須教好的,所以……”
“周某不收女弟子。”周大師一口拒絕。
嚴森臉色有些不好看,隻好沖陳甜甜使個眼色。
陳甜甜會意,立刻給周大師跪下,怯怯道:“師父……”
周大師冷冷掃一眼她:“周某已經說了,不收女弟子。”
“可…櫻寶也是女弟子啊。”陳甜甜給周大師磕個頭,怯生生道:“還請師父收留。”
周大師見她如此黏糊,眉頭皺的更緊:“你這般作爲,到底有什麽目的?”
陳甜甜一愣,擡頭看向站在周大師身旁的櫻寶,哀哀道:“櫻寶,是不是你跟師父說了什麽,我,我隻是想學祝由術而已。”
櫻寶垂眸睥睨着陳甜甜,眼神平靜:“你想學什麽跟我有啥關系?别什麽都扯上我,哦,既然你如此鍾愛祝由術,那麽我跟你換吧,因爲師父他老人家說了,此生隻收三個徒弟,所以,看在你如此執着的份上,我隻好去學醫藥科了。”
陳甜甜黑了臉,立刻捂臉哭道:“櫻寶,我又沒得罪你,你爲何如此對我?”
櫻寶冷笑:“我還想問你呢,爲何非要黏着我?我去哪裏你便要跟着去?你有什麽目的就直說罷,我與師父都很想聽聽呢。”
陳甜甜臉色發白,嗫嚅半天沒說出話來。
張闵也覺得好奇,問:“喂,你倒是說呀,爲何一直黏着我小師妹?該不會存了什麽壞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