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成親才多久,竟然就懷孕了?
櫻寶雖然覺得不可思議,還是跟着楚楚去了她家。
一進門,就見陳馮氏沉着臉站在門内,楚嫚躺在一張竹床上,吳四嬸正在查看。
“确實是滑胎了。”吳四嬸對陳馮氏道:“旁的也沒啥,讓她回去躺兩天養養身子就好。”
陳馮氏一臉厭煩地瞪了眼楚嫚,說道:“自己懷了身孕不知道嗎?你四嬸子都說沒啥事了,還不趕緊起來回家去!”
楚嫚對于滑不滑胎也沒啥感觸,但還記得是陳招撞的自己,不由大聲哭嚎起來:“是那個小賤人撞的我!嗚嗚嗚嗚!你不去說她反而來怪我!你們都來欺負我…嗚嗚嗚嗚…我要回家……”
陳馮氏翻個白眼:“想回就回,沒人攔你!”
說罷轉身出了屋,去找陳招。
楚楚抱着小閨女,望一眼楚嫚,低聲對櫻寶道:“剛才楚嫚堂姐跑來我家,說她肚子疼的厲害,還說她流血了,我就去叫了陳婆婆,又喊了吳婆婆,又…又喊了你…”
櫻寶不在意道:“沒事兒,反正我已經吃好了。”
她伸頭過去瞧了瞧小閨女,逗了她兩下,問:“取名字沒有?”
楚楚微笑:“還沒呢,夫君說等她滿了周歲再取大名,現在就叫妞妞。”
···
姜成新婚三日後,新娘子回門,姜家一大家子再次前往縣城,與仇家會親,意思是認識一下對方的主要親戚,比如雙方的叔伯與舅舅等。
這事兒有男人們代表便行,女人們則留在家裏籌備新年食物。
櫻寶與姜泉也跟了去,他們不是去會親,而是去準備關撲生意。
臘月二十六,俗話說殺豬割年肉,縣城集市人群熙熙攘攘,各式攤兒将路兩旁占的滿滿當當。
姜泉帶着小堂妹在這些攤子前走過,看到好看的好玩的小玩意就買了一些。
這些東西價格不高,幾文到十幾文不等,留着做關撲轉盤用最合适不過。
櫻寶惦記洞府裏的花卉與香瓜果子等,想把它們拿出來,于是有意跟姜泉錯開。
她背上背個小竹簍,竹簍還帶着蓋兒,隻要自己單獨溜一圈,就能将東西放進背簍帶回去。
這時,姜泉又瞧見一個賣小瓷偶的攤子,蹲下身挑揀,準備多買一些帶回去。
這玩意才三五文一個,不會變色腐壞,擱多久都沒關系,所以他決定多買一些。
櫻寶瞅準這空檔,悄悄退出幾步,溜到一家買燈籠的後面,這後頭是一面高牆,沒有行人經過。
将背簍從身上拿下來,然後将手伸進背簍裏,像變戲法似的,從洞府取出一些蘋果與香瓜放進背簍。
看看背簍差不多滿了,又取出好些鮮花放在上頭。
像什麽木丹、也叫栀子花,牡丹,菊花等。
放好東西,櫻寶發現自己拎不動背簍了。
正一籌莫展,一個小孩從燈籠架子下鑽出來,站到她面前。
“櫻寶,你在幹啥呀?”來人是金童,姜成的小舅子,仇蓉的七歲弟弟。
櫻寶:“沒幹啥,你怎麽一個人?”她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其他人。
金童抹一下鼻子:“我就是一個人。”他朝背簍瞧一眼,眨眨眼,驚奇道:“真好看,這是給我大姐的嗎?”
前段時間姜成送來不少彩禮,有首飾還有頭花,金童以爲這些漂亮花朵也是給他大姐的。
櫻寶:“這些是做買賣用的。”不送人。
又怕這小屁孩回去胡亂學話,挑揀幾朵木丹與兩朵牡丹交給他:“帶回去給你大姐。”
金童卻不要:“我現在不回家,你自己送給她吧。”
家裏來了好多客人,爹娘與大姐都在招待客人呢,他趁機溜出來玩一會兒,這時候才不要回去。
櫻寶放回牡丹,又塞給他一個大蘋果,與兩朵木丹,讓他裝在衣袋裏,這才拖着背簍出去,站在路邊喊二堂哥。
姜泉就在三丈遠距離,聽到小堂妹叫他,趕緊過來:“你去哪了?”
櫻寶指指背簍,“買了好多新鮮東西,我背不動了。”
姜泉見到背簍裏的鮮花與蘋果等物,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在哪兒買的?這蘋果比咱家的都大。”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這麽紅的大蘋果,驚歎不已,拿起一隻聞了聞,蘋果的清香味撲鼻。
“多少錢一個?”這麽大的蘋果,應該是按個賣的,不貴的話,可以多買點兒回去倒賣。
櫻寶想了想,說:“五十文一個。”一隻蘋果都有一斤重了,算五十文一隻應該不貴。
“不貴不貴。”但倒賣的話就賺不到多少錢了。
姜泉将背簍拎起來,感覺很沉。
“咱們先把這些東西送回去,之後再來逛。”
他也買了不少東西,正要拿回去。
櫻寶點頭,轉頭看一眼金童,發現他已經不見了。
這小子,神出鬼沒的,剛才吓她一跳。
兄妹倆将東西放回家,準備再去逛集市。
小黑沖他們汪汪直叫,搖着尾巴也跟了過來。
櫻寶見它身軀魁梧,像狼犬一樣高大,眼珠一轉,回去找個褡裢給它披上。
自己背不動,可以讓小黑托着,這就叫物盡其用。
姜泉怕自家大狗傷到旁人,又給它栓了根繩,這才牽着小黑往外走。
走至半路,忽然瞧見不遠處有孩童在打架,近前一看,竟然是金童,正與兩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撕扯在一起。
櫻寶大喝一聲沖過去,一把推開一個小孩,将金童拽過來。
就見金童臉上有幾處劃痕,鼻涕眼淚一大把地指着兩個小孩哭訴:“嗚嗚嗚嗚······他們搶我蘋果!”
櫻寶一聽這還得了,幾步追到兩小孩跟前,揮拳就要揍他們。
拳頭高高舉起卻揍不下去。
一個髒兮兮的幾歲小孩,抱着金童啃的半邊蘋果,正縮在牆根下埋頭苦吃,還不時送到另一個孩子嘴邊讓他也咬一口。
這是乞丐?
櫻寶好奇這兩孩子搶了蘋果爲何不跑遠,反而蹲在牆根下啃吃,于是四下打量一眼。
她就發現牆根下還躺着一個人,此人雙目緊閉,身上蓋着一張破爛不堪的麻布,已經一動不動
怪不得兩孩子不逃,估計此人是他們某個親人。
櫻寶對兩小孩道:“喂!你們從哪裏來?”
縣城的常駐乞丐,很少在這般天氣睡在牆根下,他們大多會找個破廟或者橋洞裏待着,不然凍也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