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的孩子也徹底好了,姜三郎對趙大的幫工很滿意,送給他一把葫蘆種子,問他是否願意繼續留下幹活,畢竟數千斤棉花還要剝棉籽,事兒比較多。
趙大本意是想留下的,但現在是農忙時節,家裏的豆子與水稻都要收割,收割完還得翻地種麥,種完麥賣了糧交完賦稅後,他才有空閑再做其他。
姜三郎知道他的爲難,并沒有強求。
接下來日子,姜家大人小孩齊上陣,開始剝棉籽。
春娘與兩個妯娌則用紡車紡線,準備冬日裏織布。
沒多久,縣令吳轼便來了。
與他随行的有廖先生、兩個書吏及十幾個衙役。
縣令的大駕光臨,讓整個東西陳村都轟動了,孫裏正與陳族長陳三友及周圍幾個村的村正更是全程陪同。
其中最激動的非櫻寶莫屬。
“吳伯伯,你總算來啦,快來看我給你留的大葫蘆。”
櫻寶拽着吳轼的袖子将他帶到自家堂屋,隻見靠牆兩個大框裏壘着三個奇大無比的葫蘆。
吳轼也很驚訝。
說實話,他還從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葫蘆。
可驚訝歸驚訝,自己好像沒跟這小妮子說過喜歡葫蘆吧。
也不知這小妮子從哪裏得知自己喜歡這玩意兒,一個勁兒地非要送他,唉,真是無奈。
櫻寶得意道:“吳伯伯你看我種的葫蘆,等你回去的時候就帶兩個回去吧。”
吳轼失笑,“我怎好白拿你的東西,不如開個價,我出錢買。”
“不用不用,這個不值錢。”櫻寶違心說出這話時,就瞥見躲在後頭的姜泉直嘬牙花子。
陳族長也笑呵呵附和:“這種葫蘆在咱們村多的是,明府您就别推辭了,就是小孩子的一點心意。”
站他旁邊的孫裏正瞅他一眼,心裏琢磨陳族長這話是不是真的,他在縣城做生意的兒子早就想要個葫蘆王做招牌了。
“呵呵,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吳轼隻要了一隻巨葫蘆,讓仆役扛了送去馬車上,但櫻寶又抱了一隻稍微給小的送上車。
之後吳轼又去瞧姜家收獲的大堆棉花。
雪白的棉花還沒去籽,全部堆在一間屋裏,将屋子塞的滿滿當當。
吳轼抓起一團棉花看了看,感歎一聲:“這棉花确實不錯,姜三郎,你能否将棉花種子售賣給縣衙?”
姜三郎還沒說話,孫裏正急了,上前道:“明府,咱們鄉裏有很多村戶都等着買棉籽呢,您不能……”都買走啊。
其他幾個村村正也一臉焦急,但他們不敢插話。
吳轼笑道:“我不過想将棉籽收購後統一發放,孫翁你不必憂心。”
“呵呵呵,原來如此。”孫裏正尴尬笑笑。
姜三郎:“我家大哥二哥也收了不少棉花,咱村其他人家也都種了,他們也應該有不少棉籽。”
他說這話沒别的意思,就是告訴孫裏正,棉種不缺。
吳轼想了想,說:“這樣吧,讓你們村優先種棉,餘下的棉種就賣給縣衙。”
這東西珍貴,自己若不插手,恐怕很快就有世家大族來高價收購。
如此一來,這些棉花又會流向那些貴族手裏,普通百姓将無法普及種植。
他要的是在全縣都種上棉花,而不是讓那些貴族世家獨占鳌頭。
陳三友一聽就樂了,趕緊上前道:“咱們村一共二十八戶,都已經決定好了,明年各家種植二十畝棉花。”
若按一畝地十斤棉種算,他們一個村就需要五千多斤棉籽。不對,實則要一萬斤,因爲東村戶籍上是二十多戶,但實際分家不分戶的占了一半兒。
陳三友正懊惱自己嘴快,說村子才二十八戶,就聽姜三郎道:“咱們村每戶都種上,估計要一萬斤棉種,之後剩下的,便都交由大官人處理。”
吳轼滿意點點頭,讓身邊書吏去統計東村的棉花收成數量。
櫻寶趁他們讨論事情,自己又跑去摘葡萄。
姜泉跟過來,低聲抱怨:“你幹嘛說葫蘆不值錢?那咱們以後還怎麽賣葫蘆?”
“笨!”
櫻寶道:“咱們的葫蘆是賣給外村人外鄉人的,本村哪個會來買?我若說葫蘆值錢,等咱家那點葫蘆賣光,你以後還能在村裏收購到葫蘆嗎?”
姜泉恍然大悟,嘿嘿笑道:“還是寶兒最聰明。”
“那是。”櫻寶毫不害臊道:“我可是獨一無二的小仙童呢。”
“哈哈哈,對對,你是獨一無二的小仙童。”姜泉早已習慣小堂妹的厚臉皮,竟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幾孩子跟在櫻寶後頭摘梨子葡萄,邊摘邊吃,葡萄皮吐了一地。
櫻寶則拎着竹籃子裝葡萄,将那些紅紫的葡萄摘了一籃子。
可惜桃子吃光了,不然也摘點給吳道子嘗嘗。
這一波采摘,葡萄所剩無幾,鴨梨還剩樹中間那幾個沒熟的。
櫻寶盤算,等明年開春,自己就将洞府裏新育成的葡萄苗與胡椒苗花椒苗等都移栽出來,将自家果園子再擴大一圈。對了,還有蘋果苗。
今年蘋果樹就結了幾隻蘋果,前陣子被櫻寶摘下來給家人吃了,她将蘋果種子留了下來,都種在洞府裏呢。
“櫻寶,籃子重,我幫你拎着。”楚楚接過櫻寶手裏的竹籃。
她自稱是櫻寶的小幫工,無論如何都不肯回家去,哪怕她家現在日子好過不少。
自上次櫻寶送了菌種給她家,經過兩次育種,楚彥已經種了四百朵金耳,隻要這四百朵金耳收獲賣掉,楚楚家的生活就能突飛猛進。
但楚楚就是要留在這裏,抽空跟櫻寶學習認字寫字,閑暇與大妮二妮一起玩耍,很是惬意。
櫻寶也由她去了,日常叫她給自己幹點活,每月依舊給她三貫錢。
還别說,有楚楚陪着閨女,春娘對閨女每天東竄西跑也放心不少,有時還允許她倆去鎮上采買東西,當然,這時候要麽由姜泉陪同,要麽有姜成跟着。
“櫻寶,你爲啥不怕明府大官人啊?”楚楚好奇詢問。
她一瞧見衆星捧月的縣令大官人,隻覺小腿肚都打顫,連眼神都不敢直視,哪裏還敢跟人家聊天說話。
櫻寶:“爲何要怕?”
即便在前世她都沒怕過誰,哪怕是那些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都督手下,隻要他們敢冒犯自己,她就随手操起任何東西砸他們,把他們砸得抱頭鼠竄,再不敢來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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