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傻叉!
陳三十暗罵一句,轉頭看到遠處好似來了一人一鹿,連忙低聲道:“來了來了!”
說着推了陳驢子一把,“趕緊把家夥事拿起來!咱們先敲昏那個姜三郎,再把鹿帶走。”
屠熊扒着竹子探頭往外瞧,“那個小娃子呢?也敲昏?”
他擔心一棍子下去會把小娃子腦殼給敲碎咯。
陳三十白了他一眼:“敲什麽敲?一個屁大的孩子,用東西把她嘴堵上, 帶去縣城賣了應該也能值幾兩銀子。”
不過是個野種,便是沒了,那姜家也不會多在意。
至于爲何不直接将姜三郎弄死一了百了,陳三十有自己的考量。
殺人跟搶頭鹿不一樣。
殺人是要償命的,而搶一頭鹿,隻要自己幾個不被人識破, 就沒多大事兒。
他陳三十求的是财, 可不想給人償命。
屠熊點頭,連忙用準備好的厚布裹住頭臉, 隻露兩隻眼睛。
轉頭一看,陳三十與陳驢兒也蒙好了頭臉,手裏拎着着木棍貓腰往外頭去。
屠熊有點興奮,感覺做這種事很上頭,此刻自己就像在山裏捕獵一樣,對獵物伺機而動,胸腔血液沸騰,充滿刺激。
竹林外,姜三郎頓住腳步, 低聲對閨女道:“寶兒, 先别走, 咱們掉頭回鎮上。”
隻要回去鎮上,他可以找幾個相熟的人送他和閨女回村。
櫻寶見老爹一臉警惕,立刻明白将要發生什麽事。
往竹林方向望一眼, 就見裏頭有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朝這邊而來。
櫻寶拉動缰繩,讓呦呦掉頭。
呦呦仿佛跟小主人心靈相通,立刻轉頭,往來路跑去。
姜三郎也随後跟上,邊走邊回頭觀察,确定那三個身影位置。
陳三十見到嘴的鴨子要飛,連忙招呼屠熊和陳驢兒,“他們要逃,趕緊的,過去攔住!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說罷率先沖了出去,向姜三郎與櫻寶追去。
姜三郎快速對閨女道:“寶兒快走!去鎮上醫婆家!或去榮濟藥鋪找李郎中!爹在後頭攔住他們,快!”
說着在呦呦屁股上狠拍一掌,催它快跑。
呦呦奔跑起來,速度飛快,轉眼跑出很遠,櫻寶扭頭看向老爹,焦急叫道:“爹也跟上!爹~”
姜三郎已經轉回身,手裏握着砍柴刀目視來人。
三人已至面前,二話不說舉棍就砸。
姜三郎手裏柴刀短小,必須近身才能傷到對方, 而這三人的棍棒卻一下子砸在他頭上身上。
接連躲閃還是避不過, 他腦袋被砸破,鮮血直流。
姜三郎怒了,朝砸的最兇狠那人撲過去,一把抓住他手中長棍,一刀砍過去。
這人連忙後撤避過刀鋒,可手中長棍已經脫手。
“弄死他!娘的!”陳三十怒罵:“往死裏砸!回頭不怕那小崽子不回來!”
屠熊與陳驢兒緊逼過來,高舉起棍棒,狠狠往姜三郎頭上砸下。
“爹!”
一聲凄厲叫喊自兩人身後響起,伴随一道淩厲寒光。
嗤一聲,血液飛濺,屠熊背後被割開長長口子,身子一僵便倒了下去。
又一道寒光,剁在陳驢子胳膊上,深可見骨,疼的他大叫一聲,帶着鐮刀歪倒在地。
陳三十驚呆了,來不及看清兩個同伴是怎麽回事,便被姜三郎一刀砍在手臂上。
“啊!”陳三十慘叫一聲,抱住手臂狂叫:“啊啊啊!殺人啦!”轉身就跑。
姜三郎飛撲上前,一個刀柄砸在他腦袋上,陳三十頓時委頓在地暈了過去。
“寶兒…”姜三郎忍着頭暈目眩,勉力站起身,快速朝閨女跑去。
從鹿身上跌落的櫻寶全身顫抖,滿臉淚痕,手中那把鐮刀還深深嵌在陳驢子的胳膊上。
她向老爹伸出雙手,“爹,寶兒害怕。”
姜三郎将閨女緊緊抱在懷裏,查看她沒有受傷後松口氣,低聲安慰:“寶兒别怕,爹在呢。”
這時,一輛驢車趕了過來,陳村正的二兒子陳銀從車轅上跳下,匆匆跑過來。
“三郎,怎麽回事?怎麽傷成這樣?”
他遠遠看到人打鬥,旁邊還有隻大鹿一個小娃娃,已然知曉是誰,便趕緊駕車過來。
姜三郎抹一把臉上血迹,說:“這三個人劫道,被我打倒了。”
“劫道?”陳銀低頭看這三人。
隻見三人都用布巾蒙着面。
其中兩人縮在地上哀嚎,一人直挺挺躺着生死不知,手臂還在流血。
“果然是劫道的。咱們把他們送去鎮上,讓裏正審審。”
陳銀伸手掀起他們面巾,當看清這幾人是誰後,冷笑一聲。“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算起來,這陳驢兒還跟他家沾親帶故呢,竟做出劫道這種事,打劫的還是同村村民,簡直豬狗不如。
姜三郎抱緊小閨女,彎腰将陳驢兒胳膊上的鐮刀拔回來,放進自己背簍裏,低聲叮囑:“寶兒乖,見到旁人不要亂說話,一切有爹。”
櫻寶點點頭,拼命塞一把五鼎芝給老爹,“爹,快吃。”
姜三郎不明所以,還是吃了閨女送到嘴邊的東西。
櫻寶又抹一把五鼎芝漿液抹在爹爹腦袋傷口處,這下放心。
方才,她好不容易驅使呦呦回轉,當見到這些人朝爹爹腦袋砸下棍子時,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怎麽就沖到近前,瞬間從洞府取出一把鐮刀直接劈砍過去。
好在爹爹沒出事,否則,她絕不放過這三人。
一個時辰後,三個混混被綁送至孫裏正家門口。
孫裏正臉色鐵青,命鄉丁揭開這三人面巾。
面巾一被扯下,圍觀的民衆嘩然。
原來劫匪一個是屠夫屠大的小兒子屠熊,一個是鎮上有名的二流子陳三十,還有一個則是西陳村陳二狗的獨子陳驢兒,
這三人在鎮上可謂臭名昭著,特别是那陳三十和陳驢兒,整日偷雞摸狗調戲小寡婦,簡直人嫌狗憎。
孫裏正直氣的白胡子亂顫。
沒想到在他管轄的這片地方,竟出現蒙面劫道的,劫匪還是本鄉鄉民,這絕對不能忍。
若别人不曉得根底,還不以爲自己這鄉是個匪窩?
這些狗東西偶爾偷雞摸狗也就罷了,畢竟都是雞零狗碎的事兒,隻要民不究,他也懶得理會。
可攔路劫道禍害人性命這條,他絕不能姑息。
“去将他們村的村正叫來!”
孫裏正怒喝:“再讓村正将這三家的戶主也帶來,還有他們聯保的村戶,通通叫來!”
在鄉裏,一人犯法十鄰坐連,他這個裏正今日也要殺雞儆猴了。
“是!”幾個鄉丁跑走叫人。
沒到一個時辰,一大群人被帶了過來。
屠大的妻子哭天搶地撲在她兒子身上,一摸一手血,直接尖叫起來。
孫裏一臉厭煩,命令鄉丁把她拖開,問三個村正,“這三人都是你們村的吧。現在他們攔路搶劫,打傷良民,人證物證都在,你們看怎麽處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