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要在醫院住至少三天。
霍亂是一種甲型急性傳染病。
在香港這樣的地方,也隻有可能從不幹淨的飲用水或者過期食物中被傳染上。
阮梅20多歲了,還能主動吃變質有馊味兒的食物……
魏平安也是醉了。
勤儉持家是一種優良品性,可很多情況也都是過猶不及。
所有的事情,适度最好。
過分強調就很離譜。
20歲的大姑娘,又不是沒有辨識度。
在醫院待着吧。
魏平安開車出了醫院。
現在阮梅也接受了教訓。
起碼現在看上去是接受了一些。
剛才魏平安給了她2000港币,盯着她,讓她把錢交給了護士。
醫院是可以充卡的。
充進去的錢用來去食堂打飯。
吃不掉如果退掉的話,也會被扣手續費。
阮梅眼巴巴的望着魏平安,可憐極了。
如果按照她的想法,肯定是先充100塊,用完了再充。
甚至有可能100塊都要用三天也說不定。
現在充值2000塊,如果吃不完,還要扣幾十塊手續費。
想一想阮梅就覺得心疼。
但還是照做了。
可能也跟兜裏揣着魏平安一張百萬存折有一定的關系。
魏平安駕車兜兜轉轉,又來到生記茶餐廳。
今天好巧,魏平安推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長相過分成熟的大腦袋青年。
憨憨厚厚的,不像個精明人。
死魚眼鼓鼓囊囊的,一眼望去,倒是有點智商欠費的感覺。
“先生幾位啊,吃點什麽?”
說話挺麻利,魏平安報了常吃的幾樣小吃,坐下來。
陳小生就在旁邊卡座上坐着,面前還有一些散落的零部件,模型手槍。
不一會兒,二妹姐從外面回來。
“魏老闆來了,可有些日子沒過來店裏了呢,在哪裏發财啊?”
“去了一趟日本,才回來這不就又來了嘛。”
二妹姐身邊帶着三個丫頭,叽叽喳喳的,進來就直奔陳小生那邊去了。
“這就是你在警校培訓的弟弟吧,果然一表人才啊。”
聽到魏平安這麽誇贊,陳小生就更得意了。
畢竟還是年輕人,當即就拿了槍掰了幾個雙手持槍的帥氣動作。
“動作不錯,這樣持槍有利于射擊穩定性,但如果動作形成條件反射,遇到追求效率的人,就很吃虧了。”
“我這樣預備射擊不夠效率嗎?”
“拔槍比你快的人,才是追求效率。你這頂多算是追求穩定性。”
魏平安搖搖頭。
陳小生明顯有點不服。
“面對可以決定雙方生死的武器時,快0.1秒就能決斷生死,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是緻命傷,就隻是多餘的。”
“你懂槍?”
“略懂。”
“敢不敢跟我比比槍法?”
魏平安還沒說呢,旁邊看似最大的小姑娘就開始起哄了。
“好哇,好哇,你們不要隻是拿嘴說,就比比看啊。”
大姐說話了,後面兩個小姑娘也就跟着起哄,觀點自然都是支持自家大姐的。
“行啊,你想怎麽比?”
陳小生見魏平安答應,立刻興奮起來,環顧茶餐廳四周,感覺距離太狹小了,展露不出他精湛的槍法。
雖然這種仿真槍打的隻是pp彈,可做工精細,仿真嘛。
自然就是追求極緻的那種喽。
“不如這樣……”
魏平安随手拿起一根筷子,放在桌沿附近。
“持槍面對卡座牆壁,用夾角折射的方式,比一比誰能射中這根筷子?”
“哇,這個好,這個好,小生,就玩這個吧。”
大丫頭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又開始拍手叫好。
這種匪夷所思的槍戰術,她聽都沒聽過。
陳小生也面露難色。
他對自己的射擊很有信心,但那也是正常的射擊。
對于任何子彈的反射和反彈,他都不曾練過。
這玩意兒,也很難練。
畢竟初速度、加速度跟距離以及子彈從槍膛裏射出後的力量……
決定夾角反彈方向的因素太多了。
隻有那些玩槍大半輩子的槍神天賦的人,或許才可能憑借第六感蒙對那麽一回兩回吧。
不過,陳小生覺得自己不太可能完成,對方也一定做不到。
因爲這種方式聽着就很變态了。
何況真的有人能操作完成?
“比就比。”
“那我們誰先來?”
“你先。”
“好。比點什麽呢?”
魏平安摸着下巴,調侃道。
“哎呀,都是街坊鄰居,魏總也是店裏老客戶了,這樣吧,魏總要是赢了,這頓飯就當是小生請客,要是魏總輸了,就照樣請小生吃一頓吧。”
二妹姐在旁邊也聽了一會兒。
她有時候精明,有時候糊塗,可沒有看到陳小生的猶豫。
還以爲自己小叔子就是厲害,既然答應一定能把對方打的落花流水呢。
“行,小賭怡情,你是警察嘛,不讓你犯紀律。就這麽定了。”
叮鈴鈴……叮鈴鈴……
魏平安兜裏電話突然傳出來聲音。
擺了個稍作停頓的手勢,魏平安接起電話。
他的電話是有智能管家的。
就是紅後分身。
所以,一般陌生号碼或者不重要的電話,很難直接撥通到魏平安這裏來。
并且以這種響鈴來提醒魏平安,顯然是與他相關聯的某個事情或者某個人的來電。
是黑眼鏡。
才分開幾個小時,他能有什麽事兒?
魏平安有些納悶,但也從容的接起來。
“喂。你不是去淺水灣看别墅去了嗎?”
“我這邊遇到點小插曲,想着你或許會有興趣,要不要來瞧瞧?”
“你在哪裏?什麽事兒,說來聽聽先。”
“碰到咱們隔壁的鄰居,那個叫方敏的小姑娘了,這會兒已經被一個氣勢洶洶的家夥帶去樓上,看樣子是要開房間……”
“你先去制止,我馬上到。”
自家認定的牆角要被挖?
丁益蟹這麽大膽子,才過去多久啊,就又湊上來。
這丫是不是活膩歪了,爲什麽非要抓着方家人不放呢?
魏平安是有大時代記憶的。
方敏的下場很慘。
但在被推下樓之前,她也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受到了無窮的屈辱和壓力。
現在有魏平安的出現,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出現的。
魏平安起身就要走。
“喂,那個……”
陳小生下意識喊了一句。
他也隐隐感受到對方肯定是有事,喊一嘴也是下意識反應。
沒想到魏平安還真的停下腳步,伸手從陳小生手裏拿過仿真手槍,颠了颠,又褪下彈匣剝了一枚彈珠,同樣颠了颠。
得到智能紅後分身給出的相應數據後,魏平安接下來就異常簡單了。
對着卡座和牆壁夾角,略作瞄準,其實是對準了隻有他自己可以看到的深藍色瞄點,然後就扣動扳機即可。
“二妹姐,有事兒先走了啊。”
不等衆人反應,魏平安急匆匆的推門而去。
黑眼鏡或許是靠譜的,但小方敏那麽可憐,自己着實應該早點過去。
心裏憋着氣呢。
對丁益蟹這個家夥的行爲,氣憤。
同樣也是對丁孝蟹‘看管不嚴’而發怒。
如果說丁孝蟹對此一概不知,魏平安是不相信的。
才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丁孝蟹不會不派人盯着自家弟弟。
現在呢?
很顯然。
丁孝蟹不怕丁益蟹惡意報複方家人,對此很是無視。
或許他隻是在意别人欺負自家人,而不在乎自家人欺負外人吧。
這種典型的雙标,就是看似正常的丁孝蟹最不正常的地方了。
不過也能理解。
丁蟹在灣灣省坐牢期間,丁孝蟹一個人拖大了所有的弟弟。
如果真的正直善良,那也就不是丁孝蟹了。
這年頭,善良的小孩子是得不到發展機會的。
丁孝蟹繼承了丁蟹惡狠狠地那一面,強者霸權理論。
不過這一套理念,在魏平安出現之後,變得怪異且一文不值。
而且,肉眼可見的,即将要被魏平安去暴戾錘爆。
黑眼鏡給魏平安的地址距離誠文中學不遠。
方敏在誠文中學讀書,即将畢業了。
而且在校期間一直都是乖乖女形象,沒有劣迹,更沒有談男女朋友,算得上品學兼優。
方敏這個小姑娘一直也都是乖乖女,性子偏柔弱,且敏感。
她是很重視家庭的。
被丁益蟹堵住後,她很慌張,要不是因爲丁益蟹一句‘要殺你全家’的惡毒言語,方敏壓根不想跟這樣兇狠惡煞的人接觸哪怕一分鍾。
但是她又擔心玲姐,擔心大哥方展博。
在她看來,小時候大哥是很疼她們,很照顧她的。
自己犧牲掉,如果能換來家人的平安生活,也是值得的。
雖然有很多不幸,但希望通過自己的付出和屈服,能夠全部扛在自己身上。
所以,方敏像個小鹌鹑似的,怯懦的跟着丁益蟹去了酒店。
過分的忘乎所以的付出,是方敏悲劇的開始。
她的行爲縱容了丁益蟹這夥人,覺得方家一吓唬就完蛋,膽小可欺。
好在方敏這丫頭運氣不錯,進酒店的時候,跟從酒店出來的黑眼鏡擦肩而過。
被發現了。
黑眼鏡并沒有跟魏平安打電話那麽從容淡定。
其實他第一時間就轉身尾随跟了上去。
魏平安是他看重的人。
還是他認可的同伴。
兩人關系很微妙,既是搭檔助手,又是朋友。
而且也算是一同經曆了槍林彈雨……吧。
就算這都不考慮,僅憑魏平安提供了那麽多青椒肉絲蓋飯的份上。
黑眼鏡也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
他跟上去的目的有兩個。
加入方敏是自願的,黑眼鏡會出手講兩人都砍暈,然後交給魏平安自行處理。
有句俗話說得好,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可以的。
很多時候,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
隻要得到了她的人,慢慢的,也就能拉攏她的心,所謂心有所屬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不過,黑眼鏡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
方敏明顯有糾結和不情願的面部情緒表達。
而對方那個臭屁的家夥,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身上還帶着傷,頭上纏着紗布呢。
其實方敏被脅迫,也有丁益蟹受傷這件事的問題。
丁益蟹說自己被方婷傷了。
方敏立刻就知道丁益蟹騷擾姐姐去了。
這也是她最終答應跟過來的目的。
是讓她狠心作出決定的那最後一根稻草。
“你,你要說話算話,以後不要針對我的家人,不要再騷擾我姐姐……”
“行啦,隻要你好好聽話,就都不是問題。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方敏躊躇着。
一個一直秉持着守身如玉的女孩子,哪裏可能那麽真的坦蕩蕩的面對即将發生的事情呢。
“快點啊,磨磨唧唧的,最終不還是要脫……”
丁益蟹大言不慚的說着,已經略過上衣,開始直接脫褲子了。
來到房間,丁益蟹已經把方敏這個丫頭試做案闆上的肉,可以随意拿取的那種了。
屋外的黑眼鏡聽到這裏,就明白了大概情況。
是那個男人用方婷來要挾方敏。
但黑眼鏡是誰,這種小伎倆他一耳朵就明白了。
這玩意兒是打算姐妹倆通吃啊。
忍不了。
絕對忍不了。
除了自己搭檔魏平安,竟然還有這麽厚顔無恥之人。
不過跟自家搭檔不同的是,人家是真有那個本事照顧得到的女人。
一個個起碼衣食無憂,而且生活安逸穩定。
在黑眼鏡認爲,或許魏平安身邊的女人有跟他動了真感情的,但很多時候,最初的開始是精神與物質的選擇。
而因爲魏平安早早就有了婚姻,再加上内陸的大環境。
後來的那些女人們,起初的選擇都是從物質開始的。
魏平安也确實始終如一的完成了她們的渴望,得到了她們想得到的。
從這一點上,魏平安就比面前這個丁益蟹強幾十倍。
喀嚓。
黑眼鏡開門一根牙簽就行。
不用暴戾用腳踹。
酒店房間不大,後面門開了,丁益蟹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
回過頭。
就看到一片黑影罩了上來。
是黑眼鏡的風衣。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丁益蟹暈倒了。
被黑眼鏡輕巧的一個手刀,砍暈在地上。
黑眼鏡彎腰撿起風衣,還抖了抖,像是沾染了晦氣似的。
“方敏是吧,我是魏平安的朋友,不用怕,我喊他過來處理。”
黑眼鏡掏出手機,對着緊張的方敏晃了晃。
然後,才是魏平安接到了黑眼鏡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