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資料,幾十年前摸金二代金算盤,爲了黃河災後的村民,找到了這座西周墓,用建魚骨廟爲幌子,實則想要行摸金之事,結果栽在裏面。”
“這也能搞清楚,佩服,佩服。”
魏平安沒過多解釋,黑眼鏡這誇贊,也不是誇贊他本人,估計是以爲這信息都是091機構内部整理的資料呢。
就誤會着吧。
“摸金三人組,合則生,分則死,雞鳴天亮不摸金……摸金是門手藝,可不僅僅是蠻力。”
逮着機會,魏平安就給黑眼鏡灌輸北派摸金校尉的本事兒。
反正透着正統和各種規矩,讓更熟悉南派倒鬥手藝的黑眼鏡大開眼界。
有種土夫子仰視專業工程隊的既視感,高山仰止不至于,但也絕對震撼和神往不已。
“嗐,有新人了。”
黑眼鏡大白天幾乎就是個瞎子,但戴了墨鏡後眼神不是一般的好。
而且因爲眼瞎,所以聽覺系統自然而然的被人體強化。
第一時間注意到院子裏有外人到來。
魏平安看去。
遠遠瞧見重新回到老農院子門口的胡八一三人遇到了從燕京趕來剛住下的雪莉楊。
“走吧。暫時沒好戲看了。”
“這就又得了?”
兩人第一次合作,雖然行動上配合默契,但做事方式方法上,總有種讓黑眼鏡不吐不快的小郁悶感。
這到底是咋回事呢。
什麽都沒做,就盯梢。
可盯梢就盯梢吧。
盯到什麽程度算是結束,沒個标準,實在難以捉摸。
而一般情況下,不确定的事情做起來最讓人抓狂。
還好對方是黑眼鏡。
耐心穩的一匹。
也就是埋怨了一小句。
“先回城裏,這幾個人我都很了解,所以他們的做事方式我比較熟悉,推測的也就比較準确罷了,沒什麽其他技巧。”
“那女的,你也認識?”
“美國來的大妞,我的……”
魏平安大拇指勾了勾,換來黑眼鏡的輕輕一笑。
嗯,感覺笑聲和表情,就透着點龌龊。
魏平安和黑眼鏡就回到縣城的招待所住了下來。
“剛才一路上就想問,你這幹部跟美國大妞也跟國家跟老美一樣,建交這麽深刻嗎?”
“國與國之間的建交,可比我跟雪莉楊的交情差多了……表面建交是爲了國際關系和維持三足鼎立,互相之間不知深淺的,怎麽能跟我們比。”
魏平安不屑的說道。
黑眼鏡豎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魏平安欣賞的搭檔,連這種黃不溜丢的段子,都能瞬間蓋特到。
“明天開始,好戲就上演了,咱們這樣……這樣……”
“嘿嘿,不錯,這種方式我喜歡……”
魏平安和黑眼鏡竊竊私語,不時發出猥瑣壓抑的笑聲。
第二天一大早,跑出來吃早餐。
魏平安是當地的胡辣湯配蔥油餅,黑眼鏡是魏平安提供的青椒肉絲蓋飯。
魏平安很難理解這家夥對青椒肉絲蓋飯怎麽會癡迷到這種程度。
或許,吃的不是味道,而是某種時刻的緬懷吧。
飯後,胡八一如約到招待所來找陳瞎子解卦問詢高人。
魏平安和黑眼鏡沒湊上去瞧熱鬧。
畢竟陳瞎子的耳朵可不是擺設。
卸嶺魁首的耳朵,可是專門有着天賦技能的。
陳瞎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或者說有着卸嶺魁首的絕唱之技。
不多時,雪莉楊也找來了。
魏平安能猜測後續結果。
陳瞎子跟雪莉楊的外公鹧鸪哨可是生死交情。
這情誼可比當下那些狐朋狗友強太多了。
哪怕多年未見,這位晚輩,他陳瞎子也是一定會有所照顧的。
果不其然,雪莉楊找上門來,跟陳瞎子攀上了交情。
恰好也就又與胡八一對上了。
兩人關系呢,其實普通又很不普通。
但跟原著相比,确實差了一些。
但胡八一跟魏平安的關系,又讓他對雪莉楊的關心更添一層,倒也與原著差不許多。
胡八一就是這樣的人,對于友情相當的重視。
說句‘舍己爲人’,也不爲過。
前提是得到他認可的人。
就比如發小王凱旋,一起下鄉插隊的周子墨,還有幾次曆經生死的魏平安。
雪莉楊已經鍾情于魏平安,心有所屬,身有所屬。
而胡八一表面坦蕩自然,實則心心念念還是草原夭折的那朵名叫丁思甜的小花。
但兩人經曆過生死,除了愛情,還有革命友情。
況且同屬摸金一脈傳人,天然有着親近的感情,更像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等看到大金牙慌慌張張跑進招待所,黑眼鏡再次伸出一根大拇指,對着魏平安擺了擺。
這種料事如神的技能,黑眼鏡這兩天已經見識了好幾次,逐漸有點麻木了。
哪怕再熟悉這幾個人的做事方式,外界因素考慮這麽周全,也是相當了不起的。
歸納總結信息,并推導事件走向的能力,黑眼鏡敢說魏平安這個搭檔,爲最強。
其實,魏平安也在按照自己的進度,不斷提高黑眼鏡的眼界和膽識。
還有用自己時不時冒出來的能力,刷新黑眼鏡的認知。
作爲自己選定的搭檔,需要能扛得住自己不斷更新疊代的技能表。
畢竟越是了解091氣象研究所,魏平安越是覺得可以自我放松,一些能力可以展露出來點。
那就瞞不住搭檔。
何況還是精明的黑眼鏡呢。
瞞着的話,自己辛苦,還不一定有效果。
反倒不如徹底躺平,讓自己難受,不如讓對方去艱難适應。
“走吧,好戲開始了。”
魏平安招呼黑眼鏡,兩人早就整裝待發,這會就立刻動身,尾随跟了上去。
又來了。
黑眼鏡聳聳肩,跟了上去。
事情進展曲折又順利。
胡八一等人來到馬大膽的老窩,小試身手救出了食人魚水塘裏的王胖子,卻又被回來的馬大膽堵了個正着。
“大哥,咱們不如就讓他們帶咱們下墓挖寶貝,賺了錢再放他們走……”
“老六,你是越來越機靈了。兄弟們以後都學着點,遇着事兒,多用點子智慧。老六這次不錯。”
馬大膽擺擺手,示意大家一起去龍嶺迷窟,下墓尋寶貝。
正式情節如序展開。
一行人共十五個,馬大膽十兄弟,再加摸金三人組和大金牙,還有膽小懦弱的李春來。
浩浩蕩蕩一群人來到魚骨廟,由摸金三人組帶頭,陸旭從神像底座後面陸續鑽了進去。
遇到阻攔和塌陷的地方。
“老三,炸開。”
嘭!
一聲炸響,不靠譜的老三埋炸藥埋多了,把馬大膽炸了個灰頭土臉。
也預示着這次地下之行他最終的結局。
道路坍塌阻攔衆人前行不一定是壞事,但炸開了,好壞就各半了。
不出意外的,意外發生了。
衆人出門不利,不一會兒就遭遇了大蜘蛛。
老四首當其沖,砍大蜘蛛的時候被蜘蛛的血液腐蝕了半邊臉。
緊接着老五被蜘蛛頭頂開花,犧牲在當場。
老六和老八這倆夥跑的比兔子還快,老二帶着建築工地的塑料帽子,氣喘籲籲的跟在身後。
“老六,老八你們咋突然跑這麽快了,比兔子還快?”
“二哥,說啥嘞,咋把俺跟兔子比呢。”
老八瓷聲瓷氣的道。
老六靠在牆上,還看了看頭上,笑着說:“二哥,俺不用比兔子快,隻要比你們快,就,就夠了。”
老二瞪着老六,一時無語。
就感覺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不過情況危急,也顧不得許多,逃命比瞎琢磨要緊。
耳聽蜘蛛嘶嘶的追殺聲由遠及近,老二當先邁腿就跑。
他已經相信自己肯定跑不過這倆貨。
就像他們剛才說的,萬一真出了事,也是跑的慢的自己先玩完,所以打算笨鳥先飛。
撲哧……
跌入一個坑洞裏。
老六和老八相視一眼,詭異的一笑,也跟着老二那個地洞入口,跳了下去。
然後……
十四個人全部在蜘蛛老巢裏彙合完畢。
一隊人活着的,都跌落了下來,整整齊齊,一個不少。
“這是哪裏……?”
一句未完,密密麻麻的大蜘蛛蜂擁而至。
衆人從蜘蛛窩擺脫,繞了一圈又回到蜘蛛窩,這個過程中,隊伍再次減員。
老七不幸光榮。
隊伍自此變成了十三個人。
關鍵時候,總會有人挺身而出。
這不是莽撞,而是有膽有謀。
一盤散沙的隊伍如果沒有個領頭人,那就是被分而擊潰的命運。
每當此時此刻,胡八一就是那個最有擔當的人。
性格如此,多年當兵入伍的經曆也塑造了他勇于承擔責任的氣量。
胡八一化身孤膽英雄,誘敵深入再快速返回,過程驚險又刺激,跟玩命沒什麽區别。
最後的危急關頭,在蜘蛛老祖宗的刹那沖擊下,成功逃進了墓道入口。
萬幸。
老三拎着他半人高的炸藥袋,手裏還攥着三根綁在一起的炸藥,臉上一陣陣的糾結表情。
看得出來,顯然剛才的輸出,并不過瘾。
幾人陸續走過來,到了一個墓室。
墓室裏沒有棺椁,但卻有一個青銅鑄造的渾天儀。
看上去非常的震撼。
古人的技藝和這裏的空間布局,顯露了千百年前古人的眼界和胸懷格局。
墓室四周還有李淳風的畫像和一些唐風圖案。
這時候,就又到了胡八一利用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展露才學的時刻了。
王胖子是體能擔當,每當這個時候頂多做做樣子,吹捧一下摸金三人組的技術擔當胡八一,剩下的,也就隻能大喊666了。
利用摸金技術進行推理,雖然過程小有曲折,但瑕不掩瑜。
解開機關進入到下一層墓室。
馬大膽以爲來到了最終目的地,也立刻徹底終于露出本來面目。
胡八一等人本着摸金規矩在東南角點燃了蠟燭。
而馬大膽在蠟燭突然熄滅時固執的不聽勸,非要開棺。
他或許以爲每一棟棺材都跟當初他們挖出繡花鞋的棺材是一類型的呢。
渾不知冒失的行爲差點害死了所有人。
因爲他的莽撞,導緻摸金四人組被困在最裏面,而裏外兩面都有水銀不斷落下,眼瞅着就要将雙方都淹沒緻死。
即便是水銀揮發的氣味也讓人着實受不了。
“大哥,把摸金校尉們救出來,不然咱們可就出不去了。”
老六突然大聲提議道。
馬大膽頓時恍然。
這種時候自己所有人都是抓瞎,還真的讓那幾個有本事的專業人士來帶路。
所以,這時候他們死不得。
必須救。
“老三,把門炸開。”
馬大膽喝令一聲,又對老六說道:“我說了這麽多次,就老六你學會了,關鍵時候用點子智慧。”
炸藥轟隆隆,把密室門炸開。
胡八一等人踩着木闆逃出生天。
緊接着,又利用風水秘術,和大金牙推算的貞觀二十二年的萬年曆結果,挪動渾天儀,終于停了水銀。
逃出了僞墓室。
是的,這不過是一個玩笑,是李淳風給後輩的一個玩笑,亦或是對宵小之輩的一個殺局。
誰又說得清呢。
終于走出了水銀和密室風險之地,但所謂禍不單行。
衆人又來到一條有着吸收光線的特殊甬道裏。
後路斷絕,衆人也隻能硬着頭皮往下走。
踩着一個個向下走的台階,兩側都是萬丈懸崖。
許久之後。
“等等……”
在四周挑空的石台階上步行了半個多小時,胡八一突然喝停了大家。
剛才他就有所察覺。
但腦子琢磨着,卻一時之間沒什麽頭緒。
結果走了一圈,又看到那個月牙形的标記之後,才有所恍然。
“這個月牙形的标記,半小時前我看過,如果沒猜錯的話,咱們一直在繞圈子。”
胡八一喊停了衆人,立刻語出驚人的道。
“啊?真的假的?難怪走了這麽久還沒走到頭……”
“難道這是……有鬼!這是鬼打牆?”
衆人的情緒都很激動,隊伍的氛圍立刻就朝着悲觀方向延伸着。
“出不去了,可咋辦,俺還沒有娶婆姨,生娃娃。”
李春來哭喪着臉,大喊。
“别吵吵,聽摸金校尉胡大哥的。”
老二這一路見識了胡八一的能耐,崇拜的不行,半是訓斥,半是讨好的喊道。
馬大膽瞥了一眼老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對胡八一的情緒也很糾結。
一方面嫉妒他,擔心他搶班奪權,二方面現在箭在弦上,又不能翻臉,還得依靠他活命,逃出生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