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太慢,沖淡了記憶。
魏平安都忘記自己給五個食堂下藥的事情了,結果,藥效就在國慶慶典的前一個夜晚,意外出現了。
四合院裏,關上小院成一統的魏平安正在家裏寫寫畫畫。
外面從老到小的幾家軋鋼廠上班的家庭裏,男女老少都開始了茅坑搶占比賽。
廠裏飯菜有油水,比市場上也便宜很多。很多工人都是中午打飯菜多一點,省下來帶回家,添點菜就能将就晚上全家人的一頓。
這是常态。
日子都這麽過,大哥不說二弟。
所以,魏平安一副瀉藥,也因此讓軋鋼廠的很大一部分家屬,跟着“雨露均沾”了。
譬如一大媽,譬如聾老太太。
老太太腿腳不好,晚上準備脫褲子睡覺來着,結果一個沒留神兒……
那屋裏熏的,都快沒法住人了。
易中海是一大爺,老資格,占着一個茅坑,跑了兩趟後,幹脆就學着劉海中那樣賴着不走了。
反正走了還得回來。
許大茂躲過一劫,但他屁颠屁颠的,來回跑的比誰都熱鬧。
這兩天他在食堂吃飯,又被何雨柱擠兌,雖說沒法在打菜這件事上拿捏,但在後廚門口兩人争執了一場。
何雨柱武力鎮壓許大茂,手拿把攥。
這回何雨柱中标拉肚子,許大茂能不過來挑事兒?
做夢。
何況,何雨柱是今晚最慘的一個。
到不是說他腹瀉最慘,而是别人拉肚子就是幹拉,傻豬一邊蹲坑一邊被所有人埋怨。
何雨柱也自覺理虧,隻能頻繁讓坑位。
起起蹲蹲……
拉的也不痛快,心裏更憋屈。
易中海此時在他心目中還是個優秀的長者。
幫着照顧過他跟妹妹雨水,當初被親爹抛棄後要不是一大爺家貼補和照顧,他覺得自己和妹妹有可能餓死……
他不知道易中海貪墨的事實。
兩頭落好人的作風,跟傻柱心目中的易中海一大爺,完全不是一種類型。
所以當易中海也跟着埋怨傻柱時,就别提何雨柱多憋屈了。
忙活完了自己,還得去後院拾掇聾老太太那邊……
這種事兒,易中海很自然的撇給了傻柱。
也勉強算得上冤有頭債有主。
女廁所裏也不消停。
有那暴脾氣的,隔着牆就咒罵起了傻柱。
再加上時不時一連串的噼裏啪啦洩洪聲,還是個小青年的傻柱,要多尴尬就多尴尬。
何況還有個總在旁邊挑事兒集火的許大茂。
“許大茂你給我等着,等我緩口氣,錘不死你我……”
病怏怏的何雨柱可吓唬不了許大茂。
大笑着又回到了院裏。
經過中院,就看到了秦淮茹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用盆盛了換下來的衣服和床單,在水龍頭那兒忙活。
賈東旭也在蹲坑,醉醺醺的也沒逃得了,好在拉稀也算一種跑酒方式,不至于跌進糞坑裏去。
賈張氏就厲害了。
跟聾老太太有一拼。
不過聾老太太是年紀大了,把門力度不好,意外洩洪……
而賈張氏則是懶得去茅坑蹲,直接用桶,在自家屋裏就扯了個簾子。
秦淮茹沒能吃到有油水的飯,看似是救了她,沒有跟着竄稀,可也跟着沒少遭罪。
畢竟後續活都是她的。
那味兒,她也躲不開。
許大茂遇到這種事,肯定是閑不住的。
正要回家繼續喝水,等有了尿意再繼續去撒尿擠兌傻柱,就又突然想到了魏平安。
上次緩和了關系,這次要不要趁機去安慰安慰呢?
許大茂琢磨了一會兒,還是作罷。
魏平安家有自己的廁所,這是其一。
主要這種事也不好安慰,誰知道他現在是蹲着呢,還是怎麽着……
許大茂不确定自己一定能闆着臉,不露出一絲笑。
害怕萬一笑太大聲适得其反。
魏平安沒啥感覺,正專注創作新的弘揚革命精神歌頌英雄和美好未來的文章呢……
周聞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
張老太太哄着大孫子睡了後,也聽到了動靜,擔心孫女婿也拉肚子,趕緊過來問問。
老太太還惦記着提供點偏方啥的呢。
“奶奶,他沒事,其他人都怎麽了?”
“好像是軋鋼廠食堂的飯菜不幹淨,大家都吃拉肚子了,還挺厲害的……”
“是嗎?”
周聞眼珠一轉,小聲嘀咕:“活該。”
張老太太拍了孫女一巴掌,輕輕的,就跟撓癢癢似的。
“瞎說啥大實話。小聲點,别讓别人聽見。”
“讓他們總是算計老魏,不是不報,時候沒到……這不就來了……”
“平安真一點事都沒有啊?”
“嗯,在屋裏寫東西呢。”
張老太太看自家孫女婿沒事,也就放了心,轉身出了院子。
時間不早了,周子墨一個人在睡覺,老太太也不放心。
更不想打擾孫女婿的創作。
孫女婿是有本事的,是大文人大作家,花了功夫教授孫子文化,這會兒可不要再去打擾他了。
周聞笑着回了屋。
等魏平安創作完畢,洗漱完上了床,周聞才興緻勃勃地說起了這件事。
魏平安立刻就來了精神。
他很期待明天廠裏領導的反應,也期待劉德友這個後勤主管的反饋。
所以,有了興緻就不要倒頭就睡。
這次,起碼要讓周聞用中指畫圈圈……
嗯,保守估計。
……
第二天。
魏平安來到車間的第一時間,就看到頂着一對熊貓眼,精神萎靡不振的徐紅兵徐主任。
再看三車間其他人,就沒一個逃得了的。
嗯,也不絕對。
安陽,丁立軍和張寶強就沒事。
這算好呢,還是不好呢?
反正上班沒多久,廠保衛科就來人,把魏平安師徒幾個帶走問話了。
這事非常嚴重。
紅星軋鋼廠從領導到門房大爺,幾千人集體竄稀,這事情已經不是軋鋼廠内部小事了。
一上午就成了全市各個廠子茶餘飯後的談資。
軋鋼廠的領導們,工人們,甚至保衛科的幹事們……
都被淪爲了笑柄。
當然,這都是私下的。
冶金部臉上也無光。
魏平安四人被問詢了二十多分鍾就送回來了。
這幾天都是魏平安帶飯師徒一起吃。
原因也能理解,師傅出去打了野味兒,帶着徒弟和準徒弟媳婦改善生活……
這事兒反而從側面印證了确實是食堂飯菜的問題。
幾個大廚集體受處罰,食堂李主任受了處分,而後勤主管必須爲這件事抗雷。
下午大喇叭上就宣布了劉德友等人的處分通知。
必須迅速。
不能在國慶前夕給組織抹黑,也必須快速給受傷的工人們一個交代。
食堂大廚有人罰薪有人下調,劉德友扣三個月工資,并給予了行政處分。
之所以沒挪地方,還得感謝保衛科的領導同志們,幫他承擔了一大半責任。
這事兒竟然被歸納到了故意破壞生産,造成惡劣影響……
真是會腦補啊。
魏平安也終于知道了5個積分兌換的瀉藥的藥效。
雖然藥效挺給力,但發作周期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
……
祖國成立的第九個年頭。
舉國歡慶。
京城70多萬人積極響應并參與的活動,可以想象的到的波瀾壯闊。
這一天,在天還似亮未亮的時候,各家各戶就都開始了早飯的準備。
今天全市歇息半天,就爲參加觀禮、遊行、歡慶……
魏平安家也是一樣。
張老太太換上了孫女和孫女婿給買的老京城布鞋,她是街道組織的老年隊伍的一員。
周子墨也被她帶着。
因爲小兩口上午完了事兒,還得去參加喜宴。
孫女婿徒弟張寶強的婚宴。
自家孫女是師母。
一邊吃飯老太太還不放心的叮囑周聞。
“……你可是長輩,坐桌上别太放肆,說話過一下腦子……”
“知道了,奶奶。伱越說我越緊張了。”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我這不也是怕你給平安丢人嘛。”
“沒有的事,奶奶,我們就是去吃個席,吃完了就走。”
早飯是能插根筷子的玉米糊糊,鹹菜也都是滴了香油的蘿蔔條,切了辣椒絲、蔥絲還有一點香菜丁……
爽口精緻。
周子墨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時候,又墊補了一個白面饅頭。
抹了豆腐乳,小孩子嘴裏有鹹頭,吃的那叫一個香。
吃了飯,老太太領着周子墨先走了。
魏平安和周聞也換上了出門穿的新衣服。
跟比人家不一樣,魏平安家小兩口都準備有常服。
也就是家居服。
不缺布料,就這麽大氣。
今天出門就不一樣了,雖然說是不上班,但也都是按照單位、車間進行集中活動,穿的幾乎都是工廠和單位發放的正裝。
穿着出去就能基本看出身份的那種。
魏平安是一身軋鋼廠工人裝扮,周聞是英姿飒爽的警察服飾。
還紮着腰帶呢。
特精神。
等小兩口來到街上,面對的就幾乎是人山人海。
過去都鑽進廠子裏的人,現在都飄來了街上紮堆,人能少了嗎?
魏平安和周聞各自分開,尋找自己的隊伍。
有一些是去觀禮的,遠遠的紮堆觀望,而有一些就是排好隊行,按照不同的區域準備着,等結束講話和閱兵後,就開始敲鑼打鼓的遊街串巷。
營造熱火朝天的那種興高采烈的氛圍。
魏平安屬于後者。
在後者中扮演群衆隊伍。
也就是充人數,跟着走就行。
國慶慶典儀式舉行了一個多小時,然後魏平安跟着隊伍大街小巷的走了一個半點。
等散場結束,差不多就到了中午的尾巴。
肚子不到十一點就餓了,魏平安借尿遁去犄角旮旯裏飛快的給自己填了倆白菜豬肉的大包子。
現在别說餓,就強忍着不打嗝。
雖說一會兒要去徒弟家吃席,但魏平安不差那點吃喝,也就無所謂留不留肚子。
要說那幾斤肥肉,還是魏平安拜托林東給留的呢。
肉不多,還得分好幾桌,不是老師傅,還真不敢接這活兒。
畢竟給張寶強湊了三轉一響之一,也是花了不少錢的。
喜宴嘛,再好也好不到哪裏去,能省也就省了點。
在約好的路口等到跑來的周聞。
氣喘籲籲的,發梢都被汗打濕了。
魏平安幫媳婦把發梢勾到耳後。
這動作讓老夫老妻的周聞羞紅了臉。
雖說是巷子口,人不多。
但畢竟是大庭廣衆,這種親熱的動作,讓她有點不适應。
魏平安也是下意識行爲。
隻能說明他看似融入了這個世界,但腦子還殘餘着上一世更包容開放的性子。
好在舉國歡慶的日子裏,帶紅袖章的老太太也都累不輕,這個吃飯做飯的時間點,他倆運氣不錯,也沒遇到執勤的。
來到張寶強家的大雜院。
因爲違章建築忒多,酒席在院子裏是擺不開的。
好在張家在大雜院裏跟鄰裏關系好,就尋了兩個大爺家各自擺了一桌,再加上張家自己和左鄰一家。
一共四桌。
飯菜就在張家的廚棚裏做了,院裏幾個婦人端了送到幾個住家裏。
魏平安和周聞來到的時候,張寶強和媳婦,張家的大哥張寶根,寶強的爹娘都迎了出來。
旁邊早到了一點的車間主任徐紅兵也跟着。
或許是都跑出來,他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坐着吧。
堂堂車間主任迎接七級鉗工,這可說不過去。
徐主任是代表廠子裏來的。
張寶強隻是個普通工人,驚不動真正的高層領導,魏平安的喜糖都遞不上去,何況他的徒弟呢。
魏平安随了份子,不多,就2塊錢。
跟代表廠子來的徐主任持平。
但隻有張家人和陳宜秀兩家的人,才知道魏平安這個師傅對徒弟的婚禮的付出,遠不是份子錢所能代表的。
主桌安排在張家自家。
屋子裏桌子上搭了個圓桌面,很大,圍坐七八個人輕輕松松。
周聞作爲師娘,也是要上桌的。這跟招待宴不同。
而且周聞穿着警服,就這氣度,就不會有人敢指指點點,沒看那些小孩子都躲着這屋走啊。
老少爺們的交談聲,也低了三分。
不是周聞影響了婚宴的氛圍,而是心底的敬畏和尊重使然。
這在張家看來,是相當有面兒的事。
歡喜還來不及呢。
張家的老人,大哥家嫂子,也都是照了個面兒就去左邊鄰居家那桌了。
家人長輩桌就擱那個屋裏。
張寶根媳婦是傳菜指揮的負責人,是棉紡廠的工人,看她忙碌勁兒,就知道是個顧家的利索好手。
“這是徐紅兵徐主任,軋鋼廠三車間的主任,我的頂頭領導。”
“徐主任,這是我媳婦,周聞。”
目前更新時間修改0點和12點
讨論後續情節,提供靈感加更感謝……
訂閱每漲500,加更一章謝恩……
那啥,什麽是高訂均訂……我還在研究中
嗯,小白寫文,不太懂行情,暫且這麽定……吧
謝謝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