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微醺,露珠閃爍。
魏平安推門來到院子,老太太正在給石條路兩側的菜地澆水。
“奶奶,早上好啊。”
“你也起這麽早,不多睡會兒?”
“習慣了。我出去溜達一下,順便買點早餐。”
“别出去花錢了,我給你們做飯吧,熬點粥,就着昨天的剩菜……”
“也行,就麻煩奶奶了。子墨呢,還在睡呢?”
“嗯,昨晚熬了半宿才睡,一個勁兒的上廁所,可算是逮着屋裏的茅房了,不過說起來,是真方便啊……”
“是啊,省的每天去外面排隊倒尿壺了。”
聊了幾句,老太太就推門進屋,準備早飯去了。
昨天周聞做菜時,老太太看的明白,大緻也搞懂了步驟和流程。
不要小瞧了老人,要說洗衣做飯這些家務事,都相當的拿手。
隻是更換了工具而已,學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周聞還在熟睡,睡的很沉。
昨晚累壞她了,初經人事,情緒難免波動大了些,後半夜才堪堪睡下。
也是疲憊到體力不支睡過去的。
魏平安消耗其實更多。
畢竟俗話都說來着,隻有累倒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但或許是魏平安很滿意這個媳婦,精神亢奮,所以哪怕睡了隻有三個小時,這會兒也神采奕奕,一點都不困。
飯後他要去廠裏報備,根據他的條件,是可以被特批,能享受5天婚嫁的。
飯做好了,周子墨也睡眼惺忪的走過來。
“姐夫,早上好。”
“子墨,睡的怎麽樣?”
“姐夫,昨晚沒怎麽睡着,還有些困。”
“那待會兒吃了早飯,等中午再補個午覺。”
“哎,好的,姐夫。”
小孩子還沒變聲,聲音尖細清脆,穿透性很強。
外面傻柱正在刷牙,聽到有人喊姐夫,就猛地愣住,轉過頭,看向魏平安的小院。
小眼睛裏透出來的,就是懵逼。
啥情況?魏平安小院裏有個孩子……還喊他姐夫……
魏平安有媳婦了?還拖家帶口?
三兩下漱了口,急匆匆跑回屋裏,換了衣服,就直奔一大爺家。
“一大爺,魏平安家裏有人喊他姐夫,我剛聽到了……”
易中海沉吟了一會兒:“昨晚來了一家人,住在魏平安院裏那個新小屋裏。你一大媽看到來着,還有那個前院剛分了耳房的姑娘……”
“那姑娘跟魏平安真湊成一對了?這麽快?”
傻柱真的傻了。
雖然那姑娘個頭有些冒,可模樣也算耐看,很水靈啊。
哪怕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但便宜魏平安,就覺得心氣不順。
“他魏平安結婚這麽大的事兒,難道不通知院裏幾位大爺嗎?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他也不想想,都要合夥把人趕出四合院了,還談什麽規矩,講什麽禮貌。
沒扯開嗓子當院咒罵一通,就算人家魏平安知書識禮了。
真當人家沒脾氣呢。
且等着罷。
“先上廠子,等晚上回來看看再說。”
路上,賈東旭聽傻柱不斷的叫嚣,也終于弄清楚。
“師傅,這不對吧?那姑娘才分到咱們院裏沒兩天,就跟魏平安住一個院子裏,這算不算亂搞男女關系啊?”
易中海心中一動,腳步也爲之一停。
“這種事……不應該呀。”
“這還不簡單,一會兒等後廚忙完了飯,我出去打聽打聽。”
“傻柱,打聽清楚了,去車間告訴我。”
易中海叮囑道。
“放心吧,一大爺,我指定第一時間就去跟伱說。”
何雨柱到處打聽三車間魏平安同志婚嫁情況的時候,魏平安本人還在工位上忙碌着。
眼瞅着大邁步激勵的高亢情緒開始下滑,但軋鋼廠的工作強度還勉強保持着。
國營工業大廠,永遠是走在前,退在後。
妥妥的軍人作風。
魏平安想要請假,但也不是不負責任的撂攤子。
所以他一上午加工精密零件都很專注。
也就沒顧得上去發糖。
等他忙完自己手頭的活擡頭看向四周,已經過了飯點,安陽早就把師傅的飯打回來了。
一車間。
“一大爺,我都打聽了,沒任何消息,估計還啥都沒來得及通知呢。”
易中海眼冒精光,這小崽子終歸還是栽在色字上了。
廠子工人結婚需要開介紹信,他們并不清楚周聞屬于烈士親屬,街道辦也是接到上面委派下來的任務,在特事特辦的流程内。
“那這樣……”
易中海是個老蔭庇,看似道貌岸然,實則一肚子壞水。
喊來賈東旭,讓他請一會兒假去轄區派出所舉報魏平安亂搞男女關系。
又囑咐傻柱去跟二大爺傳個話,等下了班回四合院,就召開全院大會。
從道德倫理上讓魏平安丢進臉面,既然趕不走他,就讓他自己沒臉呆在這個院裏。
他們密謀的起勁兒,卻不知道同一時間,魏平安溜達到車間主任徐紅兵的辦公室,一個在車間大門口旁邊隔開的小屋子裏。
彙報、請假。
兜裏還揣了兩包煙和一大袋子糖。
車間傳統,都是把糖果給到車間主任,由主任找時間給大家分分。
聽說當年徐主任成親,可是讓食堂給專門加了餐的。
當然那算大辦,魏平安這屬于低調的簡辦。
“恭喜啊,魏師傅,你現在七級工,又成了家,這小日子越過越有盼頭,老魏也算是能瞑目了。”
徐紅兵心知魏平安技術應該早就達到八級了,劉大壯師傅早就表示,魏平安水準已經超過他自己,等等級考核開放後,魏平安拿到八級證,就能順理成章把三車間工人代表這稱号,辦理移交了。
所以徐紅兵的态度早就蛻變。
相當的和顔悅色。
畢竟整個四九城,絕大多數的八級工都被拉出去幹些秘密活計了。
每個大廠裏駐守的八級工,都是寶貝疙瘩。
魏平安畢竟屬于三車間自己“培養出來”的,對徐紅兵的好處可不老少。
“師傅,恭喜啊,啥時候吃席面呐?”
張寶強嘴裏嚼着太白兔奶糖,含糊的問道。
“趕緊吃吧,這都堵不住你的嘴。”
丁立軍踹了張寶強一腳,哪有徒弟追着讓師傅破費的。
安陽這會兒不在,他最近隻要沒重要的事耽擱,每天都會去後面6号倉庫那裏,跟他父親安志勇一起吃飯。
“我休假這幾天,活就交給你們了,要是哪裏有問題,就去找徐主任,或者劉大壯劉師傅。”
老資曆的八級工劉大壯作爲三車間的鉗工代表,更是軋鋼廠鉗工标杆存在,魏平安自然不會視他跟普通工人那般。
從徐主任那邊出來,就專門去找了一趟。
是一包煙,一小袋古巴糖。
煙是系統兌換出來的白盒中華,紅色特供兩個大字,看的劉大壯愣神了半天。
魏平安還不清楚,不遠處辦公室裏的徐紅兵,手裏拿着特供香煙,也正處于呆滞狀态。
面對官方大人物,魏平安打死也不敢拿出這個來,但對于基層老百姓,這玩意兒比你吹牛仨月都有用。
帶過濾嘴的,内部特供中華香煙。
你就琢磨吧。
“你對象是?”
要不說人家劉師傅水平高呢,立馬就想到了這種級别的香煙的出處……
“從東北那邊過來的,大伯是市局的,前陣子犧牲了,這煙是那些戰友叔叔輩們送的。”
魏平安輕描淡寫就扯起了虎皮。
有徐紅兵這個主任和工人标兵劉大壯倆人頂着,魏平安以後的日子就可以輕松很多。
畢竟混到這個程度,自然都是“心裏有數”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