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行!”
菩提祖師神色激動,他當即反駁了李耳的建議。
這聽起來就不靠譜!
“跟道兄出函谷?那還不如你一路送他去天竺呢!”
菩提祖師沒好氣地橫了李耳一眼,自己好不容易給佛門找了尊戰神,都沒入門呢,一個個算盤打得震天響。
“你若是想,送去天竺也不是不可以。”
李耳一臉淡笑,他看着臉色越來越黑的菩提祖師,這才正色:“好了好了,你的徒弟,不跟你搶!”
“搶?”菩提祖師冷哼:“搶你也得看自己搶得着嗎?”
“明玉不點頭,你還想拐走悟空?”
李耳不置可否,他雙目平靜地看向西方。
菩提祖師見狀,亦是向西方看去,他掐指一算,輕輕颔首:“善!”
天竺,尼連禅河。
一隻閃閃的金蟬吞盡了紅霞餘輝,仿佛将傍晚給吞噬了,這片山林的天瞬間變暗,進入了夜晚。
釋迦牟尼悠然醒來,曲指一點,金蟬鳴叫,金光萦繞天地,十方靜谧。
一圈又一圈的光暈自釋迦牟尼的腦後升起,金蟬每次鳴叫,光暈都會閃爍一息。
“蟬兒蟬兒,你也悟了嗎?”
釋迦牟尼拈花含笑,他在尼連禅河苦行六年,如今是時候離開了。
知~~
知~~
金蟬震動六翅,發出吱吱的響聲。
天命時分,釋迦牟尼啓程前往伽耶城,在這裏,他将開啓自己的圓覺之路。
“善哉,善哉!”
靈山聖境,代表過去的燃燈古佛高坐蓮台,他慈眉善目,雙手合十:“釋迦證得圓覺之日,便是貧僧圓寂之時。”
古佛座下衆弟子泣淚漣漣:“自阿彌陀佛以降,古佛于我佛門莊嚴劫中證道,大劫中曆有成、住、壞、空之八十小劫,其住劫之二十小劫中有千佛出世,皆賴古佛之恩。”
“如今古佛何欲我等而去耶?”
燃燈古佛面帶慈悲,他似乎對于自己将要圓寂的事情一點都在意。
“我爲過去佛,他乃今世尊。”
“舊日的餘晖不應阻擋新日的輝煌。”
“去吧,去吧。”
燃燈古佛輕輕揮手,衆弟子躬身告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
太極圖内。
“道友,回頭是岸!”
“不回!我名家不講這套!”
惠子翻手拍出一印,震碎了身後碩大的“理”字。
倏!
一劍劈來,他轉身就走,險之又險地避開。
轟隆隆~~
七十二輛戰車奔來,法則流光飛騰,浩如煙海,子路挽起金弓射出一箭。
叮~~
惠子反身揮出一枚金盅,将蒼穹砸出一個窟窿,爆裂的飓風呼嘯把成千上萬的君子之箭吞沒。
锵!锵!锵!
隐藏許久的墨者瞅準時機,悍然出劍。
惠子臉色微變,他一袖乾坤把殺氣騰騰的長劍都收了去。
啪!
一劍再出,改刺爲拍,清脆悅耳的聲音燥得惠子面紅耳赤。
“如何,是道友自己出去,還是我請你出去?”
明玉手拖“理”書,陡然間出現在了惠子身側,高大魁梧的身姿遮蔽了高天大日,陰影投在了惠子的臉上。
“你以爲這樣就能威脅到我?!”
惠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理”書,他脖子一揚,“我自己能走,不用你送!”
說着,他用金盅在自己腦門上一拍,當場化光離去。
明玉輕輕颔首,然後提劍去堵住了兵家的孫膑等人。
“隻有戰死的兵家,沒有投降的主将!”
李牧年輕氣盛,他提槍縱馬,就要向明玉發起沖鋒。
王翦和孫膑攔住了他,“李兄,李兄,算了吧!”
“咱們自己體面已經是非常好的局面了!”
眼瞅着闆磚大的“理”書在明玉手裏上下翻飛,李牧打了個寒噤,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立在原地,進退兩難。
“唉~~,還是我送你們一程吧。”
明玉見幾人遲遲不動手,他悲天憫人地甩出“理”書,此書迎風就長,兜天而下,在三位将軍驚恐的目光中送他們上路了。
“你别過來,我自己來!”
孫武剛要來救人,就見明玉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他的汗毛倒豎,低頭一看,“德”劍已經抵住了自己的心口。
“道友,走好!”
明玉嘴角一勾,德劍向前一推。
噗~~
孫武苦笑着搖搖頭,整個人散若流沙。
明玉挽了個劍花,目觀八方,醫家、法家、道家、縱橫家、陰陽家……
一位位家主或是被困,或是後撤,或是與墨子戰作一團。
而明玉的周圍已經沒有任何一家諸子的身影。
“夫子!”
浩然之氣湧動,顔回自五色神光中走了出來:“東方已經肅清!”
“南方已經肅清!”
子路和子遊各駕戰車,握金弓,執長戈,儒雅随和的面容多了幾分鐵血之色。
“西方已經由墨家肅清了!”
大日臨天,金烏化作子夏的身影,落在明玉身側。
“北方是誰去的?”
“是宰予師弟、曾參師弟、公西華師弟!”
“他們去追的史家、小說家。”
端木賜手持三尖兩刃刀而至。
“小說家?”
明玉眉頭微蹙,他面帶思索。
“夫子,可是有什麽不妥?”顔回見狀出聲詢問。
“你們誰記得小說家家主是誰?”明玉忽然發覺自己腦海中似乎沒有這小說家家主的印象。
“小說家家主?”
端木賜伸手一摸額頭,天眼睜開,照見北方的景象。
然而,他隻見到了史家的左丘明,并未發覺小說家的身影。
“君悅大姐頭,他好像發現咱們了!”
北方虛空,一個面色憨厚的男子低聲說道,他一身大紅金絲鑲邊法袍,腰間圍着嵌玉緞帶,漆黑的長發高高束縛在明冠之間,左手中拿着一根墨條,右手端着一塊硯台,正緊張地碾磨着。
“怕什麽?看到就看到了。”
同樣一身绛紅衣裙的女子不爲所動,她雙眸清亮猶如一泓清泉,眉宇之間隐約有一股書卷氣息。
朝明玉的方向瞥了一眼,女子随後捏着一支秃頭筆,繼續在虛空中寫寫畫畫。
而或許是因爲這是一支秃筆,每次吸墨都不夠飽滿,以至于她寫一會兒就得再次舔墨。
“大姐頭,寫的怎麽樣了?我怎麽感覺他親自要過來了?”
面色憨厚的男子語氣焦急,他看着如同大力士一般的肌肉男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來,吓得臉色煞白。
“過來了?”
君悅頭也不擡,隻是輕飄飄地說道:“聽風,你捍衛小說家尊嚴的時候到了!”
“幫我攔住他。”
“啥?攔住他?大姐頭你沒開玩笑吧?”
聽風打了個哆嗦,剛才儒家夫子是多麽的彪悍,他全看在眼裏。
就連兵家大佬孫武都得飲恨,何況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說家弟子。
“咱們小說家從上到下就倆人,大姐頭,我們完全沒必要堅持啊!”
“您沒看見法家的家主都快堅持不住了嗎?”
聽風的腿肚子都在發抖,他完全不敢出去面對明玉。
“瞧你那點出息。”君悅眉梢微微上揚,她全神貫注地盯着在虛空中的幾行文字,手中的秃筆起落不定,一行秀氣的字體靈動地跳躍着。
“這個你拿着去,擋他一會兒完全沒問題。”
君悅輕吹一口氣,四行鎏金的文字頓時化作四枚玉簡落在聽風手中。
“好!”
聽風一咬牙,看也沒看是何物,就悶頭沖了出去。
锵!
德劍穿過虛空,浩然之氣堂堂正正碾壓而來。
聽風面色劇變,他慌忙甩出手中的一枚竹簡。
刷!
“丹穴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雞,五采而文,名曰鳳皇,首文曰德,翼文曰義,背文曰禮,膺文曰仁,腹文曰信。”
轟隆隆~~
五彩神光綻放,就在德劍斬中聽風的一瞬間,一隻身披五彩的神鳥顯化。
德、義、禮、仁、信五字熠熠生輝。
明玉目露驚訝之色,他問道:“道友是誰?”
“我叫聽風!”
精神高度緊張的聽風下意識回答了明玉的問題,他哆哆嗦嗦地看着明玉:“大姐頭讓我擋你一會兒,你不可以過去!”
“聽風?”
“大姐頭?”
明玉往他身後的虛空看了一眼。
轟!
五彩鳳凰展開雙翼,兩個碩大的“義”字朝明玉的腦門拍來。
明玉臉色一黑,他一步踏前,德劍縱橫,斬了鳳凰雙翼。
哕!
五彩鳳凰将身一抖,雙翼再生,它仰頭輕鳴,口中的“德”字将出未出,一股浩然神火灼燒萬萬裏河山。
德劍盤旋九霄,遲遲無法下落。
砰!
闆磚大的“理”書飛來,當頭拍下,五彩鳳凰當場潰散。
“吼!”
鳳凰方隕,一隻雙翼天虎飛來,聽風又用了一枚竹簡,他控制不住地抖動着雙手,“你能不能等一會兒!”
明玉沒理他,大袖一卷,将天虎掃飛。
然而到飛出去的天虎并未像鳳凰一樣消散,而是化作庚金狂風,萬千殺伐一瞬便籠罩而來。
“沒完了?”
明玉眉頭一皺,左臂肌肉暴起,他探手迎上這風,左右猛扇,隻聽得啪啪兩聲,暈頭轉向的天虎就嗚咽地起來,夾着尾巴跑了。
“诶!你……”
聽風看傻眼了,他趕忙扔出第三、四枚竹簡。
一支化作玄龜,窩在空中一動不動。
一枚化作青龍,龍騰萬裏卷起巨浪滔天。
它們一攻一守,困住了明玉三息。
三息過後,玄龜背上多出一個掌印。
青龍一身鱗片差點被削得精光。
“大姐頭……”
聽風剛要開口,明玉的長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直吓得他冷汗涔涔。
“我成了!”
伴随着一聲帶着歡快的輕呼傳出,明玉悚然擡頭。
但見一位血紅衣裳的女子手持一支秃筆,眼放精光,仰天長笑:“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爲天,陰濁爲地。
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于天,聖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
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
大道玄玄冥冥,法則光影重重疊疊,無盡元炁交彙,拟混沌時空。
少頃,一朵青蓮締結而出,蓮花開瓣三十六品!
三十六品蓮花演化一尊手持大斧的巨人。
“盤古?!”
明玉見到女娲的時候就已經淡定不能了。
這盤古一出,更是讓他目瞪口呆。
我們百家諸子論道都快結束了,娘娘你躲着不出來,原來是在這上難度啊!
還在交戰的墨子和子産也不打了。
他們都愣神地看着逐漸長高、長大的盤古。
還有盤古手中的大斧。
太極圖中長了爹?
他們一臉茫然,還以爲這是老子的布置,于是趕緊傳音。
然而,李耳比他們更懵。
“這是師妹創造出來的!”
當恐怖到讓人忍不住匍匐在地的殺意從太極圖中宣洩出來的時候,李耳臉色一變,他騰一下就站了起來,死死盯着那個風雲際會的龐大身影!
本來都要回山的菩提祖師也急忙止住了步伐。
他看着太極圖中的盤古,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退後兩步,鬼使神差地對李耳說:“道兄,師姐給你捏了個爹,那你要不要過去認個親?”
李耳憤然踩了菩提一腳。
“父神造化萬物,難道不是你爹?”
菩提祖師眼前一亮,他顧不上疼痛,反而興奮道:“道兄,你這是承認我西方也是盤古正宗了?”
“我……”
李耳被噎了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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