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鵬自從覺醒真靈後,除了忙于治世、抹除黑點之外,他還在忙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以大商積攢的四代氣運,舉帝國之力修築了一座鳳凰台!
“鳳凰台上鳳凰遊,鳳去台空江自流。”
盛大的祭祀儀式完成之後,金鵬站在鳳凰台上怅然若失。
伊尹立在一旁,望着磅礴的升起的玄鳥氣運,他撫須而笑:“昨日鳳去,來日鳳歸。咱們要做的啊,就是專注當下!”
金鵬點點頭,他從鳳凰台上拾階而下,轉身笑着對伊尹說:“一元會後,我便要回歸了。”
“屆時大商就托付給您了。”
啥?
還讓我輔政?
那我不成五位帝皇丸了?
伊尹和藹的笑容頓時一僵。
金鵬的嘴角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說:“鳳凰台建立後,還需一代大帝鞏固大商氣運,倘若沒有大仙您的輔佐,我有點不放心啊!”
“千秋功業,自當下而始,我們可不能出一點差錯。”
伊尹聽着似曾相識的話,一臉苦笑。
鳳凰台就是接引元鳳歸來的帝台。
太甲一朝耗盡四代氣運營建此台,從某種程度上說有點坑下一代大帝。
如果來的是一位雄主還好,若是平常之輩,恐怕大商會出現不必要的動蕩。
這樣一看,自己還真就得留下來。
“也罷,這累世的潑天功德,看來還是躲不掉了。”
再積累一世功德本來是好事,但現在伊尹卻表現的不情不願。
沒辦法,有了太甲的前車之鑒,他還真怕後面那位胡來,讓自己晚節不保!
總不能再放逐一位大帝吧?
金鵬安慰他:“不出意外的話,隻此一代過後,大仙就該功德圓滿了。”
伊尹不置可否:“但願吧。”
反正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一代之後不管圓滿不圓滿,都得跑路!
主動權還是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這樣,伊尹半是期待半是躺平地度過了太甲一朝。
在太甲之後,大帝沃丁,子絢即位,仍以伊尹爲相,
不出伊尹意料,這也是一位沒有覺醒宿慧的主!
“欸,這是青丘來的?”
伊尹掐指一算,得知了沃丁,子絢的身份。
卻是青丘有蘇一脈的道子。
“有蘇一脈的,該不會跟太陽宮那位有點關系吧?”
伊尹瞄了眼高天之上的大日。
自天狐老祖隕落之後,青丘塗山一脈做大。
但有蘇一脈也不是沒有強者。
有蘇沄澤,就是有蘇一脈的絕頂強者。
而他另一個身份則是太一的道身。
伊尹暗戳戳地猜測,這道子……
轟隆~~
一聲雷鳴将他的思緒打亂了。
伊尹望了望天,嘿嘿一笑。
有人急了!
“這樣的話,那可得好好看顧看顧這位了。”
鑒于太甲的教訓,這次伊尹對于沃丁有了防備。
他一邊主政,一邊狠抓沃丁的教育,作《沃丁》來以警醒這位有蘇後輩,手把手教他執政,直接将對方的惡念扼殺在萌芽之中。
伊尹也不求這位能成中興之主,可以平安過渡就行。
而沃丁也不負伊尹的教誨,在繼位之後不久便喚醒了真靈。
在其執政的十元會,超過百萬載的歲月當中,大商上敬于天,下安萬靈,中鎮八方,不斷積蓄國運,并沒有讓國家出現大的動蕩。
伊尹很是欣慰。
“不錯不錯,看來我可以放心離去了。”
他幫助沃丁培育新一代輔政大臣咎單之後,便逐漸退隐幕後,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
東海之上,在西遊宇宙開辟、天地分立之際,有一座仙山聳立。
此山名曰花果山,乃是海外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
這一日,天已知秋,又見碧海。
海風呼嘯,雲行如飛。
天高雲淡,萬道争渡。
無垠海浪如雪山玉龍般疊起,浪濤滾滾,似有白蜃出離深淵。
一聲劍鳴。
青衫自碧落而下。
勢鎮汪洋,威甯滄海。
撫平萬頃狂躁。
明玉步履平波,于滄海碧雲間行進,步伐徐徐,不緊不慢地朝花果山走去。
遠方,花果山丹崖怪石,削壁奇峰。
在丹崖上,祥光霭霭,仙鳥雙鳴;削壁前,彩霧飄飄,白虎獨卧。
山中常常聽到錦雞之鳴,座座石窟之内好似有真龍出入。
林海之間,壽鹿仙狐相嬉戲,樹梢之上,靈禽玄鶴自歡愉。
山中含洞天,瑤草千千年不枯,奇花萬萬載不謝。
青松翠柏常住于世,享春風無盡。
仙桃修竹每每與白雲共舞,體味百般樂趣。
明玉登臨花果山,直往山頂丹崖而去。
那座山正當頂處,四面更無樹木遮陰,左右倒有芝蘭相襯。
而在瑤芝仙草之間,存在着一塊仙石。
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圍圓。
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圍圓,按政曆二十四氣。
上有九竅八孔,按九宮八卦。
明玉來時,正見其吸納天地之靈氣,吞吐日月之精華。
而這塊仙石感受到了明玉的注視,竟然産生了一絲絲的晃動,以此傳達出了某種情緒。
似畏懼、似激動、又似親切。
亦或者都有。
“尊主!”
明玉身後響起悶如雷聲的問候。
巫支寂躬身執禮,他身形魁梧,體型高大如同小山,遒勁有力的大手遍布水紋符篆,像是恐怖的水元之光在熠熠生輝,一根萬鈞神威镔鐵棍驚曜世間,實在非凡。
明玉見了巫支寂,臉上露出點點笑意。
一手指着仙石,問道:“你教的?”
他說的正是仙石九竅八空之中在不斷運行的大周天。
巫支寂憨厚一笑,他撓了撓頭,回複道:“我謹遵吩咐,并未刻意教導,但我平日在山中演武,磨練大道,他許是感應到了,無師自通。”
“這卻不是我的本意。”
明玉點點頭,也沒責怪他。
雖說悟空現在還在孕育階段,靈識尚未健全,但自運大周天之法倒也并不稀奇。
這與他天生靈明,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可移星換鬥的本事比起來,隻能算九牛一毛。
巫支寂好奇地問:“尊主此來,是特意爲了少主麽?”
“有空,正好來看看。”明玉颔首,并未否認。
他補充道:“可能會待一段時間。”
巫支寂歡喜不已,他悄悄瞥了眼九竅仙石,甕聲甕氣地又問:“那尊主可會講法?嗯,講給少主聽!”
看着“一臉憨厚”的巫支寂,明玉心中好笑。
他說:“你和悟空都是天生地養,但說到底也是有根源的,做他兄長也未嘗不可,這也是我叫你前來的本意。
今後莫再以少主稱之,不太妥當,就與我一般喚其真名吧。”
巫支寂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道:“唉!”
“那我就聽尊主的。”
“就叫悟空!”
“悟空!”
巫支寂嘴上喚着,在心中又念了幾遍,倍感親切。
“真是個好名!”
“當然,這是娘娘取的。”
明玉笑了笑,給巫支寂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
巫支寂望了望天,又看了看九竅仙石,嘿嘿傻笑。
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明玉搖搖頭,轉身下了丹崖。
“尊主,您去哪?”
巫支寂回過神,連忙追去。
明玉沒回頭,清朗的聲音自前方飄來。
“伱不是要聽道嗎?尋個地方與你講上一段。”
“您真要講道?”
巫支寂抓耳撓腮,欣喜若狂。
待他回過神來,卻見明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巫支寂面色一僵,神清窘迫,一張臉漲得通紅。
他讷讷道:“那什麽,也不是我要聽,是給少主……給悟空!給悟空講的!”
明玉大笑。
他帶着巫支寂來到一挂瀑布前。
伸手一指,瀑布水流形成拱門,一座鐵闆橋出現。
橋下之水,沖貫于石竅之間,倒挂流出去,遮閉了橋門。
橋的另一端,洞天始現。
但見其中翠藓堆藍,白雲浮玉,光搖片片煙霞。虛窗靜室,滑凳闆生花。乳窟龍珠倚挂,萦回滿地奇葩。鍋竈傍崖存火迹,樽罍靠案見肴渣。石座石床真可愛,石盆石碗更堪誇。又見那一竿兩竿修竹,三點五點梅花。
巫支寂跟在明玉身後,看罷多時,過了橋中間,左右觀看。
但見明玉揮手,銀鈎鐵畫銘刻兩行道文。
巫支寂輕聲念誦:“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好!”
“好”
“真好!”
他臉上帶笑,一個“好”字翻來覆去,似乎不會别的贊語。
明玉兀自進入洞天,取一蒲團,盤膝而坐,啓言講經。
他誦了一卷黃庭。
“上有黃庭下關元,後有幽阙前命門。呼吸廬間入丹田,玉池清水灌靈根。審能修之可長存,黃庭中人衣朱衣……
關元茂龠阖兩靡,幽阙俠之高巍巍,丹田之中精氣微,玉池清水上生肥。神廬之中當修治,玄府氣管受精府,急固子精以自持,宅中有士常衣繹。
子能見之可不病,橫立長尺約其上,子能守之或無惹,呼吸廬間以自償……”
這卷黃庭經,乃道祖所創,算是玄門祖經。
如今由明玉講述,倒也别有趣味。
巫支寂按捺着激動的心情,也跟着坐下,橫棍膝上,傾刻入定。
一卷黃庭入耳,如聞天籁。
明玉一卷黃庭經講完,也不管巫支寂消化多少。
他又講了一段《道德經》。
“道無名,道無不明,曰其大,可爲逝,曰其逝;可爲遠,曰其遠;可爲大,曰其大。故謂之:天大、地大,道亦大……”
接着是一部《玉虛經》,然後是教主的《靈寶卷》、娘娘的《造化書》……
所謂:一道通,萬道明。
無論是天道六聖的道、還是後土伏羲的法、亦或者是太一将臣的術,明玉都信手拈來。
巫支寂能聞諸聖之法,他都不知道這是多大的福分!
“悟空啊悟空,哥哥我真是沾了你的光!”
巫支寂心中對沒出世的悟空感激涕零一陣,就急忙撲入大道洪流,沉浸在一篇篇真言當中。
雖然他很多都聽不懂。
但不妨礙自己努力記啊!
今天的機緣能記下來千萬分之一,那也是受用無窮!
洞天之中,道音輕響。
丹崖之上,仙光飄渺。
一句句大道箴言化作飄渺仙光,萦繞着九竅仙石。
雲霧漫卷涵舒,隐約可見一隻小小的靈猴在不斷孕育。
…………
在沃丁之後,大商又曆經了兩百元會的歲月,出現了太庚、小甲、雍己、太戊……祖乙等十三代大帝。
這些大帝中,太戊出自截教,乃是趙公明轉世;祖乙出自妖族,是小太陽神帝九。
餘者皆非混元門下。
他們或是絕頂馬甲,或是隐世神聖,或是一族道子,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大商曆經十八世,鼎盛的國運已經出現轉衰之勢。
盛極而衰的局面,急需一位雄主上位挽救。
于是,到了十九世,大帝盤庚繼位。
“我是盤庚?”
“我是盤王!”
當盤庚繼承大帝業位時,就覺醒了真靈。
他往前代古史看了看。
好家夥,原來一個個都下來了!
特别是看到鎮元子曆經五代大帝,達成五味帝皇丸的成就後,盤王啧啧稱奇:“還是鎮元子道友手段高啊!”
吃了五代氣運福利,可比自己這一代強不少!
“但也不一定!”
盤王望着翺翔九霄的國運玄鳥,盛極而衰,又何嘗不是再度涅槃?
曆經十八世的大商到了轉折期,被大商供養十八世的鳳凰更是走到了關鍵的一步。
“還是這位眼光獨到啊,投資了鳳栖山,如今得以憑借如此大手筆助推回歸,最後說不定能借着大商的國運踏出終極一步呢!”盤王感慨不已。
三十一代大帝運營大商,舉帝國之力供養,很難說元鳳回歸之後會不會一步登天。
這如果成了,那後面的始麒麟、祖龍……
“嘶!”
“我就說明玉的想法從沒有那麽簡單。”
“天上那幾位也一個比一個有魄力啊!”
盤王的目光直上九霄,似乎看到了一圈樂子神排排坐,正在關注着自己。
他打了個激靈,呢喃道:“好吧,他們也擅長吃瓜!”
在這種轉折期,也難怪都來盯着。
盤王的目光又往時空長河下遊看了看,一個個不朽神念紛紛偃旗息鼓。
“想看我的笑話?”
“做夢!”
盤王冷笑,轉身就去開啓自己的布局。
他要遷都!
目标——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