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也算見證曆史了！”
作爲跟蹤報道的第一記者，軒轅與有榮焉。
“在曆史塵埃裏見證一切？”
明玉掃了眼他懷中的殘破神鏡，目光揶揄道。
顯然，剛才那一幕，明玉看在眼裏。
軒轅大囧。
“誰讓你倆這麽變态？時空都被打成虛無，大道回歸起源！這也得虧是我，換個其他絕頂站在那，别說從曆史塵埃裏爬出來，他能留下灰塵都算好的！”
他嘀咕着，像是在爲自己争辯。
近在咫尺的明玉聽了真切，直接笑出了聲。
“是是是，人皇陛下天下無敵！”
他的聲音比方才低沉了些，像是故意在作怪，讓軒轅的臉色更黑。
他拍開明玉的手掌，不滿地說道：“還笑，就你嗯？嗯？！”
軒轅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明玉的身軀晃了晃，竟有一瞬間的透明。
他臉色一變，這才想起來明玉現在還是元神出遊的狀态！
“你沒事吧？”
“别激動，消耗過大而已。”
明玉甩甩手，語氣平和地說道。
想從魔祖手裏借東西哪有那麽簡單，總得付出點代價才行。
軒轅見他面色如常，抿了抿嘴，十分默契地沒有細問。
隻是望了望歸于虛無的空間，等了許久也沒見到魔祖羅睺的身影。
“伱魔界先皇呢？”
“先皇？”
明玉側着腦袋想了想，以手撐着下颚，不太确定地說道：“應該是搬家了吧！”
剛才那一戰，别說棺材闆了，沉眠之地都被打沒了。
現在的魔祖“起床氣”消得差不多，大概率又是去哪條未知的時間線睡回籠覺了。
虛假的魔祖：殺！殺！殺！都給我死！我要滅世！桀桀桀~~
真實的魔祖：老道來了徒孫來？煩不煩？！孤乏了，跪安吧！
明玉一翻手，滅世大磨出現在他的掌心。
奧妙無窮的血色光澤一點點内斂，重新歸寂于漆黑，但它所具有的磨滅大道，碾碎蒼生之威能并未因此遜色半分。可怕的道象若是鋪開，一旦有生靈被籠罩，很難掙脫，會被生生磨滅。
軒轅見了滅世大磨，啧啧稱奇：“代表毀滅與終結的至寶啊，當初魔祖若是先得到此物，最後一戰誰輸誰赢還真不一定。”
洪荒仙神或多或少都有點樂子屬性在身上的。
遊曆歲月長河，去見證曆史（挖掘黑料）是洪荒仙神們屢見不鮮的作法。
雖然這樣做風險不小，一不小心就會失落其中，甚至遇到恐怖危機。
但洪荒總是不缺少作死的人。
比如說，這其中的翹楚——冥河。
而作爲絕頂大能，人道聖皇，軒轅其實沒少遊曆各大時間線。
作爲洪荒曆史的重要節點，他當然會重點關注。
所有，哪怕他誕生于人道紀元，也知道不少上古乃至太古年間的事情。
“那些時間點，還是少去最好。”
明玉知道人皇軒轅從來不是什麽安分的主，故而神色認真地告誡他。
大羅無量，包容諸有。
隻要本尊不死，真靈不滅，即可一念投影諸天，解化形神遊曆時空長河。
這其實也是大羅探尋大道，以求超脫彼岸的一種方法。
參考諸道，糾正已道，探尋一絲可能。
可也不是什麽時間節點都能去。
比如說，幾次量劫，危險程度是非常高的，一不小心觸碰到某些禁忌的話，紫霄神雷就可能從天而降了。
軒轅滿不在乎地說道：“放心吧，我就是去看看，又不碰。”
明玉聞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是了解我的，碰觸、幹涉時空母河時間線的這種行爲，我能幹嗎？”
軒轅拍着胸脯打包票，言辭鑿鑿的模樣很是能博取他人的同情。
可是明玉的道果風後，與之共事不知多少歲月，對其秉性可謂一清二楚。
最終，明玉還是沒多說什麽，隻是提醒了一句：“小勢可改，大勢不可改，切記。”
“嗯，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軒轅倒也沒有再嘴犟，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句話，其實是道祖鴻鈞在紫霄宮給三千神聖立下的遊戲規則。
對神聖而言，是告誡，也是保護。
何所謂“小勢可改，大勢不可改”呢？
以開天紀元末期，諸神共伐兇獸舉例。
諸神聯盟獲勝，兇獸絕迹，萬族崛起，這是大勢。
先天三祖率領的三族是諸神聯盟的主力，這是大勢。
神逆敗亡，這是大勢。
如果是爲尋刺激也好，爲找樂子也罷，遊曆歲月長河的大能可以逆時空回去，在這場大戰中開個小号參與進去。
無論是選擇諸神陣營，成爲其中不起眼的一份子，來蹭一點機緣；還是選擇兇獸陣營，給“老朋友”使點小絆子，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都沒問題。
但你若是妄想取代諸神聯盟中的一些主要位置，或者抱着改變曆史大局，幫助神逆打敗諸神聯盟，那你就是自尋死路。
“高卧九重雲，蒲團了道真”的大天道鴻鈞，會教你怎麽做一個合格的樂子神。
其實，在“白帝”青凰參悟音律，造化黃鍾大呂，得明大道的時候，那些暗搓搓出現的那些仙神成分就相當複雜。
當世的有，過去的有，未來的也有。
祂們就非常恪守規則。
完全不敢胡來。
生怕沒等到道祖動手，就有天刀從混沌飛來。
“玩弄時間線的，終究會遭到時間的玩弄。”
大多數仙神隻想找樂子，不想找死。
祂們也怕因果反噬。
一旦身死道消，那可就什麽都沒了。
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故此除了去既定的時空母河的曆史中探尋機遇，許多大羅還會自己手搓一些時間線出來。
這樣安全系數又高，又兼具獨立性。
隻要你想，還能去别的神聖創造的時間線蹦迪。
“欸，對了，近來有一件趣事，你想不想知道？”
軒轅似乎想起了什麽，雙眸含笑，略帶揶揄地看向明玉。
明玉正在翻弄滅世大磨，這才是此行的主要目标，至于黑蓮已經交還給魔祖了。
總得給先皇留一個像樣的床榻不是？
聽到軒轅的言語，明玉心無波瀾，頭也不擡地問道：“去過仙庭大戰的時間線？”
軒轅怔然，脫口而出：“這你也知道？”
明玉停下手中的動作，語氣悠悠：“不要每次都選我對面，這會讓我很爲難。”
此話一出，軒轅瞬間尴尬了。
‘我以爲隐藏的很好。’
‘那是因爲我讓你以爲你自己隐藏的很好。’
兩人的目光相觸，軒轅輕咳一聲，心虛地錯開目光。
“所有，你知道東華帝君轉世了？”
明玉不置可否，側身看向軒轅，問道：“你以爲他爲什麽能重生那麽多次？”
“難道不是因爲他自己的布置？”
軒轅見證過這段曆史，也知道倒黴的東華帝君轉劫過許多次，但還真沒細究原因。
明玉搖了搖，否認了軒轅的回答：“因爲不想讓他回歸的仙神有很多。”
或者說，當初參與瓜分東華這位“仙帝”底蘊的仙神很多。
祂們都不想讓這位“仙帝”回來。
“所以，你們就順水推舟，‘好心’幫了他一把？”
軒轅回過味來，臉上浮現恍然之色，感覺自己又學到了。
既然不想東華帝君回歸的仙神很多，而東華又命硬到能自己轉劫。
那他自然會得到神聖們的“熱心幫助”。
你想轉劫重生？
那多來幾次也是很合理的吧！
于是乎，本該早已回歸的東華帝君依舊處在轉劫的狀态。
“那話又說回來，想要徹底弄死他，應該不難吧？”軒轅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結果，迎來的卻是明玉詫異的目光：“爲什麽要徹底弄死他？現在的神聖一個比一個精明，想找這麽好的反派，可不容易。”
一群樂子神好不容易找到了特殊的工具人，怎麽可能不安排安排祂？
想直接死透？
怕不是做夢！
軒轅眸光一閃，似有所悟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祂是我們内定的人道紀元專屬反派。”
既然軒轅問到這裏了，明玉也沒有藏着掖着。
他收起滅世大磨，伸了個懶腰，不緊不慢地往洪荒極西走去。
“東華帝君呢，雖說自認‘仙帝’之名，最後身死敗亡，但不得不說，他是上古時期最爲強大的那一批仙神之一，并且有着雄厚的氣運。”
“像這種連道祖承認過的存在，沒死透很正常。”
“如果不出意外，他若是回歸，可以預見其成就必然不低.”
明玉還沒說完，軒轅就在内心補上一句：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最後出意外了呗？
“.發現他沒死透的神聖其實并不算多，但是都曾偷偷表過态，最後一緻決定讓東華帝君參與到人道繁榮和洪荒的美好建設中來。”
說到這，明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在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神聖建議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來刷功德。”
“刷功德？”
明玉點頭：“當然，除了你這一代，天皇時期與地皇時期都用過。我記得兩個時期的叛亂者除卻少數幾位，用的大多數東華的轉劫身。”
“都用過？”
軒轅嘴角一抽，這又是把我撇下了？
“那這一代？”
軒轅的目光忽然投向了洪荒西南淵海。
結果，明玉還真點頭了，他面帶思索地說道：“這次負責寫劇本的好像是冥河，不過嘛，你也看到了，不出意外的又發生了意外。”
本來用“東華帝君”的話，難度系數是不大的，結果最後好死不死地碰上了雷之魔神。
雖說這其中有些巧合在，就算魔神的這次不爆雷，下次也會爆。
但這次大坑又讓冥河遇上了
明玉歎了口氣：“希望東華别被這一波帶走了。”
他有點擔憂，衰神的名号當真不是蓋的。
軒轅對此哭笑不得，“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跟東華的關系多好呢！”
“一代版本一代神，代代反派是東華。這是人道紀元定下的主基調，少了他，上哪找這麽高質量的反派去？”
明玉擺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好歹也是‘仙帝’，這種神聖你不會以爲有很多吧？”
昊天爲什麽選擇在這一世之後回歸？
就是因爲這代版本的“東華”注定加強，他這個現任天帝剛好可以拿對方當一次跳闆。
“照着你們這個折騰法，我很擔心東華能不能抗住！”
軒轅在心中忍不住吐槽，這幫先天神聖，表面人畜無害，切開都是黑的！
明玉像是沒感應到他的心聲，隻是說道：“我們有兜底措施的，另一個不願意透露名号的神聖會定期煉一爐丹藥，以填補東華的損耗，保證其真靈不至于快速磨滅。”
軒轅有點淩亂，已經不知道說啥了。
“當然，考慮到人道紀元會有各種意外情況發生，東華帝君的真靈不一定扛得過去，我們預留了備用方案。”
明玉繼續向軒轅透露：“在其真靈潰散之際，有神聖會前去将之度化，收入門下，以全因果。”
畢竟“幫助”這麽多人道帝皇刷功德，也不能真卸磨殺驢。
最後一世，自有專人度化。
至于最後一世的“東華”能不能覺醒，那就看他的命數喽！
對此，軒轅很感慨。
他覺得自己得早點傳位了。
不然自己堂堂人皇，居然才知道這幫老陰咳咳，居然才懂得洪荒遊戲場的潛在玩法。
這可一點都不妙。
加入，必須加入！
不打入樂子神的内部，遲早成爲神靈們的樂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