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峰以及李寒香到了後,主要是唐玥玮收拾了一陣,吳邪倒是沒什麽東西可以整理,基本打包就能走,當然,這關鍵還是唐玥玮比較給力,在吳邪比賽的過程中,幫忙他曬洗烘幹了衣服。
不過,今天唐高峰并沒有把吳邪帶去其他酒樓吃飯,而是主動大方地把吳邪帶到了她分管的一處酒樓,在路上吳邪聽傳聞,這就是上周五中午那個李聰吃過飯的地方。
尚且在飯點之前趕到的,所以人并不是很多,而且李寒香這個老闆出面,自然很快地就坐進了一個包廂,包廂名爲雲裏,吳邪也不知道有什麽比較特殊的信息。
“小吳,随便坐,你看看有什麽想吃的,你就随便點。阿姨請你。”李寒香很熱情地招呼,即便是穿着不凡,可看起來也比較樸素。
她屬于那種長得比較好看,但沒特殊氣質的,渾身雖然挂滿着名牌,但她的整體氣質還是偏樸素風格,講話也不如唐高峰和唐玥玮兩個人顯得有一種文化氣。
吳邪就回說:“阿姨,我都可以,我和玥玮的口味差不多。玥玮,你肯定知道哪些菜好吃……”
吳邪就把菜單給唐玥玮推了過去,唐玥玮也就沒客氣的翻來翻去,這個這個的和服務員對接了起來,而這個過程中,唐高峰以及李寒香兩個人都沒有去打岔。
唐高峰今天的裝扮比以往吳邪看到他時,可正式得多,不再是假裝出租車司機的他,穿着的是厚收肚花襯衣,皮帶也換了,嶄亮如新。
就是頭發依舊偏白,且微秃:“小吳,聽玥玮說,你這一次比賽表現得還不錯?拿了獎?”
“是拿了個獎,不過也沒什麽獎金啊什麽的,基本上參加的都拿了獎,這也不好真正的比。”吳邪這麽回着,同時準備倒水。
李寒香見狀就對那個服務員說:“小蘭,重新換一壺茶來……”
“好的老闆。”那服務員趕緊點頭,同時對着對講機對另外一頭講了幾句。
吳邪于是轉身給唐玥玮倒了一杯白開水。
這算是第一次見面,總得顯得勤快點和懂事點。
“那也可以啊,拿獎也有拿個參與獎的,也有拿一等獎的,反正還是挺不錯的了。”
“你應該也和那個傅主任見過面了吧?”唐高峰一邊對吳邪豎起大拇指,一邊看似随意問。
說完還對那服務員讓她上一大瓶椰奶還說了酒的名字。
“嗯,我和傅主任已經見過幾次了,謝謝叔叔。”吳邪微微欠身道謝。雖然自己的舅舅已經走過關系,但是唐高峰也是幫了忙的,這一點總歸該謝。
“沒關系,我和傅主任還有冷院長都老朋友了,隻是随口一提,還是小吳你自己的技術紮實,本事過硬嘞。”
“前兩天我再和傅主任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可勁地誇你。說是什麽,萬一你沒來,恐怕就要被州人民醫院給搶走了。”唐高峰在不斷地鼓勵着吳邪。
“是傅主任擡愛了,叔叔。”吳邪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他可以講得自己更加牛逼,但沒這個必要。
到了這裏,那個服務員就先下去了。
而等服務員走了之後,吳邪才開口問:“叔叔,前幾天的那件事都已經解決了吧?沒其他事情了吧?”
吳邪本是随口一問,可誰知,李寒香聞言就掃了一眼唐高峰說:“你叔叔這件事可麻煩得很呐,他是拿别人當朋友,别人就完全拿他當槍來使。”
“這件事也不知道要處理到什麽時候去。”
“是很麻煩嗎?阿姨。”吳邪聞言内心一緊,然後看了看唐玥玮。
唐玥玮聽了也是有點緊張:“老爸,你不是沒有參與隻是注資麽?最多不是賠點錢?”
唐高峰這會兒抓了抓爲數不多的白頭發:“本來了,就是這麽個道理,但是老盛那個家夥雞賊得很。”
“之前恩市的德普醫療想要做大做強搞壟斷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退路,好像是把一個很有名的人給忽悠了進來,那個叫,叫啥來着。”
“哦,是叫熊圭奇,熊是熊貓的熊,圭是雙土圭,奇是奇怪的奇。”
“因爲隻有他,才能夠做到整合恩市的醫療市場的能量,然後領頭注資!”
聽到唐高峰的這句話,吳邪整個人都是一愣。
熊圭奇?
熊堯的兒子不是就叫熊圭奇麽?這是自己表叔啊!
不過吳邪并沒有着急問,而是耐心聽:“這個熊圭奇可不簡單,我們恩市的人,現在在魔都都發展得蠻好。他父親還有比較深的部隊關系,因此一直發展順遂,長期都是我們恩市的企業家代表人物。”
“但這一次,他老子像是吃了火藥似的,說是如果熊圭奇都參與了這件事的話,他愣是要把自己的兒子也送進去,脾氣太正太火,反而是越牽涉到了自己人,要查得越深……”
“也不知道是真在作秀,還就是他們那一輩人的狠!”唐高峰說完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吳邪感覺自己的腦子稍微有點不太夠用。
熊圭奇竟然也參與到了這件事裏面?
好像也并沒有什麽問題,德普醫療大概是十一年前開始發展的,當時熊堯剛退下來,能量依舊!如果是熊圭奇通過熊堯的關系網和能量的話,那還真的可以打通各方面的關系,在恩市形成壟斷,否則的話,一般人很難做到關系的疏通的。
圭奇表叔竟然是德普醫療的最大股東?
這是吳邪完全沒去思考過的事情。
唐高峰然後繼續說:“不過這件事還有一個比較棘手的點就是,就是那個大股東熊圭奇,查着查着的時候,發現自己公司的人,指使人把自己的老子給打了一頓。”
“好像是這樣,而且還指使的就是那個熊老醫生本地的人,叫什麽我忘記了。現在那個熊圭奇的暴脾氣出來了,他回來後就直接把那幾個人的腿給打斷了!”
“是真的打斷了,仿佛就是狗咬狗的一地雞毛……”
“老子要把兒子送進去,兒子爲了老子把人給打折了。”
唐高峰說着,還特意往吳邪方向瞥了幾下,似乎是想問吳邪是不是認識他們兩個,因爲唐高峰的視角是知道熊圭奇和熊堯的老家都是沙鎮,吳邪也是沙鎮的。
但是這樣的事情,他覺得吳邪還是莫參與的好,他都不想參與進去了。
唐玥玮聞言整個人一驚,轉頭看向吳邪:“這個熊老醫生,應該就是你認識的那個熊堯老醫生了吧?”
“嗯!~”吳邪點了點頭。
“熊老醫生一直都是一個比較正派的人。”
唐高峰聽到這,目光微微一閃:“小吳你認識熊老醫生?”
“那你能不能?”
唐高峰正要說後話的時候,唐玥玮踢了他一腳,然後李寒香也碰了他一下。
唐高峰則趕緊搖頭說:“沒事沒事,我不管了。”
李寒香則趕緊說:“盛啓宗坑你坑得還不夠慘是吧?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去買單,輪得到你現在逞英雄?”
“他老婆孩子來求你幾句你就心軟了是吧?”
“我沒有!~”唐高峰搖頭,不想承認這件事。
“盛啓宗他能不能出來,最後有什麽下場,在于他自己到底做過什麽,而不是在于你走了多少關系。”
“你也想被那個暴躁的熊圭奇把腿打斷是吧?”李寒香這麽反問。
唐高峰則沉默不語。
唐玥玮見話鋒不太對,就趕緊轉移話題講:“老爸,老媽,你們不是說打算讓吳邪給你們問一下同濟醫院比較好的醫生的麽?這件事忘記了啊?”
“哦,對了,小吳,是有這麽回事,是我爸他……”李寒香也是借機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
在趕回沙鎮的路上,吳邪喝了酒,坐在了副駕駛,唐玥玮則在開車。
唐玥玮看到吳邪略有些悶悶不樂,便問:“還在想熊老醫生的問題?”
“不是,我是在想到底該找脊柱外科的哪個教授比較好一些,我覺得還是去問一下我師兄比較好,你可以讓你外公先去同濟醫院挂号看!”
“到時候再轉也來得及。”李寒香的父親有腰椎管狹窄症,目前症狀比較嚴重,需要做腰椎融合術+椎管減壓,這樣的大手術,還是去漢市做比較保險,而且症狀的緩解到時候質量更有保障。
“我覺得瞿教授挺好的啊?”唐玥玮也是同濟醫院裏的人,自然也是打聽過。
“有時候表面上看起來的好未必就是真的好!”吳邪搖了搖頭,這麽講。
同樣是在同濟醫院,不同教授之間的水平也是略有差異的,專業主攻的方向不一樣,瞿教授其實最主要的是在做脊柱側彎這一塊比較擅長。
“我去問問甯教授可不可以做微創的腰椎融合加椎管減壓術,如果可以微創解決的話,到時候創傷會相對小一點點,也好照顧!”吳邪這麽講。
“也是,反正也不着急,我媽媽應該是在下周四帶我外公去漢市,檢查兩天辦理住院,下下周手術。”
“那下周末我們一起去一趟漢市呗?”吳邪這麽建議。
“不用吧,下下周周末再去,我們都隻是學生,過去在手術前就問一些比較關鍵的問題并不是好事,别的教授還以爲你不相信他們的技術呢?”唐玥玮笑了笑解釋。
“倒也是,你這幾天辛苦了哈。”
“等會兒回去之後,就早點休息吧,昨天忙到了那麽晚。”吳邪可還記得,昨天晚上的唐玥玮可是熬到了淩晨。
“好!”
“哦,對了,告訴你一個事情啊,覃紅副主任醫師,也就是我在民大醫院的那個帶教老師,她要辭職了,聽說是去深市。應該就是明年年初的事情。”
“前幾天你要比賽,就沒給你講。”唐玥玮這麽說。
“去深市?”
“升副高了就去掙錢?”吳邪問。
“有這樣的原因吧,主要是她的兒媳婦兒好像有崽了,她過去看能不能照顧一下。”唐玥玮說。
“她兒子?崽?”吳邪瞬間酒醒了幾分。覃紅副主任醫師才多大?
“嗯?有問題麽?”唐玥玮反問。
“貌似也沒啥問題。”吳邪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太過于定勢思維,未必覃紅副主任醫師的孩子就必須要考上好大學,就不能是玩物喪志的那種沒讀書了,去外面打工造出了人命的一類?
“其實覃紅副主任醫師走了也好,她反正也基本不帶我。”唐玥玮從本心地這麽講。
“那是你太優秀了,覃紅老師帶不了你吧?”吳邪适時誇了一句。
唐玥玮這一次來恩市,基本上就是陪襯了,除了浪費時間,啥也沒有,自己都沒空陪她吃東西,周六中午的麻辣燙還是唐玥玮自己一個人吃的。
“帶肯定能帶,不過覃主任的工作重心目前就是掙錢,我剛來的時候被分配,我也就聽了科室裏的安排,後面确定了就不好講了。”唐玥玮這麽解釋了一句。
“你照鏡子幹嘛?”
吳邪就說:“我看看你是不是見色起意,所以在知道覃紅副主任醫師會來沙鎮之後,就不想換帶教老師了。”
“呸,美得你。”
“主要是帥,美不美我不在乎!”吳邪多精明啊,又撩又暧昧的話,那是張口就來。
緊接着吳邪又看了看唐玥玮:“我這個人也比較臉盲的哦?”
吳邪借用了一句國内知名企業家的話。
“你這個人,毛病還不少。”唐玥玮翻了翻白眼。
“怎麽了,沒有富豪的命,就不允許我得富豪的病?”
吳邪說着,上下打量:“挺好看的啊?”
“你不是臉盲嗎?”唐玥玮傲嬌着臭美。
“我看不出來臉好不好看,還看不出來心靈好不好看麽?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吳邪雙手枕在了腦後,閱讀量很高的他,在泡妞這一塊,一切吹捧都可以很自然而然,而且還不膩。
随機應變的能力和是否惡心,一在于兩人之間的關系,二就是在于你的知識儲備。
唐玥玮臉稍有點紅,卻也不反駁了。
心裏甜甜的,人美心善四個字,被吳邪拆分之後,聽起來還是很舒服的哦。
女爲悅己者容。
……
唐玥玮和吳邪開着車,剛下沙鎮的高速後不久,就看到了沙鎮的街道上非常熱鬧,圍觀者衆,且還有警車擋住了道,車被堵成了長龍一般。
唐玥玮和吳邪停車之後,就下了車,不過前面堵得實在是水洩不通,吳邪就問了一個住在旁邊看熱鬧的熟人:“田哥,前面什麽事兒啊?”
“走不通了嗎?”
叫田哥的人本來沒注意到吳邪,聽到有人喊轉頭後,趕緊道:“小蟹啊,那前面堵住了嘞,是朱發根還有彭芳的老公喊到了鎮子裏‘認罪遊行’!”
“因爲熊老醫生的兒子熊圭奇說是朱發根還有彭芳的老公收了錢,打了熊老醫生。”
“這兩家人真的不是人,看他們以後還怎麽在鎮子裏活下去,戳脊梁骨不是嗎?”
“警察也來勸了。”
“不過熊圭奇沒有動手,隻是讓兩家人自己在街上認罪,不然的話他就要不惜一切代價的讓他們兩家人活不下去,他也給警局遞交了證據,你也曉得啦,三個人以上的團夥算涉黑……”
“再加上朱發根和彭芳的老公是自願的,所以就?”田鵬笑了笑,這麽解釋,說話間滿臉都是嫌棄的表情。
“小蟹你們打哪裏來?”田鵬又問。
“哦,這樣哦。但這樣其實也不合法類。”
“田哥,車可以停你家門口不,我們走回去算了,這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吳邪客氣地問。
“可以可以,你轉進來,你明天随時來就行,我幫你看着。”田鵬點頭。
一吳邪本來就是鎮子裏的熟人,開不動了停一下車就沒啥事,二則是吳邪在鎮裏面的聲名可不小,田鵬哪能不讓?
“謝謝啊,田哥!”
“小事情,小事情。”田鵬一邊應着,一邊就跳下了台階幫忙指揮,敲了敲前面的車窗,給司機和副駕駛發了一根煙。
“兄弟,往前面稍微挪一點好不好,我老弟把車停我家門口去,辛苦了,挪一點點就行。”
時間也的确不早了,在唐玥玮把車停好之後,兩人就再次給田鵬道謝,然後步行往前走。
估計隻要走一兩公裏就能到家和宿舍,也并不是很遠。
而吳邪和唐玥玮到了沙鎮的時候,就看到啊,熊圭奇正在和警察解釋:“我沒叫他們這麽做嘞,我隻是拿着證據上了門,是他們自己這麽做的嘞。”
“換個角度講,那是我爹,他們兩個是特意被人收買,拿了錢去打了我爹,動了刀,這是什麽性質,我作爲我爹的兒子,我爸就我這麽一個兒子,他今年八十幾了。”
“他圖啥啊?他圖兒孫不繞膝,圖活得太久太清閑啊?”
聽到這話,看到此景,吳邪和唐玥玮二人隻是側目看了過去,卻也不好多打聽和打探什麽,也不能說熊圭奇做得不對。
一切有警察來處理,而且如果真的是田鵬所說的那樣,是熊圭奇逼迫或者壓迫兩個人在街上走,自然是違法的。
可是熊圭奇拿着證據上門的話,那麽這兩家人想要繼續生活下去,要麽就是道歉認錯,要麽就是舉家搬遷。
可是朱發根和那個叫彭芳的家人,連這樣的違心錢都賺,也不是什麽富裕的人。
而且隻是從沙鎮搬遷到宣縣的話,甚至就在恩州境内,你未必都得善了,除非你出省出哪裏去,和這裏都斷絕了往來。
“警察同志,我這裏有全程錄像,你可以查看我是否有逼迫他們的嫌疑嘛?”
“現在是法制社會。”對方講了幾句之後,熊圭奇又這麽說。
吳邪和唐玥玮并未做過多的停留,而或許是覺得朱發根以及彭芳的老公說得差不多了,熊圭奇就道:“警察同志,你看啊,這些錄像還有錄音,都能證明我,我隻是上去問他,是不是收了錢?”
“是不是爲了敲詐勒索才上醫館打人。時間一直延續。并沒有剪輯。”
“後面他們怎麽做,和我沒關系的啊,我就先回去了。”熊圭奇這麽解釋說。
其實警察清楚,那朱發根和彭芳的老公之所以這麽選擇就是怕了你熊圭奇,你都找上了門,别人還敢不認,你熊圭奇什麽暴脾氣,連鎮裏面的領導,還有縣裏面的領導都不鳥,你也沒有産業在這邊,甚至在這邊,你也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一般人誰敢惹你啊,被你抓到了把柄,當然得認錯。
但問題是,熊圭奇隻是上門去問,也沒有威脅之類的,他們認識到了錯誤要當衆道歉,你也不能說熊圭奇不對。
熊圭奇的老子被打了,他不上門去問,才有問題嘞。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
……
吳邪把唐玥玮送到了宿舍裏面,而且幫她把箱子放好之後,給唐玥玮來了一個擁抱,然後才返回。
到家門口時,老吳和老向都是在看熱鬧。
“你車嘞?”向梅看到吳邪是走來的,便問。
“這開得通啊?停田鵬哥家門口了,明天去取。”吳邪解釋說。
向梅知道了車沒丢,就說:“這人還是要憑借良心做事啊,你看那個彭芳咯,說是癌症,可一年多過去,仿佛像個沒事人。”
“誰知道她是瞎編的還是騙人的?”
“說不定就被熊老醫生給治好了,又恩将仇報。”
“媽,你少說幾句,沒事我先去睡了。”吳邪開口。
“喝酒了?”吳國楠聞到了酒味,這麽問了一句。
“和玥玮她爸爸喝的。”吳邪解釋。
“那先去睡吧,以後少喝點。”吳國楠略有些心疼。
“好的,那我就先去洗澡睡覺了啊。”吳邪先走進了門。
“走,去睡覺。”吳國楠拉着向梅。
“再看看咯……”
“看什麽看,兒子都回來了,就知道你是爲了看戲,而不是爲了看兒子。”吳國楠自己先走了,然後把卷閘門的小門給關了,他知道向梅沒拿鑰匙。
向梅愣了愣,趕緊去砸門。
“你不是喜歡在外面看嗎?”吳國楠自然是在等她的。
“你要死是吧?”向梅打了吳國楠一下,然後就走進了門裏去。
……
吳邪洗完澡之後,外面的喧嚣就慢慢地甯靜了下來。
估計是外面的熱鬧也慢慢散開了。
而熊圭奇到了自己家裏住下之後,就接到了熊堯的電話,熊堯在電話裏一頓臭罵:“你要幹什麽?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
“爸,我在做當兒子的該做的事情,管理不善的錯誤我認,識人不明的責任我擔,但是傷害我家人的人,我也得去找他說個理來!”
“爸,但是我的本意,不是爲了掙錢,我建這個德普,省了多少錢您心裏也清楚,如果不是太過于清水,估計沒人能铤而走險。”
“我不是爲了我開脫,爸,我是說明一個事實,我就沒幹過這種傷天害理的缺德事兒。”
“如果說醫療市場得不到監管和控制的話,那麽就會滋生更多的腐敗,正是因爲監管得比較好,有些想要掙黑心錢的人從這方面拿不到錢,才想辦法從其他的進口藥物方面來铤而走險,這一點老爸您認不認。”
“您認,我就覺得我沒做錯,您不認的話,我也就認了,那就是我錯了。”熊圭奇這麽對熊堯硬剛。
“但是在您的這件事情上,不好意思,老爸,我現在作爲你的家屬,我是您的監護人,您已經老了。”
“我不傷天害理,我隻是找一個正義,咋了就?想要當好人就必須做一個賤人嗎?遇事就往回縮,就必須把自己擺一個聖人的人設嗎?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嗎?”
“您願意我不願意!”
“我不喜歡聽别人說您沒兒子這種話來!”熊圭奇不可置否地說,态度也很堅決。
“故意傷害罪我認!~”
“網絡上的傳言我也認,但是現在的媒體所述我不認,我如果沒有把握掌握一定的還原真相的資源之前,我肯定不會這麽做。”
“法律的審判我認,但是媒體的審判我肯定不認!”
“什麽叫仗勢欺人?”
“他們仗着自己年輕力壯,欺負我爹,這就叫仗勢欺人,他們直接來找我,打了我,那是我技不如人,我活該!我也隻找他們啊,沒找他們妻兒父母啊?”熊圭奇說。
“爸,家裏的被子有點潮了,我看什麽時候要曬一下……”
……
翌日!
周一,吳邪繼續先去找龍源和羅威兩個人一起在徐慧芳家裏的門面上吃面。
所有的繁華和旋渦之後,每個人都是普通人,都得吃喝拉撒,該工作的還是要繼續工作,該生活的還是要生活,隻是工作的地點,生活的方式會有不同而已。
“小蟹,早啊,還是一樣木耳肉絲面還是吃紅燒肉啊?”徐慧芳的老公王海熱情招呼。
吳邪本來在和龍源羅威兩個人講話,這會兒被打斷,就回了一句:“王海叔,還是一樣的,木耳肉絲,紅燒肉還有一碗肉沫。”
吳邪喜歡吃木耳肉絲,龍源喜歡吃肉沫雜醬,羅威則是紅燒肉的忠愛粉,他覺得徐慧芳家裏炒的紅燒肉碼子特别香。
羅威就說:“這拿了獎的小吳,說話的語氣還真就和以前不一樣啊,源哥?”
“威哥,你就直接說要打我哪裏吧?被總比被挖苦要好。”吳邪這麽玩笑說。
“那我不敢哦,特等獎呢。”
“我哪裏敢打?”羅威繼續開玩笑。
吳邪大方說:“今天早飯我請客了,威哥。”
“那不合适嘞。”羅威搖頭。
“那這一個星期我請了成嗎?”
“成交!”羅威也是見好就收。
龍源則是趁火打劫問:“那我的嘞?”
“也請了,師兄。我以後就在這裏放一筆錢,您和威哥吃飯都走挂賬可以麽?”吳邪開玩笑一般回。
“吃幾頓飯你就想把我包養了啊,你這心很大啊。”龍源不可置否。
一會兒面就上來了,美味當前,幾個人就動了筷子,一言不發起來,努力幹飯。
等吃完,三個人都抹了抹嘴,往科室方向走。
龍源則說:“威哥,後面一段時間,小吳要爲拿手術授權做準備,多給他點手術機會,您介意啊?”
“源哥,看您說的,小吳叫我一聲威哥,合着就隻是叫一聲哈,就我一個人當真了?”羅威也是非常懂得說話的人,但意思已經很明了。
“謝謝威哥!”吳邪則是借機則入。
他現在的确是需要一些動手的操作機會。
創傷外科的手術授權是大事,一定不能出差錯,雖然可以加點,但是能夠多練習就多練習,一切爲了提升做準備。
而要萬無一失的話,所有的創傷外科相關的技能都最好提升到專精等級,才能夠穩妥。
而且,創傷外科的病種是要命的,那是救不救得活的問題。
手外科的病種是要功能的,那是治不治得到最好的問題。
生命面前,萬事皆小!
吳邪可還記得,那位曾老教授,通過核磁就能夠閱讀出來具體哪些血管是需要處理的,哪些不需要,而這樣的實力,是他現在的專精等級的核磁閱片術憧憬但是達不到的水平。
還是得練,把這個練好,那麽在自己擁有專家級血腫清除術的實力面前,估計就能夠和那種最要命的骨科病種battle一下了。
因爲就在昨天,吳邪反思了這麽一個問題。
那就是骨盆内活動性血腫的病例,恩市到底多不多,但最後,吳邪得到的答案是很多,但是因爲失敗,因爲得不到常規的妥善處理,所以沒有報道。
别人不敢報導,就怕你把這樣的病人送來,增加醫院的死亡率。
州人民醫院創傷外科的主任農學權,隻有五分之一不到的搶救率,估計在傅前進主任那裏,也是差不多的概率,五分之一啊!
百分之二十,就算是按照十天一個,那麽相當于兩個月就有十二天,就有這樣的病人會死去,而且僅僅隻局限于恩市地區,進入到醫院的病人。
未進入到醫院的病人,都還不算在其中!
……
早交班很快開始。
隻是這一次早交班上,吳邪就發現啊,科室裏竟然又來了一個試工的,不過這一次的試工醫生,并非是學生,而是一個主治醫師,和龍源相同年紀。
然而,這一次,早交班結束之後。
盧俊銀主任并沒有先給吳邪介紹他,而是先拍了拍桌子說:“首先啊,我宣布一個事情,那就是我們外科的吳邪醫生,在這一次的恩市青年醫師技能大賽上,拿到了特等獎的好成績!”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這樣的好成績的含金量了吧?”
何靈聞言,與盧俊銀打起了配合:“我們恩市最好的成績就是州人民醫院和民大醫院分别拿到的二等獎和三等獎!”
“我們宣縣中西醫醫院是特等獎,縣領導都高度重視,說是要讓縣電視台特意過來做一個專訪,吳醫生,你怎麽考慮,看什麽時候能配合一下?”
吳邪聞言,心裏一凜。
這一次出去,吳邪見識增長了不少,思考問題的深度也會增加,就說:“盧主任,這個專訪就由您去吧,我就不去了。”
這縣電視台的采訪可不好亂去的,萬一被定性了,到時候不讓我跑,那就麻煩大了哦。
“主角就是你啊,你不去?”盧俊銀謙虛着似笑非笑。
吳邪就說:“我這個獎是其他師兄們謙讓來的,我總不好把這個原因講出來嘛?”
吳邪一心隻想去拿到傅前進組的管床機會,其餘的一切,除了獎金,額外的名譽,都是假的,沒必要。
醫生并不要通過廣告的形式出名,而是要以技術出名,不要出鏡才爲好。
“吳醫生你這可是給我出了大難題啊!”
“不過吳醫生可是爲我們醫院掙了名的,所以就算難了點,我們也要想辦法解決和處理。”
“這件事就先這樣啊。”
“接下來說第二件事,那就是我要隆重地介紹我們科室的鄭醫生,鄭英山醫生!鄭醫生是一個醫術非常成熟的醫生了,以後鄭醫生進入到我們這個科室的大家庭,大家都要多多向他學習才好啊。”
“鄭醫生其實也是高材生哦。”
叫鄭英山的人聞言趕緊站起來:“盧主任,龍老師、羅老師還有其他各位醫生,我叫鄭英山,這一次特别謝謝盧主任能給我加入科室的機會,以後請各位多多關照。”
鄭英山,面龐微胖,顴骨很高,整個人身材看起來很壯碩,皮膚略黑,說話比較樸素。
緊接着再一陣寒暄着之後,就開始查房了。
依舊是龍源帶隊,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龍源就給了鄭英山比較多的機會,這個鄭英山,估計也是學習和基本功比較紮實的,很多問題竟然也都能回答得上來。
應該也是經驗豐富且理論不錯的那種,水平差不多與羅威都相當了,而且知識面還頗爲廣泛,對普外科的病種也有比較多的了解。
查完兩間房後,龍源說:“鄭老師,您這知識面很寬啊?”
鄭英山陪笑說:“龍老師,您客氣了,我之前工作的單位外科不分家,學曆也低了,所以進不去,升副高也升不上去,因爲病種的原因,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
“我們的外科就整一個科室。”
“全能!”龍源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鄭英山搖頭,語氣正式:“廣涉獵而不專精,在龍老師您面前就是贻笑大方了,我看您做的手術的康複速度和康複程度,那比我之前單位的康複速度快多了。”
“還是專精才能做得深入。”
“……”
而就在查房結束之後,吳邪就主動陪着值班的郭黎巷一起處理科室裏的事情,雖然龍源對羅威講了後續要給比較多的主刀機會,但是自己的事情還是要先做完。
且,在這個過程中,龍源還要做一下盧俊銀、何靈以及新來的這個鄭英山的思想工作,都講明白各自的需求之後,才能夠爲吳邪在有限的手術體量中,争取到更多的機會。
吳邪就看到了郭黎巷背包裏的賀銀成考研西醫綜合,便問說:“小郭有想法?”
“蟹哥,得等明年咯,今年錯過了報名時間,而且現在招同等學力的學校和專業特别少,所以我以後可能得去一個邊緣科室,慢慢看呗。”郭黎巷有點不好意思。
“讀個研總是好事,不着急。”吳邪安慰郭黎巷。
“哦,對了,蟹哥,你那個張雪華,後面可能不會來了,我們科室又得招人了。”郭黎巷這麽說。
“不來了?”吳邪若有所思。
“不來了。雨生哥講的。”郭黎巷繼續點頭。
“那就再招呗,終歸是不缺人的。”吳邪并沒有深入去想,也不需要想。
每個人都是獨立人,張雪華有張雪華自己的想法,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他來不來和自己走不走完全沒關系。
“蟹哥,還是你牛逼!”
“特等獎!”
“雨生哥都給我說了,一群協和醫院裏面的醫生都沒你這麽厲害。”郭黎巷誇獎着說。
“你就信了吧。”
“協和醫院、省人民、中南醫院裏面的醫生都菜得很,你看到的實力就是全部了。”吳邪對郭黎巷翻了翻白眼,不要被毒奶了。
你看到的隻是你看到的,比賽是比賽,不是臨床工作,隻有那麽幾個場次。
所以别人隻有那麽幾次機會,而不是别人隻有這麽厲害。
反倒是自己,是取了巧,才能夠被堆積得這麽厲害,屬于是臨時抱佛腳,别人那是遊刃有餘地挖了一塊出來展示,技能池的大小就不一樣。
千萬别把别人當傻子,不妄自菲薄,也不要驕傲自負。
“什麽意思?”郭黎巷問。
“我師兄龍源,沒參賽,也沒拿獎,那他就是個菜鳥了呗?”
“自己學到了本事,能夠給病人減輕痛苦,還能掙錢,才是硬道理。這才是我們安身立命之本,不是什麽學曆也不是什麽獎杯。”
“你一定要記住,學曆有用,但是你更要看到學曆之下别人擁有的東西。而不是學曆證書。”
“你在臨床工作的幾年,别人在讀研,别人就脫離了臨床,沒有學習了嗎?”
“不排除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隻會讀書,但是很大一部分會讀書的人不止會讀書,技術也是在學的,而且他們還會越發地懂得自主學習的方法,看文獻,看操作,學習裏面的精要,知道一種技能的上限和下限,必須要避免的東西。”
“把這些要點和最低點挖出來,就算是入門的根本。”
“就好像,你治病的時候,先保證病人不死,就是底線一樣。”吳邪這麽對郭黎巷講。
郭黎巷沉吟着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