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幹嘛?我要你管啊?”
吃完飯,吳邪停完車到酒店的停車場,也下車準備拿自己的行李時,就被龍源嫌棄了。
吳邪當時就驚住了,過河拆橋不至于這樣吧?
可看龍源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師兄,你不是訂了标間麽?也在比賽場地的旁邊啊?”
“去去去,你還真想給我搓澡啊,自己解決去。”
“你不主動還要别人主動是吧?”龍源把自己的箱子拿出來後,不耐煩對吳邪揮手。
“不是,師兄,這樣不合适。”吳邪怎麽可能不明白龍源的意思,可這樣真的不太合适。
他與唐玥玮再次見面才一個月多時間。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要住的話,自己去訂酒店。德性!”龍源直接把吳邪趕走了。
吳邪頓時目瞪口呆,站在地面的停車場,心情逐漸有些淩亂。
本來一開始就說好了,恩市的酒店比較難訂,因爲來的人比較多,再加上是旅遊城市,所以兩個人一起住的。
可經曆今天這麽一出,龍源當場就翻臉不認人了。
看着龍源走進酒店裏,絲毫沒有回頭和自己開玩笑的意思,吳邪也沒辦法啊,于是就給唐玥玮發信息:“我被我師兄趕出來了,你覺得我還合适住在你租的房子裏嗎?”
“啊?那你怎麽不早說啊,你早說的話,我可以住我姨媽家啊。”唐玥玮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感覺不自在起來。
吳邪心說,媽、的我師兄多‘狗’啊,他這麽聰明,在推波助瀾的時候,肯定把一切都考慮好了,要的就是你不回家,去租的房子裏。
吳邪和龍源都不是傻子,三人在唐玥玮的姨媽家開的農家樂吃飯的時候,唐玥玮的二姨以及姨父就出面來準備發煙,可惜吳邪和龍源不抽煙,今天也不喝酒。所以就隻是來走了個過場。
中途,吳邪就看到,在她二姨與姨父提議讓他們在家裏住時,反正唐玥玮很少去家裏時,龍源就敏銳捕捉到了這個信息。
吳邪就半坦然地說:“我看看有沒有小旅館吧,現在我看了一下,酒店都訂滿了。”
“小旅館住着不踏實,你明天要比賽,你來我這裏吧,我等會兒回家去。”
“我車也沒開,我可以打車回家。”唐玥玮這會兒的心情肯定稍微有點淩亂。
“你現在在哪裏啊,你師兄預訂的那個酒店,距離民大醫院應該不遠啊?”
“那我過來了啊,等下我送你回家吧。”吳邪把後備箱一蓋,硬着頭皮這麽講。
“那你來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
等吳邪拿着行李再次出現在唐玥玮‘租’的房子門口的時候,唐玥玮已經是穿着睡衣敷面膜了,是比較厚的那種波點棉睡衣,還帶了一個豹子頭,但沒戴上。
“你進來吧!”唐玥玮打開門後,往後退了兩步。
其實吳邪也去過唐玥玮的宿舍,但是那是宿舍,所以唐玥玮覺得比較安全,可這裏是家裏啊,那發生了什麽事情,隔壁未必能聽到,即便是聽到了估計也不會理會。
“不好意思啊,我被我師兄給坑了,他是故意的。”吳邪邊進門後,把自己的鞋子歸位到鞋架,然後很熟練地拿出來那雙自己的灰色棉拖鞋。
“龍老師他思維不正經。”唐玥玮略有生氣。
“對!”吳邪幫着唐玥玮一起埋汰。
吳邪推着箱子走進後,氣氛稍微有點旖旎地安靜,不過吳邪還是把箱子一放後,就說:“你面膜還要敷多久啊,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後,再洗澡吧。”
“反正現在的時間還蠻早的。”
“行!”唐玥玮看了下時間才九點,這個時間雖然不早,可對于現代人來說,還遠遠沒到睡眠的時間。
“你在這裏坐一下啊,我去收拾一下東西,拿一下明天的衣服。都撐起來了。”
“然後我們等到桶裝水送上門之後,就出發,我今天不擦臉了,就塗一下基礎裝。”唐玥玮借機走向了卧室裏面。
吳邪則是盤腿,然後把電視打了開。
也沒必要再繼續深入地學習,因爲現在隻需要等轉日的低保結賬之後,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兩個專家級技能,不用把自己搞得太過于狼狽。
不一會兒,唐玥玮還沒出卧室,送桶裝水的就來了,吳邪去交換水桶,還掃給了對方十五塊錢,吳邪扛着娃哈哈的桶裝水走向了飲水機。
唐玥玮也聽到了敲門聲,出了卧室後把面膜撕了下來:“水到了是吧?給錢了嗎?”
“已經給過了!”吳邪上完了水,拍了拍手,然後走向洗漱台洗手,唐玥玮則是在這裏洗臉。
并站着,剛洗完澡的唐玥玮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味道會無意間刺入到吳邪的鼻息裏,有一種很特别的味道,可不知道怎麽的,這樣的味道,吳邪卻隐隐覺得有點熟悉。
當然,吳邪沒有多想:“你就穿着這個出門嗎?可以吧。”
“沒關系,現在很晚了,我們出發吧。”唐玥玮說話的時候,稍微有點遲疑,不過很快也就決定了下來。
……
而等到出了門,下了電梯之後,唐玥玮才說出了實情:“吳邪,你别誤會啊,其實不是我想得很多,或者什麽。”
“而是我們家門口有監控!我爸媽能看到,如果我今天不回家的話,我怕他們會親自殺過來一趟,到時候還影響到你休息,畢竟你明天要比賽嘛。”
“不過你放心,家裏面是肯定沒有監控的,但是家門口有,一是爲了防盜,二是爲了防。”
唐玥玮笑了笑,并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目光在吳邪的身上掃量。
當然,唐玥玮這麽解釋,其實也是怕吳邪誤會,說她非要避嫌什麽的。
吳邪就點了點頭,按照唐玥玮父親那“開放”的性格,這樣的事情呢,也是做得出來的,這也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也沒正式見過家長。
直接兩個人共居一室,父母都還知道,的确是不太合适。
“沒事,主要是你比較疲憊,需要來回地跑路。”吳邪笑着回,然後打量唐玥玮的上下。
唐玥玮則是抓了抓自己的領口,然後抿了抿嘴說:“不講這件事了吧。”
“你等會兒回來之後早點休息啊,明天也不要來接我,你直接打車去比賽場地,那裏明天的車流量很多,你開車過去,并不方便。”
“而這一次的比賽場地,是臨時設置的,因爲支援的器械商也很多嘛,所以打車過去比較方便一些。”唐玥玮這麽說,也怕吳邪明天犯傻地早點起床來接她,或者是開車過去,停車停半個小時。
“好!”
兩人很快就到了車位,然後啓動了吳邪剛熄火不久的車。
吳邪啓動,唐玥玮則是在給自己的父母發自己要回去的信息,也不想搞一個突然襲擊。
不過,唐玥玮剛發信息過去之後,唐玥玮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這速度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就準備好了要打電話過來。
唐玥玮接通後問:“爸,怎麽了?”
“玥玥啊,你要不就先别回來了,就在那邊住吧,你也沒開車回來。”
“今天别打車回來,外面不安全欸。”
“或者你如果非要回來的話,我和你媽媽開車來接你。”唐高峰這麽說。
“怎麽了爸?是吳邪開車送我過來。”
“外面還能有什麽不安全的?”唐玥玮笑了笑,她早已經成年了。
“那說不得欸,我們這群裏面,發了一組圖片,說是有一家四口人,都被人肢解解剖了,而且還是在一個飯店裏面解剖的。”
“皮都割了下來,有傳聞說這作案的人肯定是一個醫生,因爲他把人的腳筋手筋都挑斷了,但是把血管紮起來了,所以流血不多,隻是痛得要命!”
“還有人在現場發現了手術刀片!”唐玥玮在一半的時候,唐玥玮就打開了擴音,吓得臉色稍微有點蒼白。
吳邪也是一愣,當即踩了個急刹車。
這把人血管紮起來的止血保命延長生命的術式,普通人肯定做不來。
“現在那個兇手跑了,就是發生在一個小時前,新聞都還沒出來,但是這件事肯定是真的,我已經打聽過了。”
“你們到哪裏?如果沒出發很遠的話,就别回來了,現在還不能确定那個兇手是不是激情殺人,身份也在進一步地确定中。”唐高峰在電話裏面這麽說後。
又交待道:“小吳,你在旁邊嗎?”
“你們趕緊上去吧,小心點,就待在家裏!”唐高峰這麽給吳邪說話。
聽唐高峰這語氣,應該給不像是作假,隻是這件事,有點過于誇張了。
“叔,我在!”
“那好的,我和玥玮就先不過來了,叔叔,是這樣的,今天?”吳邪還打算給他解釋幾句。
“不用解釋了小吳,你們趕緊回去吧,我這邊先問問到底什麽情況。因爲這件事沒那麽簡單。”唐高峰可能是真的有事,也可能是突然得到了什麽信息,就挂斷了電話。
唐玥玮則是看向了吳邪,臉上微微爬上了害怕。
把活人給解剖了,但沒死,皮都摘了下來,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就可怖。
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
吳邪重新把車退回了車位,然後說:“不害怕啊,有我在呢,一般人未必是我的對手。”
“我們就在小區裏面,很快就能回去了,還有門禁什麽的。”
唐玥玮趕緊點了點頭。
兩人又戲劇化地重新上樓而去。
關上門那一刻,唐玥玮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把門反鎖了。
“這也太吓人了!”唐玥玮說。
“是有那麽點,先不管吧。”吳邪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所以,他也很緊張。
“到家了,不想這些了,肯定有警察會處理掉的,現在的通訊這麽發達!”
“那個兇手肯定跑不遠。”吳邪安慰說。
兩人然後慢慢走向沙發,坐了下來。
而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吳邪的手機,突然一下子響了起來。
震動以及聲音,讓唐玥玮輕輕一顫。
不過在看到來電顯示的電話是龍源之後,她才微微安心。
“師兄!~”吳邪接通電話之後,如此回。
“你在哪裏?”龍源的聲音稍微有點麻。
“我現在已經到了唐玥玮租的房子裏了。”
“呼!~”
龍源在電話裏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就好,不然的話,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老師非得把我刮了,我都要把自己刮了。”
“沒事就好,晚上别亂跑了,恩市出事了。而且是特大事故,有一個飯店的包廂,有兩個人被活體解剖了,另外還有一個小女孩,也受了傷,是手術刀傷。”
“不知道是不是哪位同行醉酒或者激情犯罪了。”
“次奧!”龍源真的被吓到了。
他才抖機靈地把吳邪趕出去,就得到了這樣的消息,萬一吳邪在路途出了什麽事兒,到時候龍源如何給吳邪的父母以及自己的老師還有自己良心交代啊?
你抖什麽機靈?
“師兄,沒事,我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呢!”吳邪這麽說。
“不知道就好,今天晚上小心點,估計不用很久,那個人就會被控制住吧。”
“明天比賽是否會正常舉辦,一切等通知,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現在恩市突然聚集這麽多骨科的醫生,這件事有可能會被推遲。”龍源交待說。
“好的,師兄!”吳邪回。
然後電話被挂斷,唐玥玮的嘴角浮現出笑意:“活該他着急。”
吳邪則是比較尴尬地陪笑。
緊接着,吳邪就說:“要不你先繼續擦臉,我去洗個澡,然後我們就再聊一會兒天,各自睡覺吧?”
唐玥玮點了點頭,走向了自己的化妝台。
而就在吳邪去洗澡的過程中,唐玥玮不知道在哪個家族群裏也看到了那一組别人發來的圖片,以及她舅舅發在群裏面的大家都要小心點的信息之後,頓時渾身一陣哆嗦!
好家夥。
在圖片上,兩個人成年男子的雙腿,骨肉分離,肌肉、血管、韌帶等,如同刷子一樣挂着,還甩動着一定的幅度。
蒼白帶血的骨骼外表,還有小血管清晰可見。
而在旁邊,有一個中年女性,臉上透露出恐懼、害怕、不安的表情,雙眼突出,那種絕望,即便是隔着照片,都能感染人的情緒。
而看着這一組照片,唐玥玮實錘了,做這件事的人,絕對是一個醫生,而且是技術非常成熟的醫生,普通人想要做到這樣,那根本不可能。
隻是這一組照片裏面,沒有舅舅所說的那個小女孩,也可能是因爲她是兒童,所以沒有出現在照片裏,被篩檢了。
吳邪洗澡是很快的,因爲十幾分鍾,就走了出來,沒有穿睡衣,而是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吳邪是帶了睡衣的,不過吳邪就怕自己穿着睡衣,會讓唐玥玮覺得有侵犯性。
“你來看這個照片,天呐!~”唐玥玮立刻給吳邪勾手,表情凝滞。
如果不是因爲她也是學醫的,見慣了手術,估計看到這麽一組照片,就吐了。
吳邪接過唐玥玮的照片之後,瞬間頭皮隐隐有點發麻——
隻見兩個人的胫腓骨被徹底外露,胫腓骨間膜被完整地剝了出來,蓋在了他們的腹部,不知道算不算白绫。
然後膝關節的半月闆都露出來,血淋淋,有血團凝滞。
股骨内外側髁起止點的各個肌肉,完美無瑕,隻是把止點給切開了。成扇形排列,仿佛在宣示着什麽。
然後他們的足部,可見足背動靜脈弓,脂肪組織被剝離,但是小血管肌腱等,都被挑了起來,四條腿,大同小異……
這樣的解剖,還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得出來的。
而這一幕,竟然是發生在餐館裏面,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怎麽樣?”唐玥玮問。
“應該是專業人士做的,但凡不是骨科專業的,不是副主任醫師,都做不出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麽要這麽做,而且爲什麽要是今天做。”
“這個人,肯定知道明天就是鄂省的骨科技能大賽。”吳邪簡單地推測了一點東西,可也不多,他畢竟隻是醫生啊。
“你們骨科的人,這麽可怕啊?”唐玥玮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看向吳邪的目光都很畏懼。
“一般來講,作爲醫生,除了工作和救命,誰都不想把專業帶入到生活中,像這樣殺人還帶着專業性的,要麽是個瘋子,要麽就是另有所謀。”
“不過我不是這樣啊,你别可别多想。”吳邪笑着說,盡量讓自己看着和藹可親。
可唐玥玮卻是一個激靈。
她把手機的屏幕點暗之後,開始擦臉,也隻是擦基礎妝。
……
而吳邪,這會兒則是在特意地在逗音上搜索着相關信息,不過可能是被封鎖住了,因此,并沒有任何信息傳出來。
也可能是有人在往上面發,但是被審核屏蔽了,畢竟這樣的圖片,有比較敏感的内容嘛。
而就在吳邪這麽刷着的時候,終于搜索出來了一張圖片,是恩市公安發布了一則通告。
通告的大概内容就是,在今日晚六點左右,網傳有人“激情剖人”事件,此事事情爲真實,目前嫌疑人已經落網,案情詳細信息,再進一步調查中,請各位居民不要恐慌,一切等官方宣布結果。
“玥玮,兇手已經落網了,我估計他是自首了吧!”吳邪趕緊對唐玥玮說,就怕唐玥玮等會兒睡不着覺。
然而,就在吳邪刷到了這麽一條通告之後,似乎是逗音把相關的内容解封了,或許是其他,有人開始轉載了微博的消息。
好像是殺人兇手的真實身份,被人肉了出來。
當然,信息是截圖,有人在斷續彙報兇手的信息。
“據說,這次‘剖人事件’的兇手是州人民醫院手外科的副主任醫師,殺了兩個人,傷了一個人,孩子隻是輕微傷。”
“醫院那邊,現在已經亂作一團,給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下發了封口令,不能亂談論一切信息,一切等醫院宣傳科以及院領導來解決。”
“最新通報,所有傷者都沒死,現在正在組織搶救中……”
這是微博的信息。
然後下面的評論一大片都是:“不管是因爲什麽,這也太可怕了?”
“活體剖人?這到底是醫生還是殺人惡魔?白衣屠夫重現于世?”
“卧槽,前些年看到醫學生捅了男友十八刀被判了個輕傷,這個副主任,把人剖了,人還沒死。這也太牛了,如果他不作惡的話,還是一位好醫生啊。”
“這是患者嗎?沒送紅包,所以被解剖了?”
“活久見,沒想到現在的醫生,已經把專業發揮到真實殺人上了!”
“白衣屠夫終究化身成爲紅衣屠夫了麽?”
“……”
與此同時,在逗音上的評論,也是炸了開,評論什麽的都有。
有人講,之前他做手術的時候,手術醫生問他要紅包,不然的話,手術的效果就沒那麽好。
還有人說,他親眼看到有主任威脅護士讓她晚上等着,就算把她強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更有人說,肯定是價錢沒談攏,醫生覺得紅包給少了,患者們好可憐。
……
吳邪正要再多說什麽的時候,龍源給吳邪發來了一個圖片,是一個朋友圈的截圖。
“唉,真的是同行,已經證實了,就是州人民醫院的一個副主任醫師,叫李聰。”龍源的語氣稍微有點感慨。
可能是表示遺憾,也可能是心情比較複雜。
“這一次事件,肯定又會将醫患關系鬧到最僵化的地步,而且這一次的兇手身份特殊,到時候,大家的日子就又不好過了。”
吳邪沒回複,而是先看向了那個朋友圈。
“救人千數,救不了自己,也成不了佛陀。”
“殺人一個,罪惡便加身,也沒有苦海無涯,放下屠刀之說。”
“孑然一身後,去他媽的公正良序,資本就是一匹惡狼!”
“狼首并非就是資本家。”
“不死幾個人,永遠揭不開醜陋的傷疤!~”
這一個朋友圈,幾乎是實錘了,傷人的人,就是這個李聰,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這麽發朋友圈。
隻是他瘋了嗎?就這樣了,活體給人解剖了,還要說自己成佛陀?
你的技術,學起來是爲了救人的,不是爲了炫技讓你去活體解剖人的。
這一點,也正好印證了吳邪的猜測,這肯定是醫務人員作案,不然的話,他接觸不到什麽麻醉藥物等,也不會在包廂裏面作案,而沒有聲音發出來。
但是,這個人到底是怎麽給人搞麻醉的,這件事吳邪仍然覺得匪夷所思。
畢竟麻醉科的醫生想要把人放倒,得要人配合啊!
而且,不管什麽理由,你去對一個小女孩動手的話,那麽你也是個該死的人,所謂罪不及家人。
索性吧,他自己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罪孽深重,所以選擇了自首,還算是沒有再去禍害其他人,就算是好事了。
這什麽玩意兒,骨科年會在即,在恩市玩這麽一出,這不是純粹地惡心鄂省的骨科同行麽?估計很多人都爲了來這一趟而感到惡心,以後都不想來恩市了。
唐玥玮這會兒化妝畫完了,吳邪就把這個信息給她看。
“估計要麽自首,要麽自殺了。州人民醫院手外科的副主任醫師!”吳邪說。
唐玥玮點了點頭:“不要臉,做了這樣的事情,還要标榜自己,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似的。”
吳邪聞言笑了笑:“這個,我們不是當事人,随便罵幾句就好了,沒必要往心裏去。”
“你現在睡覺嗎?”
唐玥玮搖了搖頭:“我現在睡不着。”
“我們聊會兒天吧。”
“你說,這個人都已經到了副主任醫師了,要什麽該有什麽了,爲什麽還要做這樣的事情,而且做這樣的事情則罷,爲何還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是覺得自己反正要死了,就讓我們這些同行無路可走?加劇醫患矛盾嗎?”唐玥玮問得比較正式。
“不知道,而且他選擇的這個時間節點,也是很特别的。是骨科的人。”
“就知道骨科的競賽就在明天,省内很多教授啊,還有主任都會過來觀賽,帶着年輕一輩過來漲見識。”
“在這個時候作案,難道是爲了惡心某個上級,以前誰得罪了他?”吳邪這麽猜測,畢竟這個時間點真的很特殊。
“那也有點太小心眼了,爲了惡心一個人,連累這麽多無辜的人。”
“這是心理畸形的極度變态啊。”
“我看看啊!”
“果然被罵慘了。”唐玥玮開始翻看着信息……
……
可是,就在吳邪和唐玥玮兩個人又繼續聊了一會兒天之後,又忽然發現,逗音上,微博上,很多熱帖,都已經被删除了!
仿佛是有人在故意操作着什麽似的。
“不見了,應該是州人民醫院的宣傳科或者是州裏面甚至省裏面的領導出手,開始壓着這件事情了。”唐玥玮解釋說。
吳邪點頭:“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
“不過也正常,人民需要的是更多的正能量,這樣的負能量滿滿的内容,就不該出現在這上面。”
“唉!~”吳邪并不覺得意外。
如果這樣的事情持續發酵,肯定是不行的,那才意外。
然後,恩州官方以及鄂省的官方,都是出面解釋了,這件事情的性質極爲惡劣,一定追查到底!
并且,恩州還特意連夜成立12·14專案組,着重調查此事。
可就在這個時候,唐玥玮家門口的門鎖,似乎是有人在外面按密碼,但是門被反鎖住了。
所以出現了滴滴滴滴,滴滴滴滴的混亂提示音。
聽到這聲音,吳邪和唐玥玮都緊張起來,唐玥玮立刻一縮。
“我去看看!”
“你先等等,我去拿一把刀。”唐玥玮先沖進了廚房,然後取了一把水果刀,執弓式捏在了手裏。
吳邪通過貓眼往裏面一看,就提醒道:“别,去放了,外面是叔叔。”
“誰?”
“你爸!”吳邪說着,一邊打開門。
“叔叔。”
唐高峰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們把門反鎖了啊?”唐高峰看向吳邪的眼神有點不太對。
吳邪笑着解釋:“之前反鎖的,那時候還不知道您會過來。”
吳邪叫人的同時,還扶着門往後面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
畢竟按照正常的邏輯,唐高峰來了,那麽唐玥玮的媽媽也理應同行才對。
唐玥玮這會兒正放刀,從廚房出來:“爸,你怎麽來了?”
唐高峰卻是自行轉身把門先反鎖了:“你媽媽還是不放心你,所以喊我今天住隔壁算了。”
看到唐高峰關門,本退開幾步的吳邪轉頭在唐玥玮和唐高峰之間轉來轉去,瞬間有點懵逼。
你們這是在玩什麽聊齋?
唐玥玮租這間房,你們租隔壁嗎?
唐玥玮這會兒來不及給吳邪解釋什麽。
然後唐高峰就走了進去,吳邪也沒多問和多想,趕緊幫忙倒水。
寄居于人屋檐之下,當然要勤快和爽利點。
唐玥玮和吳邪一起倒了三杯水之後,才問:“爸,你到底過來是幹啥的,媽媽呢?”
唐玥玮直白問,她就是唐高峰夫婦的女兒,似乎是很了解自己的父母。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要麽就是一起來,要麽就是都不來。
沒有唐高峰一個人來的道理。
“怎麽說呢?”
“這件事說起來話有點長,不過我仔細考慮之後,還是決定來告訴你一聲。”
“你媽媽現在去警察局做筆錄了。”
唐高峰馬上說:“你别緊張,聽我解釋完。”
“你不用擔心,你媽媽就是被常規帶過去問一下話,公司的律師也一并過去處理了。”唐高峰突然有點支支吾吾地道。
唐玥玮就更加緊張了,有些不知所措:“這到底是爲啥啊?”
“老爸,你别吓我!~”
唐高峰說一半藏一半,的确是讓唐玥玮很慌亂,就連吳邪都沒搞懂這裏面到底是什麽原理。爲什麽唐玥玮的媽媽會被帶到警察局去。
“你别着急,聽我慢慢給你說,好吧。”唐高峰伸手安撫唐玥玮的情緒。
“這一次……”
而跟着唐高峰的說法,吳邪和唐玥玮兩個人才清楚事情的始末。
事情是這樣的。
這一次,被那個叫李聰的副主任醫師活體解剖的兩個人,都是同一家器械公司的員工,而且還是上下級關系。
警方通過查詢監控得知,在出事之前的今天中午,三人還一起見面了,吃飯的地點正是唐玥玮媽媽開的酒樓裏,當時唐玥玮的母親正好去那裏檢查衛生。
唐高峰解釋了一下,因爲她媽媽就怕衛生搞得不好,然後害人害己,萬一唐玥玮帶人去吃飯了,所以每次唐玥玮要回來的時候,她都會常規檢查一遍,或者就是兩個月檢查一次。
也就是說,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中午,而不是發生在下午的話,那麽事發地點肯定就是唐玥玮媽媽開的那個酒樓,法人也是她。
本來唐玥玮的媽媽被随便問一句就可以了,但這件事的影響太過于惡劣,所以爲了謹慎起見,還是請了她去警察局配合調查,看看三人有什麽異常的……
“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們和那個醫生?”
“有什麽關系往來了。”唐玥玮拍了拍胸口。
她隻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而且做得還不小,但是具體家裏有哪些生意往來,唐玥玮是不清楚的。
唐高峰搖頭:“我們和那個醫生又不認識,他的主任,我們倒是認識!”
“這兩個藥代的其中一個人,是你媽媽的遠方表親,關系蠻遠了,可經常着客戶來那個酒樓吃飯。”
“這事說來也奇怪,你看啊,這幾個人中午就聚在了一起,好吃好喝好招待,怎麽下午就鬧翻了呢?好歹沒有在那裏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然的話,這件事就真麻煩了。”唐高峰這麽講。
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自己家酒樓,那的确是麻煩事,生意後面可能會慘淡不說,盤都未必能盤出去,隻能是幹虧。
“這是利益分配不均麽?”唐玥玮也不是個小妮子了,因此這麽問。
“那我媽媽的那個親戚,現在情況怎麽樣?”
唐高峰深吸了一口氣:“人暫時還沒死,後續是什麽情況,就很難得知道了。”
“你自己就是當醫生的啦,那醫生在人身上的哪裏做個什麽手腳,故意讓人半身不遂,身不如死,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唐玥玮和吳邪都保持了沉默。
唐高峰講的是實話,在手術過程中,如果主刀醫生有惡意的話,那還真的想留下點什麽東西,非常輕松,隻要不害怕醫療糾紛。
可這件事又不是發生在手術台上,隻是沒有必要和唐高峰辯駁。
“那你去看媽媽啊?你來我這裏幹嘛?”唐玥玮清楚事情真相之後,趕緊道。
“吳邪和我在一起,我這裏肯定是安全的。”
唐玥玮心想,這時候自己的母親肯定有點害怕,唐高峰應該去陪她才對。
唐高峰聞言,就才轉了轉頭,說:“這個醫療公司的老闆,是我朋友。他在開公司的時候,我們合資了一點,所以我也占據了一定的股份。”
“因爲這件事涉及到了你母親,所以我就質問了他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然後你的劉叔叔才講,這個叫李聰的人,是因爲對器械公司有意見,所以仇殺。”
“而且還連累了家人,就是那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今年才四歲,叫王芸芸,是王德發的女兒,王德發則是你劉叔叔公司的一個代銷經理吧。”
“才把他女兒從幼兒園接出來一起吃飯,而且陪同的人,還有王德發的老婆。但隻有他老婆沒有受傷!”
“李泉城才是真正的器械公司銷售代表,與醫院裏的醫生有接觸。王德發基本不直接跑業務,可還是被殺了。”
“真的是賤人!~”唐高峰說到這裏,啐罵了一口。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件事很可能就是價錢沒談攏,所以才被‘解剖’了啊,唐高峰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那個叫李聰的人會傷及無辜,誰知道他知道多少東西,萬一牽連到了唐玥玮。
那唐高峰就虧大發了。
“爸,現在是法制社會,你還是去陪我媽媽吧。她現在一個人,肯定也很害怕。”
“我就在家裏,而且在小區,咱們家的門鎖質量你也知道,再怎麽不濟,也能夠支撐得到警察來。我們這裏面還有人呢。”唐玥玮非常果斷地這麽講。
唐高峰聞言看了看吳邪,這個頭,這力量感,的确也能讓他稍微放心。
唐高峰于是想了想:“我過來就是給你們提個醒,順便再告訴你一下這個事情,免得你明天不知道你媽媽去哪裏了擔心。”
“那我就先過去了啊,隔壁有人住,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你随時打我電話就好了。”唐高峰肯定是有備而來,因此這麽交待了之後,才重新穿好了外套,往外面走了去。
“老爸,你路上開車小心點。”唐玥玮和吳邪一起把唐高峰送到了電梯口,看着唐高峰進電梯,關心着說。
“好的,沒事,你爸年輕的時候,這恩市比現在亂得多。”唐高峰大氣地吹了個牛皮。
然後吳邪和唐玥玮往回走,唐玥玮特意看了看2307裏面,果然有燈開着,她也沒随意敲門,與吳邪一起就走進到了房子裏。
吳邪則安慰說:“不用擔心了,阿姨肯定沒事。隻是被帶過去順便問個話。”
唐玥玮聲色略有落寞:“我爸媽做生意的,他們本來是希望我去讀經融管理的,可我不想讀這個,我覺得自己做不好生意。”
“現在想起來,如果我當初選擇了經融管理的話,可能我爸媽會更加輕松點吧。”
吳邪笑了笑,解釋:“MBA也要出國啊,估計你現在有可能還在國外呢,更遠,你都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情。”
“選擇沒有對錯,隻有利弊之分。”
“這件事真正的錯誤可能是在那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其他人都可能是受害者。”
如果沒有他的話,吳邪覺得,很多人都不會有這樣的恐慌,估計他和唐玥玮都各自在房間裏休息了,未必睡得着,至少有的不是害怕,而是緊張……
正這時,吳邪的電話響了。
來電人顯示——“熊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