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周老師可以給我這個機會，以後一定和周老師您多多請教。”
吳邪表态，不卑不亢。臉上帶着笑，笑容也很幹淨，沒有職場中的那種谄媚。
可以看得出來，吳邪問心無愧，且是有備而來。
來隻爲求學，并沒有夾雜其他的因素，不必讨好，幹幹淨淨，有機會就抓，沒機會就放。
周曉檸沒再繼續與吳邪回話，再說下去，如果不談專業就是商業互吹，和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孩商業互吹沒有意義，自己也不需要這樣的奉承話。
談專業的問題，周曉檸甯願把吳邪交給自己的老師去談。這樣會顯得吳邪更加立體化。
因爲在周曉檸的角度來看，即便是自己的老師齊教授眼界很高，但吳邪現在的基本功至少也能被齊教授收入眼裏，不會顯得沒有存在感。
吳邪下車之後，給周教授再次客氣道謝，并沒有提及兩人攀談的事情。
黃耀龍接周曉檸的時候，還略帶歉意：“師兄，是我沒考慮周到，我應該帶着小吳一起過來的。”
黃耀龍也沒特别的提沒考慮周到是什麽，就怕吳邪給周曉檸帶了麻煩。
“還好！”
“耀龍，小吳是同濟的，算起來我們都是校友，他是我們的師弟。”周曉檸給黃耀龍這麽介紹，希望黃耀龍能夠多與吳邪親近，總沒壞處。
“是的，師兄，我們科室以後，就有三兄弟了。”
“冷主任組的薛華，也是我們華科畢業的。其他人或是漢市大學或是江漢大學的了，師兄裏面請……”黃耀龍一邊介紹，一邊帶着吳邪和周曉檸到了一處包廂。
進到包廂裏面後，大圓桌上已經擺滿了斟酒器與勻酒器。
酒氣撲鼻，聞起來應該是濃香型，并非是醬香型。
看到這場面，周曉檸就轉頭看向了黃耀龍：“你搞的好事？我開車來的，現在就不喝酒了吧。”
傅前進聞言就把責任攬下：“周老師，現在是周末，非工作日，本以爲能陪您喝點的，是我授的意，不怪耀龍。”
一副上級慈祥，對你的師弟挺好的表情和語氣。
接着解釋說：“我來之後，就叫停了，總共才開了兩瓶，科室裏除去值班的醫生，五六個人，一個人還不到半斤，這個量差不多合适了。”
除去周曉檸，科室裏還有他傅前進、黃耀龍、吳龍善，再加關雲以及吳邪、曹緻遠。勻下來四兩都不到，不醉人。
“那中午你們喝盡興，盡量不要影響到可能遇到的急診手術就好。”
“傅主任，要不開始上菜吧，我看大家應該都餓了。”
吳龍善聞言則插了一句嘴說：“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了有老面饅頭，就帶了兩大個過來，誰要啊？我讓服務員切一下，墊墊肚子……”
接着看到正在倒酒的關雲準備收起一個杯子的酒，就說：“關雲，别啊，今天小吳在，他肯定能喝吧？”
關雲聞言則看向吳邪：“蟹哥，可以不？”
“小吳要喝點。必須多少表示一點。”
“不喝酒的外科醫生是不合格的嘞。”傅前進招呼，整個場面算起來還就比較和諧。
“傅主任，我酒量有限，但也可以稍微來一點點，到時候出糗了可不好。”
“不會讓伱喝多的，放心吧！”傅前進點頭。
再接下來，黃耀龍以及傅前進兩個人就接管了整個酒局，周曉檸面前擺着一瓶大瓶裝的椰汁兒，也愣是被敬酒敬得滴水不剩。
這勸酒的工夫，比起吳邪自己在沙鎮衛生院外科的主任盧俊銀，簡直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一大瓶1.5升的椰汁灌入肚子，周曉檸哪還能進多少東西，再吃了點菜，就已經撐了。
所以，在吃好之後，他就趕緊先起身告辭，否則說不得他飲料都得喝吐掉：“那個，傅主任，我這邊吃好了，我還打算去附近轉一圈，我就先走了啊。”
這話也隻有周曉檸能說，他是來客而且是上級，所以可以提前走。
黃耀龍和傅前進兩個本來是讓關雲在繼續給吳邪添酒，必須要添滿半斤的量，正守着呢，聽到周曉檸這麽說，就趕緊站起來送人。
包括吳龍善也是如此，三人并行着與周曉檸一邊說話一邊往樓下走去。
見到三人離開，吳邪才給關雲打眼色：“雲哥，不行了，這再加真鬧洋相了，醉了到時候不好。”
關雲則是眼色轉動了幾圈後，漫不經心地把吳邪的酒杯裏的酒往外面空了三分之一然後添了水進去，直到把酒杯倒滿。
“蟹哥，能幫你就這麽多了啊。”
“傅主任、耀龍哥都好喝酒，第一次見面，他肯定會試探你的酒量到底多少，這是我們都沒辦法的事情，我們都這麽過來的。”關雲解釋。
曹緻遠此刻滿臉通紅，酒意上頭：“對，當時我和雲哥兩個人進科室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時候我們的師兄們可坑慘了我們。”
“我建議啊，蟹哥你最好是醉一場，免得下次再醉。”
曹緻遠好心相勸。
那意思就是，必須要醉一場呗，不管是假裝還是真的醉。
“謝謝兩位兄弟。”吳邪聞言，連忙捧手。
……
知道了這個底細之後，傅前進以及黃耀龍三人再進來後，傅前進還特意看了一眼吳邪的杯子，發現是滿着的，就說：“小吳這酒量還不錯嘛。”
緊接着，比較雞賊的黃耀龍副主任就揮手聞了聞：“不會你們又搗鬼，是換成樂水吧？”
說話間，看向了關雲和曹緻遠，一句話就出賣了兩個人平日裏不老實。
關雲曹緻遠現在和吳邪是統一戰線，自然不可能出賣吳邪。
“耀龍哥，我們和蟹哥壓根就不熟，怎麽可能教他從您這裏學來這個的這個本事呢？”
關雲這麽一說，傅前進立刻看向了黃耀龍，臉上的表情别有韻味。
黃耀龍瞬間心虛了：“傅主任，你們可别聽他們編排我，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浪費酒的事情，我幹不來。”
“來來來，繼續吃，繼續吃。周教授雖然走了，但是這接下來的局啊，也是我們組，爲新來的小吳接風洗塵，這是前奏曲。”
“特别是關雲還有曹緻遠，你們要多敬吳邪兩杯。看看人家這樣的學霸到底是怎麽學習的，知道吧？”傅前進繼續勸酒。
聽到這，吳邪就一站而起，舉起酒杯，‘聲音斷、續’說：“傅主任，我差不多到了量了，再喝就要倒了。”
“我再最後敬大家一杯，可能就不醒人事了。”吳邪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在點頭。
“我先幹了啊。”喝完，吳邪一飲而盡。
然後抿嘴、皺起眉，仿若是吞苦膽一樣的把酒水入肚，緊接着猛地甩了甩頭。
再用右手摸了摸鎖骨中間的喉嚨，對着傅前進以及黃耀龍等人一笑……
後來的事情，就與吳邪無關了。
趴着就睡，偶爾傳出。
“ou！~er!~”
“ou！er！~”
幹嘔聲四起，後背偶爾攢動，簡直惟妙惟肖。
看到此景，傅前進就說：“看來小吳就真的到量了，關雲，你送他去一趟洗手間，問下等下小吳住哪裏，你送他回去，别出問題。”
“如果他說不清楚，就先帶回你們宿舍吧。”
關雲忙點頭，說：“好的師父。”
接着扶起吳邪，搖頭晃腦地走出了包廂，再走出了吃飯的酒樓。
……
直到坐上車，吳邪才支棱起來：“雲哥，謝謝你啊，不然我今天非得趴了不可。”
關雲卻是非常同情，看着吳邪已經半醉不醉的狀态：“應該的，我和緻遠兩個人早就說好了，如果新來了兄弟，一定在酒場上相互幫忙。”
“下一次才能頂得住上級的三個人。”
“而且這一次啊，我老師還有耀龍哥知道蟹哥你酒量這麽好，下一次他們就不敢怼着我們幹了！”
“六兩的量，已經很多了。”
吳邪聞言，眼神子啊關雲身上停留了幾秒，仿佛覺得關雲一下子活了過來。
“雲哥、遠哥大義！”吳邪其實能理解關雲。
作爲下級，肯定是要喝的。
隻是關雲和曹緻遠沒有把自己當初遇到的痛苦再放給後人，這就算是開了個好頭。不然的話，真要論入鄉随俗，來者必醉，那吳邪還真沒辦法。
“蟹哥，你去哪裏？”關雲問吳邪的住處，以爲是在酒店。
“我到醫院對門的小區吧。雲哥你到哪裏？”
“我也是一樣，你還特意租了房子啊？”
“這個時間點租房子可不便宜。”關雲說話的時候抓了抓脖子。
年末的時候，租房子很貴，這個點很少有空房子出來，如果是暑假，那麽上一批碩士研究生以及規培結束規培後，會有大量的房子空出來，供給量大，租金會便宜很多。
“朋友家的，我暫時借住，不是租的。”吳邪就解釋了一句，可沒有說明這個朋友是誰。
……
兩人一并下車，到了小區裏後，才走向了不同的棟數道别。
回到了唐玥玮的房子裏後，吳邪才一個激靈地甩了甩頭，覺得頭稍微有點暈。
躺在沙發上的時候，看到了唐玥玮給他發來了不少的圖片，圖片上，是唐玥玮的奶奶家打糍粑的視頻，以及她吃糯米團、揪糍粑坨，捏糍粑的過程。
還拍了一張雙手的照片，手上沾着菜籽油，看起來油膩膩、髒兮兮的。
“要吃飯團嗎？”唐玥玮最後一句這麽問。
“不要，我現在隻想休息一下，差點就被灌醉了，這主任真狠。”吳邪哪裏有心思吃東西，現在恨不得吐，胃裏面還翻滾着呢。
他的酒量并不特别好。
“你們外科就這一點不好，喝什麽酒啊？喝這麽多，還難受。”唐玥玮發來了語音。
隻是吳邪在聽語音的過程中，似乎還聽到了一個聲音。
“玥玥，這麽短的時間你還要找你男朋友聊幾句啊？你們可比這糍粑。”
後面沒了，但估計就是在說兩個人比較黏糊。
“我姨說我們了。”唐玥玮偷笑着說。
“聽到了，恩市話和我們那裏的話挺像。”
“喝得難受是我不會，喜歡喝酒的人，就是享受這個過程。”
“我隻是個小人物，能有機會讓我喝酒，總得抓住機會哈。第一次見面會喝得多些，後面就好了。比抽煙好啊。”吳邪解釋。
在當地有一句俗話，交朋友，煙爲識，酒爲路，不會煙酒靠不住。
大概意思就是，抽煙是最先結識的過程，煙友之間抽幾根就熟悉了，喝酒喝幾次，就喝出來感情了。
比起抽煙，吳邪願意選喝酒，至少不必天天接觸。
“還是我們麻醉科的好，基本不需要搞這些東西。”唐玥玮打了字過來。
“那是你是女孩子，而且你的老師都是女性，我們醫院的董春醫生，一斤的量。喝完還能打麻醉呢。”吳邪這麽說。
喝酒看人，不看科室。
不過一般來講，外科的喝酒量和頻率是會多一些。
“脂肪肝、肝硬化，沒啥好處，那你先休息一下咯，我下次給屋裏備一點醒酒藥。”唐玥玮說。
她是搞麻醉的，知道有些藥物可以加速酒精的代謝和揮發，而且提前吃一些，可以避免醉倒。
“好！”
“不用帶糯米團子給我了啊，我估計晚上還有一場，但是沒這麽嚴重。”
“因爲協和醫院手外科的齊教授今天晚上會過來，做明天的一台高難度手術。”
“晚上估計會很晚，我預計的沒時間，是對的。”吳邪這麽給唐玥玮解釋。
本來說好了，如果吳邪晚上還能有空的話，他們就一起去女兒城玩。
“行吧。”
“你加油！”唐玥玮給吳邪發了一個加油奮鬥的貓貓表情。
吳邪就在沙發上偏頭眯了過去，避免誤吸，到時候房子裏還沒人的話，自己就這麽被送走了。
等到吳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六點四十分。
外面早已經天暗如墨。
打開手機的側鍵，用指紋打開手機，才有一點光亮讓吳邪打開燈。
頭有點重，微痛，可吳邪還是要掙紮着爬起來，去洗個澡，然後準備去給齊教授接風洗塵的事情。
畢竟周曉檸副教授已經約了他。
不過，等吳邪洗完了澡，再看自己的微信信息的時候，周曉檸以及傅前進主任都說，如果吳邪還沒醒，或者是感覺到身體不适的話，就不必過來。
可兩人都是把定位發給了吳邪，是一個吃羊肉火鍋的地方。
吳邪吹了頭發之後，冷靜地思考了一會兒，還能怎麽樣，去呗？
如果隻是傅前進主任通知他，那是傅前進一個人暗示他去，周曉檸副教授也發了信息，這是兩個人同時暗示，這要還不去，那就不懂事兒了。
換衣服，打車，在車上捏頭，一路才到了一個看起來有點像大排檔的酒樓前，上書“楊老二羊肉館”。
是山羊肉的幹鍋，裏面人聲鼎沸。
十一月底，天冷，正是吃羊肉的季節。
吳邪找到了傅前進等人後，發現，這些人裏面，竟然就沒有關雲和曹緻遠。
也就是說，最下級的醫生，竟然是吳龍善主治醫師。
那自己來得合适嗎？
可？
吳邪剛到，坐在了正中位置的，那位五十多歲的微胖中年，就對吳邪招了招手：“小吳，這邊。”
看他的樣子，竟然還是認識吳邪的。
吳邪沒愣住，趕緊往所在方向走去。
猜測得到坐在最中間主位上的是齊教授，吳邪就趕緊先微微欠身和他打招呼：“齊老師您好。我叫吳邪。您可以叫我小吳。”
“周老師，傅主任、黃主任，叔。”吳邪一一叫人。
吳龍善，不論輩分還好，論起本家輩分，吳龍善雖然年紀不大，竟然和吳國楠一個輩分的，本來是打算叫他吳龍南，但後來覺得南字難搭配，替代詞也不好找，就變成了善字。
本家論輩分，不親也得論，所以吳邪隻能喊他叔。
“你們還是親戚？”吳邪的這句話，讓齊喬文教授若有所思看向二人。
吳龍善就趕緊擺手解釋說：“不是的，不是的，齊教授，我家裏是恩市的，隻是本家的輩分剛好平對。”
“小吳算起來是我的下一輩，是這麽論的！”
“奧，那你們兩個的緣分還蠻巧啊。”
“小吳，快坐。”齊喬文熱情地招呼吳邪就坐。
吳邪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杯酒，略泛起苦澀，知道來了肯定逃不過。
齊喬文看到吳邪坐下之後啊，也就主動給其他人講起了他之所以這麽熱情的原因：“看來小吳這是不認得我了啊。”
“其實我和小吳早就認識，但他估計已經記不得我了。”
齊喬文這麽一講，吳邪則立刻緊張起來，再次閉目凝思這到底是怎麽和齊喬文認識的啊？
其他人也好奇。
齊喬文就說：“你看，年輕人呐，在戀愛的時候就隻記得對象長什麽樣，然後就完全忘記了其他沾邊的。”
“小夥子，你是不是忘記了，有一次你來我們醫院的教室裏面的上我的課，我叫你回答問題的事情了？”
還有這事？吳邪心想。
他真的忘記了，甚至連之前去過協和醫院的教室上過大課的事情都忘記了。
内外婦兒科學，是在本科的大四上學期學的，然後大四上學期結束後，在大四的下學期，開始爲期一年半的實習生涯。
但是在大三結束之後，就會分選臨床學院。
吳邪當即啞口無言。
“齊老師？這個，我。我真不記得了。”
“對不起，以前年輕不懂事，打擾到您上課了。”吳邪想不起來，索性先道歉。
齊喬文聞言就對傅前進等人說：“你們别看這小子老老實實的，其實鬼精得很。”
“上課不老實，不聽講就罷了，回答問題還都會，我心想，我都沒教過啊，他怎麽知道的？”
“然後我問他哪個班，他說他是哪個哪個班，結果在見習的時候，結果一輪一輪的學生們下來後啊，我愣是一直都沒再看到過他。”
“再問他們班的學生，才知道我被騙了，這其實是兄弟醫院的學生~”
齊喬文說着，吳邪越發窘迫。
這件事怎麽唐玥玮也沒給她講過了？
齊喬文作爲骨科教授，上骨科手外科相關内容的時候，會去授課，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現在還和那個姑娘在一起嗎？”齊喬文也覺得這件事隻能作爲他談資，不好深入地去計較，就話題一轉問。
“還沒追到手呢。”吳邪就回。
“那你夠癡情啊，就代表你還在追，啧啧，不容易啊，這都好幾年過去了呢。”
“看起來高高帥帥，還是個重情義的人，不錯不錯。”齊喬文很健談，也很能融進年輕人，語氣沒有高調，沒有架子。
也沒有那種特别儒雅的教授風度，仿佛就是一個碎嘴的小老頭，叭叭叭叭。
當然，這些小料不算正題，也算是解釋了兩人其實見過。
黃耀龍聞言，借機就說：“小吳，這件事你不厚道，遇到過齊教授你說不認識了，齊教授都記得你。”
“趕緊自罰一杯道歉啊。”
吳邪聞言站起來，雙手拿着酒杯，就敬了過去。
齊喬文沒在意，抿了一口之後，一轉眼，齊喬文就又把話題移向了别處。
說：“我記得黃耀龍還在我那裏讀書那會兒，他可沒現在這麽玲珑，能說會道，那時候的他，整一個書呆子似的，看到女孩子都緊張……”
周曉檸副教授則說：“現在就是女孩子看到了耀龍，變得更加緊張了啦……”
“那倒是，他當初要有現在的口才，就不怕找不到對象了，就怕是對象打架，他那時候還是很帥的，和小吳差不多帥，現在長得？”
“稍微有點殘了……”
确定了，齊喬文就是個碎嘴，話痨，和誰都能唠嗑一陣，而且記憶力極好，幾乎是過目不忘，就連吳龍善在參加鄂省骨科年會時遇到過，他也都還記得。
這記憶力，簡直就是，唠嗑的最好底蘊啊。
有太多能說。
……
吳邪沒喝多少酒，但是耳朵已經滿了，呱呱呱的就隻有齊喬文教授的聲音在耳旁徘徊。
酒局結束之後，吳邪在打車回去的路上，車外面的喇叭聲格外安靜。
“這齊教授是真能說啊，就一直沒停過。”吳邪在和自己的師兄吐槽。
“是嘛？那我還真沒接觸過，主要是沒到這層面。”
“能說是好事，八卦都能講這麽清楚，在教學的過程中，肯定能夠帶給你更多的收益。”龍源如此安慰吳邪。
吳邪則回說自己的分析：“師兄，你說齊教授是不是在敲打我以前的懶散？在告誡我，以後再學習的時候，就不要不務正業。”
“齊教授雖然看起來很碎嘴，但我覺得他不會是沒有理由，毫無目的的就把這件事講出來。”
成年人之間，其實沒有誰必須對誰有教學的責任，最多提點你一二，你自己悟得透就悟，悟不透就沒辦法。
當然，你可以不順遂我的意，我也可以讓你在我這裏沒有多餘的存在感。
因此分析對方的意圖，這是成熟的人必須要做的事情，至少心裏要有這樣的想法和思考。
龍源則回：“這個師兄就不能給你指點，需要你個人體會了。有一些老教授是看不慣不良習慣的，收斂一點總比不收斂的好。”
“而且如果我是齊教授的話，在我上大課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來‘搗亂’，我也會覺得心裏不舒服，更何況這個齊教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因此你的考慮是對的。”
“關于這一點，你也不需要去問老師或者是孟棠教授，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在脾性上投其所好，本來就是學生該做的事情，除非你不求于人。”
“謝謝師兄，我就是這麽随便說一句。師兄你還沒休息啊？”吳邪心裏已經有了應對，就沒繼續深入這個話題。
“急什麽，刷劇呢。你也早些休息。”
“注意點身體，該喝的酒可以喝，不該喝的酒就認慫。不要逞強哈。”龍源其實覺得吳邪這個小師弟有點可憐，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
如需要捷徑，就得自己去慢慢打拼。
吳邪然後再和唐玥玮聊起了這件事。
唐玥玮的話裏話外很驚訝：“那個老教授是齊教授啊，那他記憶力是真的好啊。我都完全忘記了那節大課具體發生了什麽。”
唐玥玮同時發來了一個臉紅和害羞的表情。
因爲這節課，她大部分時間就是和吳邪聊天去了，哪裏管上課的教授姓什麽，哪個科室的。當時唐玥玮心裏已經決定好要去同濟醫院讀研。
“那就是真的了。昂，第一印象就不好了啦。”吳邪已經回到了房子裏，坐在沙發上，給唐玥玮發語音。
“我可能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
唐玥玮先發了一條語音。
提取完自己的記憶之後就說：“你在大四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碩士專業方向，而且當時的成績基本确定已經夠保研，那一屆同濟醫院的理論課程的進度比協和醫院更快。”
“你爲找導師作準備的情況下，從那時候就開始看骨科的專業書籍，所以回答得很好，我估計是這一點。”
“讓齊教授記住了你。興許是你正好準備到了他的口味，所以他想多了解你一下，因此才在見習的時候，會再次關注吧。”
這種事情，在大型的教學醫院時有發生，有很多實習生，就會在教授的心裏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從本科生階段受到了賞識，就開始跟着教授做課題寫文章的。
相當于從那個時候就拜入了老師門下，這就是平台比較好的高校所具備的底蘊。
“那後來我又不見了，豈不是留下的印象更加不好了？”吳邪很謹慎地這麽問了一句後，趕緊解釋。
“玥玮，我不是含沙射影地詢問你的想法和體會啊。你别誤會。”
“畢竟我們的情況不一樣。”
吳邪不解釋還好，吳邪這麽一解釋，反倒是讓唐玥玮更加心虛：“明天晚上，我表哥說要請你吃一頓宵夜，你來嗎？”
唐玥玮所說的表哥，就是之前請她在酒店裏吃大餐的那位，如果吳邪真的回憶起了什麽的話，唐玥玮希望能夠把這個誤會解開。
“明天啊，明天的時間我這邊不固定啊，我們要進行的那一台手術比較複雜。”
“說不定什麽時候下台，因爲這台手術的神經有短縮，處理短縮不緻張力過強，是比較複雜的。”吳邪這麽回複。
不過吳邪還是說：“要不，下周五吧，我們早些過來，周五的時候，肯定是有空的。”
“行吧行吧，就不知道下周五，我表哥的行程怎麽樣。”
“到時候提前問一下呗，你幫我道個歉呗，或者你拉個群聊，我給表哥解釋一下，也方便下一次的時候，提前預約。”吳邪這麽建議。
畢竟是唐玥玮的表哥好意，自己親自出面解釋清楚會更好一些。
唐玥玮也覺得這樣的提議不錯。
隻是啊，在唐玥玮拉了三個人的群聊，吳邪編輯完了道歉信息之後，那位網名叫‘斯溫’的表哥，私下裏加了吳邪的好友。
這件事貌似唐玥玮還不知道，唐玥玮還在群裏面幫着吳邪解釋情況。
“表哥好。”吳邪這麽和他打招呼。
“小吳，我加你沒其他意思，主要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對玥玮好點。”
“昨天那位高貴的海龜私下裏給我說，他不是個不挑食的人。”
“兄弟你明白我意思吧！”斯溫沒有說自己的名字。
吳邪聞言，臉色微變：“這是原話？”
什麽叫不是個不挑食的人？
“差不多是這樣的意思，沒這麽不堪。”
“但是這話我都不敢轉訴。正好知道了你的聯系方式，覺得有必要還是要給你講一聲。”
“如果機會合适的話，可以處理一下，機會不合适，就對我妹好點。我堅信她的抉擇。”‘斯溫’回。
吳邪看完内心攢動。
臉色微變。
然後再看着群裏面唐玥玮在和自己的表哥努力互動，壓根就是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在努力的斡旋自己和她表哥相處關系的語言。
吳邪的内心格外複雜。
“魔都六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