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墨既然能大緻推測出兩人合力能打開那道石門,那麽勢必是已經猜到了他當前的實力。
也就是說,司徒墨極有可能也是一位半聖。
隻是在雪域荒原上,司徒墨的神識可以探查到上千裏之遙。
那麽蘇禦就不得不懷疑,此人極有可能已經晉入了武聖境。
如果猜測沒錯,那麽一旦這個陵寝打開,那麽司徒墨就是他此次入陵中最大的對手。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但蘇禦肯定要提前做好準備。
雙方現在還沒有成爲敵對關系,隻是因爲那道石門還沒有打開,還沒有出現利益沖突。
可一旦在陵寝中的某件寶貝,是大家都想要的東西,那麽雙方勢必會爆發沖突。
對于武聖這個境界的武者,蘇禦目前還未曾和這個境界的武者爆發過沖突。
半聖和武聖雖是隻有一步之遙,但雙方的差距依然是有着無法逾越的鴻溝。
半聖與武聖之間,一字之差,但卻是凡與聖的區别。
若是能邁過去,便能擁有數千年的悠久壽元。
若是邁不過去,那便隻能滿腹遺憾的如同普通人一般迎來壽元斷絕的下場。
蘇禦必須作出最壞的打算。
如果司徒墨确實是武聖強者,并且在陵寝中和自己爆發沖突,那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憑借手中的七塊天道玉,還有手裏的諸多天兵,他就算鬥不過武聖,想來也能糾纏一陣,然後給自己獲得遠遁的機會。
當然,除了司徒墨這個潛在的敵人外,這個武帝陵寝中暗藏的危機,也絕對不能小觑。
既然将這雪域荒原作爲自己的埋骨之地,指不定其内就隐藏着什麽危險。
爲了以防萬一,蘇禦準備讓自己的分身去犯險。
如此一來,不論自己鬥不鬥得過司徒墨,抑或是武帝陵寝裏潛藏的危險,都不會威脅到他。
現在還有一晚上的時間,蘇禦剛好拿來制定計劃,兩具分身的作用不同,分配的天兵和天道玉自然也有所不同。
翌日。
晨陽還未升起,盤膝坐在床上的蘇禦睜開了眸子。
他手腕一翻,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柄匕首劃破手腕,接着身上有一道漣漪席卷而出。
那灘掉落在地的鮮血開始蠕動,直至幻化出兩具分身。
将兩個空間戒指扔給兩具分身,兩具分身各自從其内取出衣袍穿戴在身上,同時對自己的容貌進行易容。
其中一具分身易容成龍禦,他負責去和司徒墨一同打開陵寝的大門。
至于另外一具分身,則易容成粗犷的江湖武者,負責隐藏在人群裏伺機出手,諸多天道玉,也是放在這具分身手裏。
确認沒有任何遺漏後,蘇禦目光泛起一絲異芒,喃喃道:“接下來,就讓我看看這個武帝陵寝裏,到底隐藏着什麽秘密。”
話音落下,蘇禦便再次開啓了傳送,和兩具分身一同邁入了其中。
當三人再次邁步走出時,目之所及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風凜冽。
在距離武帝陵寝還有五十裏的位置,蘇禦本尊便躲進了高空中的雲層裏,操控着兩具分身一前一後的朝着武帝陵寝掠去。
“龍兄弟,你終于來了。”
蘇禦分身剛剛在武帝陵寝上方的懸崖上落地,司徒墨的身形悄然一閃,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龍夫人沒來嗎?”
司徒墨面色不禁疑惑的問道。
蘇禦輕笑道:“這個武帝陵寝處處透着神秘,玉兒修爲低微,爲了以防萬一,我讓她在天池州等我的好消息。”
司徒墨聞言,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龍兄弟所言不錯,如果門内真是武帝陵寝,那其内必定是危險重重,龍夫人在此反而會牽累龍兄弟。”
蘇禦目光一閃,笑道:“既然如此,司徒兄,那你我就合力來開啓這道石門吧。”
“好!”
司徒墨應聲。
兩人相視一笑,方圓千裏範圍的天地元氣,宛若潮水般朝着此地席卷而來。
本就在這裏靜靜等候的諸多魂宮境武者看到這一幕,面色皆是齊齊一變。
下一刻,兩具高達千餘丈的聖相,已經屹立在這道溝壑的上方。
嘩!
這兩具聖相突然出現,頓時引起了一片嘩然。
不論是在溝壑上方的江湖武者,還是已經下到懸崖下方的江湖武者,此刻看着兩具漂浮在上方的聖相,皆是面露震撼之色。
“我的老天爺,這是武聖?”
“不對,這不是武聖,傳言武聖的聖相高達萬丈,這兩具聖相不過千丈,這是半聖”
“啧啧,半聖的聖相,就已經如此壓迫性了嗎?”
“等了這麽久,總算是來了真正的大人物了。”
“有兩位半聖合力出手,想要打開這道石門是信手拈來了吧?”
“如果這下面真是武帝陵寝,那裏面随便一件寶貝,都足以讓大家夥搶破頭。”
“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這塊石門後隐藏的秘密吧。”
“.”
衆人面露亢奮之色,皆是議論紛紛。
雖然大部份人已經料到,此次雪域荒原出現武帝陵寝的消息,肯定會引起天下諸多隐藏的老怪物浮出水面。
可他們都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半聖武者趕來雪域荒原,并準備動用聖相來開啓這道石門。
衆人紛紛退開,騰出地方來給兩人打開這道石門。
與此同時,蘇禦的另外一具分身,此刻也已經蟄伏在人群中,隻等着石門被打開然後伺機進入其中。
“龍老弟。”
司徒墨懸停在自己的聖相中,目光泛起一絲異芒,和蘇禦遙遙相望。
“砰!”
兩人同時操控聖相,按住了那道位于溝壑下的石門。
所有人都盤旋在溝壑兩側,翹首以盼,等着石門的開啓。
“這石門之後到底隐藏着什麽東西?”
蘇禦眉頭微蹙,心頭不禁有些凝重。
此刻動用聖相來開啓這道石門,他才感受到這石門的沉重。
兩人繼續加大力道,但石門卻依然紋絲未動。
對到最後,蘇禦和司徒墨已經是兩隻手齊上陣,奮力的想要将這道石門打開。
就在這時,石門突然出現了一絲悶響。
“要開了。”
衆人看到這一幕,眼睛一亮,興奮異常。
“轟隆隆。”
随着司徒墨和蘇禦用盡全部力氣,宛若是嵌入地表中的巨大石門,在此刻突然通體一震,然後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音。
這道石門,不知在此沉寂了多少年,終于是再次被人打開。
而這時候,蘇禦的神識透過石門,宛如潮水般朝着其内掠去。
“這是?!”
當神識看清其内的景象後,蘇禦面色陡然一變。
在石門之後,赫然是一個極其荒涼的小世界。
沒有任何草木、生機,無數高達數千丈的妖獸屍骸,武者的枯骨,兵刃橫陳其中。
當石門之後的世界映入所有武者的視線裏,衆人面色齊齊一變。
這石門之後,赫然是一個大型的古戰場。
從那些已經玉質化的骨骸可以看出,這些參戰的武者和妖獸,在生前皆是擁有着不俗的實力。
可這些妖獸和武者的骨骸,卻成了這個世界唯一的點綴。
難以想象,這一戰是何等的悲壯,才能讓這石門之後的世界,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枯骨遍布。
蘇禦和司徒墨齊齊撤去聖相,身形一閃,邁步踏入了這方古戰場。
哪怕是已經時隔數萬年之久,這方世界裏的濃郁血腥氣,還是直灌蘇禦的鼻腔。
蘇禦懸停在半空之中,望着這宛若鋪成了一片枯骨海洋的世界,心頭也泛起了濃濃的震撼。
當年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難以想象,當年在此地所爆發的大戰,所有人都視死如歸的戰鬥着,直至力竭,直至葬身于此。
此刻江湖上的武者,也猶如蝗蟲般沖進了石門之後的世界。
他們在短暫的震撼之後,便眼睛放光的看向了那些散落的兵刃身上。
“發财了!!!”
一時間,所有進入此地的人,對這些已死之人遺落在此的兵刃,展開了大肆的搶奪。
這些兵刃,大部分已經鏽迹斑斑,但還有小部分在時隔了數萬年之久後,依然是曆久彌新,成爲了衆人搶奪的對象。
這些東西,自然入不了蘇禦和司徒墨的法眼。
兩人的神識,正在探查這個古戰場,想要找尋當年這場大戰之所以爆發的原因。
“嗯?”
就在這時,兩人的神識,都在距離此地六百多裏的位置,一個占地方圓數十裏的祭壇,映入了蘇禦的神識探查中。
而這個祭壇的位置,白骨幾乎是堆砌着祭壇的每一寸土地。
在祭壇的中間位置,是一個占地方圓千丈的湖泊。
湖泊呈橢圓形,一名面容瘦削的老者盤膝坐在地上。
老者此刻的面色帶着笑容,一臉欣慰朝着蘇禦所在的入口望去。
一眼看去,他此刻的表情栩栩如生,仿佛還活着一般。
時隔這麽多年,都不曾腐化,蘇禦難以想象,此人生前到底是什麽修爲。
而在老者頭頂的上方,一塊殘缺的玉佩正漂浮在半空之中。
就在這時,老者面前的湖泊突然湧動,那塊殘缺的玉佩也在此刻蕩起一道漣漪,湖泊立即陷入了平靜。
這一幕,就好像是湖泊中有什麽東西想要出來,而那塊玉佩,則是在阻止湖泊中的東西從其内出來。
而在老者的懷中,蘇禦還看到了一團金色氣運依偎着。
每當漂浮在半空的那塊玉佩蕩起一道漣漪,那團金色氣運便會稀薄一分。
隻是下一刻,這方世界的諸多武者屍骸,便會沁出一縷若隐若現的星芒,聚集至老者懷中的金色氣運上,像是在喂養着它,讓它重新變得凝實。
那團金色氣運,蘇禦自然不陌生,應該就是這方世界的氣運。
而那塊玉佩蘇禦也不陌生,因爲它正是他一直在苦苦搜尋的天道玉。
蘇禦沒想到,在這個古戰場中,竟然藏着一塊天道玉。
此刻隻要得到這塊天道玉,再得到吳乾手裏的那塊天道玉,他就集齊了合成天道羅盤的九塊天道玉。
蘇禦身形邁步踏出,直奔老者所在的方向掠去。
與此同時,和他一同進入這個世界的司徒墨,也一步邁出,直奔老者所在的方向掠去。
隻是此刻的司徒墨,展露出來的速度,根本不是蘇禦這具分身所能比拟。
“看來咱們都打着同樣的主意啊。”
蘇禦看着司徒墨轉瞬間邊消失在視線中,嘴角掀起一抹壞笑。
他這具分身是追不上司徒墨,但不代表他沒有手段捷足先登。
這具分身朝着那位老者趕去的時候,另外一具分身,此刻催動了手中的天道玉,以縮地成尺的速度直奔老者掠去。
不論是天道玉還是那團金色氣運,都是蘇禦不容有失的東西。
得到天道玉,他邊有了組合天道羅盤的機會。
至于那團金色氣運,則讓他有了晉升武聖的屬性點。
在蘇禦動用縮地成尺進行趕路之後,他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逼近的司徒墨。
司徒墨看到這一幕,面色不由一變,似是沒想到竟有人擁有如此恐怖的身法速度。
知道自己速度絕對追不上對方後,司徒墨手腕一翻,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通體漆黑的棍子。
他手中的這根棍子,在此刻突然有雷弧在其上奔騰不休。
下一刻,這根漆黑的棍子便已經沐浴在雷霆下,并同時迎風暴漲。
“喝!”
司徒墨手持這根有雷弧閃爍不休的黑棍,朝着正在快速臨近的蘇禦掄去。
“這是?”
看着這根黑棍,還有其上的雷弧,蘇禦面色劇變。
他認識這根黑柱!
這家夥是司徒仲陵寝裏的那條黑龍?
到了這一刻,通過司徒墨手中的那根有雷弧湧動的黑棍,蘇禦終于是認出了司徒墨的來曆。
怪不得會覺得對方有些眼熟,原來已經是老熟人了。
此刻那布滿雷弧的黑棍的直徑,早已經暴漲至數丈大小,裹挾着惶惶天威朝着蘇禦拍來。
蘇禦腳下速度不慢,緊握在手中的血玉琉璃盞通體一震,然後形成一道血色的屏障将他籠罩在其中。
“砰!”
這勢大力沉的一棒拍在血玉琉璃盞撐起的血色屏障之上,血色屏障蕩起劇烈的漣漪,然後堪堪擋下了這一棒。
“嗯?”
看到對方不躲不避,用撐起的血色屏障擋下了自己這一棒,司徒墨面色也不禁變了變。
雷獄柱的威力他非常清楚,對方既然能擋下這一擊,可見其手上的寶貝也非同凡響。
“防禦類天兵?”
司徒墨目光一凝,立即意識到這血色屏障是一件防禦類天兵。
知道短時間内沒辦法攻破此人的防禦後,司徒墨手中的黑棍雷弧大熾,雷弧透出黑棍,然後織成一張籠罩方圓十餘裏的雷弧大網,将蘇禦這具分身籠罩在内。
而借助這張雷弧網困住蘇禦分身後,司徒墨直奔老者掠去,明顯是準備得到老者留下的遺産,再來對付這位不速之客。
看着司徒墨遠去,蘇禦面色不禁有些難看。
他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會利用這種方式,來阻攔自己。
“如果隻是一張雷網,可沒辦法攔住我。”
蘇禦低聲喃喃道。
這時候,另外一具分身也已經趕了過來,手腕一翻,取出一塊元晶擲向雷網。
“移形換影!”
在那塊元晶臨近雷網後,蘇禦催動天道玉,和那塊元晶完成了位置調換,繼續直奔老者所在的方向追去。
不過司徒墨之前制造的機會,讓他足以無視蘇禦動用縮地成尺趕路的速度。
他掌心湧出一股吸力,那塊漂浮在半空的天道玉,被他攝入了手中。
緊接着,他手中的雷獄柱便朝着老者懷中的金色氣運指去。
“看來暗地裏搜集氣運的家夥,也是他。”
看到這一幕,蘇禦心頭一沉。
“移形換影!”
蘇禦再次催動天道玉,在雷獄柱靠近金色氣運的瞬間,和老者調換了目标。
雷獄柱抵在了蘇禦利用血玉琉璃盞撐起血色氣罩上。
借助移形換影制造的空當,蘇禦成功将老者的屍身攝入手中。
“小子,那團金色氣運不是你能染指之物。”
司徒墨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淡淡的說道。
迎着司徒墨的目光,蘇禦輕笑道:“沒想到當初在司徒仲的陵寝一别,會在這裏重新遇見。”
“别來無恙啊。”
司徒墨聞言,面色不由一變,道:“你是當初下陵人之一?”
此刻的氣氛,顯得有些劍拔弩張。
雙方都沒有動手,但明顯知道這一戰避免不了。
對方手裏的寶貝,都是雙方想要獲得之物!
隻是還不等兩人爆發沖突,下一刻,一旁的湖泊,在此刻再次陷入了沸騰。
一頭體型猙獰的妖獸,然後自湖泊竄出。
緊接着,是越來越多的妖獸,自湖泊中邁步踏出。
頃刻間功夫,這些自湖中竄出的妖獸,便已經如潮汐般密密麻麻,占據了整個祭壇。
這一幕,令得司徒墨和蘇禦面色齊齊一變。
這個湖泊到底通向何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