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前的景象再次成爲日潭後,蘇禦目露果斷之色,已經手握着避水珠直奔上方掠去。
看到蘇禦似乎有獨吞的動作,後腳邁出的鍾季和池長卿面色齊齊一變。
隻是此刻身處在潭底,兩人可謂是遭到了重重限制,根本沒辦法在此刻對蘇禦發起攻擊。
而蘇禦擁有避水珠,占據了一定的地利,幾乎是頃刻間就把鍾季和池長卿甩開十餘丈的距離。
“嘿嘿,你們在裏面不敢對我動手,是擔心殺了我,然後朱雀的元神找你們的麻煩。”
“這正合我意,我在裏面還真不是你們的對手。”
“可惜,這僅有的能拿捏我的機會,伱們自己給放棄了。”
“既然如此,那這幾件至寶,我就自己笑納了。”
蘇禦看着在後面窮追不舍的二人,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喃喃說道。
鍾季和池長卿沒有想過和他瓜分的意思,他何嘗不是打着相同的主意。
這幾件至寶都是好不容易得來的,随便一件都至關重要。
就算是在魂殿裏,兩人提出分配的方式,将這幾件至寶瓜分掉,蘇禦後續也會找上二人,從他二人手中将這些至寶給搶回來。
他二人提出在外面進行分配,隻是讓蘇禦省略掉這一步罷了。
“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要離開了。”
就在分身正在朝着潭面掠去的時候,蘇禦本尊已經睜開了眼睛,然後沉聲說道。
“有涅槃泥嗎?”
東方玉蟬不由問道。
“有。”
蘇禦點了點頭。
東方玉蟬聞言,眸子不由一亮。
聽到蘇禦這句話,她便知道這一趟算是沒白來,有了涅槃泥,九幽聖地的涅槃血池将會重新煥發新生。
她甚至都沒有詢問蘇禦是否還得到了其他寶貝。
現在問了,也隻是徒留讓自己難受罷了。
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問呢?
與此同時,依然在和燕承陽陷入纏鬥的另外一具分身,也已經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了赤眼遊龍戟,并直奔日潭的方向掠去。
一旦分身除了潭面,勢必就會遭至後續趕至的鍾季和池長卿圍攻。
沒有身法武技的另外一具分身,勢必不是鍾季兩人合力下的對手。
不過有了這具分身趕去馳援,他甚至有了瞬殺其中一人的機會。
當蘇禦分身從潭底浮現時,另外一具分身已經飛速趕來。
鍾季擁有身法類天階武技,是緊随蘇禦分身之後掠上的湖面。
他剛從湖面露頭,就準備用神識去攻擊蘇禦。
隻是他剛剛浮現出這個念頭,一輪圓月已經在他背後的湖面蓦然升起。
“這是?”
鍾季心頭大駭,竟恐懼的發現,自己的身軀在此刻竟然再也沒辦法動彈絲毫。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得他心生徹骨的寒意。
高品階的武者戰鬥,簡直是瞬息萬變。
一個小小的破綻,就可能讓自己遭至身死的危險。
現在自己被定在原地,那無異于是被置于敵人的案闆上,任人宰割。
“是那輪月亮?”
鍾季的神識立即察覺到了身後那輪快速變化的月亮,大緻猜到是這輪月亮困住了自己的身形。
隻要這輪月亮消散,自己就會重新獲得身體的主導權。
可惜的是,蘇禦要的就是奇襲,怎麽可能會給他人任何脫身的機會。
“吼~”
另外一具分身縮地成尺而來,手中的赤眼遊龍戟發出一道龍鳴聲,緊閉的眼皮蓦然睜開,一雙赤紅色的眼睛和鍾季對視。
這時候,控制鍾季身形的月亮,也在此刻徹底消弭無形。
“怎麽會?!”
隻是鍾季卻震駭莫名的防線,自己的身體依然沒辦法動彈。
“我的腿這是什麽武技?!”
當發現自己的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石化時,鍾季不禁面露絕望之色。
本以爲這一趟可以得到扶桑原裏最大的寶藏,可萬萬沒想到,此趟扶桑原之行,竟會讓自己落得身死的下場。
“我不甘心啊。”
鍾季面色露出強烈的不甘之色,隻能任由石化朝着頭部蔓延而來。
蘇禦一把抓住他的屍體,然後扔入了自己空間戒指。
“好機會!”
燕承陽眼睛一亮,已經操控着聖相趕至,并一拳砸向了二人。
看到這一拳在自己面前迅速放大,蘇禦心頭一沉,催動了身上那塊擁有故技重施能力的天道玉。
“砰!”
迎接燕承陽聖相這一拳的是蘇禦的半聖法相。
伴随着雙方半聖法相在此刻碰撞所響起的悶響,氣浪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下方的日潭,潭面被掀起高達數十丈的巨浪。
剛剛浮現出潭面的池長卿,直接便被這巨浪卷飛了出去。
“噗呲。”
池長卿胸悶異常,一口獻血噴出,面色變得有些煞白,面色震撼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隻見這日月潭的上方,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第二道聖相。
而自己剛剛僅僅隻是遭受了雙方聖相對拼的餘波,就已經身受不輕的傷勢。
他心頭叫苦不疊,原來剛剛和己方二人一同入魂殿的那個家夥,竟然也是半聖修爲?
想到這裏,他内心不禁升起濃濃的慶幸。
幸好沒有在魂殿裏和對方動手,否則自己将必死無疑.
“這是?!”
看到被籠罩在半聖法相内的蘇禦兩具分身,燕承陽面色不禁閃過一絲錯愕之色。
對方明明沒有半聖的修爲,卻擁有半聖的法相。
他不禁想到了數日前在太安城外的那一戰。
宋經賦明明隻有神隐境的修爲,卻把自己逼得險象環生,正是因爲他手裏的兩塊天道玉。
其中一塊天道玉,甚至是複制了自己的聖相。
現在這一幕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難道說,宋經賦已經死了?!
雙方的聖相一觸即分,各自拉開了身形。
燕承陽眉頭微蹙,面色顯得有些凝重的說道:“宋經賦已經死了?”
這時候他才終于是明白過來,對方現在所使用的能力,就是宋經賦手中兩塊天道玉之一。
遠處的東方玉蟬看到這一幕,俏臉也不禁陷入了呆滞狀态。
“這是半聖法相?”
她目光怔怔的看向蘇禦本尊,失聲喃喃道。
他明明隻是一個魂宮境武者,竟然已經擁有了和半聖硬碰硬的實力?
不對,是天道玉!
難道他剛剛在日月潭下面,得到了第四塊天道玉?
東方玉蟬恢複過來後,看向蘇禦的眼神,頓時顯得無比的複雜。
九塊天道玉,蘇禦已經得到了其中的四塊。
難道有朝一日,他真的能把所有的天道玉全部集齊不成?
蘇禦兩具分身處于聖相内,遙遙和燕承陽對視。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暴露自己擁有宋經賦手中天道玉的秘密。
隻是剛剛已經分身忙着擊殺鍾季,也低估了燕承陽這家夥的速度。
這隻老狐狸在之前追逐分身的過程中一直在示弱,就是在等着這個千鈞一發的機會。
他若是施展縮地成尺,獨自一人倒也能輕易離開。
可若是帶上剛剛從魂殿裏出來的另外一具分身,那極有可能讓兩具分身都逃不掉。
一旦兩具分身被燕承陽擊殺,那再想要從他手裏奪回那兩塊天道玉,還有從朱雀那裏得到的東西,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不得已之下,他隻能動用故技重施這塊天道玉,強行和燕承陽硬拼一拳。
“陛下猜測不錯。”
蘇禦點點頭,輕笑道:“年大人于數日前過度使用天道玉,已經壽元斷絕,在下是新晉之人。”
“真要說起來,在下還真是要感謝陛下的栽培,若不是陛下,在下還真沒辦法晉任年大人之位。”
現在他隻能胡說八道,盡可能混淆燕承陽的視聽。
不過現在的難題是,自己是東方玉蟬請來的援手。
自己脫身後,燕承陽勢必會找上東方玉蟬,不論她如何解釋,懷疑的種子已經發芽,她不可能那麽容易糊弄過去。
“年大人?”
燕承陽眉頭緊皺,冷笑道:“閣下還真是不把朕放在眼裏啊。”
就在這時,下方的池長卿大聲說道:“陛下,扶桑原是一階神獸朱雀的埋骨之地,他剛剛得到了陵寝裏最爲珍貴的至寶,萬萬不可放他二人離開!”
一階朱雀?
聽到池長卿這句話,燕承陽面色變了變。
要說起這扶桑原來,也算得上是燕家發家緻富的主要原因。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這扶桑原真正的秘密,竟然是一階神獸朱雀的陵寝?
甚至這裏面最值錢的至寶,也并不是被燕家得到?
若是能得到這裏面的真正寶物,那是不是就有機會讓自己晉升武聖?
想到這裏,燕承陽緩緩說道:“兩位,這扶桑原不論是進出,都需要特定的方式。”
“兩位若是想要離開,把手中的天道玉和剛剛從陵寝裏得到的寶物留下,朕可以放任兩位離開。”
特殊的方式?
蘇禦嘴角微掀,然後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虎符吧?”
“現在鍾季已經被我擊殺,他手中的那塊虎符,也已經落入了我手中。”
“若是我二人沒辦法離開,那陛下又如何離開扶桑原呢?”
這時候他不禁有些慶幸,自己擊殺了鍾季,并得到了他手中的虎符。
燕承陽搖了搖頭,輕笑道:“就算你得到虎符又如何?”
“若朕用聖相守住那個湖泊,你二人又如何離開?”
那個晉入扶桑原的湖泊,隻有方圓十幾丈大小。
隻要他的聖相一隻腳堵在那裏,這個世界的人就沒辦法從扶桑原裏離開。
而他的聖相可以憑借天地元氣持續性的存在,但對方利用天道玉制造的聖相,卻會在使用的過程中消逝。
也就是說,隻要他一直堵着扶桑原的出口,就可以生生的把兩人耗死,然後得到兩人手中的天道玉。
聽到燕承陽這番話,蘇禦心頭不由一沉。
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
雖然自己長生不老,但自己總不能一直在這扶桑原裏幹耗着吧?
現在手裏已經有一塊虎符,若是再得到第二塊虎符,他就可以離開扶桑原。
想到這裏,蘇禦的心思不由達到了下方池長卿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受累,把這家夥手中的虎符也搶到手了。
蘇禦目光微閃,笑着說道:“陛下所言不錯,隻是在下二人又如何能相信,我二人交出天道玉和在陵寝裏所得的寶貝後,陛下能放任我二人離開呢?”
“這個簡單。”
燕承陽目光一閃,緩緩說道:“你二人将手中的天道玉交出來,朕相信你二人的誠意後,可讓你二人離開扶桑原,你二人離開扶桑原後,再把從朱雀陵寝裏得到的寶物交予朕即可。”
聽到燕承陽這番話,蘇禦嘴角扯了扯。
如果真聽信了燕承陽這番話,估計天道玉剛到手,對方就得對自己這兩具分身下死手。
不過他剛剛那番話,隻是爲了讓燕承陽微微放下一些防備罷了。
他怎麽可能将天道玉交出去呢。
再不濟,那就大家夥都在這裏面幹耗着呗。
反正各自手裏都有一塊虎符,而自己擁有長生不老,根本不懼天道玉的副作用,大不了大家都在扶桑原裏養老.
不對,應該是自己生生把燕承陽熬死在扶桑原裏,畢竟這家夥可不是壽元無限。
當然,這對蘇禦來說,隻是下下策。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離開扶桑原後,自己孫子都已經長大了。
蘇禦兩具分身臉上皆是表現出陰晴不定來,仿佛正在做着巨大的取舍一般
良久後,蘇禦其中一具分身才沉聲說道:“好!就依陛下所言,我二人交出手中天道玉和剛剛從陵寝裏得來的至寶,陛下放任我二人離開扶桑原,如何?”
看到二人答應,燕承陽笑道:“朕自會信守承諾!”
蘇禦兩具分身對視一眼,然後各自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瓶的碎片。
反正燕承陽又沒有見過天道玉,蘇禦自然不怕他知曉這并不是天道玉。
等他發現自己被耍後,自己的目的已經得逞了。
“這兩塊便是天道玉。”
蘇禦沉聲道:“請陛下查驗真僞!”
話音落下,蘇禦兩具分身便已經将手中的玉瓶碎片朝着燕承陽擲去。
看到那兩塊碎片朝自己而來,燕承陽眼中有着掩飾不住的激動。
隻要有了這兩塊天道玉,這天下之大,還有何人能是自己的對手?
他的聖相現出一個豁口,拖住那兩塊玉瓶碎片朝着自己本體所在的位置飛去。
幾乎是他本體接住天道玉,并測驗其真僞的同時,蘇禦已經動了。
擁有縮地成尺天道玉的分身,已經一把拉住另外一具分身,施展縮地成尺離開了聖相。
幾乎是頃刻間,蘇禦分身已經站在了池長卿面前。
而這時候,燕承陽也終于發現了自己手中的天道玉是假的。
他面色陡然鐵青,然後朝着對方聖相望去。
隻見那聖相正在飛速的稀薄、消散。
“中計了。”
燕承陽面色劇變,終于是明白了蘇禦二人的目的。
和他所預料的一樣,對方二人此刻已經出現在池長卿面前。
池長卿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背後就已經蓦然浮現出一輪圓月将其身形定住,緊接着便是赤眼遊龍戟抵在了他眼前。
燕承陽面色鐵青,卻沒有操控着聖相去追擊二人,而是身形瘋狂爆退,直奔出口掠去。
“現在不覺得晚了嗎?”
看到燕承陽聖相遠去的背影,蘇禦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頃刻間擊殺池長卿後,兩具分身已經将池長卿的屍體收入空間戒指,然後出現在本尊旁邊,将各自的空間戒指和天道玉都遞給了本尊。
若是帶着兩具分身離開,那速度就會延緩太多。
所以他制定的一系列計劃中,是隻有本尊和東方玉蟬離開扶桑原。
接過空間戒指和天道玉後,蘇禦已經顧不上和東方玉蟬打招呼,一把将其攬入懷中,然後再次催動了縮地成尺的能力。
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蘇禦便已經追上了燕承陽。
隻是此刻在對方眼裏,自己的速度之快,甚至都看不見一道黑影。
在湖泊的上方,蘇禦身形頓住,然後從鍾季和池長卿的空間戒指裏取出兩塊虎符。
“吼~!”
兩塊虎符合攏,立即幻化出一直黑虎,然後朝着湖泊發出一道嘶吼聲,湖水朝着四面八方席卷開來。
而這時候,燕承陽終于是催動聖相趕至。
“玉蟬?”
當看到出現在湖泊上方的人是東方玉蟬和一名中年男子後,燕承陽不由一怔。
剛剛那兩個家夥并沒有趕過來?
隻是他明明發現,對方二人出手去擊殺池長卿。
想到這裏,他心頭不由咯噔一聲,終于是明白了這一切。
對方手中還有第三塊天道玉,而這第三塊天道玉,可以讓他制造出兩具分身。
剛剛那兩個人,其實都隻是這個人利用天道玉制造出來的分身罷了。
兩具分身将虎符和天道玉交給了本體,自然就沒有了離開扶桑原的必要。
“弑天劍雨!”
燕承陽面色鐵青,漫天的劍雨,猶如火山爆發般噴湧,直奔那個湖泊掠去,想要将二人強行留下。
“陛下,咱們後會有期!”
蘇禦朗笑一聲,手中的血玉琉璃盞撐起一道紅色琉璃屏障,阻隔着這聲勢浩蕩的劍雨攢射。
他腳下一步踏出,便帶着東方玉蟬邁步掠入了傳送漩渦。
當眼前的景象已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後,蘇禦不由長松了一口氣。
出了扶桑原,燕承陽就更别想拿捏他了。
緊接着,一個傳送漩渦出現,蘇禦帶着東方玉蟬邁步踏入其中。
當燕承陽從裏面追出時,傳送漩渦已經隻剩下一道漣漪悄然撫平。
他的神識朝着四面八方散開,面色已經變得無比的猙獰。
“東方玉蟬,龍禦,你二人又能逃到何處?”
話音剛落,他已經直奔璇宿州九幽聖地所在的方向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