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玉蟬皺着眉頭,将剛剛在自己腦海裏響起的聲音,語句晦澀的重新複述了一遍。
“這句話大緻就是如此,它是什麽意思?”
東方玉蟬看向蘇禦,不解的問道。
蘇禦根據東方玉蟬這句蹩腳的上古語言仔細重複了一遍,然後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到吾這裏來,吾這裏有汝想要的東西”
“上古時代的吾,便是我的的意思,汝便是你”
聽完翻譯後的這句話,東方玉蟬俏臉微變,然後說道:“它說有我想要的東西,它難道知道我是爲了涅槃泥而來?”
“那這句話,可有說它和在何處?”
蘇禦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它既然能通過傳音的方式通知你,想來接下來會告知你所在位置。”
東方玉蟬不解道:“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爲什麽我能聽到這句話,而你卻偏偏聽不到?”
“它爲何隻向我傳音,卻偏偏忽略了你,你懂上古語言,它更應該把心思放在你身上才對。”
“依我看來,絕對不會是因爲我擁有神隐境修爲,它才會故意向我傳音。”
“應該還是因爲某個原因,才會讓它對我傳音,就像是我之前喝了鍾季準備的酒水,才會導緻蚩尤虎對我窮追不舍”
東方玉蟬話語未完,似是想起了什麽,然後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爲我身上塗了一階神獸青龍的血液,才讓它注意到了我,并對我發出求救?”
她越往下想,就愈發相信就是這個原因。
否則遠處正在和蘇禦分身發生追逐的燕承陽,他擁有半聖的修爲,更容易引起傳音者的注意才對。
可現在燕承陽似乎并沒有聽到對方的傳音。
也就是說,之前蘇禦的猜測就被推翻了。
既然不是因爲修爲問題,那偏偏自己又是被找上的一個。
那就有必要從各自的不同之處來加以判定了。
蘇禦的身上并未塗抹龍血,自己的身上塗了龍血。
這是兩人進入扶桑原後最大的不同之處。
那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爲龍血,才讓對方察覺到了自己,并向自己發出傳音呢?
聽到東方玉蟬這個猜測,蘇禦眉頭一挑。
他之前還真沒有往這方面去聯想。
“我試試看。”
蘇禦思忖了片刻後說道。
反正現在左右無事,不妨讓另外一具分身進行一番嘗試。
想到這裏,蘇禦再次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瓶龍血,并将其遞給了分身。
分身徑直啓開瓶塞,然後将其塗抹在臉上,并将剩下的龍血直接倒在了自己的衣袍上。
“怎麽樣?”
東方玉蟬不由問道。
迎着東方玉蟬的目光,蘇禦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目前還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隻是話語還未說完,蘇禦分身耳邊便響起了一句分不出男女的嗓音。
“到吾這裏來,吾這裏有汝想要的東西.”
這句話是用上古語言說出,令得蘇禦面色不由變了變。
東方玉蟬的猜測是真的,對方就是通過發現龍血這熟悉的氣味,然後才向東方玉蟬傳遞訊息。
現在自己分身被塗抹了龍血,也讓對方認可了自己分身的身份。
那此人究竟是誰?
它既然熟悉青龍的氣味,那它勢必就是那個時代的存在。
可能從那個時代活到現如今,擁有如此悠久壽元的,恐怕隻有當年的四大神獸了吧?
那這扶桑原,莫非是當初九大武帝用以困住朱雀或是白虎的地點?
想到這裏,蘇禦心髒不禁怦怦直跳。
如果真是如此,或許又能有機會從對方手裏白嫖一筆.
“怎麽了?”
看到蘇禦面色突然變得異常的凝重,東方玉蟬問道。
蘇禦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你猜的不錯,它确實是根據你身上的龍血,才對你發出了訊息。”
東方玉蟬眼睛一亮,道:“你也聽到了它傳出來的訊息?它怎麽說?”
“和之前對你所說的一樣,希望我到它那裏去,它會給我想要的東西。”
東方玉蟬皺眉道:“那你能猜到它的身份嗎?”
蘇禦分析道:“它既然熟悉青龍的血液,那勢必和青龍是故交,而這想必也是它能活到這個時代的主要原因。”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向你我發出訊息的它,極有可能是朱雀,或是白虎。”
東方玉蟬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爲什麽就不會是玄武?”
蘇禦啞然失笑道:“因爲除了青龍外,玄武所在的位置,我也知道.”
聽到蘇禦這句話,東方玉蟬眉頭跳了跳。
世人一輩子也沒機會和四大神獸打交道。
你倒好,竟然和青龍、玄武都打過交道
蘇禦這句話,也愈發讓東方玉蟬感到好奇。
聽蘇禦這番話的意思,青龍和玄武都還活在這個世界,隻是因爲某些原因,導緻自己被困,目前還無法脫困。
可想要困住青龍玄武這個品階的武者,恐怕也需要武帝這個境界的武者吧?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東方玉蟬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
她不由問到:“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禦搖了搖頭,苦笑道:“具體的情況,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也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見蘇禦不願多說,東方玉蟬皺眉道:“現在我們極有可能在這扶桑原找到這四大神獸之一,你不和我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又該如何去繼續參與扶桑原的探險?”
蘇禦思忖了片刻,然後說道:“既然你非得知道,告訴你也無妨,這是一個關乎天下人是否還能繼續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秘密。”
關乎天下人是否還能活下去的秘密?
東方玉蟬心頭不由一跳,等待蘇禦的下文。
“在不久前,我曾參與了一次武聖陵寝的探險,并在那個武聖陵寝裏,進入了一個秘密的空間中。”
蘇禦緩緩說道:“那個空間,并沒有扶桑原這麽大,但裏面卻被關押着四大神獸之一的玄武。”
“而封印它的人,便是當年搶奪天道羅盤的九大武帝。”
“而那個武聖的陵寝,是後世一個武聖,知曉了玄武被封印的秘密,并在封印玄武所在的位置,打造了自己的陵寝去守護這個秘密。”
“那個武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爲當年九大武帝施加在玄武身上的封印正在松動。”
“甚至可以說,玄武之所以還沒有脫困,便是因爲那個武聖後續重新加固了封印。”
“而青龍也是如此,當年也是被九大武帝設計,然後鎮壓在了某處。”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四大神獸任何一個提前脫困,都會去解救其他被困的三大神獸,然後血洗整個世界,并将之屠戮一空,到了那時候,人族将不複存在.”
聽完蘇禦這番話,東方玉蟬不禁一陣心驚肉跳。
她不解的問道:“當年九大武帝既然知曉四大神獸會作惡世間,爲什麽不直接殺了四大神獸,偏偏還要選擇将它們封印?”
聽完東方玉蟬的疑惑,蘇禦搖了搖頭,苦笑道:“四大神獸可都是一階妖獸,其壽元是武帝的十幾倍,防禦力極其恐怖,你想想看,一名神隐境的武者,能有多大把握對付得了一頭三階妖獸?”
“當年九大武帝甚至是需要聯手,才能對付其中一頭神獸。”
“然哪怕是九大武帝聯手,也不過是将其擊敗,而沒辦法将其擊殺。”
“這也是九大武帝隻能将四大神獸封印的主要原因。”
“當年九大武帝,其中一個武帝便擁有傳送的力量,他們通過聯手各個擊破,才将四大神獸一一封印”
東方玉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原來這個世界竟然還隐藏着一個如此巨大的秘密。
而知曉了這個秘密後,讓她内心不禁升起一股絕望來。
當年九大武帝都沒辦法将四大神獸一一擊殺,隻能是将它們封印。
一旦它們掙脫封印,被封印了數萬年的它們,該心生多大的怨氣?
到了那時候,整個天下恐怕都将付之一炬吧?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這世上又有誰能力挽狂瀾呢?
蘇禦所說的這個秘密,瞬間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了心頭,沉甸甸的,讓東方玉蟬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和人族存亡比起來,那一切還重要嗎?
就算這世上還能出現武帝,當年九大武帝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就算日後出現一個武帝,能解決得了當年他們聯手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
想到這裏,東方玉蟬俏臉不禁有些複雜的看了蘇禦一眼。
真要說起來,眼前這家夥的進境倒是非常迅速,未嘗沒有機會去沖擊武道的最後一步。
隻是就算他真的能在日後成就武帝之境,他能憑一己之力解決這被封印的四大神獸嗎?
看着東方玉蟬憂心忡忡的模樣,蘇禦嘿嘿壞笑道:“我之前就說了,這個秘密你不知道,比你知道的要好。”
“不過你倒也不用爲此過度去擔心。”
“畢竟這四大神獸日後脫困,恐怕也得是幾百年後的事情了。”
“到了那時候,你早已經壽元斷絕,指不定骨頭都化掉了,那個時候就算是這天下洪水滔天又有何妨呢?”
東方玉蟬聞言,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這家夥還真是會安慰人呢。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還真就是那麽一回事。
她實在是沒有必要爲幾百年後才可能發生的事情去擔心什麽。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東方玉蟬不由道:“若是不出所料的話,我猜測這扶桑原裏被封印的神獸極有可能是朱雀?”
“哦?”
蘇禦不解道:“怎麽說?”
東方玉蟬分析道:“你想想,當年第一代九幽聖母便是在扶桑原找到的涅槃泥。”
“而涅槃泥本身就是九幽雀進階朱雀後,褪去的肉身所化成。”
“涅槃泥便是朱雀的一個标識。”
“由此可見,這扶桑原裏封印的,會不會朱雀?”
“甚至可以說,當年被從扶桑原帶走的涅槃泥,本身就是朱雀在對外發出訊息,意思就是我被困在了某地,若是其他三大神獸脫困,自然會根據這團涅槃泥的來曆進行調查,直至進入扶桑原,救它脫困”
聽完東方玉蟬的分析,蘇禦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現在看來,這扶桑原裏被封印的應該就是朱雀了。”
他心頭不禁感歎,如果這扶桑原裏被封印的真是朱雀,那他可就隻差沒有和白虎打交道了。
“那我們要去它所在之地嗎?“
東方玉蟬皺眉道:“它朝我二人發出訊息的目的,應該是希望我們助它脫困。”
“我們可不能成爲人族的罪人。”
蘇禦笑道:“當年九大武帝設下的封印,若是依靠你我二人就能助它掙封印,那它估計早就已經掙脫封印了。”
“依我看,它找上你我二人,不過是因爲看到咱們身上有青龍的氣味,所以想問問你我是否知曉青龍的下落,然後希望你我将它被封印在扶桑原的消息告知青龍,讓青龍來助它脫困.”
東方玉蟬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那我們該怎麽做?”
蘇禦皺眉思忖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目前還不知道它是否就是朱雀,不過爲了謹慎起見,你我二人肯定是不能去見它的。”
“我準備安排這具分身去它被封印之地。“
“到時候它無論說啥,我都答應它,然後再索取報酬。”
“如果它手裏還有涅槃泥,那就歸你所有。”
“至于其他的東西,因爲都是我出力,所以都歸我所有,如果沒有其他東西,就算我倒黴,白來扶桑原忙活了一場。”
聽完蘇禦的這番話,東方玉蟬俏臉顯得有些古怪。
她突然就明白,爲什麽鍾季設下的陷阱會對蘇禦沒用了。
因爲這家夥本身就是一個詭計多端的人.
見東方玉蟬目前有些怪異的看着自己,蘇禦再次問道:“我的提議如何?”
迎着蘇禦的目光,東方玉蟬淡淡的說道:“我如果拒絕,你會重新安排分配方式嗎?”
蘇禦聞言,讪讪一笑道:“不會。”
見這家夥如此坦誠,東方玉蟬俏臉一沉,冷冷道:“既然不會,那你問什麽問?”
蘇禦嘿嘿一笑:“我這人很開明,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頭。”
他看了眼和分身還在追逐中的燕承陽,笑道:“至少我不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吧?”
“哼。”
見蘇禦意有所指的看向燕承陽,東方玉蟬輕哼一聲,然後淡淡道:“你們也算是彼此彼此,差不了多少!”
蘇禦嘴角一扯,然後嘿嘿壞笑道:“多謝聖母大人贊賞,蘇某真是倍感榮幸。”
東方玉蟬:“.”
就在此時,遠處一追一逃的二人,終于是停下了動作,并懸停在半空遙遙對峙。
燕承陽身處在聖相内,居高臨下的看着不遠處的蘇禦分身,然後淡淡道:“使用天道玉會損耗自己的壽元,想來你已經沒有多少壽元了吧?”
蘇禦輕笑道:“這一點就不勞陛下費心了。”
他這具分身還能支撐七八個時辰,已經足以他本尊操控另外一具分身去朱雀所在之地白嫖之後的來回了。
之所以和燕承陽陷入糾纏,卻又故意裝出一副跑不掉的模樣,就是需要利用這具分身來吸引燕承陽的注意罷了。
如果真要跑路,憑借縮地成尺的能力,他能輕易的遠遁千裏之外。
隻是分身和本尊隻能相隔六十裏的距離,限制了他遠遁的機會。
燕承陽目光微閃,緩緩說道:“你擊殺了林光鼎,想來被他竊走的山河印也在你手上吧?”
“隻要你将山河印交出來,朕可以放任你離開,如何?”
“山河印?”
蘇禦面色詫異道:“什麽山河印,我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哦,我想起來了,我擊殺林光鼎後,确實從他的空間戒指裏找到了一面玉玺,不過我以爲并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直接随手就扔掉了。”
“原來那面玉玺竟然是山河印,真是失策啊。”
“不如我将丢棄山河印的位置告知陛下,陛下自己派人去尋?”
燕承陽面色一沉,然後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朕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壽元來催動手中的天道玉!”
話音落下,燕承陽已經催動聖相再次掠了出去,雙方再次開始了一逃一追的拉鋸戰。
與此同時,蘇禦和東方玉蟬耳邊再次響起了聲音。
“過來.過來吾這裏有汝想要的東西”
蘇禦目光一閃,然後讓分身用上古語言喃喃自語道:“汝在何處,吾該如何尋汝?”
這句話說完,腦海裏的聲音戛然而止。
對方似是也沒有想到,蘇禦竟然會說上古語言,不禁沉默了片刻。
“吾在潭底.”
潭底?
蘇禦眉頭一挑,不由看向了不遠處的日月潭。
對方所說的潭底,難道是日月潭的潭底?
東方玉蟬不禁看了蘇禦一眼,然後問道:“它剛剛說了什麽?”
“它說自己在潭底”
“潭底?”
東方玉蟬俏臉微變,道:“是日月潭的潭底?”
“目前還無從确認。”
蘇禦搖了搖頭,然後道:“我先讓分身潛入潭底看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