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趕往日月潭的路途上,東方玉蟬突然停下了前傾的腳步,俏臉有些驚疑不定。
看到東方玉蟬突然停下來,蘇禦不由一怔,然後也跟着停了下來。
“你發現了什麽?”
蘇禦不解的看着她,然後問道。
東方玉蟬眉頭微蹙,看向蘇禦,不由問道:“你剛剛聽到了什麽沒有?”
“聽到了什麽?”
蘇禦聞言一怔,然後搖了搖頭道:“沒有。”
“沒有?”
東方玉蟬俏臉愈發疑惑,說道:“就在剛剛,我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響起一道聲音?”
蘇禦心頭一動,然後問道:“是誰在說話嗎?說了什麽?”
東方玉蟬搖了搖頭,皺眉道:“不知道,你既然并未聽到有任何動靜,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咱們繼續趕路.”
隻是話語還未說完,東方玉蟬再次說道:“不對,那道聲音又出現了。”
她看向蘇禦,再次問道:“伱還是沒有聽到嗎?”
蘇禦搖了搖頭,疑惑道:“我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那道聲音說了什麽?”
東方玉蟬搖了搖頭,道:“那聲音應該并不是這個時代的語言,我模仿給你聽聽”
“&*&*¥%¥##¥%&……*)”
“那道聲音,就是這樣子的,怎麽回事,我明明聽到了,你怎麽會聽不到?”
仔細回味了一遍東方玉蟬所模仿的那番話,蘇禦心頭不由一跳。
他目光顯得有些凝重看着她,緩緩說道:“你剛剛聽到的那句話,并不是這個時代的語言,而是上古時代的語言”
若不是因爲曾經系統性學習了上古時代的語言,東方玉蟬模仿的那句蹩腳上古語言,蘇禦還真不一定能聽得懂。
可仔細在腦海裏回味了一遍後,蘇禦才猛然意識到,東方玉蟬所模仿的那句話,赫然是上古時代的語言。
隻是爲什麽自己聽不到那句話?
搞差别待遇嗎?
“上古語言?”
東方玉蟬俏臉微變,然後說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所模仿的那句上古語言,大緻意思是:過來.快過來.”
“過來?”
東方玉蟬不解道:“這是什麽意思?”
迎着東方玉蟬不解的目光,蘇禦面色顯得有些凝重,緩緩說道:“若是不出所料的話,這扶桑原應該還有上古時代的武者并沒有死,而它發現了你,然後通過某種方式向你傳音。”
“雖然他的目的尚不清楚,不過想來大緻意思,是他被困在了某處,希望你能前去解救他”
上古時代的武者沒有死?
東方玉蟬俏臉劇變,上古時代時隔現如今已經過去了數萬年。
就算是武聖被困這麽多年,估計也已經落得壽元斷絕的下場。
可現在蘇禦卻說,那個時代的武者,在扶桑原裏存活至今。
那豈不是說,正在向她傳出訊息的人,極有可能是武帝?
想到這裏,東方玉蟬一陣口幹舌燥,然後疑惑的說道:“那他爲什麽隻向我發出訊息,卻不向你發出訊息?”
蘇禦搖了搖頭,失笑道:“可能是你擁有神隐境的修爲,才能聽得到他的傳音。”
“甚至是對方認爲你才有機會救他逃出生天。”
“而我隻是一個魂宮境武者,在對方看來,恐怕還沒有辦法被他放在眼裏”
聽完蘇禦的分析,東方玉蟬不由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蘇禦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目前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來曆,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敵是友,實在是沒有必去犯險,先不要去管他。”
東方玉蟬思忖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認可了蘇禦的提議。
在對方不曾表露自己的身份前,一切還是小心爲上。
“吼~”
就在這時,數十裏開外再次傳來蚩尤虎的咆哮聲。
蘇禦朝着蚩尤虎所在的方向望去,失笑道:“這畜生還真是窮追不舍啊。”
聽到蘇禦這句話,東方玉蟬俏臉顯得有些難看。
蚩尤虎表現出來的敵意越盛,就越說明鍾季在耍小手段的時候,是準備置她于死地的。
雙方無冤無仇,對方卻如此算計于她,她心裏又如何能好受。
這一趟若不是叫上蘇禦參與,可能自己現在早就已經被蚩尤虎一爪子拍成肉泥了。
鍾季這一招借刀殺人,可謂是讓她膽寒不已。
同時也讓她不禁感歎,江湖上的算計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哪怕是已經擁有神隐境修爲的自己,一着不慎也會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
東方玉蟬收回目光,冷冷的說道:“等離開扶桑原,我會将在扶桑原中發生的一切都告知燕承陽.”
聽到東方玉蟬這句話,蘇禦不置可否,然後說道:“走吧,想來日月潭已經距離咱們不遠了。”
東方玉蟬點點頭,然後二人再次貼着樹梢朝着日月潭所在的方向掠去。
隻是兩人并不知道的是,燕承陽已經帶領鍾季和池長卿埋伏在日月潭周邊,正嚴陣以待的等着蘇禦那具負責勾引蚩尤虎的分身到來。
轉眼間,三個時辰過去。
正在前方引誘蚩尤虎追逐的分身眼中,兩個巨大的湖泊映入了他眼中。
兩個湖泊呈現出不同的形狀,占據着方圓數十裏的地域。
在數千丈的高空往下俯瞰,兩個湖泊形狀各異,一個呈圓形,一個呈現出殘月狀。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這裏應該就是日月潭了吧?”
蘇禦目光不禁泛起一絲奇異之芒,低聲喃喃道。
就在這時,蚩尤虎已經欺身而近,然後朝着他蓦然一爪拍下。
蘇禦仿佛後背長眼一般,在蚩尤虎那一爪即将落實前,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
“吼~!”
蚩尤虎發出一道怒吼聲,雙目赤紅的再次追了出去。
這長達數個時辰的追逐戰,已經消耗了蚩尤虎所有的耐心。
每一次它撲空後,都會發出一道蚩尤嘯,想借此對蘇禦分身的神魂造成緻命的打擊。
隻是可惜的是,蘇禦每一次都會動用縮地成尺跑出足夠遠的距離,讓蚩尤虎發出的神識攻擊威力降至最低。
當蘇禦分身于數千丈外展露出身形時,蚩尤虎已經再次邁動四肢追了上去。
就在這時,蘇禦似是察覺了什麽,面色陡然一變。
隻見在他身形的下方,霧氣突然間彌漫開來,緊接着是漫天的劍雨猶如潮汐般噴湧,并朝着他攢射而來。
“這是?!”
蘇禦眼皮子跳了跳,認出了了這密集如雨點般的劍雨。
就在數天前,他就曾在太安城外,見識了燕承陽催動這一式天階武技。
萬萬沒想到,僅僅時隔數天後,就有幸來見識此式天階武技被拿來對付自己。
至于那突然彌漫開來的潮汐,若是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雲夢澤的池長卿催動了賴以建宗的天兵雲夢葫。
“沒想到燕承陽也來了扶桑原?!”
“可惜,僅僅隻是這兩式天階武技,可沒辦法對付我這具擁有縮地成尺能力的分身。”
蘇禦心頭暗道。
他也不得不承認,燕承陽尋找的機會極爲刁鑽,故意卡在他動用天道玉之後的喘息之機。
隻是燕承陽并不知道的是,擁有壽元無盡的自己,可以完全豁免掉使用天道玉所承受的代價。
而縮地成尺這項身法,淩駕于天階武技之上。
就在那彌漫的劍雨即将臨身之際,蘇禦已經再次催動縮地成尺,一步踏出,已經是在十裏開外。
而蚩尤虎因爲剛剛臨近蘇禦分身原本所在的位置,絲毫沒有想要暗處還有人在埋伏。
它沒有任何躲閃的機會,便被那些密集如雨點般的劍雨完成了一輪攢射。
頃刻間,蚩尤虎那如同山嶽般的體型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傷口,鮮血如同雨注般傾瀉而下。
“吼~”
身體傳來的劇痛,令得蚩尤虎發出一道咆哮聲。
蘇禦看着這一幕,不禁暗暗心驚。
燕承陽的這一式天階武技,恐怕是天階高級武技。
他若是躲不掉,這一擊能讓他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
還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蘇禦耳邊突然傳來音爆聲,一名體型壯碩的大漢自他頭頂上方落下,然後一拳砸向蘇禦的面門。
這一拳的力道,讓蘇禦絲毫不懷疑,一旦在自己頭上落實,足以将他的腦袋爆成一團血霧。
“是鍾季!”
這時候蘇禦也終于算是明白,爲什麽鍾季的體型會如此壯碩。
因他修煉的天階武技,是一式身法類天階武技,可以憑借這一式天階身法類武技進可攻退可守,而修煉這式天階武技,需要極其強橫的肉身作爲基礎。
這是一場對他有計劃有預謀的埋伏。
蘇禦不用去猜,都知道是自己動用天道玉引誘蚩尤虎,導緻後續進來的燕承陽知曉了自己身上有天道玉的事實,繼而在日月潭埋伏自己。
可惜的是,他不會想到,蘇禦竟然僅僅隻是憑借一塊天道玉,就能輕易躲避他三人的埋伏。
在鍾季這一拳即将砸中自己腦門之際,蘇禦身形再次縮地成尺,消失的無影無蹤。
鍾季這一拳沒有落到實處,令得他面色不禁有些駭然。
集一位半聖強者,兩位神隐境武者各自催動天階武技,竟然都被對方輕易的逃走。
對方手裏的身法武技竟然恐怖至此?
震撼之餘,鍾季眼中閃過濃濃的貪念。
若是自己得到了這身法,那豈不是就連武聖也沒辦法留下自己?
不過這個念頭隻在腦海裏存在了一瞬,便馬上如燭火般熄滅了。
他倒也清楚,燕承陽安排他和池長卿在日月潭埋伏,恐怕就是爲了得到對方擁有這式身法。
就算此人被燕承陽擊殺,燕承陽也不可能分享這個秘密。
蘇禦再次出現時,燕承陽已經操控着埋伏在暗處的聖相邁步沖出,聖相那巨大的拳頭朝着他砸去。
“哼。”
蘇禦輕哼一聲,嘴角掀起一抹戲谑的笑容,再次動用縮地成尺能力,在燕承陽聖相即将砸中之際前巧妙的避了開去。
燕承陽倒也不氣餒,仿佛是早就知道這一拳不會命中蘇禦般,繼續操控着聖相追了上來。
至于蚩尤虎,此刻遭受重創的它,隻是深深的看了在場幾人一眼,然後調轉身形快速遠遁。
顯然它也終于是意識到,自己根本沒辦法擊殺那個身形矯捷的蝼蟻。
自己再繼續追下去,極有可能會再次被對方剛剛的武技攻擊。
在被那一輪密集的劍雨攢射下,它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終于是選擇退讓。
至于蘇禦和燕承陽,則是一個逃一個追,似乎達成了和之前蚩尤虎和蘇禦之間的默契。
鍾季和池長卿則是選擇觀戰,并未再去參與這場戰鬥。
燕承陽半聖之境都沒辦法拿捏對方,他二人更沒辦法留下對方。
池長卿手中的天兵雲夢葫,在對付蘇禦分身的時候,也成了如同雞肋般的東西。
對方可以通過縮地成尺跑路,雲夢大千根本沒辦法困住對方。
“真是沒想到,此人的身法武技竟然如此恐怖.”
鍾季看着那道在聖相下微不足道的身影,目光顯得有些複雜的說道。
池長卿目光一閃,然後晦澀的說道:“鍾兄,你的天階身法極影雷動都沒辦法偷襲他成功,你覺得這世上還有什麽天階身法武技能做到如此地步?”
聽到池長卿這句話,鍾季面色不由一怔,然後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所修煉的身法武技,是比天階武技還要高一品階的身法武技?”
隻是剛剛說出這個猜測後,鍾季面色顯得有些錯愕道:“隻是這怎麽可能?這世上天階武技已經算是最強的武技。”
“就算如你所說,這世上還有淩駕于天階武技之上的武技,就算他擁有神隐境的修爲,他又如何能修煉這種品階的武技?”
池長卿搖了搖頭,失笑道:“鍾兄,你有沒有想過,他手中擁有的并不是武技?”
“并不是武技?”
鍾季面色一怔,不解的看着他。
迎着鍾季疑惑的目光,池長卿目光顯得有些深邃,緩緩說道:“想必你也應該聽說過,這個世上存在九塊天道玉,每一塊天道玉都擁有極其可怕的力量”
鍾季心頭一跳,然後說道:“你的意思是,此人手中擁有一塊天道玉,正是借助這塊天道玉,才能逃脫蚩尤虎的追擊,甚至是此刻就算陷入陛下的追殺,也能遊刃有餘?”
池長卿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目前來看,應該就如此,否則實在說不通,他一個魂宮境的武者,竟然能在陛下手下撐這麽久。”
就在鍾季和池長卿對天際那場追逐展開議論時,蘇禦本尊和東方玉蟬已經來到了日月潭附近。
“那是?”
看着天穹上的那道聖相,東方玉蟬俏臉不禁一變,喃喃失聲道:“那是聖相?”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一路趕到日月潭後,蚩尤虎倒是不在了,但是卻來了一個武聖強者。
生平第一次見證到聖相的她,也不禁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撼的無以複加。
原來這個世上竟然真的有武聖存在?!
就在東方玉蟬呆呆的看着遠處的那道聖相時,蘇禦笑着糾正道:“這是半聖法相,如果是真正的武聖,法相高達萬丈,可比眼前的聖相壯觀多了.”
“半聖?”
東方玉蟬俏臉微怔,然後才終于是想起來,遠處那道聖相,似乎正在追逐的人就是蘇禦的分身。
想到這裏,東方玉蟬俏臉不禁有些古怪。
他從林光鼎手中得到的天道玉,竟然能在一個半聖強者的追殺下遊刃有餘,甚至是還能分出心神來和自己談笑風生.
東方玉蟬不由問道:“正在追你的人是誰?”
蘇禦淡淡道:“燕承陽!”
“燕承陽?!”
東方玉蟬俏臉微變,失聲道:“燕承陽已經晉入半聖了?”
蘇禦點點頭,笑道:“不錯,之前忘了告訴你。”
“他爲什麽會追殺你?”
東方玉蟬剛問出這個問題,然後就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自問自答道:“他想要你分身手中的天道玉?”
蘇禦笑道:“不錯,隻是他不會想到,我就算沒辦法對付半聖,但想要在半聖手下脫身,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擁有縮地成尺這塊天道玉,可能早就已經在催動的過程中,耗盡了壽元。
但蘇禦不同,壽元無限的他,可以無限的催動天道玉,利用其力量達成自己的目的。
隻是此刻的燕承陽不會想到這一點。
他的計劃是,借助扶桑原這個‘甕’,來一場捉鼈!
隻要生生把眼前這個家夥耗到使用天道玉壽元斷絕,那他手中的天道玉自然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蘇禦看了東方玉蟬一眼,然後不由笑道:“現在看來,之前謀劃你的人,恐怕并不是鍾季,而是另有其人啊。”
“另有其人?”
聽到蘇禦這句話,東方玉蟬一怔,接着像是想到了什麽,俏臉顯得有些難看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鍾季是聽燕承陽的吩咐做的這一切?”
蘇禦點了點頭,然後分析道:“你想想,咱們才剛剛扶桑原多久?燕承陽便已經帶着鍾季、池長卿進入了扶桑原。”
東方玉蟬不解道:“那他的目的是什麽?難道是出爲了我手中的九幽啼?不對,你的意思是”
“呵,你想到了?”
蘇禦啞然失笑道:“現在看來,燕承陽的計劃是,讓你在扶桑原遭遇蚩尤虎的追殺,然後來一場英雄救美.”
東方玉蟬俏臉有些難看,不解道:“如果是英雄救美,似乎也用不到讓一頭擁有半聖修爲的蚩尤虎來追殺我吧?”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在了蚩尤虎的手中.”
蘇禦分析道:“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鍾季的計劃中,蚩尤虎應該是三階妖獸,你就算不敵,至少有脫身的能力。”
“隻是鍾季沒有料到,蚩尤虎在扶桑原裏有所機遇,修爲迎來了增長,成功擁有了半聖的修爲。”
“這是一個意外,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聽完蘇禦的分析,東方玉蟬也終于算是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後果。
現在看來,燕承陽起初沒有答應自己進入扶桑原,其實是在暗地裏想辦法謀算自己。
隻是後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讓他将此事擱置了。
後續随着呼延鳳鸾的身死,他再次啓動了這個當時定下的計劃。
隻是這場計劃的變故是,她邀請了蘇禦一同進入扶桑原,蚩尤虎也不再是三階妖獸,而是擁有了半聖實力的妖獸。
這些出人意料的變故,才導緻了燕承陽計劃的失敗。
明白自己陷入燕承陽的算計後,東方玉蟬俏臉鐵青的說道:“可憐我姐姐識人不明,竟然跟了這麽一個狼心狗肺之輩,要是她還活在這個世上,知道了燕承陽的真實面目,不知道會不會悔恨自己怎麽會看上了他.”
話還未完,她腦海裏再次想起了聲音。
她看向蘇禦,然後道:“剛剛它又給我神識傳音了。”
蘇禦心頭一動,道:“你模仿它傳音給你的那句話,說給我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