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禦催動天道玉,借助縮地成尺,帶着東方玉蟬潛入了崖下。
而那頭妖獸,也因爲巨大的體型沒辦法進入崖下追擊,隻是站在懸崖之上不甘的怒聲咆哮。
“呼。”
蘇禦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心中不由生出一個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但凡他再慢上一瞬,可能剛剛所面臨的就是落得身死的下場。
此刻和東方玉蟬落在一塊凸起的崖壁上,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心有餘悸。
蘇禦不滿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道:“第一代聖母就沒有提起過,這扶桑原裏有這種高品階的妖獸嗎?”
東方玉蟬眉頭微蹙道:“關于流傳下來的消息,并未提起過這頭妖獸的相關消息,可能是在這後續的一千多年裏,這扶桑原裏成長出這等二階妖獸.”
“二階妖獸?“
蘇禦聞言,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剛剛那頭妖獸真是二階妖獸,你我可能就真是兇多吉少了。”
東方玉蟬聞言一怔,然後不解道:“難道它并不是二階妖獸?”
哪怕是已經晉升神隐境的她,也并不認爲自己是剛剛那頭妖獸的對手。
僅僅隻是一道吼聲,就讓她魂宮都在震顫,蘇禦甚至因此出現了不小的傷勢。
這不是二階妖獸,能做得到這一步嗎?
“你恐怕是忘了一件事。”
蘇禦失笑道:“二階妖獸對應的是武聖這個境界的武者,二階妖獸最爲顯著的一個點,便是它已經擁有了化形成人的能力。”
“若是它能化形成人,它就不會被這懸崖所阻攔,而是一路追殺下來”
“如果它真是二階妖獸,那我就隻能利用天道玉帶着你立即逃出扶桑原了。”
聽完蘇禦的分析,東方玉蟬不禁點了點頭。
“那照伱這麽說來,剛剛你我遭遇的那頭妖獸,極有可能是介于三階至二階的門檻,大概就是半聖這個境界。”
東方玉蟬分析後說道。
“目前來看,應該和你所說的差不多。”
蘇禦點了點頭,眉頭微蹙道:“我隻是有些好奇,它爲何會找上你我二人?”
“它剛剛出現的動靜,還有看到你我逃走所陷入的暴怒,仿佛你我二人殺了它全家一樣。”
東方玉蟬聞言,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剛剛的情況,确實是有些不對勁。
兩人這點身闆,就算是當血食,估計也沒辦法給對方塞牙縫的。
對方應該是從扶桑原其他地方嗅到了兩人留下的氣息,然後一路趕來想要擊殺掉二人。
隻是可惜的是,它沒有想到蘇禦身上有天道玉這種可以跑路的至寶.
東方玉蟬手腕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本古樸厚重的書籍,書籍的封面上書寫着‘萬獸譜’三個大字。
她直接翻到書籍的最後面,然後快速翻閱着,然後停留在了其中的某一頁。
“你過來看。”
東方玉蟬示意道。
蘇禦聞言,不由湊了過去。
隻見萬獸譜的那一頁上,正描繪着和剛剛所遇到的那頭妖獸差不多模樣的畫。
“蚩尤虎?”
蘇禦眉頭微蹙,低聲喃喃道:“蚩尤虎,三階妖獸,體如山嶽,身形矯捷.擁有一式神識類攻擊本命武技,蚩尤嘯”
“怪不得它僅僅隻是一道吼聲,就擁有這麽大的威力。”
“咱倆這才剛剛進來沒多久,似乎也沒有招惹它的地方吧?”
東方玉蟬不禁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它應該還守在上面,等咱倆在懸崖上方露頭,就會對你我二人發起攻擊。”
她也不禁有些疑惑。
兩人才剛剛進來幾個時辰,就算是擅闖了蚩尤虎的領地,它似乎也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想要擊殺二人吧?
還是說,自己二人在進來的時候,有什麽地方冒犯了它?
兩人各自思忖了片刻,将進入扶桑原後的曆曆幕幕都仔細回想了一片,但卻依舊是一無所獲。
蘇禦提議道:“你我二人本身就是要調查這崖底是否有涅槃泥,倒是不用急于去解決這個麻煩。”
有縮地成尺這塊天道玉在,蘇禦倒是并不畏懼懸崖上的蚩尤虎。
大不了這一趟什麽都撈不着,借助血玉琉璃盞和縮地成尺,也能安然脫身離開扶桑原。
東方玉蟬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依你的計劃,咱們怎麽辦?”
蘇禦回道:“崖下到底有沒有危險,目前還未爲可知。”
“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你我二人就在這懸崖鑿一個可供容身的山洞呆着,我會重新制造出兩具分身潛入崖下去探查崖底,看看是否還能找到涅槃泥的蹤迹。”
“順便借此機會,看看是否有辦法擺脫蚩尤虎,繼續去扶桑原其他地方搜尋。”
“如果始終沒辦法拜托蚩尤虎,那你我這一趟扶桑原之行,恐怕就得提結束了。”
不管這扶桑原隐藏着什麽樣的秘密,蘇禦都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本尊何時受過傷。
可就在剛剛,自己本尊卻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那頭蚩尤虎的突然出現,差點就讓他栽在了扶桑原
大不了日後晉升神隐境,借助君臨天下擁有半聖的修爲後,有了對付蚩尤虎的底氣,再來窺探扶桑原的秘密。
東方玉蟬聞言思忖了片刻,說道:“就依你所言。”
見東方玉蟬同意自己方案,蘇禦從空間戒指裏取出幽冥刀,然後在崖壁上快速鑿出一個可供兩人暫時落腳的洞窟。
有了容身之地後,蘇禦取出一筆匕首,然後再次劃破了手腕。
在血液往地上流淌的時候,蘇禦将目光看向了東方玉蟬。
東方玉蟬俏臉閃過一絲紅潤,然後将頭轉向了一旁。
接着蘇禦催動了天道玉,那灘掉落在地的血液開始快速的蠕動,然後再次變成兩道分身。
操控着兩道分身各自進行易容,然後又穿上一身衣袍後,兩具分身依次掠出洞窟,然後直奔崖底的方向掠去。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兩具分身掠至崖底,然後各自分開朝着崖底兩側方向散開神識搜尋。
神識掃過,蘇禦腦海裏也對這流雲崖底有了一個大緻的認知。
武者的枯骨和妖獸的枯骨橫陳在崖底的諸多角落,大部分服飾都已經腐朽不堪,甚至就連兵刃都已經鏽迹斑斑。
隻有一些碎裂的玉瓶還能在曆經無數歲月後,依舊如新。
武者和妖獸的骨骸,大部分都是千年前那一批闖入扶桑原的人所留下。
至于數萬年前在此爆發沖突的那些上古武者,估計骨頭都已經化成灰了。
在這深達數十裏的崖底,終年不見天日,植物并不能在這裏得到生長。
蘇禦操控這兩具分身散出神識進行探查,大概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終于是将流雲崖底盡數搜查了一遍過去。
可惜的是,這崖底除了一地的枯骨外,并未有任何植被的出現。
也就是說,當年九幽聖地第一代聖母在這崖底取走的那一團涅槃泥,便是這崖底僅有的一團涅槃泥。
當看到蘇禦兩具分身重新折返回來時,東方玉蟬看向蘇禦,俏臉顯得有些急切的問道:“怎麽樣?”
迎着東方玉蟬的目光,蘇禦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看來當年被第一代聖母帶走的那團涅槃泥,應該就是這流雲崖地唯一的一團涅槃泥”
聽到蘇禦這番回答,東方玉蟬俏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落之色。
也就是說,這扶桑原裏,可能也隻有那麽一團涅槃泥。
看着東方玉蟬那副失落的表情,蘇禦勸慰道:“不過在崖底,還是有不小的發現。”
“什麽發現?”
東方玉蟬眸子一亮,然後追問道。
蘇禦道:“在崖底我發現了不少枯骨,那團涅槃泥極有可能是其他人所得,然後帶到了流雲崖底,最後被第一代九幽聖母掉落懸崖後,機緣巧合下撿到。”
“也就是說,當年得到那團涅槃泥的武者,可能也隻是扶桑原的某一處遇到了涅槃泥,好奇于那團涅槃泥的特性,然後才将其收入囊中帶走,最後還沒有測試那團涅槃泥的特性,就落得身死的下場,并被第一代九幽聖母撿了便宜。”
“如果我這個猜測爲真的話,那麽當年得到那團涅槃泥的武者,說不定就是在這扶桑原的某一處得到的涅槃泥。”
“你我依然有機會在這扶桑原的某一處找到涅槃泥”
聽完蘇禦的這番分析,東方玉蟬不禁苦笑了一聲。
懸崖上方有蚩尤虎守着,說不定他二人一冒頭,馬上就會遭遇蚩尤虎的追殺。
在這種情況下,還想去探索扶桑原的其他地方,那不是找死嗎?
能安然的退出扶桑原,就已經算是一件非常慶幸的事情了。
“現在懸崖上面有蚩尤虎守着,你我能全身而退,就已經算是一件幸事了。”
東方玉蟬蹙眉道:“再想要去扶桑原的其他地方探索,就必須得解決蚩尤虎這個麻煩。”
“不過它有半聖的實力,你我二人想要對付它,無異于是天方夜譚。”
在蘇禦操控兩具分身在崖底搜尋的期間,東方玉蟬也沒有閑着,而是在想辦法找對策。
可是她隻有神隐境的修爲,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對付虎視眈眈的蚩尤虎。
蘇禦輕笑道:“雖然想要擊殺蚩尤虎非常困難,但我倒是想作出一定的嘗試。”
“我們必須得确定一件事,爲什麽蚩尤虎會找上你我。”
“我們又是在何處招惹了它,它爲何針對你我二人。”
“畢竟咱倆根本不夠它塞牙縫的,它就算是想要飽腹,恐怕也輪不到來捕獵你我。”
“這就讓我感到疑惑了,它爲何會找上我們,如果隻是侵入它的領地範圍,看它表露的神情,恐怕不是侵入它領地那麽簡單。”
“那我就非常好奇了,我們到底是在何處招惹了這家夥,能讓它生出如此大的怒火?”
聽完蘇禦的分析,東方玉蟬眉頭微蹙,然後說道:“你的意思是,是鍾季和池長卿”
雖然蘇禦沒有明說,但這一切話題的焦點,卻已經是暗有所指。
他二人擁有虎符,隻要他二人想,想要進扶桑原可謂是家常便飯。
那有沒有可能,在以往的這些年裏,他倆在某種情況下激怒了蚩尤虎呢?
而他二人也趁此機會找了替死鬼,嫁禍給他二人。
如此一來,蚩尤虎擊殺他二人,消了心頭之恨,日後他二人再進入扶桑原,這蚩尤虎自然就不會再去針對他二人了。
隻是東方玉蟬心頭有些不解,她和鍾季、池長卿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二人又爲何要陷害于她?
蘇禦目光微閃,然後輕笑道:“目前還沒有證據,可不能冤枉好人。”
“不過嘗試一番,終歸是好的,否則咱倆就這麽空手而歸,未免也太過難看了些。”
如果真是那兩個家夥搞的鬼,那蘇禦出了扶桑原,鐵定得尋機會找這兩個家夥算賬。
他如果不是反應夠快,可能之前遭遇蚩尤虎的時候,就已經被一巴掌拍成肉泥了。
以前唯唯諾諾是因爲實力不濟。
現在有了足夠的實力自然得重拳出擊,誰敢招惹我,就滅他滿門!
“你想怎麽試?”
東方玉蟬不由問道。
“很簡單。”
蘇禦笑道:“我先讓一具分身帶着天道玉離開,看看蚩尤虎是否會對他發起攻擊。”
“如果它不對我的分身發起攻擊,那就說明,問題是出在你我二人身上,到時候隻要依次作出測試,就可以知道蚩尤虎針對的是你我二人中的誰。”
東方玉蟬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行,反正現在流雲崖已經搜尋了一遍,左右無事,你不妨試試。”
旋即蘇禦取出那塊有着縮地成尺能力的天道玉,并将其遞給了其中一具分身。
分身一步邁步洞窟,然後直奔上方掠去。
等他掠上半空後,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蟄伏在流雲崖上的蚩尤虎。
此刻蘇禦才有幸得窺蚩尤虎的全貌,它趴伏在流雲崖上,光憑龐大的身軀,就橫亘了流雲崖兩側,然後那顆碩大的虎頭直勾勾的盯着流雲崖的下方。
“在它的眼裏,恐怕我就和一隻螞蟻差不多大小吧。”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蚩尤虎第一時間發現了蘇禦的分身,不過它隻是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甚至都沒有起身的意思。
“看來和我猜的一樣,我和東方玉蟬身上,極有可能被鍾季或是池長卿暗中動了手腳。”
蘇禦眉頭微蹙,心頭暗道。
接着他操控分身折返了回去。
“怎麽樣?”
看到分身折返回來,東方玉蟬不由問道。
“并不是我分身的原因。”
蘇禦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本尊再去試試。”
“一切小心。”
東方玉蟬叮囑道。
蘇禦身上有天道玉在,倒是不用擔心會被蚩尤虎追上。
旋即蘇禦本尊接過分身遞來的天道玉,再次掠向懸崖上方。
蚩尤虎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看到這一幕,蘇禦隐隐意識到,蚩尤虎應該就是朝着東方玉蟬來的。
他再次折返了回去,然後說道:“蚩尤虎沒有動靜,我讓分身帶你上去一趟。”
“嗯。”
東方玉蟬俏臉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
旋即蘇禦将天道玉交給分身,然後再次帶着東方玉蟬朝着懸崖上方飛去。
“吼~”
東方玉蟬剛剛在懸崖上方冒頭,蚩尤虎便蓦然站起,然後直奔兩人所在的方向掠來。
蘇禦眉頭跳了跳,急忙催動了天道玉,在蚩尤虎一爪拍中二人前,再次縮地成尺潛入了流雲崖下。
“是奔着我來的。”
東方玉蟬俏臉異常的難看,失聲喃喃道。
顯然到了此刻,她也終于是意識到,可能結果就和蘇禦所猜測的一樣,自己身上被鍾季或是池長卿動了手腳。
蘇禦道:“你仔細想想,在和鍾季、池長卿二人接觸的時候,可有過任何肢體接觸?”
東方玉蟬聞言,仔細思忖了片刻,然後搖頭道:“沒有。”
蘇禦提議道:“那你換一身衣服,我再帶你出去一趟,看看是否是衣服上沾染了什麽氣味。”
“換一身衣服?”
聽到蘇禦這句話,東方玉蟬俏臉閃過一絲不自然。
看到東方玉蟬這副模樣,蘇禦嘴角一扯,然後信誓旦旦的說道:“你放心,我不看。”
“哼。”
東方玉蟬輕哼一聲,然後淡淡道:“我出去一趟。”
說完,她便邁步走出洞窟,然後朝着崖底方向掠去。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東方玉蟬已經重新換上了一身衣物。
蘇禦再次作出嘗試,然而蚩尤虎依然迅速作出了反應。
他隻得帶着東方玉蟬再次折返了洞窟。
“不是衣物的問題。”
蘇禦眉頭緊皺,然後說道:“你再想想,除了肢體上的接觸外.”
話還沒有說完,蘇禦似是想到了什麽,和東方玉蟬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道:“是酒!”
因爲防備心,蘇禦并沒有和鍾季設宴所準備的酒水。
再加上鍾季和池長卿的注意力在東方玉蟬身上,自然也就對他是否喝了酒水不感興趣。
而東方玉蟬卻在盛情難卻之下,喝了宴上的酒水.
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酒水中摻了什麽東西,而喝了酒水的東方玉蟬,才會讓蚩尤虎陷入暴怒。
東方玉蟬此刻俏臉顯得異常的難看。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表現出極其熱絡的鍾季,竟然會在暗中陷害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叫上蘇禦一同進入扶桑原,可能這扶桑原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東方玉蟬眉頭緊皺,不由問道:“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