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武司,魏漣漪所在書房。
招呼客人在蘇府用過午飯後,然後再一一把客人送走後,蘇禦便重新回到了鎮武司,并找到了魏漣漪。
“不行,你現在去天樞城,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旦這場江湖上的武者失蹤一案真是宋經賦爲主導,而你去救季龍城,若是被宋經賦發現,那他就可以通過季龍城的人際關系網來反推你到底是誰。”
“季龍城身爲鎮武司的鎮武衛,那麽宋經賦勢必就會知曉,引發他和地獄門爆發惡戰的伱,極有可能是鎮武司的一員。”
“雖然關于郭遠濤一案的卷宗我已經焚毀,但誰也不知道宋經賦在鎮武司裏安插了多少人手。”
“再結合你和他曾是隊友的關系,宋經賦必然會懷疑到你身上……”
“現在宋經賦手握兩塊天道玉,同時又有地獄門的兩件天兵,你去天樞城無異于是狼入虎口”
“距離季龍城失蹤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天,誰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經遭遇不測。”
聽完了蘇禦的來意後,魏漣漪便開始了對他的勸說。
蘇禦将季龍城一事告知于魏漣漪,也是想看看作爲局外人的她,能給出什麽樣的建議。
畢竟季龍城就這麽失蹤在天樞城,和宋經賦背後正在謀劃的一切,必然有着聯系。
就算宋經賦并未直接參與此事,也絕對是充當着保護傘的角色。
隻是他也沒想到,魏漣漪竟然會直接阻止他去調查季龍城失蹤一案。
宋經賦經曆天樞城一戰,再得一件天兵,其實力無疑是再次迎來了暴漲。
如果蘇禦不慎在調查的過程中,導緻自己的身份暴露,那宋經賦必然會滿世界的追殺他。
蘇禦輕笑道:“你的擔心我能理解,但季龍城在我入鎮武司後照顧有加,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此事我就不能束手旁觀。”
“再說了,我本人并不會直接參與此事,而是安排分身參與調查。”
“至于營救的過程,我也會慎之又慎,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看到魏漣漪依舊不爲所動,蘇禦輕笑道:“你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個薄情寡義之輩吧?“
聽到蘇禦這番話,魏漣漪眉頭緊蹙,然後從手上将鳳舞镯摘下遞了過去。
她接着說道:“你如果真要去,那你把鳳舞镯帶上,若是遭遇危險,可以利用鳳舞镯逃命。”
看到鳳舞镯,蘇禦輕笑道:“鳳舞镯畢竟隻是一件地兵,而我現在已經有了比天兵還厲害身法兵器,鳳舞镯對我的幫助并不大,它還是你留着吧。”
明顯是關心則亂,魏漣漪都忘了他之前所展露的恐怖身法。
魏漣漪不死心道:“你本尊不參與其中,剛好可以讓分身利用鳳舞镯逃命”
蘇禦輕笑道:“你想想,如果背後主導這場行動的真是宋經賦,那我的分身催動鳳舞镯,宋經賦勢必會知道我和你之間的聯系,畢竟鳳舞镯和你有直接關系,現在看到鳳舞镯出現在我手裏,那他馬上就會懷疑到你身上,然後通過你找到我。”
魏漣漪道:“那你把梁玉軒,孫西垂,曲孔章三人帶上。”
聽到魏漣漪這句話,蘇禦不由搖了搖頭。
如果真帶上梁玉軒三人,就算在路上的時間都會耗去數天。
等他真到了天樞城,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蘇禦笑道:“我那老丈人即将五十大壽在即,還是讓他們在城中維持秩序吧。”
聽到蘇禦說魏晉是自己的老丈人,魏漣漪俏臉不禁閃過一絲紅潤。
她強行裝作一副鎮定的表情,然後說道:“那你答應我,一定不要意氣用事,一切都要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她突然想到,關于聯系宋經賦來太安城賀壽的密函已經送出。
估計這兩天的時間,宋經賦和寇展鴻都已經在來太安城的路上,蘇禦或許根本沒機會碰上兩人。
“我明白,你放心吧。”
蘇禦笑着答應下來。
魏漣漪接着問道:“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調查此事?”
蘇禦道:“此事自然是越快越好,我準備今天晚上在天樞城撒網,看看是否能蹲到他們出現。
“撒網?”
魏漣漪俏臉不由一怔,不解道:“撒什麽網?”
“很簡單。”
蘇禦輕笑道:“既然這夥人還在擄掠江湖武者,那我可以讓分身僞裝成江湖武者,然後以自投羅網的方式去調查他們所在的位置”
這是陳北疆告訴他季龍城在天樞城失蹤後,他就突然想到的方法。
若是這段時間,這夥人已經再次消停下來,那就再想其他辦法。
而之所以将時間定在晚上,自然是知曉這夥人擄人的習慣,他們習慣在夜間出來行動。
這則是從季龍城夜宿教坊司意外失蹤就可以看出。
晚上再去調查,也能借夜間隐匿自己的蹤迹,避免自己本尊暴露的可能。
現在的天樞城,勢必是已經在宋經賦和寇展鴻的神識籠罩下了。
雖然他擁有屏蔽神識的寶物,但小心駛得萬年船,現在的宋經賦無疑是給了蘇禦極大的壓力。
聽完蘇禦想到的辦法,魏漣漪仔細過濾了一遍,确定這個辦法擁有一定的可行性後,才點頭道:“那你萬事小心,”
“那卑職就先告辭了。”
蘇禦恭聲說完,便轉身離開。
看着蘇禦遠去的背影,魏漣漪目光顯得有些複雜。
她沒想到,蘇禦竟然會爲了一個剛剛加入鎮武司時所結識的隊友,而去蹚天樞城這片泥沼之地。
“齡兒說的不錯,他或許貪财好色,但也确實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魏漣漪目光怅然,低聲喃喃道。
剛從武齡口中得知她和蘇禦走到一起的時候,魏漣漪是有些錯愕的。
畢竟雙方的看上去并不是那麽的門當戶對。
可現在看來,當初武齡的目光,簡直是異常的毒辣。
隻是她并不知道的是,當初武齡之所以能和蘇禦走到一起,完全是因爲武齡的四哥在暗中撮合.
淩晨時分。
蘇禦從床上爬起,然後制造出兩具分身,分别進行易容後,便開啓了傳送。
爲了避免遭遇危險,蘇禦并沒有将傳送目的地定在天樞城内,而是定在了另外一座距離天樞城隻有一百多裏外的城池。
三人從傳送漩渦中邁出後,然後便朝着天樞城所在的方向掠去。
随着蘇禦晉升潛龍境,本尊和分身之間能夠相隔的距離,也達到了驚人的五十裏。
在已經能遙遙看到天樞城的輪廓後,蘇禦本尊便找了一個破敗的房屋落腳,然後由兩具分身繼續趕往天樞城。
爲了避免飛行的方式進入天樞城導緻暴露,蘇禦安排兩具分身隻是快步奔襲在去往天樞城的官道上。
一個時辰後,兩具分身一前一後的進入天樞城。
此刻已經是淩晨,天樞城的街道上顯得有些冷冷清清。
在這種娛樂節目稀少的年代,大多數人已經沉沉的陷入了夢鄉。
武者則是絲毫不敢懈怠,利用這短暫的夜晚繼續苦修提升自己的修爲,而白天則是他們去獲取修煉資源的時間。
在蘇禦的操控下,一具分身前往教坊司蹲守,另外一具分身則是去城中最大的天樞客棧蹲守。
天樞客棧作爲城中最大的客棧,曆來也是諸多江湖武者在此落腳的地點。
江湖上的武者會在這裏探聽自己想要的消息,或是組隊去往某個妖獸森林狩獵妖獸。
不過随着天樞城傳出有江湖武者失蹤後,整個天樞城的江湖武者,突然就變得低調了起來,一般都會選擇在白天出門辦事,晚上則在客棧或是家中修煉,盡可能的避免自己突然‘失蹤’。
兩具分身蟄伏在陰暗的角落裏,足足數個時辰過去,蘇禦也沒有蹲到任何風吹草動。
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時,蘇禦才不得不承認,今晚恐怕是不會查到任何蛛絲馬迹了。
兩具分身一前一後的離開天樞城,然後掠出許遠後,才悄然消散在半空。
本尊這邊,則重新開啓傳送,折返太安城。
“怎麽回事?”
重新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小院裏,蘇禦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也沒想到,這一晚上的時間,竟然連絲毫動靜都沒有發現。
如果不是陳北疆說季龍城是在天樞城的教坊司裏失蹤,就憑昨晚的風平浪靜,他實在是難以将這段時間江湖上的武者失蹤一案和天樞城扯上聯系。
隻是陳北疆沒必要騙他,季龍城既然是在天樞城的教坊司裏失蹤,那肯定就是被不知名的神秘人給擄走了。
“難道說,這夥人擄掠江湖上的武者,并不是每天晚上都會出沒?”
“如此一來,确實能避免有人蹲守報複?”
“可如果這夥人一直不出現,那我想要找到他們的大本營所在位置,恐怕就更加困難了啊。”
想到這裏,蘇禦不由輕歎一聲:“也不知道季龍城是否能撐到我找到他的時候。”
饒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季龍城在天樞城的教坊司裏失蹤,恐怕是已經兇多吉少了。
既然這夥人能在暗處源源不斷的擄掠江湖武者,就可見是因爲對人消耗極大,才會在各地犯案。
既然這些被擄掠的江湖武者是‘消耗品’,那想必消耗他們的方式就是死亡
洗涮一番後,蘇禦重新穿戴整齊,然後在前院吃過早點,便徑直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來到鎮撫府的會客廳,和梁玉軒三人閑聊了一陣,直到太陽升起,魏漣漪邁步走進了會客廳。
“大人。”
正在閑聊中的四人齊齊起身,然後抱拳恭聲道。
“嗯。”
看到蘇禦的時候,魏漣漪俏臉不由一怔,然後不動聲色的說道:“今天沒什麽事,大家都回去忙吧。”
“是!”
四人應聲,然後轉身離開。
“對了,蘇禦留下,本官有些事需要問你。”
聽到魏漣漪叫住蘇禦,梁玉軒三人不禁有些疑惑的看了蘇禦一眼。
這段時間,魏漣漪叫住蘇禦單獨議事的頻率似乎也太高了吧。
這兩個孤男寡女,莫非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到梁玉軒三人臨走時逐漸變味的眼神,蘇禦便知道這三個家夥肯定是已經想歪了。
待他們都離開,蘇禦恭聲道:“大人,您每次單獨留下卑職單獨問話,若是長此以往,恐怕會引起下面人的非議啊。”
“你還在乎這些?”
魏漣漪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再說了,我們之間的關系,似乎本身就并不正常。”
見魏漣漪的目光略顯幽怨,蘇禦嘴角不由一扯,然後轉移話說道:“不知大人留下卑職,所爲何事?”
“随本官去書房。”
魏漣漪說完,便自顧自的往書房走去。
來到書房,魏漣漪問道:“情況如何?”
蘇禦搖了搖頭,苦笑道:“昨天我安排兩具分身在天樞城的教坊司和天樞客棧蹲了幾個時辰,但一無所獲,這些人并未出現.”
聽到蘇禦這番回答,魏漣漪眉頭微蹙,然後說道:“就在剛剛我收到來自宋經賦和寇展鴻發來的密信。”
“三天後的晚上,便是父皇的五十壽宴,他二人會趕回太安城給父皇賀壽,若是不出所料的話,這兩天想必他二人就會趕回太安城.”
聽到魏漣漪這番話,蘇禦心頭不由一動。
難道說,是宋經賦和寇展鴻意識到了魏晉對他二人的懷疑,然後特意約束下面的人這段時間低調點?
蘇禦不由問道:“爲什麽他二人會回來,而青龍和朱雀兩位指揮使卻沒有回來?”
魏漣漪道:“之前你和我說天樞城發生的那場大戰,我覺得有必要給父皇示警,就以某個神秘人寄給我一封密信爲由,将宋經賦手裏有兩塊天道玉的秘密告知了父皇。”
看到蘇禦眉頭微蹙,魏漣漪不解道:“難道我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你向我那老丈人示警并沒有錯,但有件事你卻忽略了。”
蘇禦苦笑道:“四位指揮使,偏偏就召回他二人,他二人會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想來這也是我昨晚去天樞城蹲守,卻一無所獲的原因”
聽完蘇禦的這番推測,魏漣漪俏臉微變,然後說道:“那該怎麽辦?”
蘇禦失笑道:“他二人也僅僅隻是猜測自己身份可能暴露,但兩人畢竟都是神隐境武者,再加上手中底牌衆多,在整個大魏境内都可以橫着走。”
“他二人或許會誤以爲自己身份暴露,但絕對不會連太安城都不敢來。”
“爲今之計,最好是發密函給袁賢和黃陣恺,讓他二人也回來賀壽,打消宋經賦二人内心的懷疑。”
魏漣漪點點頭,然後說道:“我知道了。”
“也沒有其他什麽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蘇禦說完,便徑直往外走去。
接下來的三天,蘇禦都沒有放棄去天樞城蹲守,但卻依然是一無所獲。
當太陽升起時,蘇禦便看到魏漣漪領着宋經賦四位指揮使大人走進會客廳。
看到五人的到來,蘇禦四人齊齊起身,然後恭聲說道:“卑職蘇禦(梁玉軒、曲孔章、孫西垂),見過青龍、朱雀、玄武、白虎指揮使大人,見過魏大人。”
現在看到宋經賦和寇展鴻出現在太安城,蘇禦目光一閃。
這幾天晚上連續去天樞城蹲守,卻始終一無所獲,他自然也想過動用手裏的尋香蝶。
他手裏的尋香蝶,是當初擊殺東方明瑤後,從其空間戒指裏所得。
隻是在天樞城動用尋香蝶,勢必會被宋經賦和寇展鴻的神識查探到,所以他并沒有輕舉妄動。
現在随着宋經賦和寇展鴻都來到太安城,他便可以動用尋香蝶,通過季龍城當晚留下的衣物來搜尋他的蹤迹了。
今天晚上宋經賦和寇展鴻會入宮賀壽,這便他最好的機會。
一旦這二人給魏晉賀壽後,估計又會折返天樞城。
所以接下來他必須抓緊機會,看看是否能通過尋香蝶找到季龍城的下落。
魏漣漪環顧一圈,然後說道:“四位指揮使大人特意趕回太安城,是專門回來給陛下賀壽,今晚太安城的秩序,你四人要加強人巡守,切記不可出任何岔子。”
“是!”
蘇禦四人齊齊應聲。
魏漣漪揮手示意道:“好了,本官還有事和四位指揮使大人商議,你們都回去忙吧。”
“是!”
四人再次應聲,然後轉身往會客廳外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