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漫天星辰點綴夜空,殘月于雲層中若隐若現。
一艘漁船遊迹于海面上,水手們正在拖拽着漁網,檢查魚獲。
隻是此刻衆人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心灰意冷,随着漁網不停的被拖拽上船,魚獲卻三三兩兩。
直到漁網被全部拖拽上船,水手們看着專門用來放置魚獲的船艙,皆是失望的搖了搖頭。
若是就這麽一點魚獲折返回去,恐怕分到每個人手裏的工錢,将會少的可憐。
“船長,這一網下去,魚獲才堪堪百斤.”
一名水手來到船長面前,失落的說道。
船長思忖了片刻,然後說道:“時辰也不早了,大家夥今晚都辛苦了,告訴他們,明天我們去下一個捕撈位置看看,說不定會有魚群.”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還不等船長說完,甲闆上有水手突然驚呼出聲。
衆人目光齊刷刷的朝着水手所指的方向望去,令人恐懼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在距離漁船數裏外的高空上,數顆流星正直直朝着海面的方向掉落。
随着第一顆流星落在海面,頓時響起數十丈的巨浪席卷,接着是其他流星砸落于海面。
那越來越高的巨浪,令得船上的衆人面色齊齊煞白。
在這高達數十丈的海浪面前,他們這艘漁船就如浮萍般弱小。
看着巨浪朝着漁船所在的方向席卷而來,船長面色大變,嘶吼道:“左滿舵,全速前進!!!”
“大家扶穩了!!”
幾乎是漁船剛剛調轉方向,巨浪已經席卷而來。
頃刻間功夫,漁船就已經被巨浪淹沒在在内。
隻是片刻過後,漁船便再次沖出海面,幾乎如一面孤舟般在海面上搖曳。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巨浪過去,海面上再次陷入風平浪靜。
漁船上的所有人皆是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剛剛那一幕出現的實在是太過于突然,讓他們甚至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現在危機過去,所有人懸到了嗓子眼的心才漸漸沉了下去。
流星墜入海中的那一幕,讓他們甚至以爲再也沒有回到岸上的機會。
此刻心神松懈下來,常年以捕魚爲生的水手們,劫後餘生的他們不禁嚎啕大哭。
剛剛那一幕,實在是把他們吓得夠嗆。
船長深吸了一口氣,面色不禁顯得有些凝重。
剛剛他依稀看到在那片流星墜落的方向,有一道背負雙翼的身影立于半空中。
由此他不禁心生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
剛剛流星墜落的那一幕,可能是人爲造成的。
隻是得出這麽一個結論後,他内心不禁有些驚駭。
如果真是人爲造成的,那此人該是什麽境界的武者?
“你們快看!”
就在衆人稍微平複了思緒後,甲闆上一名水手再次驚呼出聲。
衆人循着那名水手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眼中綻放出精芒。
“發财了。”
“哈哈,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真是發财了。”
“踏馬的,發财了。”
隻見再次變得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已經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魚
顯然這些魚是被剛剛墜落的流星砸死,然後漂浮在了海面上。
船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水手們已經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打撈工作。
“這是天上掉餡餅了嗎?”
随着魚被水手們打撈上船,直至堆積成山,船長瞪大眼睛失聲喃喃道。
于此同時,距離數十裏外的蘇禦本尊,眼中有異彩閃爍。
剛剛海面上所造成的那一幕,始作俑者自然就是剛剛将星河送葬修煉入門的他。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
蘇禦低聲喃喃道。
之前回憶過古董當初所說的那番話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麽地方。
古董說的是,很多年前的一天晚上,古道源突然非常高興。
這讓蘇禦突然意識到,哪怕是古道源也是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才意外将星河送葬給推衍了出來。
也就是說,就算是修煉了天衍術的古道源,也并不是在學會天衍術後,就馬上重新完善了天階武技星河送葬。
那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古道源也是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才意外重新得到了星河送葬這一式天階武技。
那蘇禦隻需要考慮,古道源是如何将星河送葬這項武技推衍出來的。
爲什麽在這之前,古道源就沒辦法将星河送葬給推衍出來?
然後林懸突然過來,說曲孔章晚上要在教坊司設宴,他終于是明白了古道源是因何将星河送葬這項武技給推衍出來。
那就是蘇禦一直以來所忽略的一個點。
晚上!
星河送葬這一式天階武技,不出意外的話,第一個創出這一式武技的人,應該是通過晚上漫天星辰突然閃過的流星,然後創造了此式武技。
而因爲這式武技的弊端,後輩得到了這一式天階武技後,發現這玩意是和他人拼命的玩意,便将其撕掉了,爲的就是防止後世人繼續修煉這式天階武技。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古道源便是在一個漫天繁星密布的夜,通過觀察星象,終于明白了天衍術中被撕掉的天階武技,所以才會表現出失态。
畢竟在正常情況下,他幾乎沒有任何擊殺袁霄的可能。
有了星河送葬這一式天階武技,他就有了拉袁霄赴死的機會。
可惜的是,他還是低估了袁霄的實力。
袁霄擁有一塊天道玉,足以在他施展星河送葬這一式武技時,将自己轉移至安全的地方。
就算星河送葬這一式武技波及範圍廣,袁霄依然可以通過将自己和朝他墜落砸來的隕石調換位置。
如此一來,古道源所施展的星河送葬,依然沒辦法對袁霄造成絲毫威脅。
“可惜,以我現在潛龍境的修爲,還沒辦法完整的催動星河送葬這式天階武技。”
蘇禦不禁輕歎一聲。
攻擊類的天階武技,所需要耗費的天地元氣簡直是駭人聽聞。
他剛剛用來催動星河送葬這式武技的分身,也隻能算是催動了半式,就已經耗盡了體内的全部元氣。
不過哪怕僅僅隻是半式,所能造成的威力就已經出乎了蘇禦的意料。
剛剛積攢的四點屬性,也因爲将星河送葬這式武技修煉至入門,再次消耗了幹淨。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積攢屬性點,先讓自己晉升魂宮境,讓自己擁有更多的自保之力。”
蘇禦思忖了片刻後,低聲喃喃道。
現在星河送葬這一式武技已經入門,已經夠他目前所需了。
至于将其熟練度提升至破限,蘇禦準備等自己晉升魂宮境後再說。
隻有晉升魂宮境,能夠溝通天地元氣爲己用,才能源源不斷的給血玉琉璃盞提供元氣。
如此一來,他就算對上孔振圖和陰天子,借助血玉琉璃盞的防禦力,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之後便可以再嘗試着去将星河送葬這一式天階武技修煉至破限。
見識了星河送葬這式武技的恐怖,蘇禦也不禁有些好奇,星河送葬的破限技将會擁有何等可怕的力量?
不過依照他的猜測,想來魂宮境的他,光是調動周邊的天地元氣,想來是沒辦法催動星河送葬的破限技。
除非他輔以海量的元晶,或許才能勉力撐起星河送葬的破限技得以施展。
“等晉升魂宮境,或許就可以去打宋經賦和袁霄的主意了。”
蘇禦目光泛起一絲異芒,低聲喃喃道。
随着修爲的水漲船高,他已經對宋經賦和袁霄手中的天道玉起了觊觎之心。
“不過打宋經賦手裏天道玉主意的人,可不僅僅隻有我啊。”
蘇禦不由想到了那個自稱裴某的陰天子和孔振圖。
宋經賦擊殺孔振圖,并帶走了他手裏的冥帝叩首碑。
現在孔振圖帶着陰天子來到大魏,想必除了找他的茬外,肯定也會找宋經賦的麻煩。
這讓他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擁有天道玉的宋經賦道高一尺,還是陰天子魔高一丈。
剛好可以借宋經賦來試試陰天子的深淺。
不過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得到相關的消息。
不論是爲了那塊冥帝叩首碑,還是爲了那塊天道玉。
陰天子肯定都會找上宋經賦,說不定找宋經賦的優先等級都會超過他。
“要不要找機會将陰天子來到大魏境内的消息告知宋經賦呢?”
蘇禦不禁陷入了沉思。
告訴宋經賦,讓他提前有所準備,無異于是一招驅狼吞虎的計策。
對于他而言,宋經賦和地獄門兩敗俱傷,才是他最樂意見到的事情。
将陰天子來到大魏的消息告知宋經賦,也能讓宋經賦提前有所準備。
如此一來,陰天子想要奪回宋經賦手裏的冥帝叩首碑,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先看看情況吧,若是有機會接觸宋經賦,未嘗不能将這個消息告知他,若是沒機會碰見他,那就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蘇禦嘴角一掀,低聲喃喃道。
接着他開啓傳送,折返太安城休息。
翌日。
施施做完晨操後已經再次沉沉的睡去,蘇禦則起床戲耍,然後穿戴整齊後去往前院吃早點。
逗了會兒子後,蘇禦才出門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蘇老弟,早啊。”
當蘇禦走進會客廳時,梁玉軒三人紛紛笑着和他打招呼。
看着三人蒼白的臉色,蘇禦心頭不由暗樂。
不用去猜都知道,這三個家夥昨天肯定是在教坊司裏操勞過度了。
蘇禦笑着招呼道:“三位日理萬姬,還能來這麽早,老弟佩服”
聽到蘇禦這句話,三人嘴角不由一扯。
梁玉軒嘿嘿壞笑道:“蘇老弟,自從你把上一屆教坊司的四位花魁贖回家後,現在咱們想和伱坐一桌喝杯酒的機會可都沒有啊。”
“不錯。”
孫西垂不由附和道:“蘇老弟,咱們一同共事這麽久,你可不能經常掉隊啊。”
你們叫上我,恐怕是爲了讓教坊司的新晉四位花魁出面獻舞吧?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然後話鋒一轉道:“三位,你們發現沒有,自從陛下敕令白虎指揮使大人回京徹查江湖武者失蹤一案後,好像這段時間,沒有什麽失蹤案發生了。”
聽到蘇禦這句話,梁玉軒三人面色不由一怔。
“诶,蘇老弟,你不說我還真沒意識到。”
曲孔章不由說道:“好像還真是這樣,自從陛下敕令白虎指揮使大人回京調查後,好像還真沒有什麽人來鎮武司報案了。”
孫西垂不由皺眉道:“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幕後制造失蹤案的人,已經湊夠人數了?”
聽到孫西垂這個分析,蘇禦心頭不由一跳。
湊夠人數?
他還真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不過如果真的往孫西垂的這個猜測去想,那還真是細思極恐啊。
對方擄掠這麽多江湖上的武者,到底是打着什麽主意?
梁玉軒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孫老弟,你這話有點吓人,如果真是如此,你們說,制造這麽多起失蹤案的家夥,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倒是有個猜測。”
曲孔章不由說道。
“哦?”
三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曲孔章。
梁玉軒道:“曲老弟,你說說你的猜測。”
迎着三人的目光,曲孔章道:“我也就是一個猜測而已,你們就随便聽聽,也不要當真就是了。”
“你們想想,普通人想要成爲武者的第一步,是什麽?”
孫西垂回答道:“成爲武者的第一步不就是凝練武者氣旋嗎?”
“不對。”
曲孔章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成爲武者的第一步,是提升自己的身體強度,也就是提升自身的血氣,讓自己的體魄能達到凝練武者氣旋的地步。”
“而提升身體強度,無非是服用血氣散和獸肉.”
說到這裏,曲孔章頓了頓,然後目光深邃的緩緩說道:“你們想想,這些無故失蹤的江湖武者,有沒有可能就成了‘獸肉’?”
聽到曲孔章的這番分析,孫西垂和梁玉軒瞪大眼睛,不禁深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真如曲孔章猜測,那這些人豈不是.
看着幾人面色突然就變得沉重起來,曲孔章笑着打趣道:“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做不得真,大家也别往心裏去。”
“反正在此次事件徹底過去前,咱們大家夥盡量不要落單,以免遭遇不測。”
蘇禦不由問道:“你們可知道白虎指揮使大人現在身在何處調查?”
經過昨晚的分析利弊,蘇禦還是決定将孔振圖還活在世上,還有陰天子已經來到大魏的消息告知宋經賦。
對于他而言,将此事告知宋經賦,無疑是利大于弊的。
宋經賦提前有所警覺,才能在陰天子找上門來的時候有所防備。
而他也能通過宋經賦在對付陰天子的同時,對陰天子的實力有更多的認知。
這也能讓他在日後對付陰天子的時候,能有更多的準備。
如果雙方能兩敗俱傷,那就更好不過了。
依照他的猜測,陰天子既然能給孔振圖冥帝叩首碑,想來他手裏應該擁有更厲害的天兵,或是天階武技。
再加上地獄門能複活人的手段,地獄門無疑是比宋經賦還要難纏。
在沒有弄清楚地獄門複活人的手段前,他就算有擊殺陰天子的力量,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爲對方依然能重新複活過來。
而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前對上陰天子,隻會導緻自己的底牌暴露,讓地獄門有更多的應對之策。
讓宋經賦先去試試地獄門的水,便不失爲一個辦法了。
梁玉軒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指揮使大人的行蹤不定,目前隻知道他應該是在京州查案,具體位置就無從得知了。”
蘇禦聞言,心頭輕歎一聲。
現在看來,隻能是待會去一趟炎州,看看魏漣漪是否已經處理好元晶礦脈的事宜,然後提前将其帶回京州。
由她聯系宋經賦,得知他具體的位置後,再找上門去。
四人又閑聊了一怔後,直到太陽升起,才起身往各自的千戶府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