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安城外的數百裏外,蘇禦帶着古董從傳送漩渦裏鑽出。
除了烈陽高懸天際,散發出炙熱的高溫烘烤着大地外,這裏并沒有并無其他任何動靜。
“呼”
蘇禦不禁長松了一口氣。
哪怕是現在成功帶着萬年血參回到大魏境内,但想起剛才所發生的曆曆幕幕,蘇禦也不禁有些暗暗後怕。
不良人所展現出來的戰力,着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不是本尊身處陣法之外,可能他這一次就栽了。
“這一次不良人恐怕是元氣大傷了。”
蘇禦不由感歎一聲。
古道源最後臨死前施展的天階武技,估計是把三十二天罡和七十二地煞都拉去陪葬了。
不良人的中層在此次伏殺任務中全部殉職,日後再想要将這些人湊齊,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時間從江湖上找人。
“爺爺,對不起,都是古董不好,是古董害了您,嗚嗚嗚嗚嗚.”
古董不停的抽泣着,顯然是還沒能接受古道源真的離自己而去的事實。
接下來就要和一個剛剛才認識的蘇禦繼續生活下去,古董心中也無比的彷徨忐忑。
蘇禦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道:“古董,你要振作起來,爺爺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一天了,你也不必太過于自責。”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爺爺。”
古董滿是自責,抽泣道:“如果不是古董,爺爺就不會死。”
很顯然他還是認爲,就是當初自己救那個溺水而死的玩伴,讓自己身份被不良人知道,才間接導緻了古道源死在這場伏殺中。
蘇禦搖了搖頭,以古道源對相術的造詣,他完全可以通過觀看他人身上的血光之災,來側面知曉自己正在面臨危險。
但他卻并沒選擇繼續離開,顯然也是知道繼續逃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他依然會被不良人找到。
甚至可能,他早就算到了什麽,就是在星光嶼等待着自己的到來。
蘇禦并未再勸說古董什麽,接下來隻能是靠時間來抹平古董内心的愧疚了。
同時蘇禦不由回想和古道源相遇後的對話。
“古道源說我身邊的人有血光之災,當時因爲袁霄的到來,導緻他沒機會将避免血光之災的辦法告知于我。”
“不管如何,我必須得提前做好準備,避免她們遭遇不測。”
蘇禦目光閃爍,低聲喃喃道。
接着他目光看向了古董,然後笑道:“古董,爺爺有沒有在你的身上留下什麽東西啊?”
古道源畢竟是當初西周八大超然勢力之一的天衍宗宗主,他明知自己必死的情況下,不可能不提前作出一系列的準備。
例如将自己手中的遺産衣缽,交予古董,讓它代爲轉交給一個可以值得托付之人。
看着蘇禦一臉人畜無害的看着自己,古董頓時停止了抽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小光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說道:“沒有。”
“沒有?!”
蘇禦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幹淨,猶疑的看着他,說道:“真的沒有?”
這小家夥天真無邪的模樣,他哪能藏得住秘密,臉上的表情就已經暴露了一切.
“真的沒有!”
古董再次點了點頭,小臉滿是認真的說道。
說完他還特意和蘇禦對視了一眼,然後快速躲開了蘇禦的視線。
“古董啊,大哥哥也不是想要你身上的财物。”
蘇禦一臉核善的笑道:“你想想,爺爺把你托付給我照顧,我的壓力也很大啊。”
“你的衣食住行,哪樣不需要花錢?”
“大哥哥也是一個家境貧寒的人,家裏拉扯着一大家子人需要吃飯,現在又要多你一張嘴,實在是不堪重負。”
“要不這樣吧,現在大哥哥已經成功把你救出來,你也安全了。”
“你以後就自己去生活吧,大哥哥也得回去了。”
說完,蘇禦便一副作勢欲走的模樣。
古董登時小臉就被吓得慘白,然後急忙抱住了蘇禦大腿。
他小臉有些慌張的說道:“大哥哥,古董有錢,古董有錢,你帶上古董吧。“
蘇禦心頭一喜,臉上作出一副有難言之隐的模樣,然後說道:“你有多少錢,先拿出來看看吧。”
雖然眼前這家夥可能已經活了上萬年之久,但他的心智卻僅有三四歲的模樣。
這讓蘇禦心頭不禁暗暗稱奇,原來植物成精後,并不是和人類一樣,随着年紀的增長,成爲一個詭計多端的老妖精啊。
想要拿捏一名心智三四歲的萬年血參精,那還不是分分鍾手到擒來?
在蘇禦的注視下,古董取下了吊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個空間手镯裏。
看到古董脖子上的空間手镯,蘇禦眼睛一亮。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天衍宗的全部遺産,可能就在這個空間手镯裏。
能用空間手镯來裝的遺産,該是何等的海量?
“喏,爺爺給我的都在這裏,我沒法取出裏面的東西.”
古董滿是不舍的取下空間手镯,遞給了蘇禦。
“我明白了,他之前是還不信任我,所以才沒有将空間手镯交出來。”
看着古董的這副模樣,蘇禦立即意識到了什麽,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他心頭不由暗樂,這小家夥看來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麽天真無邪,還是會耍一點點的小腦筋嘛。
蘇禦接過空間手镯,然後觀察裏面的遺産。
隻是看了一眼後,蘇禦嘴角不由一扯。
空間手镯裏,異常的空曠,隻有一個錦盒.
“看來天衍宗消亡的這三十多年裏,古道源将天衍宗的底蘊差不多花了個幹淨啊。”
“再加上要躲避不良人的暗中追捕和調查,古道源又需要元晶進行修煉,一直是入不敷出的情況下,還真沒辦法留下什麽東西。”
“估計他身上的全部元晶,都被拿來催動那一式天階武技了.”
蘇禦輕歎一聲。
空空如也的空間手镯,猶如一盆涼水澆在了他頭上。
接着他将那個錦盒從空間手镯裏取了出來。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這個錦盒裏裝的東西,可能就是古道源最後臨死前施展的天階武技。
如果真的能得到一本天階武技,那可比幾億元晶更讓人興奮啊。
畢竟他手裏并不缺元晶,煉制定顔丹也能源源不斷的給他帶來豐厚财富。
反觀天階武技,這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的玩意啊。
蘇禦一臉期盼的将錦盒打開,其内是一塊不知名的獸皮,獸皮隻有半塊,其上書寫着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天衍術?!”
學習了上古文字的蘇禦,立即就知道了這獸皮上書寫的是什麽。
這半塊獸皮,赫然是當初天衍宗賴以立宗的一本武技功法。
上面詳細介紹了如何給人觀相,測吉兇運道。
“啧啧,竟然是天階功法。”
大緻浏覽了一遍獸皮上的全部内容後,蘇禦目光泛起一絲精芒,臉色有些興奮的喃喃道。
隻是可惜的是,獸皮隻有半塊,隻記錄了觀相的全部内容。
至于古道源最後臨死前催動的天階武技,則是附帶的内容,隻有一半,另外一半不知所終。
不過這一式天階武技的名字,也算是被蘇禦知道了。
“星河送葬?”
“啧啧,怪不得古道源說自己大限已至,這是一項和敵人同歸于盡的天階武技啊。”
雖然星河送葬這項武技是殘缺的,但蘇禦觀看了整場大戰,也算是大緻知曉了這項功法的威力。
這是一項催動後,就會無差别攻擊敵人和自己的天階武技
蘇禦面色不禁有些古怪,總算是明白爲什麽這塊獸皮隻有半張了。
依照他的推測,估計是創造這式天階武技的家夥,就是死在了自己所創的這一式武技之下。
後人修煉這式天階武技,也落得個同樣的下場,然後這是送死流的天階武技後,就被後人毀掉了。
這是爲了避免後來者繼續修煉這一式天階武技,同時又将天衍術給保留了下來。
“看來古道源也是根據這上面留下的信息,然後又将星河送葬這式天階武技給重新完善了。”
“隻是他也清楚,星河送葬這式武技,就是同歸于盡式打法,他也選擇和前人一樣,在成功修煉這式天階武技後,并未選擇将重新完善下來的星河送葬給補充上去.”
“不得不說,這星河送葬簡直就是給我量身打造的天階武技,真是可惜.”
“古道源,你糊塗啊。”
蘇禦不由輕歎一聲。
等他日後晉升魂宮境,達到勉強可以使用天階武技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利用分身去施展這式天階武技。
反正他魂宮境的分身催動這一式武技後,也會導緻自身修爲跌落,徹底失去利用價值,恰好就可以陪着這一式天階武技死去。
隻是現在星河送葬這式天階武技隻有半本,他根本沒辦法修煉。
蘇禦不由陷入了沉思,他有一個疑惑的點。
古道源既然能動用這式武技,那他又是如何重新完善星河送葬這式天階武技的?
他不由看向了古董,然後說道:“古董,你和爺爺朝夕相處,可有看到爺爺曾有過什麽奇怪的舉動?”
古董聞言,隻是茫然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一個心性隻有三四歲的小家夥,哪會去關注這些,一有時間就跟着孩子王四處亂竄去了。
要不是因爲玩伴溺斃,他不忍心下出手救治,可能現在的他還和古道源過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看着古董一臉茫然的模樣,蘇禦不由輕歎一聲,眼中滿是遺憾。
如果有星河送葬這項天階武技在,那修煉天衍術這項天階功法,那簡直就是一舉雙得的事情。
可沒有星河送葬,那天衍術就隻剩下給人算命的能力。
浪費大量屬性點去修煉一項給别人算命的天階功法,那無疑是蘇禦不能接受的事情。
修煉的任何功法武技,必須具備利己屬性,否則就沒有修煉的必要。
當然,若是後續通過萬年血參精古董能獲得諸多屬性點,或許也可以嘗試一下。
蘇禦收起發散的思緒,然後說道:“古董,待會我會帶你回家,把大哥的幾位夫人介紹給你認識,不過咱們得先說好,關于你身上的秘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你知道嗎?”
古董聞言,小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當初就是因爲動了恻隐之心,救治了溺水的玩伴,才導緻他身份的暴露,也讓古道源不幸死去。
他早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以後絕對不會再将自己的身上的秘密,告訴任何人。
“大哥哥,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了。”
古董小臉顯得有些失落的說道。
他非常清楚,一旦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又将是永無甯日。
聽到古董答應下來,蘇禦松了一口氣。
有句話說得好,人教人,可能說一百遍都不會聽,事教人,一件就夠了。
古道源以身死的代價給古董上了一課,想來古董也深刻意識到了犯錯所帶來的慘痛代價。
而現在兩人所處的地點又是在大魏境内,倒是不用擔心不良人能找上門來。
隻要不是古董自己暴露自身的秘密,他本身就和一個孩童沒有任何區别。
唯一不同的是,它是萬年血參化成人形,成長的速度沒有人類那麽快。
古道源得到它的時候,估計他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可三十多年過去,他依然是這副模樣,足以說明他不會像人類那樣從年少時開始成長。
蘇禦準備前面一段時間讓他在太安城生活,過上一年半載就送至周邊城池去,以此往複,避免他不會長大的秘密走漏出去。
反正他擁有傳送的天道玉在,隻要古董自己不會暴露自身秘密,那他在大魏境内,還是非常安全的。
看着即将下山的太陽,蘇禦将古董抱起,再次開啓了傳送。
此時的蘇府裏,蘇禦的二妻四妾,正不亦樂乎的打着麻将。
蘇禦突然回來,還帶回來一個光頭小家夥,六人俏臉皆是一怔,然後一臉稀奇的圍了上來。
“給大家介紹一下,他叫古董,是個孤兒,被我收養了。”
蘇禦先給六人介紹了古董,然後又給古董依次介紹自己的夫人們。
“古董,這是我的六位夫人,這位是齡兒姐姐,這位是南霜姐姐,這位是媚姬姐姐,這位是”
“齡兒姐姐好,南霜姐姐好,媚姬姐姐好”
古董依次和她們打招呼。
施施捏了捏古董的臉蛋,笑道:“好俊的小家夥,蘇郎,這不會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衆人聞言,齊刷刷的看向了蘇禦。
迎着衆人目光,蘇禦嘴角不由一扯,還不等他解釋,古董就站了出來,怒氣沖沖道:“才不是”
施施捂嘴輕笑,捏了捏古董的臉蛋,笑道:“咯咯咯,這小屁孩還挺有脾氣。”
蘇禦笑道:“好了,你們帶他去洗個澡,置辦幾身衣裳,今天晚上,炎州新晉鎮撫趙興祿在教坊司設宴,我晚上不在家吃飯。”
聽到蘇禦不回來吃飯,二妻四妾頓時猶疑的看着他,務必要讓蘇禦邀請趙興祿來家裏吃飯。
很顯然,她們是在擔心教坊司新晉四位花魁會對蘇禦投懷送鮑。
迎着四人的懷疑目光,蘇禦嘴角不由一抽,一番賭咒發誓後,保證自己今晚一定歸宿後,才被放行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