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衆人便騎乘着金羽鵬來到了五百多裏外的天璇城。
不過爲了避免引起那位登徒子的注意,魏漣漪特意讓馴獸師将金羽鵬降落在天璇城的數裏開外,然後讓衆人各自進行一番喬裝打扮後,才往天璇城趕去。
進入天璇城,魏漣漪帶着蘇禦四人前往太守府,至于其他人則暫時在客棧裏進行落腳。
來到太守府,府上會客廳裏早已經哭作了一團。
天璇、天樞、天玑三城屬于近鄰,也使得三城太守被綁的消息傳出來時,三位太守的家眷夫人們便已經在天璇城符永沛的太守府裏商議對策。
“魏大人,下官賀良鑒,是天璇城的貳守。”
迎接和招待魏漣漪四人的,便是天璇城的二把手賀良鑒。
魏漣漪颔首,然後說道:“和本官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是。”
接着賀良鑒便将三位太守大人被擄的全部過程說了一遍。
他所說的這些過程,自然是通過這些太守夫人的嘴中得知。
接着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停抹淚的三位太守正牌夫人,然後不由說道:“魏大人,根據三位太守大人的夫人所說,如果可以的話,爲了保證三位大人的安全,她們更希望能湊齊一千五百萬元晶,交由大人帶去龍須嶺給三位大人贖身.”
聽到賀良鑒這番話,蘇禦和梁玉軒四人嘴角不由一抽。
按照大魏官員的俸祿比例來算,一位太守每個月的俸祿,撐死了也就十幾二十兩的樣子。
可現在賀良鑒卻說,這三位太守大人的夫人,卻說能湊得出一千五百萬元晶,那這些元晶是從何處而來?
“合着我擄走的這三個家夥,還真就是三條大魚?”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聽到賀良鑒這番話,魏漣漪俏臉陡然一沉。
她本身就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再加上她姓魏,三位太守的夫人,竟然能各自拿出五百萬元晶來給你們自家大人贖身,可見在上任太守的這段時間,都沒有少搜刮百姓的油水啊。
而三位太守夫人想要用錢給自家大人贖身,自然也是明白,沒了自家大人這棵大樹,那她們坐擁這麽多的錢财,也遲早流落别人的腰包。
“也好。”
魏漣漪點點頭,然後說道:“那就讓她們将錢準備齊吧,本官會帶着這一千五百萬元晶去找那個人談。”
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元晶,那自然是不要白不要。
有了這一千五百萬元晶,想來半個月後的拍賣會上,将無人是自己的對手。
此舉,不禁給大魏肅清了三位貪官,還得到一千五百萬元晶去競拍定顔丹,着實是一箭雙雕!
她本來還想着争取救下三位太守大人,現在看來自己可以毫無顧忌了,這三個家夥都不用救了,直接就讓下面的人,連着三位太守和那個家夥,都一同射殺!
“這三位太守夫人可能不會想到,她們甯願花五百萬元晶贖自家老爺的打算,卻會白白害了自家老爺吧。”
蘇禦和梁玉軒幾人對視一眼,皆是暗暗搖頭。
當着魏漣漪的面,說各自能拿出五百萬元晶來,那這元晶是從何而來,根本就不用去加以解釋,明眼人都能知道其來曆了。
以魏漣漪的性子,就算之前想着能救下三位太守,估計現在也懶得救了。
待将三位太守夫人将一千五百萬元晶呈上來,梁玉軒三人眼睛都看直了。
元晶囊括了下、中、上、極品四種類型的所有元晶,元晶被放置在木箱中堆放在院子裏,堆成了數座小山。
魏漣漪看着那一座座的堆積的小山,俏臉陰沉的同時,然後把這些裝有元晶的木箱收入自己的空間戒指。
梁玉軒三人眼巴巴的看着,内心是五味雜陳。
這一趟任務,魏漣漪可謂是賺了個缽滿盆滿.
他們自然明白,以魏漣漪的性子,估計綁匪是沒機會看到這筆元晶了。
指不定那三位太守大人,都沒機會再活着回來報平安了。
待魏漣漪将所有裝有元晶的箱子全部收入空間戒指,然後淡淡道:“賀大人,這些元晶,本官就收下了。”
蘇禦四人面色古怪,魏漣漪這一千五百萬元晶,還真是賺的輕松啊。
隻是有些可惜的是,自己一根毛都分不到
賀良鑒目光微閃,讪笑着說道:“那三位太守大人,可就拜托魏大人了。”
他作爲官場的老油條,三位太守夫人不明白這一千五百萬元晶的利害,他還能不清楚嗎?
那一千五百萬元晶,可不會是給三位太守大人贖身的錢,反而會成爲三位太守大人催命的符。
不過他卻偏偏不阻止三位太守夫人,那自然是有他的考量。
等這三位太守大人回不來了,那自己這二把手的位置,不就能再進一步了嗎?
什麽都不用做,就能白白升任太守一職,這于他來說,簡直就和天上掉餡餅似的。
“下官送送大人,至于三位大人,就都拜托大人了。”
賀良鑒一路将魏漣漪一行五人送到了太守府外,笑着說道。
蘇禦四人不由深深的看了這家夥一眼。
這家夥估計是巴不得三位太守大人回不來吧?
隻要三位太守回不來,那他們的夫人,自然是吾養之.
這一場任務,似乎除了三位太守外,其他人都賺了便宜。
真是應了一句話,鲸落而萬物生
不過他們也不好說什麽,三位太守大人要怪,就怪自家的夫人神助攻吧。
當着魏漣漪的面,要給她錢去贖人,這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魏漣漪沒有搭理他,隻是冷着臉帶着蘇禦四人一路往落腳的客棧方向走去。
三位太守大人竟然都坐擁着數百萬元晶之巨的财富,而這僅僅隻是三位掌管一城的太守大人
放眼整個大魏九州,太守數以百計。
就算有一半太守和符永沛三人一樣,那該是何等體量的一筆财富?
他們的這些錢又是從何而來?
魏漣漪心中不由泛起一股無力感,原來大魏不爲人知的地方,竟然隐藏着讓她都感到觸目驚心的黑暗面。
“終有一天,我會還大魏一片清明.”
魏漣漪望了眼湛藍的天際,心頭低聲喃喃道。
回到客棧,魏漣漪領着蘇禦四人進入包廂裏,然後拿出龍須嶺的地形分部,進行任務安排。
龍須嶺,坐落在天璇,天樞,天玑三城的交彙處。
若是從天上往下看去,龍須嶺的後方山脈,崎岖蜿蜒,草木旺盛,宛若一條蟄伏在地面的青龍。
而龍須嶺就像是這條青龍的兩條胡須,是三城百姓去踏青遊玩的好去處。
在龍須嶺之下,則是一道深淵,下方是一條澎湃的河流奔湧而過。
“兩個時辰後,所有人帶着幹糧去往龍須嶺進行埋伏。”
“蘇禦,梁玉軒,你二人帶着各自麾下,在龍須嶺東面的這條山嶺進行埋伏!”
“賀波鴻,孫西垂,你二人帶着各自麾下,在龍須嶺西面的這條山嶺進行埋伏!”
“若是看見綁匪帶着符永沛三人來到龍須嶺,本官會先和他進行周旋,然後你們聽本官号令,立即扣動弓弩扳機對其進行射殺,生死勿論!”
因爲龍須嶺是兩座山嶺,目前也不知道綁匪到底會帶着三位太守去哪一邊,那最好的結果,自然就是兩座山都埋伏人。
魏漣漪則會出面和對方交涉,以起到拖延時間,給予下面人一些準備的時間。
“大人,那三位太守大人,也在我們的攻擊範圍内嗎?”
賀波鴻面色有些顧忌,不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是啊。”
梁玉軒也不由附和道:“大人,他們身爲天璇,天樞,天玑三城的太守,若是他們死在龍須嶺,恐怕會引起其他地方的恐慌啊。”
魏漣漪看了四人一眼,然後淡淡道:“鎮武司不能助長綁匪的氣焰,若是這一次我們繳納贖金,那麽九州各地的綁架案将會不計其數!”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三位太守大人死得其所!”
“就算把他們救了,以他們各自貪污受賄的元晶,也足以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現在他們還能帶着一個好名聲的赴死,他們的家人還能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們理當死而無憾了。”
聽着魏漣漪這番話,四人心頭不由搖頭。
魏漣漪的這番話,幾乎是讓三位太守大人半隻腳都踏入了鬼門關了。
“這娘們可真是夠狠,人質綁匪一起殺”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
同時他也在想,如何讓這個自導自演的綁架案,朝着自己預定的方向去發展。
至于三位太守大人的生死,連魏漣漪都不在乎,他自然更加不在乎。
這三個家夥搜刮民脂民膏多年,享受了這麽多年,死後妻兒子女還能繼續過着好日子,這已經算是魏漣漪法外開恩了。
按照大魏律法,三位太守的家眷也是會遭遇連坐的。
接着魏漣漪又進行了埋伏的具體細節安排,由蘇禦四人将任務的内容傳代下去,然後領着各自的馬仔趕往龍須嶺進行埋伏。
在東面的龍須嶺上,蘇禦和梁玉軒還有一衆馬仔,利用植被遮掩自己的身形,若不是仔細去看,根本就難以發現他們的蹤迹。
這一蹲就是數個時辰,随着太陽下山,梁玉軒百無聊賴的問道:“蘇老弟,你說那家夥知不知道咱們已經偷偷趕來埋伏了?”
他何止是知道,他也在跟着一同埋伏.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然後說道:“梁大哥,這個你問老弟,老弟問誰去啊?”
“也對哦。”
梁玉軒點了點頭,然後想起被魏漣漪收起來的一千五百萬元晶,不由歎道:“唉,這一趟咱們算是出力賺吆喝了。”
蘇禦輕笑道:“梁大哥,你就别喪氣了,上一次斷魂森林之行,咱們不也賺了個缽滿盆滿了嘛。”
“這一次就當是陪着魏大人出來兜兜風了。”
梁玉軒點點頭,笑道:“是啊,反正在太安城呆着也是無聊,還不如出來透口氣。”
“對了,蘇老弟,你說咱們若是有一天,被綁匪綁了,魏大人會爲咱們出贖金嗎?”
蘇禦嘴角一扯,然後笑道:“魏大人會不會給咱們出贖金我不知道,但想來魏大人應該會讓下面的人記得把弓弩對準一點,讓咱們走的别那麽痛苦”
梁玉軒:“.”
麾下的馬仔聽着兩人的交談,強忍住差點笑場的沖動。
片刻過後,梁玉軒再次說道:“就是不知道,那個綁匪到底是什麽來路,竟然敢綁架朝廷命官索要贖金,偏偏遇上的是軟硬不吃的魏大人,唉,可能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輩子貪污受賄,最後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是啊。”
蘇禦笑着感歎道:“估計那綁匪就是暗中調查過這三個家夥一直在搜刮民脂民膏,才想着爲這些百姓出上一口惡氣,也算是死有餘辜了。”
梁玉軒接着歎道:“蘇老弟,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在太守府的時候,我注意到有個夫人長得非常标緻,若是這三位太守大人真的遭遇不測,梁某理當出一份力才行”
蘇禦:“.”
好一個汝妾吾養之,汝勿慮也.
這家夥真是每一次出任務,都能有所斬獲啊,佩服!
蘇禦心頭腹诽不已。
兩人就這麽閑聊着,等待淩晨到來的時間倒不顯得枯燥漫長。
至于下面的馬仔,聽着二人的悄悄話,更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城裏人真會玩
和梁玉軒閑聊的時候,蘇禦自然也沒有閑着。
他和梁玉軒帶着馬仔來設伏的路上,就已經借着上茅房的時間,将參與埋伏的這個人,變成了自己的分身。
至于他的本尊,則已經蟄伏在暗處,負責操控兩具分身去做不同的事。
起初綁了三位太守,無非就是想借三位太守把事情鬧大。
以他對魏漣漪的理解,魏漣漪勢必帶人出來埋伏,還會帶上弓弩。
到時候他就可以利用弓弩,将分身射殺。
這樣一來,魏漣漪必然不會再對他有絲毫懷疑。
而分身的死亡,他和魏漣漪之間的糾葛也将會暫告一段落。
至少在未來他不動用鳳舞镯出現在公衆面前的情況下,魏漣漪就不會想到自己還沒有死。
随着三位太守貪污受賄,魏漣漪下令将這三個家夥一同射殺後,蘇禦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目前這一切都在朝着他預定的計劃在發展。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着淩晨的到來了。
當淩晨到來時,整個龍須嶺都顯得無比的寂靜。
突然,伴随着一道破空聲響起,蘇禦的分身,帶着被五花大綁的三位太守大人來到了東面的龍須嶺。
蘇禦的出現,令得負責在東面埋伏的衆人神經不由一凜。
“是他。”
看到蘇禦分身出現的那一刻,梁玉軒臉色顯得無比的錯愕。
他雖然不認識蘇禦的這具分身,但分身背後的龍翼,在月色下可謂是異常的醒目。
曾經在龍陽城如果不是這家夥的出現,可能前去參與調查甄寅全家被殺一案隊伍,都得被武王留在炎州。
還有後續陸澤成功逃走,也是因爲眼前這家夥。
梁玉軒怎麽也不會想到,綁走三位太守大人的人,竟然會是這個曾經化解了他們在炎州困局的家夥。
蘇禦眉頭一挑,然後明知故問的說道:“梁大哥,你認識這家夥?”
“蘇老弟,你還記得當初武王謀逆的案子嗎?”
梁玉軒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家夥就是當初斬殺魏炎,緻使武王魏慶癫狂的那個人。”
“還有上一次在太安城,蘇老弟你麾下的陸澤,就是被此人救走”
聽到梁玉軒這番解釋,蘇禦故作了然的說道:“原來是他。”
梁玉軒皺眉道:“這下有些棘手了啊,若不是這家夥,當初咱們大家夥都得被留在龍陽城。”
“咱們能升任千戶,可謂是全仰仗了眼前這家夥啊。”
“現在他綁了三位太守大人咱們又不得不擊殺此人,頗有點恩将仇報的意思啊。”
蘇禦失笑道:“到時候咱們把弓弩擡偏一點?”
梁玉軒搖了搖頭,苦笑道:“還是算了吧,這家夥我了解,當初這家夥可是在武王全力一擊下,都能安然逃走的家夥,想來咱們這幾十柄弓弩,還沒辦法對他造成多少的威脅。”
“到時候咱們就聽魏大人的命令便是,她什麽時候讓咱們攻擊,那咱們就什麽時候攻擊。”
蘇禦點點頭,笑道:“了解。”
在兩人的手勢下,麾下馬仔将弩箭上膛,并對準了不遠處的蘇禦分身,隻要一聲令下,二十多柄弓弩,就會鎖死場中蘇禦各個逃遁的方向。
不一會兒功夫過去,魏漣漪便快速掠了過來。
待魏漣漪在蘇禦面前站定,蘇禦目光一閃,輕笑道:“呵,原來是老相識啊。”
接着他看了眼被綁的三位太守,淡淡的說道:“我要的一千五百萬元晶,帶來了沒有!”
魏漣漪目光清冷的看着他,然後說道:“是不是隻要我們繳納一千五百萬元晶,你就放了他們?”
“當然!”
蘇禦點點頭,笑道:“我要他們的命有什麽用?我此趟隻求财!”
“那好!”
魏漣漪點點頭,手中的空間戒指有光芒一閃,接着便是數個木箱被她放在了地上。
“這裏一共一千五百萬元晶,你點點數吧。”
魏漣漪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蘇禦,淡淡的說道。
蘇禦輕笑一聲,然後絲毫不以爲有埋伏的朝前走去。
“砰!”
蘇禦掀開面前的第一個木箱,其内并沒有任何元晶,而是放置着幾顆巨石。
他的臉色蓦然一沉,然後看向魏漣漪,沉聲道:“看來魏大人是不在乎三位太守大人的死活了。”
“哼!”
魏漣漪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三個在位隻會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能把你釣出來,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她話音剛落,頭頂上浮現出一張高達丈餘的巨大鬼臉。
“放箭!”
魏漣漪突然發出一聲厲喝。
“吼!”
下一刻,這張巨大的鬼臉便蓦然張開嘴,然後朝着蘇禦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兩人相隔數丈的距離,在這個巨大鬼臉發出巨大的咆哮聲下,蘇禦隻感覺腦海裏像是有一鼎大鍾被巨錘敲響。
他整個人直接就呆滞在當場,七竅有鮮血汨汨流淌而出。
再加上這道鬼臉發出咆哮聲前,魏漣漪就已經下令讓下面的人放箭。
此刻蘇禦無疑是成了一道靶子,隻能是任由那些弩箭朝他激射而來。
當蘇禦強行恢複意識,掌控對身體的操控權時,高達二十多支弩箭,此刻已經朝着他激射而來。
蘇禦倉促下,隻能躲開射向面門和心髒的弩箭,然後任由其他的弩箭一一貫穿自己的身軀。
“噗噗噗!”
弩箭帶起呼嘯的勁風,刺入蘇禦身軀,然後一一貫穿而過,帶起一連串的血線。
劇烈的疼痛頓時襲遍全身,哪怕是分身,蘇禦此刻也不由疼的皺起了眉頭。
而被他所綁架的三位太守大人,更是連叫喚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這些攢射而來的弩箭一波帶走。
“這音波武技,和我的赤眼遊龍戟,都應該算是屬于魔法傷害了”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
見自己的計劃建功,魏漣漪心頭大喜。
她右手一翻,手中已經到了一柄利劍,身形一步踏出,直直朝着蘇禦胸膛刺去。
“噗!”
蘇禦不躲不閃,朝她咧嘴一笑,任由魏漣漪手持利劍,刺入他的胸膛,然後貫穿而過。
這一幕,令得梁玉軒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沒想到,那家夥明明能将魏慶的攻擊都接下來,就這麽容易被魏漣漪得手了?
看着沒到劍柄的劍刃,魏漣漪也不禁呆了,她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埋伏的計劃,如此輕易的就實現了。
他.爲什麽不躲?!
他明明能躲!
數月來的夙願得以實現,魏漣漪心頭卻沒有半分高興。
她嗓音有些嘶啞的說道:“你爲什麽不躲?!”
此刻兩人的距離,隻有一拳之寬。
魏漣漪甚至能從嗅到對方身上那股強烈的血腥味道。
蘇禦嘿嘿一笑,然後用被鮮血侵染的右手一把将她擁入了懷中,緩緩說道:“我以爲你不會殺我!可惜,是我賭輸了。”
聽到蘇禦這句話,魏漣漪心頭不由慢跳了一拍。
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他一直以來,都是在暗中保護自己?
不論是龍陽城武王謀逆,還是斷魂森林的赤腹錦蟒化蛟,他都是在暗中保護着自己?
可是,這一切都是爲什麽?
“咳咳.”
蘇禦咳出一口鮮血,然後接着笑道:“你知道我爲什麽要綁架他三人嗎?”
“因爲我知道,他們是貪官,我讓他們繳納一千五百萬元晶贖金,是想着給你去買下那顆定顔丹!”
聽到蘇禦這句話,魏漣漪心頭再次一顫。
原來他做這一切,隻是想利用這一千五百萬元晶,給自己去競拍那顆定顔丹送給自己?
蘇禦明顯能察覺到,魏漣漪的情緒有了起伏。
“咳咳。”
蘇禦再次咳出一口鮮血,然後苦笑着說道:“現在看來,是我不配了。”
“以後照顧好自己,因爲我,再也沒辦法在你身邊保護你了。”
話音剛落,蘇禦強行退出一步,将魏漣漪手中的利劍從自己身上抽出,然後身子踉跄着朝懸崖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魏漣漪俏臉複雜的看着蘇禦踉跄走遠的背影,雙眼漸漸通紅,眼眶裏有霧氣開始積聚。
她無數次想要殺了眼前這家夥,可現在真的看到這家夥即将死在自己手裏,還有他臨死前的那番話,無疑是讓她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否做對了。
和這家夥的一切交集,在此刻一一于腦海裏湧現。
龍陽城一行,如果不是他出手力挽狂瀾,可能炎州會被武王分裂出去。
斷魂森林一行,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可能她會死在化蛟的赤腹錦蟒手裏。
甚至可以說,後面發生的‘插’曲,也是她主導的。
雖然意亂情迷身體不受控制,但她整個人還是清醒的.
也就是說,沒有眼前這家夥,她斷魂森林一行,可能會死在赤腹錦蟒的手裏。
他對自己做過的惡,還有他對自己做過的善,仿佛都相抵消了。
現在聽到他說,綁走三位太守,也隻是爲了獲得贖金去競拍定顔丹送給自己
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在這一刻仿佛被觸動了一般。
“哼,想來這娘們此刻是五味雜陳吧?”
蘇禦心頭不由暗樂。
這個計劃,是他臨時想出來的,主打的就是烈日灼心,在魏漣漪心中買下一顆愧疚的種子。
感受着分身大限将至,蘇禦再次一步邁出,直接跌落懸崖掉入下方激流澎湃的河流中。
這就是他爲何選擇在龍須嶺的原因。
分身必須要遭受必死的傷勢,然後在臨死前用言語感動魏漣漪,再跌落懸崖來個毀屍滅迹
整個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
這樣一來,本尊蘇禦這邊,自然就徹底洗清了魏漣漪的懷疑。
“呼”
遠處操控分身的蘇禦本尊,此刻不由長出了一口氣,低聲喃喃道:“這被弓弩射穿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不過這樣一來,想到魏漣漪應該不會在懷疑到我身上了吧?”
解決了這樁事,蘇禦不禁輕歎一聲。
要不是自己機警,狩獵蔡金輝的這一次,自己的身份絕對暴露了。
而這一個小小的失誤,就需要他絞盡腦汁的去圓回來。
不過轉念一想,以自己的升職速度,魏漣漪懷疑上自己,恐怕也是遲早的事情。
自己也算是借此次機會,徹底把自己本尊的嫌疑給洗幹淨了。
“大人。”
蘇禦和梁玉軒帶着馬仔迎了上去。
爲了避免自己的失态被發現,魏漣漪背過身去,然後淡淡的說道:“綁匪已經伏誅,待會孫西垂和賀波鴻過來,你四人一同派人下崖去搜其屍體,務必找到他的屍體!”
既然對方已死,那對方手裏的鳳舞镯,自然不能有失,她得想辦法重新收回來。
當時自己腦子裏一片空白,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怎麽能看着對方跳崖呢?
“是!”
蘇禦和梁玉軒齊聲應道。
魏漣漪接着說道:“至于三位太守身死一事,務必要嚴守口風,此事不容洩露半個字。”
“是!”
兩人再次應道。
“好了,本官要說的就這麽多,你們下去忙吧。”
魏漣漪揮了揮手,身形掠出,幾個騰挪間,消失在夜幕下。
看着魏漣漪遠去的背影,梁玉軒輕歎道:“真是沒想到,那人竟然真的會死在魏大人的手裏,實在是可惜”
蘇禦輕笑道:“擄掠朝廷命官,索要巨額贖金,這不是死有餘辜嗎?”
“再說了,現在三位太守大人身死,梁大哥不是正好可以挑三位太守大人家中的夫眷加以照顧嗎?”
聽到蘇禦這句話,梁玉軒眼睛不由一亮,連連點頭道:“蘇老弟所言極是,這三個貪官污吏,死不足惜!”
待孫西垂和賀波鴻趕來,梁玉軒對二人大緻說了事情的經過。
然後四人吩咐麾下馬仔下崖去搜,自己則回客棧休息,馬仔們從淩晨搜到了天亮,也沒有發現任何蹤迹.
騎乘金羽鵬回去的時候,蘇禦明顯能察覺到,魏漣漪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情也顯得有些恍惚,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蘇禦心頭不由暗樂。
估計此刻的魏漣漪在懷疑人生了吧。
她殺了那個數次救她于水火的人,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過這一切,本身就是在蘇禦的計劃内。
總算是把魏漣漪在他身上的注意力給成功轉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