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安城的五百多裏外,蘇禦落在了一座山巅之上。
“呼”
蘇禦長出了一口氣,面色顯得有些蒼白。
在半路上,取下兩具分身手上的戒指後,蘇禦便獨自離開,讓兩具分身因距離而消失。
現在确定曹鎮沒有追上來後,蘇禦再次利用天道玉制造出一具分身。
“司徒仲留下的五件地兵,總算是重新被我湊齊了。”
蘇禦從空間戒指裏取出雷弧履,目光顯得有些興奮,低聲喃喃道。
如果說鳳舞镯是用來逃命的至寶,那雷弧履就讓他在對陣敵人時,占據了進可攻退可守的不敗之地。
在蘇禦的操控下,分身将雷弧履穿在了身上。
分身丹田内的元氣湧出,朝着雙腿彙去,接着源源不斷的朝着雷弧履灌入。
雷弧履上有雷弧開始閃爍,随着蘇禦元氣灌注的越來越多,雷弧亦是愈發的高漲。
在遠處望去,蘇禦的分身就像是腳踩着兩道跳躍不休的雷霆般。
當雷弧履上的雷弧達到極緻,蘇禦一步踏出,他的身形蓦然消失在原地,宛若夜間突然劃過的一道閃電,出現在百丈開外。
蘇禦本尊看着已經數百丈開外的分身,心中不禁有些震撼。
“好快的速度,踏天行和它比起來,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蘇禦低聲喃喃道。
他不敢去想象,等自己日後踏入魂宮境,擁有同時催動身上這些所有上古地兵的元氣後,該會是什麽樣的景象?
“若我有一天晉升魂宮境,以我手中的五件上古地兵,恐怕在武聖不出的情況下,我恐怕是都有足夠自保的實力了。”
蘇禦心頭泛起濃濃的激動。
五件上古地兵,集攻擊,防禦,飛行,速度于一體,幾乎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
在這樣的情況下,蘇禦實在是找不到武聖境之下的武者能殺自己的理由,就算是有人對他使用天階武技,除非是在他毫無覺察的情況下,否則他都能順利避開。
有雷弧履加持下,赤眼遊龍戟的短闆便不複存在了。
赤眼遊龍戟需要和敵人對視,這必然就需要蘇禦靠近敵人。
以前他是需要另外一具分身施展井中月,将敵人定住,然後再近身用赤眼遊龍戟攻擊敵人。
如果隻有赤眼遊龍戟,沒有井中月施加以控制,敵人可以規避掉赤眼遊龍戟的攻擊。
現在不一樣了,有了雷弧履的加持,他甚至不需要井中月,都能瞬間欺近敵人,然後再用赤眼遊龍戟石化敵人。
當然,現在的蘇禦肯定還無法做到這一點。
他現在魚躍境後期的修爲,僅僅催動一件地兵,就已經極爲不易了。
在前期的時候,甚至需要跌境,才能堪堪催動一件地兵。
現在也就能維持在使用地兵後,不會落得跌境的下場。
如果想要同時催動兩件地兵,至少需要潛龍境以上的修爲。
如果想要同時催動手裏的所有上古地兵,估計潛龍境都無法做到,而是需要魂宮境的修爲。
不過真到了晉入魂宮境的那天,他的實力将會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司徒仲确實是一個奇才啊。”
蘇禦将雷弧履收入空間扳指後,心頭不由感歎一聲。
他留下的數件地兵,幾乎彌補了武者的各種短闆,甚至是借用這數件地兵發揮出相得益彰的效果。
能活幾千年的家夥,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接着蘇禦不由想到了宮内的曹鎮。
今天晚上會遭遇曹鎮這件事,是他不曾預料到的。
不過這無疑也是給他敲響了警鍾,之前這太安城裏之所以風平浪靜,那是因爲他還沒有達到被這些大佬們注意的高度。
現在不一樣了,他手裏的這些上古地兵,每一件單獨拎出來,都足以讓兩位魂宮境武者爲之厮殺。
也正是因此,他日後分身想要在太安城裏行走,就要愈發小心謹慎起來,因爲說不定什麽時候,分身就會被曹鎮注意到。
“要不要效仿上一次,設計将曹鎮擊殺?”
蘇禦皺着眉頭,心中不由浮現這樣一個念頭。
畢竟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曹鎮的出現,也足以說明,自己已經被曹鎮盯上了。
他日後肯定還需要利用分身去辦事,但他根本無法保證,曹鎮是否就會借助分身順藤摸瓜,找到自己的本尊。
現在是自己隐藏在暗處。
可一旦曹鎮知道自己的底細,那就相當于雙方的攻守之勢異形了。
曹鎮身爲魂宮境武者,如果突然對他發起襲擊,蘇禦并不認爲自己有把握避得開。
除此之外,還有齡兒她們,也是需要蘇禦思量的一個點。
若是曹鎮以齡兒她們爲人質,要挾自己交出手中的各種地兵,自己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想要擊殺曹鎮,恐怕沒有上一次對付梁博那樣簡單。”
蘇禦目光凝重,低聲喃喃道。
他能感覺得出來,梁博的實力絕對和曹鎮不是在同一個層次。
曹鎮的個人實力,肯定是遠遠要強于梁博的。
除此之外,曹鎮是知道自己手裏擁有能将人憑空定住的井中月,也知道自己手裏有能将人石化的赤眼遊龍戟。
也正是因此,若真是對上曹鎮,以曹鎮的手段,他不可能給蘇禦任何近身的機會。
哪怕是蘇禦擁有雷弧履,曹鎮也可以利用天地元氣設置層層屏障,将雙方的距離控制在一定的距離。
在這樣的情況下,蘇禦想要擊殺曹鎮,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既然沒辦法擊殺曹鎮,蘇禦就不得不想另外的辦法來應對曹鎮的搜尋了。
“看來隻能是想辦法,看看萬寶樓那邊是否有其他能屏蔽神識的東西了。”
蘇禦心頭暗道。
在沒有找到能讓分身屏蔽曹鎮神識感知前,蘇禦自然不敢再讓分身于太安城裏出現。
否則他的情況就和當初狩獵郭遠濤一樣了,曹鎮也将因此,發現他手裏天道玉的秘密。
“明天我就能将定顔丹的熟練度提升至入門,倒是可以問問藥紅裳,萬寶樓裏是否有其他屏蔽神識的寶物,至少要其他兩具分身都能人手一隻才行。”
随着實力的上漲,他所需要應付的敵人,也愈發的棘手。
蘇禦深知,自己隻有更加的謹慎,才能在這些大佬的手裏獲得自保的可能。
“噗!”
蘇禦背後的龍翼伸展,然後直奔太安城的方向掠去。
擁有避神镯的本尊,倒是不擔心曹鎮的神識能發現自己。
“咚咚咚。”
“蘇禦,蘇禦,你在裏面嗎?”
“咚咚咚。”
“吱呀。”
武齡推開了蘇禦的房門。
“咦?”
武齡看着亮着燈卻空無一人的房間,皺了皺眉頭,然後看向身後的魏漣漪,笑道:“表姐,蘇禦可能是出去忙了,若是有什麽事你先告訴我,等他回來,我和他說,讓他明天去處理。”
魏漣漪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目光不禁變得幽深了起來。
這個時候,蘇禦不在家,他又去了哪裏?
本來她心中對蘇禦的懷疑,已經被徹底抹去。
可現在看到蘇禦這亮着燈的房間裏卻無人,魏漣漪不由再次對蘇禦升起了一絲懷疑。
魏漣漪淡淡道:“既然房間裏亮着燈,想來他應該是因爲什麽事離開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趕回來,咱們就在這裏等等吧。”
“我作爲你的表姐,可得給你好好說說他,現在你有孕在身,怎麽能不多陪陪你,莫非是故意亮着燈裝在家,然後又跑去教坊司偷腥?”
她倒是想看看,蘇禦待會回來,會找什麽借口和自己解釋他去了何處。
聽到魏漣漪這番話,武齡失笑道:“表姐,他自己家裏就住着四位教坊司的花魁,他還去逛教坊司做什麽?”
魏漣漪淡淡道:“齡兒,你現在年紀輕輕,可能還不明白一件事,在男人眼裏,女人永遠都是多多益善.”
她話還沒有說完,蘇禦便從院子外邁步走了進來。
“卑職見過魏大人。”
蘇禦抱拳,恭聲說道:“不知大人突然造訪,是有何事需要吩咐?”
因神識察覺到魏漣漪在自己家,他才沒有憑空出現自己的住處,而是裝作一副剛剛回來的模樣。
看到蘇禦從外面走進來,魏漣漪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說道:“剛剛城中出現動靜,本官擔心齡兒發生意外,特意趕來探望。”
接着她話鋒一轉,沉聲道:“蘇禦,你剛剛去了何處?”
“齡兒現在有身孕在身,你突然離開,若是府上有不速之客突然闖入對齡兒不利怎麽辦?”
“若是齡兒遭遇了意外怎麽辦?”
聽到魏漣漪這番話,武齡俏臉頓時有些焦急的說道:“表姐,蘇禦可能是有要事出去忙了,你别怪他,再說了,我是鐵骨境武者,别人想要對我不利,也沒那麽容易.”
“齡兒,這件事你别管。”
魏漣漪道:“蘇禦,你來說,你剛剛去了何處?”
“本官有所耳聞,你在婚前,便是教坊司的常客。”
“但你現在已經和齡兒成親,就應該收收心,将心思花費在家人的身上,而不是繼續流連于風月場所。”
蘇禦答道:“大人誤會了,卑職也是因爲聽到了城門的方向傳來動靜,然後便急忙往那邊趕去了。”
“大人想必也清楚,卑職修爲低微,想要快速趕過去,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等我趕到的時候,梁大人他們已經在有條不紊的處理後續收尾工作了,所以我就沒有出面,因爲擔心齡兒的安危這才急忙往家裏趕。”
聽着蘇禦這番萬金油一般的回答,魏漣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雖然事情确實有可能如蘇禦所說。
可當一顆懷疑的種子在心中生根後,發芽也是遲早的事情。
來到蘇府,卻沒有看到蘇禦的蹤迹,無疑是讓魏漣漪将目光懷疑上了蘇禦。
雖然之前的數次,蘇禦都有不在場的證明,但那個家夥,未嘗就不能是蘇禦的同夥。
說不定當初蘇禦擊殺驚蟄破格晉升百戶,就是那個神秘的家夥從旁幫助。
還有龍陽城一行,武王謀逆,那個家夥若真是江湖上的武者,爲什麽要費力不讨好的出手幫忙?
于他而言,沒有任何利益可言,他出手的目的是什麽?
以前不明白,但現在仔細想想,卻是有諸多疑點。
若是武王謀逆成功,将炎州分裂出去。
那麽最後的結果就是她被生擒,兩位指揮使被魏慶擊敗後逃走。
而她麾下帶來的那些人,将會被全部斬首祭旗。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對方出手,是否是爲了幫助蘇禦破解這場困局?
想到這裏,魏漣漪不由想起了剛剛和曹鎮的那番對話。
曹鎮說,懷疑對方二人是年組織成員,然後才出手想要将其擒拿,最後是被搶走自己鳳舞镯的家夥突然出現,救走了那二人。
那有沒有可能,蘇禦的一路崛起,本身就是對方有組織有預謀的?
他們此舉的目的,就是幫助蘇禦快速晉升,然後晉升至鎮武司的高層,爲年組織提供更多關于鎮武司的情報?
可蘇禦如果真是年組織成員,那上一次他和梁玉軒三人互相驗身,四人的回答,各自身上也并沒有出現血紋身。
還是說,年組織爲了避免蘇禦身上被檢測出血紋身,所以并未在蘇禦身上留下血紋身,避免留下暴露的可能?
想到這裏,魏漣漪決定待會回鎮武司,調出蘇禦加入鎮武司後的詳細卷宗看看。
“既然你回來了,那本官就先回去了。”
魏漣漪看了武齡一眼,說道:“齡兒,你記住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可要好好盯着他。”
武齡點點頭,笑道:“我知道啦。”
“卑職送送大人。”
看着魏漣漪要走,蘇禦急忙跟了上去,一路将其送到了蘇府的大門外,目送她的背影遠去。
“這娘們怎麽會突然過來?”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然後再次往府内走去。
“齡兒,魏大人過來幹什麽?”
蘇禦找到武齡,笑着旁敲側擊道。
“剛剛太安城不是出現了大動靜嘛,表姐擔心我的安危,就特地過來看看我。”
武齡笑道:“接着她看到你不在,就誤以爲你出去逛教坊司了,所以才對你那副臉色。”
“蘇禦,剛剛表姐那番話,你不要放在心上,表姐也是因爲看你不在,所以才有點生你的氣。”
“我怎麽會放在心上,你表姐也是關心你。”
“那你能不能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
“哦,齡兒,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手不自覺的就放上去了。”
“蘇禦,你要不去找媚姬姐姐她們吧?”
“嘿嘿,齡兒,我待會再去找她們,你來都來了.”
“.”
翌日。
清晨,蘇禦神清氣爽的起床洗涮,穿戴整齊後在前院吃過早點,然後出門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當蘇禦來到鎮撫府的會客廳時,梁玉軒三人已經到了。
“蘇老弟,來啦。”
看到蘇禦進來,三人面色古怪的打着招呼。
比起該如何摸魚來,他們三人加起來都不是蘇禦的對手。
就說昨天晚上發生那麽大的動靜,蘇禦連面都不曾露一下,這一點三人還是無比佩服的
“大家早啊。”
蘇禦也笑着打招呼道。
“蘇老弟,昨天晚上城門的位置發生那麽大的動靜,你聽到了嗎?”
梁玉軒不由問道。
“動靜?”
蘇禦睜着眼說瞎話道:“有嗎?我什麽都沒有聽到,發生什麽事了?”
三人聞言,面皮不由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好家夥,整個太安城都像是地震了一下,你竟然說什麽都沒有聽到?
孫西垂道:“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迹來看,應該是兩位魂宮境的武者發生了戰鬥。”
“魂宮境武者?”
蘇禦詫異道:“可知道是誰嗎?”
賀波鴻搖頭道:“昨天晚上曹公公來到過現場,若是不出所料的話,其中一人應該就是宮内的曹公公,至于和他交戰之人究竟是誰,目前還不清楚。”
梁玉軒說道:“蘇老弟,這段時間你可得注意點。”
“哦?”
蘇禦眉頭一挑,不由問道:“梁大哥,你這句話怎麽說?”
“昨天晚上,發生那麽大的動靜,就你沒有到場,魏大人明顯是對你有所不滿了。”
梁玉軒壓低了聲音說道:“昨天晚上,魏大人離開的時候,還在問我,當初斷魂森林裏,她去追擊敵人的時候,你人在何處。”
聽到梁玉軒這句話,蘇禦心頭不由一凜,說道:“那梁大哥,你是和魏大人怎麽說的?”
“我和魏大人說,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聽到梁玉軒這句話,蘇禦心頭不由咯噔一聲。
細想昨天晚上魏漣漪來到蘇府,詢問他去了何處。
現在又從梁玉軒這裏得知,魏漣漪昨晚向他打探自己當初在斷魂森林的蹤迹.
“那娘們懷疑到我身上來了.”
蘇禦目光微閃,心頭立即就有了推測。
“隻是她是如何聯想到我身上的?”
“每一次我都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這娘們是如何會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的?”
“還是說,昨天晚上我沒到現場,所以她才因此懷疑到了我身上?”
“這娘們的第六感也太敏銳了吧?”
“而我不在現場,接着她又去了蘇府,就是想看看我是否在家,繼而印證她内心的猜測?”
“我是利用鳳舞镯去救下分身,曹鎮身爲宮内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鳳舞镯在魏漣漪手裏,他找上魏漣漪,想必也是想知道,爲什麽她手裏的鳳舞镯會落在我手裏。”
“而我偏偏又像是從外面趕回來的,這就導緻我沒了不在場的證明,再加上之後對她所說的那番模棱兩可的話,無疑是加重了她對我的疑心.”
“看來這段時間,我的言行舉止必須更加小心謹慎一些才行,切勿加重她的猜測才行。”
“現在的她應該也僅僅隻是一個猜測,沒有直觀的證據證實我就是那個人。”
“不過這也足以讓我有足夠的危機感了,這娘們真不是省油的燈啊。”
“唉,這曹鎮還沒有想好怎麽對付,這娘們又懷疑到了我身上”
蘇禦不禁有些頭疼,在魏漣漪已經懷疑上自己的時候,該如何撇清掉自己的嫌疑?
這個時候他若是讓分身繼續在魏漣漪面前冒頭,絕對會加深魏漣漪的懷疑。
她就立即明白,自己調查的方向是正确的。
可如果不利用分身出來洗清嫌疑,他又該如何去做,才能讓魏漣漪認爲兩人就是不同的人。
天道玉能制造分身這件事,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此事,是絕對難以置信的事情。
“找機會制造一個事件,讓她将我和那個人區分開,并認爲我們是不同的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聯系才行,不過該如何去做必須從長計議”
蘇禦不由陷入了沉思,開始思考起對策來。
他不确定自己以往的任何行動,都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迹。
但魏漣漪若是一直懷疑着他,并一直在暗地裏展開調查,蘇禦并不認爲自己能躲得過去。
一旦事發,那事情就不可控了。
爲了避免這種事的出現,如何把它控制在可控範圍内,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蘇禦讪笑道:“謝謝梁大哥,看來是魏大人對我心有不滿了,以後我肯定會好好注意的。”
梁玉軒拍了拍蘇禦的肩膀,輕笑道:“蘇老弟,你也不用把這件事看得太重,想來魏大人也就是稍微對你有所不滿罷了。”
“女人嘛,難免就會有小肚雞腸的時候,你隻要接下來多表現表現,魏大人肯定也不會把昨晚的事一直死抓着不放。”
蘇禦點點頭,笑道:“梁大哥說的是,老弟明白了。”
接着蘇禦又向三人問起昨晚城門口所發生的動靜,閑聊了一陣後,魏漣漪邁步走進了會客廳。
“大人。”
四人齊齊恭聲說道。
“嗯。“
魏漣漪環顧一圈,然後颔首道:“沒有其他事,都回去忙吧。”
“是!”
四人再次應聲,然後轉身離開。
看着蘇禦離開的背影,魏漣漪目光泛起一絲莫名的意味。
以前她倒是沒有将注意力放在蘇禦身上。
現在看蘇禦的背影,和那個家夥至少有七分相似。
昨天晚上,她便親自着手,調出了蘇禦加入鎮武司後所執行任務的全部卷宗進行查閱。
一眼看去,蘇禦所執行的全部任務,并沒有找出任何可疑的地點。
因提供陰兵和黃敬岩的蹤迹,以煉體境修爲破格晉升校尉。
因利用弓弩擊殺年組織裏二十四節氣之一驚蟄,以煉體境修爲破格晉升百戶。
因協助她平定炎州叛亂,以煉體境修爲破格晉升千戶。
而最能引起疑點的,就是在蘇禦破格晉升千戶後不久,就傳出他晉升銅皮境的消息。
這時候,距離他加入鎮武司也不過短短半年時間。
如此短的時間裏,從剛剛加入鎮武司的煉體境初期,再到銅皮境,這修煉速度無疑是算非常快了。
當然,這時候武家向他示好,并給予大量修煉資源助他修煉,他修爲迅速攀升似乎也說得過去。
除了修爲快速攀升這個疑點外,他身上還有另外一個疑點。
他作爲一名鎮武衛,曾在當時的校尉林滄瀾麾下任職。
林滄瀾和已經成爲鎮武司通緝對象的陸澤曾一同接下過一個七級任務。
在這個任務裏的目标,名叫郭遠濤,曾在安遠縣三番兩次的犯案,參與這個任務的前面已經去了數波隊伍,可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這個任務最後的終結,便是在林滄瀾和陸澤手裏。
他們回來後,交接任務,而安遠縣的郭遠濤,亦未曾再次現身犯案,就此徹底消失匿迹,案子算是徹底結束。
在這之前,郭遠濤被擊殺後,過一段時間又能冒出來犯案
讓她感到疑惑的是,之前那麽多支隊伍,甚至有百戶帶隊去執行任務,都沒能完成任務,陸澤和林滄瀾又是如何完成任務的?
還有就是,陸澤成功逃掉梁玉軒的緝捕,便是那個登徒子出手幫助。
由此可見,那個登徒子肯定是和陸澤有着一段交情,才會出手幫助。
否則以陸澤剛剛晉升鐵骨境的修爲,絕對沒辦法從梁玉軒手裏逃走。
現在還知道當初那個任務的人,便隻剩下了林滄瀾。
她正好可以從林滄瀾那裏得知一下他們完成任務的具體情況,郭遠濤最後到底是如何栽到了他們的手裏。
魏漣漪目光一閃,然後說道:“來人。”
“卑職在。”
一名親衛快步走了進來,抱拳恭聲道。
魏漣漪吩咐道:“你去找蘇大人麾下的百戶林滄瀾過來,本官有件事需要問問他。”
“是!”
親衛應聲,然後轉身快步離開。
與此同時,蘇禦剛剛邁步走進自己的千戶府。
“大人。”
院子裏的十位百戶齊齊恭聲道。
“嗯。”
蘇禦點點頭,然後颔首道:“今天沒有什麽事,大家都回去忙吧。”
“是!”
衆人應聲,然後便轉身離開。
蘇禦則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取出一副補藥進行簡單的清洗,剛點燃火石準備熬煮的時候,他的面色不由一怔。
在他的神識掃視下,魏漣漪的親衛之一,此刻去到了林滄瀾所在的百戶府,并告知魏漣漪有事找他。
此刻林滄瀾正跟在親衛的身後,一路往鎮撫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魏漣漪找林滄瀾做什麽?”
蘇禦眉頭微蹙,低聲喃喃道。
在如此敏感的時期,魏漣漪的一舉一動,都無疑是牽動着蘇禦的神經。
而林滄瀾作爲自己曾經剛剛加入鎮武司時的頂頭上司,現在被魏漣漪找過去,恐怕是要從林滄瀾那裏旁敲側擊關于自己的消息。
蘇禦豁然站起身,然後低聲喃喃道:“不行,我不能讓魏漣漪見到林滄瀾,雖然我在林滄瀾手下也并未留下什麽把柄。”
“不過魏漣漪應該是調查了我的個人卷宗,尋找我身上的可疑之處。”
“他找上林滄瀾,很有可能是想詢問郭遠濤的那個七級任務。”
“林滄瀾和陸澤是知道郭遠濤能制造分身的這個秘密的。”
“一旦魏漣漪知道郭遠濤能制造分身的秘密,那她立即就會明白,我極有可能得到了郭遠濤的這個秘密,也就能因此推測出我如何做到不在場.”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禦沒有任何猶豫,從空間扳指裏取出刀劃破手腕,鮮血頓時爆湧而出。
伴随着一道漣漪席卷而出,兩具渾身赤條的分身在蘇禦面前浮現。
其中一具分身一經現身,便快速在臉上開始動作。
頃刻間功夫,這具分身便變成了林滄瀾的模樣。
趁着‘林滄瀾’還在穿衣服的時候,蘇禦本尊已經是施展施展踏天行激射而出,直奔正跟着親衛一路往鎮撫府走去的林滄瀾激射而去。
這個時候,踏天行這項武技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蘇禦幾乎是無聲無息間般,突然出現在林滄瀾的身後。
林滄瀾一個還未晉升鐵骨境的銅皮境武者,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機會,就被蘇禦一記手刀拍在脖頸上,兩眼一翻就暈厥了過去。
趁着前面帶路的親衛還沒有反應過來,蘇禦再次施展踏天行,朝着自己的千戶府掠去。
與此同時,蘇禦的分身‘林滄瀾’再次施展踏天行而來,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親衛身後,一路往魏漣漪的鎮撫府方向走去。
“魏漣漪啊魏漣漪,你總不會想到,我還能讓分身易容成林滄瀾來和你周旋吧?”
蘇禦嘴角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心頭低聲喃喃道。
在親衛的帶領下,‘林滄瀾’一路來到鎮撫府。
“魏大人,林大人已經帶到了,就在外面候着。”
親衛走進魏漣漪所在的書房,恭聲說道。
“嗯。”
魏漣漪放下手裏的工作,然後示意道:“讓他進來吧。”
“是!”
親衛快步走出去,接着蘇禦邁步走進了魏漣漪的書房。
“卑職百戶林滄瀾,見過魏大人!”
蘇禦抱拳一拜,恭聲說道。
“嗯。”
魏漣漪颔首,然後說道:“本官目前在翻閱衆多被積壓下來的卷宗,得知如今被鎮武司通緝的陸澤,便曾在你麾下擔任鎮武衛。”
“本官召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個人對陸澤的印象如何?”
“以你對他的了解,推測他會藏匿到何處去?”
聽到魏漣漪的詢問,蘇禦心頭不由一動。
難道說,這娘們其實是想從林滄瀾這裏得知關于陸澤的相關信息?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恐怕就是虛驚一場了。
蘇禦恭聲道:“回大人,陸澤确實是卑職麾下的一名鎮武衛,他的成長也是卑職一路看着走來的。”
“對于他犯下罄竹難書的血行,卑職亦是大爲震驚,根據卑職對他的了解,他是一個極具領導能力的一個人,也非常的聰明,曾幫助卑職處理了諸多大小事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至于他在犯下血行後會躲到何處去,這一點卑職就無從得知了。”
“我和他雖是都在蘇大人麾下任職,但他的性子卻變得越來越孤僻,漸漸也就沒有了多少聯系”
魏漣漪點點頭,接着說道:“根據本官翻閱陸澤的個人卷宗來看,倒是對他所完成的其中一個任務非常好奇。”
“而這個任務,是他和你一同參與,并一同完成。”
“本官對這個任務非常好奇,而你作爲和陸澤一同完成這個任務的參與者,本官想問問這個案子的相關細節。”
“這個七級任務便是安遠縣的郭遠濤,這個任務前面鎮武司去了數波隊伍,都沒有圓滿的完成。”
“甚至卷宗上所言,郭遠濤擁有死而複生的能力。”
“可自你和陸澤前去執行這個任務後,這個棘手的任務終于是得以完成。”
“本官想問問你們執行這個任務的相關細節。”
蘇禦聞言,心頭不由咯噔一聲。
這娘們剛剛那番話,估計隻是一個由頭,她真正想要知道的,果然就是郭遠濤的這個任務。
而這個任務裏,他蘇禦也是參與者之一!
“回大人,當初我們接下這個任務,也确實是感覺無比的棘手。”
蘇禦恭聲道:“郭遠濤隻是一個銅皮境的武者,卻能三番兩次的逃脫緝捕,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身上隐藏着一個秘密。”
“秘密?”
魏漣漪俏臉一怔,然後問道:“這個秘密是什麽?”
“在我們的調查中,也曾緝捕過郭遠濤,但卻驚人的發現,我們擊殺郭遠濤後,他依然能在不久後再次出來犯案。”
蘇禦恭聲道:“因此卑職和陸澤猜測,此人身上應該隐藏了什麽秘密,所以才能不怕死的接連犯案。”
“卑職和陸澤根據郭遠濤會經常出來犯案掠奪百姓财物作爲切入點,他既然四處燒殺劫掠,無非是獲得元晶去購買丹藥進行修煉。”
“而這也給了我們機會。”
“我和陸澤将整個安遠縣的銅精丹都全部收購一空,然後在暗中調查每一個前來購買銅精丹的人。”
“借着這個辦法,我們終于是蹲到了郭遠濤,然後一路尾随上去,暗中調查他能無限重生的秘密。”
“我和陸澤在郭遠濤的家中,發現了一口血池。”
“而郭遠濤的秘密,就是這口血池。”
“他能利用這口血池,進行無限重生!”
“也正是因此,郭遠濤才能不懼鎮武司的緝捕,每一次死亡,都能在不久後重新出來犯案。“
“這也是他爲什麽不能離開安遠縣,去往其他地方犯案的原因。”
“因爲他隻能在血池的一定範圍内,才能借血池重生。”
“我和陸澤再次将郭遠濤擊殺後,又将這口血池毀壞,郭遠濤終于沒辦法重生,我們也徹底完成了任務.”
“重生?”
魏漣漪面色不由一變,然後沉聲說道:“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們爲何沒有記錄在卷宗上?”
“回大人,當時我和陸澤也沒有想這麽多。”
蘇禦道:“之所以沒有将這個血池的秘密說出來,是因爲我們擔心說了,上面也不會聽信我們的話,反而還會引發一系列的變故,商量之後,就決定将此事隐瞞下來。”
“我們也曾試驗過,但除了郭遠濤外,根本無法利用這口血池複活其他的動物。”
“之所以毀掉那口血池,則是擔心郭遠濤再次利用血池複活.”
聽到林滄瀾這番話,魏漣漪眉頭微蹙,然後說道:“林滄瀾,你剛剛所說的這番話,可有絲毫摻假?”
蘇禦恭聲道:“大人,卑職所說,句句屬實,此事除了我之外,陸澤也是參與者之一,他也是知情人。”
“若是大人能将陸澤緝拿歸案,就能知道我所說的一切都不摻絲毫假。”
魏漣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由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是如此,那所調查的方向,似乎又走到了盡頭。
這個郭遠濤的任務,确實是非常的詭異。
她也沒有想到,郭遠濤竟然能靠着一口血池,肆無忌憚的犯案。
現在血池被毀,陸澤成爲通緝犯,在大魏這偌大的版圖裏想要找到陸澤,談何容易?
尤其是他本身就是鎮武司的一員,如何避開鎮武司的追蹤,想來也是輕車熟路。
也正是因此,想要抓到陸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唯一的知情人,也就是眼前的林滄瀾
魏漣漪接着說道:“林滄瀾,本官記得,蘇禦蘇大人,剛剛加入鎮武司時,也是你麾下的一位鎮武衛吧?”
蘇禦點點頭,說道:“回大人,蘇大人剛剛加入鎮武司的時候,确實是在卑職麾下任職。”
魏漣漪淡淡道:“現在蘇禦一路晉升千戶,而你卻成了他麾下的一名百戶,你是作何感想?”
蘇禦道:“蘇大人确實是一個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他非常聰明,幹活認真,辦一件事,總能做到舉一反三。”
“當初他便跟着卑職一同參與了郭遠濤的緝捕任務,收購全縣銅精丹的計劃便是他提出來的,然後借此逼躲在暗處的郭遠濤向我們購買銅精丹。”
“也正是因此,我們才能一路跟蹤郭遠濤并發現他血池的秘密,圓滿完成這個任務.”
“哦?”
魏漣漪目光微閃,淡淡道:“原來在那個時候,蘇禦就已經展露出足智多謀的個性了。”
林滄瀾恭聲道:“蘇大人能有此番成就,卑職亦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想來蘇大人也幫助大人處理了諸多頭疼的事情。”
“是啊。”
魏漣漪點點頭,目光深邃的說道:“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以煉體境的修爲,被本官在陛下面前破格舉他擔任千戶一職。”
“好了,本官要問你的,就這麽多,你下去忙吧。”
“是,卑職告退!”
蘇禦抱拳一拜,然後轉身離開。
“真是沒想到,這娘們竟然已經查到了這麽多東西,差點就翻車了,真是好險”
走出鎮撫府,蘇禦不由長松了一口氣,同時心中湧現出濃濃的慶幸。
幸好他擁有七彩玲珑骰,正盯着鎮撫府的一切動靜。
如果是林滄瀾被魏漣漪問詢,讓魏漣漪因此知道郭遠濤能制造分身的秘密,那他的身份鐵定就暴露了。
魏漣漪必然就會知道,是他接收了郭遠濤的遺産,獲得了制造分身的能力。
待分身回到千戶府後,蘇禦又讓分身易容成魏漣漪的模樣。
待林滄瀾醒來後,蘇禦又以魏漣漪的身份,向他盤查了關于陸澤的消息,然後将他打發了回去。
這場身份暴露的危機,總算是被蘇禦有驚無險的化解.
确認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後,蘇禦在房間裏繼續熬制補藥。
待補藥熬制完畢喝下,蘇禦等待了半個時辰後,默念一聲:“打開系統面闆!”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魚躍境後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漫天血舞(破限技)極道血瞳(破限技)井中撈月(破限技)奔雷掌(入門)+撼山拳(入門)+焚天指(入門)+神魔踏(入門)+霸氣縱橫(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顔丹(未入門)+
【屬性】:6點
“總算是六點屬性了。”
看着屬性那一欄的六點屬性,蘇禦眼睛不由一亮。
而定顔丹後面,也終于是出現了久違的加号。
旋即他心神沉浸在定顔丹後面的加号上,默念道:“加點!”
伴随着屬性那一欄的六點屬性消失不見,定顔丹的熟練度也從未入門達到入門。
一股清涼感在此刻湧入蘇禦的腦海裏,然後轟然化開。
關于煉制定顔丹的種種竅門,足足數十年的煉制經驗,也在此刻被蘇一一融會貫通。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蘇禦才揉着頭昏腦漲的腦袋回過神來。
“這五品丹藥的煉制,真是複雜的不止一點半點啊。”
蘇禦不由感歎一聲。
關于定顔丹的煉制,所需要的各種藥材就足足有近六十種。
而在這近六十種藥材裏,便有諸多藥材的藥性是相沖的。
一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可能煉制出來的定顔丹就失去了它應有的效果。
“既然現在已經學會定顔丹的煉制,那就是時候将它給煉制出來了。”
蘇禦目光泛起一絲奇異之芒,低聲喃喃道。
旋即他将手中的避神镯交給分身戴上,然後由分身進行易容後,穿上一身寬大的黑袍,并頭戴黑紗鬥笠,放出鎮武司,一路往萬寶樓的方向走去。
路上經過太安廣場的時候,看着那人山人海的模樣,蘇禦嘴角不由一抽。
在那臨時搭建的擂台上,一群赤着上身的人正在揮灑汗水,虬結的肌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而其中的三人,便是梁玉軒三人。
不過這三個家夥明顯是老六行徑。
他們挑選出來的人,無疑都是一群歪瓜裂棗,要麽是空有好身材,長的卻奇醜無比,要麽是帥的成一根竹竿,這些人無疑是把他三個人襯托的更加高大威猛
這樣一來,大家夥的注意力,自然就落到了他們三人的身上。
“這三個家夥爲了白嫖富婆,真是不擇手段啊。“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在遠處看了片刻後,便不再逗留,徑直往萬寶樓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