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
看到蔡金輝走進來,正在吃完飯的傅佩儀不由一怔,面色略顯錯愕的說道。
此時的蔡金輝,早已經胡子拉碴,眼中布滿着血絲,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如果不是曾經有過一段露水姻緣的關系,傅佩儀還真是沒辦法認出眼前這人會是自己曾經的姘頭。
蔡金輝沒有搭理她,目光緊緊的盯着傅佩儀面前的那一桌美味佳肴,直接就一屁股坐下,然後便開始了囫囵吞棗的胡吃海塞。
傅佩儀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蹙起,但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看着。
而這府上所發生的一切,自然也沒有逃過蘇禦分身的感知。
“看來這段時間,蔡金輝過的并不輕松啊。”
蘇禦心頭不由暗樂。
想來也對,蔡金輝遭遇江湖上的衆多武者狩獵。
而江湖上的武者殺人的方式,更是五花八門,你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如何跟蹤你,然後又以何種方式、何處地點發起突然襲擊。
看蔡金輝這副樣子,估計都是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長時間提防可能出現的敵人,估計他睡覺都得睜一隻眼
那雙地兵雷弧履,此刻便被蔡金輝穿在腳上。
想來一旦發生不對勁的情況,他就能立即催動雷弧履遠遁。
知道自己隻有一次機會,蘇禦安排另外一具分身翻出院牆,然後朝着這邊趕來。
兩具分身同時出手對付蔡金輝,機會也會相對較大一些。
當然,最好的機會,自然就是蔡金輝和傅佩儀深夜開戰的時候。
隻要蔡金輝沒有穿戴雷弧履,那想要擊殺蔡金輝的可能性便會大大提高。
足足過去了半個時辰,但桌上的美味佳肴都被蔡金輝風卷殘雲般的掃入肚子,他依靠在椅子上,滿足的打了一口飽嗝。
“好久沒有吃過這麽豐盛的一頓了。”
蔡金輝目光不禁有些感慨的說道。
傅佩儀目光微閃,妩媚的嬌笑道:“現在能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吧?”
蔡金輝在江湖上暴露自己手中地兵這件事,傅佩儀還并不知情。
現在的她深居簡出,就算是享用男人,也一般都是把人榨幹後,才會再次去物色其他的男人。
一般而言,她換男人的速度,是兩個月一次。
楚元熙和林複隆的出現,讓她非常的滿溢,短時間内倒是不用擔心無人可用的地步。
看着幾個月過去,傅佩儀那張愈發妩媚勾人的俏臉,剛剛吃飽喝足的蔡金輝,眼中立即便湧現出一抹邪意。
他嘿嘿一笑,然後想要将傅佩儀攬入懷中。
但傅佩儀卻隻是扭了一個腰身,巧妙的掙脫了他的懷抱。
現在的她又不缺男人,再加上蔡金輝現在的落魄模樣,她根本就沒有絲毫性緻。
她這幾個月的時間裏,玩過的小鮮肉,哪個不比眼前的蔡金輝強?
以前是跟着姜迎春找不到更好的,才不得不找蔡金輝将就點用用。
現在有了更好的,她哪還能看得上蔡金輝。
“先别鬧。”
傅佩儀淡淡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了?”
看到傅佩儀眼中閃過的一抹嫌棄表情,蔡金輝臉色頓時有些陰翳。
這些天一直被江湖上的武者追殺,早已經讓他心中積壓了無邊的怒氣。
現在想這曾經的姘頭開導一下,還被拒絕,這讓他面子往哪擱,自尊心無疑是受到了挑釁。
不過他掩飾的極好,臉上的陰沉隻存在了片刻,便再次被笑容給取代。
“此事說來話長。”
蔡金輝輕歎道:“我身上的雷弧履,被人發現了。”
聽到蔡金輝這句話,傅佩儀臉色不由一變,豁然站起身,失聲道:“那你還來找我?你這豈不是在拖我下水?”
蔡金輝搖了搖頭,淡淡道:“你放心吧,我來找你,沒有被任何人跟蹤,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你确實是沒有被人跟蹤,隻是被人蹲住了。
此刻在府邸外陰暗角落裏蟄伏的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他神識已經環顧了一圈,周邊确實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想來蔡金輝也知道傅佩儀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絕對不能有失,所以這一路上是徹底甩掉了尾巴後,才趕來見傅佩儀。
可惜的是,他可能不會想得到,還有人知道他和傅佩儀之間的關系,然後已經提前在傅佩儀這裏蹲守了。
聽到蔡金輝這麽說,傅佩儀俏臉頓時和緩了不少,然後道:“那你接下來怎麽辦?”
接下來?
蔡金輝思忖了片刻,然後冷笑着說道:“現在京、元、涼、靈四州江湖上的武者都在搜尋我的下落。”
“我如果現在去北齊和西周,那絕對不可能逃得掉這些家夥的埋伏。”
“所以我準備就呆在大魏。”
聽到蔡金輝的這句話,傅佩儀面色一變,然後說道:“蔡金輝,你去哪我不管,但你不能留在我這裏,我好不容易過上平靜日子,不想再卷入江湖上的紛争中。”
自從落陽山脈的那一次下陵後,姜迎春,柯樹槐,遊定軍三人身死,也徹底讓傅佩儀膽寒了。
尤其是她擁有一件上古地兵後,她就徹底的想明白了。
年輕的時候跟着姜迎春在江湖上闖蕩,終日過着颠沛流離的生活。
現在姜迎春也死了,她也沒了繼續在江湖上逛蕩的念頭。
至于鳳舞镯,落在她手裏也沒有什麽用武之地,索性就拿出來賣掉,換取一筆财富用以隐居和修煉所需。
五百萬元晶,這一輩子隻要不亂揮霍,已經足夠她花了。
她選擇在太安城定居的主要原因,便是因爲大型城池裏,擁有一茬又一茬的小鮮肉供她享用。
幾百上千可元晶,就能讓他們埋頭苦幹好幾個月。
每天還能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她發現自己現在已經離不開太安城了。
有錢人向往大城市就是如此,這裏有她想要的一切。
聽到傅佩儀這副要和自己撇清關系的模樣,蔡金輝目光一閃,面色如常的輕笑道:“你放心吧,我也沒有拉你下水的意思。”
“我今晚突然造訪,是希望你能借我一筆錢。”
“我準備買一些各種生活起居的各種物品和食物,然後去我們曾經在雲州找到的那個上古陵寝裏住一年,等風頭過去後再出來.“
“同時你替我在江湖上放出去風聲,就說我已經被武道世家擊殺,等時間長了,看我沒有出現在的江湖上,這件事的風頭便會過去.”
聽到蔡金輝這句話,府邸外旁聽的蘇禦不由一怔。
去上古陵寝裏住一年?
蘇禦不由暗樂,能想到去陵寝裏避風頭,不得不說,這家夥還真是聰明啊。
這樣一來,江湖上的武者可能也不會想到,蔡金輝竟然躲到了陵寝裏避風頭。
傅佩儀也不由一怔,去曾經挖過的陵寝裏避避風頭?
還真是虧這家夥想得出來。
傅佩儀道:“你需要多少錢?”
蔡金輝臉色泛紅,然後讪笑道:“一萬元晶就夠了,等風頭過去,我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你。”
靠着挖陵風光了半輩子,現在卻流落道向自己曾經的姘頭借錢,這無疑讓蔡金輝非常的汗顔。
不過形勢比人強,留得小命在,才能有無限可能。
他身上确實有諸多寶物拎出去一件,就能賣到一萬元晶。
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敢去賭,一旦被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估計又是新一輪無休止的追殺。
穩妥起見,找傅佩儀借錢,就顯得安全太多了。
聽到隻是借一萬元晶,傅佩儀點了點頭,然後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個裝有元晶的布袋遞了過去。
“這裏面一共有兩萬元晶,你先拿着用。”
蔡金輝接過元晶,然後點了點頭,笑道:“佩儀,謝謝你,”
傅佩儀嬌笑道:“咱們患難與共多年,見你落難,我豈能一點忙都不幫的撇幹淨?”
“你去洗漱一番,今晚就先住在我這裏吧,等明天早上在離開也不遲。”
蔡金輝思忖了片刻,然後點點頭道:“也好。”
旋即在傅佩儀的帶領下,兩人一路來到後院。
傅佩儀推開一個廂房的門,然後說道:“你今晚就睡在這裏吧。”
蔡金輝左右張望了一眼,查探周圍的環境,然後點點頭道:“行。”
就在傅佩儀準備離開的時候,蔡金輝再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佩儀,我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你今天晚上能來陪陪我嗎?”
被蔡金輝牽住手,傅佩儀妩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嬌笑着說道:“那你先去洗澡,我換身衣服就過來。”
聽到傅佩儀答應下來,蔡金輝眼睛不由一亮,然後說道:“好的,那我等你。”
傅佩儀朝他投去一個充滿魅惑意味的目光,然後便抽身離開。
看着傅佩儀遠去的背影,蔡金輝目光的邪光瞬間收斂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着兩人上一秒還在言笑晏晏的模樣,下一秒各自臉上的表情就再次恢複了平靜,蘇禦不禁暗暗咋舌。
這兩個家夥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啊。
“估計今晚有好戲看了。”
蘇禦目光閃動,低聲喃喃道。
大概半個時辰過去,傅佩儀已經穿着一件薄薄的紗衣敲響了蔡金輝的房門。
蔡金輝早已經洗涮完畢,整個人風塵仆仆的面貌,也在此刻變得精神抖擻了起來。
他打開了房門,一把将傅佩儀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寶貝,幾個月不見,我可是想死你了。”
蔡金輝一邊推波助瀾,一邊嗅着她身上的幽香,壞笑着說道。
“是嘛。”
傅佩儀喘氣如蘭,妩媚的笑道:“既然想死我了?還這麽久不來見我,反倒是在外面闖了禍,就想着來投奔我了。”
蔡金輝将她攔腰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嘿嘿笑道:“那不是知道你現在過上了消停日子,不希望打擾到你嘛。“
“那今晚你能讓我過上不消停的日子嗎?”
“那當然,寶貝,你放心,我攢了好幾個月,今晚都是你的。”
“那我可要等着”
隻是她話音還未說完,蔡金輝右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古樸短劍,直直朝着傅佩儀的咽喉刺來。
府邸外的蘇禦看到這一幕,嘴角不由一抽。
他本來是想借兩人“大戰”的時候,施展井中月将蔡金輝定住,然後将其擊殺,得到其手中的雷弧履。
隻是現在預想的情況,可能和他的計劃不太一樣。
蔡金輝這個家夥,竟然存了擊殺傅佩儀的念頭。
這兩個老姘頭幾個月不見,突然就兵刃相向,這無疑是大大出乎了蘇禦的意料。
不是應該多日不見,炮火連三月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劍,令得傅佩儀面色陡然一變。
“吼~”
隻是就在蔡金輝手中短劍距離傅佩儀隻剩三寸距離時,一陣迅猛的罡風突然自傅佩儀身上爆湧而出。
刺向她的這一劍,直接被這股突然湧現的罡風掀飛了出去。
同時傅佩儀也突然擰身,朝着蔡金輝面門一掌拍去。
隻是蔡金輝早有預料,腳下的雷弧履一踏虛空,雷弧在他雙腿上流轉。
蔡金輝身形猶如雷霆乍現,瞬間脫離了傅佩儀的攻擊範圍,落在了廂房外的院子裏,而他所經過的線路,都有雷弧在跳躍不休,直至緩緩消散不見。
看着蔡金輝催動雷弧履所造成的動靜,府邸外觀戰的蘇禦暗暗咋舌。
雷弧履所展現出來的速度,着實是讓他感到有些震撼,就如同一道雷霆在眼前突然劃過般。
“相比起雷弧履所表現出來的速度,我所修煉的踏天行似乎就慢了太多了。”
蘇禦心頭不由感歎一聲。
登仙步隻是上古時代的玄階身法類武技,玄階和地階之間的差距,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緻。
“你果然晉升潛龍境了。”
看着廂房裏的傅佩儀,蔡金輝面色無比複雜的說道。
他現在還隻是魚躍境武者,而傅佩儀卻先他一步晉入潛龍境,這無疑是一個非常難以接受的事實。
就連府邸外的蘇禦也不由一怔。
傅佩儀竟然已經晉升潛龍境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娘們得到了五百萬的元晶,這些錢無非是兩個目的,用來修煉和玩男人。
但玩男人才能花幾個錢?
蘇禦不禁有些好奇,今晚這場戰鬥,結局到底會怎麽樣?
當然,他也已經做好了渾水摸魚的準備。
最好是這兩個家夥兩敗俱傷,到時候他出手就更加十拿九穩了。
傅佩儀遙遙的看向屋外的蔡金輝,然後淡淡道:“你是如何發現的?”
蔡金輝冷笑道:“如果這些年不是靠着謹慎,我不知道都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你将仙人醉摻在蠟燭裏,我不得不說,這确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想法。”
“隻要點燃蠟燭,仙人醉就會在整個房間裏彌漫,這樣一來,你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我手裏的雷弧履。”
“隻是你卻不知道,仙人醉雖是無色無味,但我手上卻有一個能感知毒氣的銀玉環,一旦我身處在密布瘴氣或是有毒的環境中,銀玉環的顔色便會發生變化”
“咱們怎麽說,也是多年的姘頭,埋頭苦幹了這麽多年,你卻要殺我,未免心也太黑了些。”
“就爲了我手裏的雷弧履,你就要殺我滅口?”
對于傅佩儀圖謀不軌,蔡金輝無疑是非常的心寒。
傅佩儀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看着他,輕笑道:“蔡金輝,你也不用裝出這副模樣來顯得自己多麽的無辜。”
“你今天晚上過來,恐怕也是想殺我,然後得到我手裏賣鳳舞镯的全部财産吧?”
“你如果不告訴我你接下來要躲去哪裏,或許我還能相信你不會對我不利。”
“可你卻偏偏把自己接下來要躲藏的地點告訴我,想來也是存了殺人滅口的心思吧?”
“而得到我手裏的元晶,你剛好就可以去陵寝裏躲避風頭的同時進行修煉。”
“如此一來,等你再次出世,說不定就有了潛龍境的修爲。”
“再加上手裏的上古地兵雷弧履,這天下之大,能對你不利的人将屈指可數。”
“蔡金輝,不知道我猜的,對還是不對?”
聽完傅佩儀這番話,蔡金輝面色卻是不由沉了下來。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在之前的言語中,竟然暴露出如此大的破綻。
躲在一旁觀戰的蘇禦也不禁暗暗搖頭,這兩個家夥都是詭計多端啊。
“隻是你沒有想到,我雖然在太安城隐居,但我的修煉也時刻不曾放下。”
傅佩儀輕笑道:“你以爲我防的是誰?”
“這江湖上,姜迎春他們已經死了,唯獨你還知道我的底細。”
“也就是說,這江湖上最有可能對我不利的人,就是你。”
“尤其是你手裏還有一雙雷弧履,我若是未曾晉升潛龍境,我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蔡金輝,你手裏有雷弧履,我現在雖是有潛龍境的修爲,但想要殺你,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你也應該明白,你雖是有雷弧履,但僅僅隻是憑借雷弧履,但卻沒有有效的攻擊手段,你根本破不掉我的護體罡氣。“
“今日之事,我也不想再多追究什麽?”
“你我二人自今日起,便恩斷義絕,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你走吧。”
聽到傅佩儀這句話,蘇禦心頭不由一沉。
他都已經做好了旁觀一場大戰的準備。
現在看來,這傅佩儀似乎沒有和蔡金輝打一場的念頭。
隻是轉念一想,蘇禦便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如果傅佩儀隻有魚躍境的修爲,那她對上擁有上古地兵雷弧履的蔡金輝,那幾乎沒有任何赢的可能。
可現在她已經晉升潛龍境,便能依靠護體罡氣,避免蔡金輝利用雷弧履突然發起的襲殺。
而蔡金輝擁有一件身法類地兵,占據主動地位,傅佩儀雖是擁有潛龍境的修爲,但也沒辦法挨到蔡金輝。
雙方似乎就以這樣的方式,達到了詭異的平衡狀态。
兩具分身此刻都不由自主的放緩了呼吸,靜待場下局勢的發展。
“你不想再追究什麽?”
蔡金輝嘴角響掀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冷笑着緩緩說道:“傅佩儀,你莫非真以爲我沒想到你已經晉升潛龍境?”
“不過遺憾的是,今晚這場鬧劇,終究是我赢了。”
“傅佩儀,你現在可以看看,你是否還能調動丹田内的元氣。”
聽到蔡金輝這句話,傅佩儀面色不由一變,然後急忙嘗試着調動丹田内的元氣。
隻是下一刻,她的面色陡然一白。
以前總是能做到如臂指使,随心所欲調動體内元氣的她,卻發現丹田内的元氣突然像是遲暮的老人,此刻懶洋洋的龜縮在丹田内,根本不受她的調動。
“你給我下了毒?”
傅佩儀面色鐵青的看着他,沉聲道。
“不錯。”
蔡金輝見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嘿嘿笑道:“這是一種名叫軟筋散的毒藥,是我曾經遊曆西周的時候所得。”
“它的作用就是軟化你的經脈,讓你無法調動丹田内的元氣。”
“你也不用想着掙紮了,軟筋散的藥效一共會持續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裏,你沒辦法調動丹田内的任何元氣。“
聽到蔡金輝這番話,傅佩儀心頭頓時萬念俱灰。
三個時辰過去,估計自己的屍體都涼了。
傅佩儀冷冷道:“你是什麽時候對我下下毒的。”
她自認已經是萬分謹慎了,可沒想到還是在不知不覺間,中了招。
府邸外的蘇禦,此刻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蔡金輝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神識監視内,蔡金輝進入房間洗浴期間,似乎也并沒有任何的小動作。
他是如何給傅佩儀下毒的。
再結合兩人之前僅僅隻有片刻的接觸時間
蘇禦嘴角一抽,終于是想到了蔡金輝如何下毒了。
蔡金輝是在剛剛推波助瀾的時候,将軟筋散的毒塗在了手上。
而他突然對傅佩儀展開刺殺,目的并不是擊殺傅佩儀,而是故意要讓傅佩儀催動護體罡氣,将蔡金輝逼走。
而在護體罡氣逼走蔡金輝的同時,軟筋散的毒已經到了傅佩儀的身上。
蔡金輝就這樣無聲無息間,讓傅佩儀中了自己的毒
“還真是江湖套路深啊。”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眼前這兩個老江湖的手段,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不過很顯然,傅佩儀在第二層,蔡金輝已經在大氣層了。
能想到在推波助瀾的時候給人下毒,着實是讓蘇禦歎爲觀止。
傅佩儀想了想兩人之前的接觸,也立即明白了自己是何時中毒了。
她面色有些難看,有心想要拖延時間。
但三個時辰,未免也太長了些。
蔡金輝謹慎的上前,随時準備着催動雷弧履跑路。
他取下傅佩儀手中的空間戒指,然後将其内的物品全部取出。
清點了一遍後,蔡金輝面色頓時有些難看。
整個空間戒指裏的元晶,也僅僅隻有十萬左右。
當初鳳舞镯可是賣出了五百萬的元晶,難道這麽多的元晶,傅佩儀已經用完了不成?
看着蔡金輝難看的神色,傅佩儀冷笑道:“沒想到吧,我手裏隻有這麽一點元晶了。”
“你殺了我,恐怕也沒辦法晉升潛龍境。”
“蔡金輝,你可有料到這個結局?”
啪!
蔡金輝看着她這副得意的表情,猛然擡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嘿嘿。”
傅佩儀擦去嘴角的血液,然後一臉怨毒的看着他,然後冷笑着說道:“蔡金輝,今晚我認栽了,不過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在下面等到你,哈哈哈哈.”
看來這娘們早就料到蔡金輝可能會對她不利,所以并未将賣掉鳳舞镯後得到的元晶都放在身上。
不得不說,這娘們确實是謹慎啊。
不過想來江湖上的老銀币,都和她差不多,狡兔三窟.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
他猜測傅佩儀身上肯定不止這麽一點元晶了。
不過她應該是料到蔡金輝可能會對她不利,所以就提前将一部分元晶藏在了某處。
這樣一來,就算蔡金輝真的殺了她,也沒辦法得到她手裏的剩下元晶。
蔡金輝面色陰沉,眉頭緊皺,似是在思考着對策。
不一會兒,他臉上再次展露出笑容,然後說道:“佩儀,不管怎麽說,咱們也做了多年的露水鴛鴦。“
“你現在也成功晉升潛龍境,沒必要爲了這些錢丢掉自己的性命。”
“我此行前來,也隻是爲了求财。“
“不如這樣,隻要你給我兩百萬元晶,我放你一條生路,從此以後天高水闊,你我後會無期,如何?”
聽到蔡金輝這句話,傅佩儀冷笑道:“蔡金輝,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嗎?”
蔡金輝輕笑道:“佩儀,你仔細想想,我就算殺了你,又有什麽好處?”
“我隻要兩百萬元晶,我需要這筆元晶沖擊潛龍境!”
“待我離開,你完全可以另覓它處隐居,而我也不可能再找到你的下落。”
“如果你的命都丢了,你藏匿的元晶,日後還不是便宜了某個幸運的家夥。”
“爲什麽不拿出兩百萬元晶來買自己的命呢?”
“我給你一盞茶的功夫考慮,若是你依然執迷不悟,那咱們就隻好魚死網破了。”
說完,蔡金輝便靜靜的等着傅佩儀的考慮。
傅佩儀此刻的面色也不禁有了一絲掙紮。
就如蔡金輝所說,如果自己死了,那就算擁有再多的财富,也沒有辦法去花。
如果隻是拿出兩百萬元晶來買自己的命,她還是願意支付的。
就算沒了那兩百萬元晶,以她潛龍境的修爲,随便獵殺幾頭六階七階妖獸,依然可以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唯一擔心的是,蔡金輝會出爾反爾,再得到兩百萬元晶後,依然會選擇殺她滅口。
如果真是這樣,反正都是死路一條,那她自然不願意将這筆元晶交出去。
現在主動權在蔡金輝的手上,陷入被動的她,便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當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蔡金輝再次說道:“佩儀,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答案了,我相信你會作出最正确的決定!”
傅佩儀面色湧現出強烈的掙紮,說道:“是不是隻要我給你兩百萬元晶,你就放我一條生路?”
蔡金輝眼睛不由一亮,然後說道:“佩儀,這一點你放心,我知道沒辦法再取得您的信任,但我可以在此發誓,若是我得到了你手裏的元晶,還出爾反爾,天人共戮之!”
呵,這蔡金輝主打的就是一個洗腦.
府邸外的蘇禦心頭不由暗樂。
這種上嘴皮和下嘴皮碰一下的承諾,實在是太簡單了。
如果這樣就能得到兩百萬元晶,估計全天下的所有人,都樂意這樣去做。
傅佩儀臉上現出強烈的掙紮,然後将手伸進了自己的嘴中,并拉出來一根細線。
而在細線的末端,便是一個空間戒指。
“這個空間戒指裏,一共還有二百五十萬元晶,我都不要了,我隻想買我這條命!”
傅佩儀将空間戒指丢了過去。
現在的她,隻能賭一把,賭蔡金輝不會在得到自己手裏的元晶後,依然對她下殺手。
蔡金輝眼睛不由一亮,一把接住了空間戒指。
經過查探,确定其内有二百五十萬元晶後,蔡金輝不由長松了一口氣。
此行的目的雖然發生了一些波折,但至少還是在和他所預料的結局再發展。
蔡金輝一把将傅佩儀攬入懷中,一邊推波助瀾,一邊嘿嘿壞笑道:“佩儀,我之前的承諾依舊作數。”
“不過臨走之前,總得留下一點臨别禮物才是。”
府邸外的蘇禦聞言,眼睛不由一亮。
這不就是他計劃中的一環嗎。
趁着兩人戰鬥到白熱化的同時,突然出手,給予蔡金輝緻命一擊。
聽到蔡金輝這句話,傅佩儀懸在心中的那顆大石悄然落了地。
蔡金輝既然這麽說,那想來隻是準備和自己睡一次,然後就離開
之前已經被蔡金輝睡過那麽多次,她倒是不在意再有這麽一次。
接着蔡金輝把傅佩儀攔腰抱起,再次往廂房裏走去。
不一會兒功夫,廂房裏便響起了咯吱聲。
“蔡金輝,你若是直接離開,我想要對付你,還真的會出現一些懸念。”
蘇禦目光泛起一絲奇異之芒,低聲喃喃道:“不過現在就是天助我也……”
兩具分身對視一眼,施展踏天行,沒有發出絲毫聲音的落在了戰争的房頂。
其中一具分身丹田内的元氣源源不斷的湧出,然後朝着既定的經脈開始運行井中月。
另外一具分身從空間戒指裏取出赤眼遊龍戟,丹田裏的元氣朝着手臂彙去,然後被一一灌入赤眼遊龍戟中。
當屋内的戰鬥達到白熱化的瞬間,蔡金輝不由加快了攻擊速度。
讓蘇禦吐槽的一點是,這家夥或許是經曆了許久的追殺,此刻還穿着雷弧履以防不測,着實是讓蘇禦感歎這家夥的謹慎。
隻是就在這場戰鬥即将分出勝負的那一刻,一輪銀色圓月突然自蔡金輝的身後蓦然浮現而出。
蔡金輝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
圓月裏像是有無數根看不見的絲線蔓延而出,然後将他整個人死死的纏住。
蔡金輝心頭大駭,他體内元氣朝着雙腿彙去,腳下的雷弧履爆發出刺目的雷弧,想要帶着他迅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隻是除了讓這輪月亮以更快的速度消散外,他的身形依然被定格在原地,無法動彈絲毫。
“吼~”
知道自己時間不多,蘇禦的另外一具分身手持赤眼遊龍戟,身形如同一柄利劍般轟然刺入房頂鋪砌的瓦礫。
他手中的赤眼遊龍戟,在井中月消散前,抵在了蔡金輝的面前,一雙赤紅色的眸子突然睜開,和蔡金輝隔空對視在一起。
“這是.”
看到這柄造型奇特的武器時,蔡金輝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
作爲那次下陵的參與者,他哪能不認識這柄赤眼遊龍戟?
隻是這柄赤眼遊龍戟,不是落入了姜迎春的手裏?
然後姜迎春又已經死了嗎?
爲什麽這柄赤眼遊龍戟會出現在這裏?
他心頭湧現出無數個疑惑,但他再無任何機會去解開這些疑惑了。
當那雙赤紅色的豎瞳和蔡金輝對視在一起的時候,蔡金輝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座栩栩如生的石雕。
感受着蔡金輝的攻擊突然停下,傅佩儀不由轉頭朝着身後的方向望去。
一具栩栩如生的石雕扶着她,吓得她面色陡然煞白。
“啊!!!!”
傅佩儀發出一道凄厲的尖叫聲,然後手腳并用的掙脫了‘蔡金輝’的懷抱。
驚吓之餘,她也終于是發現廂房裏多了一個人,手中正握持着赤眼遊龍戟。
“你是誰?”
傅佩儀說完,立即失聲道:“赤眼遊龍戟?你是陸遠!”
“呵,傅姐還記得我呢?”
蘇禦将赤眼遊龍戟收入空間戒指,輕笑着說道。
“你怎麽會在這裏?”
傅佩儀取過來一件衣裳,護在自己的身前,臉色依然有些驚魂未定。
“爲了它而來。”
蘇禦目光指了指蔡金輝,笑着說道。
接着他上前,輕輕的在蔡金輝身上一敲,蔡金輝的石雕,立即變成了一地碎石塊。
蘇禦将那雙雷弧履塞入了空間戒指裏,又将蔡金輝的空間戒指從石塊上取下放入懷中。
至此,司徒仲留下的地兵套裝,就算是被蘇禦徹底給集齊了。
看着蘇禦将雷弧履收起,傅佩儀臉色不禁有些複雜。
對方現在的實力,她已經看不透了。
擁有上古地兵雷弧履的蔡金輝,竟然連任何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死在了他的手裏。
陸遠現在的實力之強,已經遠超她當初認識時候的模樣。
自那次下陵,才過去多久的時間?
對方竟然就已經成長到了如此高度?
傅佩儀面色有些複雜的說道:“這柄赤眼遊龍戟,怎麽會在你手裏?”
蘇禦輕笑道:“這柄赤眼遊龍戟,一直都在我手裏。”
“那你現在是要殺我滅口嗎?”
傅佩儀看向他,目光泛起晶瑩的光芒,緩緩說道:“我可以給你錢,也可以給你身子,隻要你能放我一條生路,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話音落下,她便将手中的衣裳再次放下,目光勾人心魄的看着他.
蘇禦看到這一幕,嘴角不由一扯,義正嚴詞的說道:“傅姐,我剛救了你一命,你豈能恩将仇報?”
恩将仇報?
傅佩儀先是一怔,臉色有些錯愕,反應過來後,頓時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陸弟弟,若是什麽時候寂寞了,都可以來找姐姐喲。”
傅佩儀媚眼如絲的看着他,箕踞嬌笑道:“你救了姐姐一命,姐姐無以爲報,隻好以身相許來報答陸弟弟的大恩大德了。”
你這樣做,豈不是空穴來風?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沒去搭理她,施展踏天行掠上的房頂。
“陸弟弟,以後想姐姐了,都可以來找姐姐喲,姐姐随時恭候。”
傅佩儀喊了一聲,蘇禦的兩具分身不由加快了腳步。
這娘們的開放,在這個年代着實是出乎了蘇禦的預料。
還真是應了一句話,當一個女人想開了,那她的男人可就得遭老罪了。
就在兩具分身朝着城外的方向掠去,想要嘗試一下雷弧履的威力時。
一道身影,卻在太安城的城牆上,遙遙的看向他二人。
兩道分身在即将飛躍城牆的瞬間,天地間的元氣彙聚而來,彙作漁網朝着他二人捕去。
蘇禦面色一變,身形在半空一個急停,同時龍翼一振,漫天的龍鱗羽刃朝着元氣漁網席卷而去。
“噗噗噗噗.”
龍鱗羽刃撞在元氣凝結而成的漁網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元氣漁網雖是被龍鱗羽刃沖擊的七零八落,但在龍鱗羽刃的攻擊過後,便會再次有元氣湧來,将漁網再次修補完畢。
看到這一幕,蘇禦面色頓時變得陰沉了起來。
能操控天地間的元氣,那對方的實力,至少都是魂宮境武者。
現在他兩具分身,一具動用了井中月,另外一具催動了赤眼遊龍戟。
雖然比之以前魚躍境初期動用這些底牌好了太多,但此時的兩具分身,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根本沒辦法發揮出多少戰力。
如果在這時候對上一個魂宮境的武者,這兩具分身手裏就算有鳳舞镯,估計都沒辦法安然離開。
這時候,蘇禦終于是看到了站在城牆上負手而立的那道身影。
他的兩具分身,也緩緩的落在了城牆上,遙遙看向不遠處的那道身影。
如果不是用肉眼去看,光是用神識去看,根本就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那是一名面白無須的男子,滿頭白發,身穿一襲猩紅色的長袍。
看清此人面貌的瞬間,蘇禦心頭不由咯噔一聲。
他想到了此人的身份,宮内地位超然的大公公,曹鎮!
自己剛剛在傅佩儀家所作的一切,等已經被他發現了?
蘇禦心頭不由一沉。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不得不慶幸,自己的兩具分身并未折返回蘇府,否則曹鎮肯定就能借此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蘇禦心髒怦怦直跳,然後淡淡道:“閣下是誰,爲何無故擋我去路?”
他的本尊,此刻也已經完成易容,手戴鳳舞镯,頭戴白玉冠,正朝着這邊趕來。
雷弧履丢了倒是無妨,但是赤眼遊龍戟不容有失。
若是赤眼遊龍戟被曹鎮搶走,那他的實力可就大大折扣了。
身上既有逆鱗軟甲,又有龍翼,還有白玉冠,足足三種防禦類手段。
隻要曹鎮手裏沒有天階攻伐類技,他都可以安然退去。
“今晚所見到的一切,還真是讓咱家大開眼界。”
曹鎮幽幽的看向蘇禦二人,然後語氣陰柔的笑道:“将那能憑空定住人身形的武技,那雙剛剛得到的鞋子,還有那柄能将人石化的兵器都交給咱家,咱家可以放你二人一條生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