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蘇禦早早起床洗涮,穿戴整齊後去前院吃過早飯,然後便和武齡一同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解決掉了一件煩心事,蘇禦整個人的心情都非常的不錯。
來到鎮撫府的會客廳,梁玉軒早早的就已經到了。
令蘇禦感到有些詫異的是,除了梁玉軒外,會客廳裏還有一名身穿金飛魚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和梁玉軒年紀相仿,此刻正在和梁玉軒談笑風生。
“蘇老弟,來啦。”
看到蘇禦走進會客廳,梁玉軒笑着說道:“蘇老弟,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史俊卿史大人,他是雲州鎮武司的一名千戶大人。”
蘇禦抱拳一拜,笑着說道:“史大人。”
接着梁玉軒又給史俊卿介紹道:“史大人,這位就是我們京州鎮武司的俊彥,加入鎮武司不足一年,就已經一路直升,成了鎮武司的一位千戶大人,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蘇大人。“
史俊卿也笑着和蘇禦打了一個招呼。
不過蘇禦能明顯察覺到,史俊卿看自己的眼神明顯是有些輕視。
剛剛他已經從梁玉軒嘴中得知了蘇禦升遷的經曆。
在他看來,蘇禦能年紀輕輕能晉升千戶,無非是靠的運氣。
對于他們這種實打實靠自身晉升鎮武司千戶的人來說,自然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就好像是我沖鋒陷陣,九死一生,才有了今時的身份地位。
而另外一個人,卻什麽都不需要做,一覺睡醒就有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會讓他心中不免産生輕視之意。
蘇禦自然也能察覺到史俊卿那股若有若無的疏離感,倒也不甚在意。
自己現在的年齡,比他們的兒子還小,卻走到了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地步,他們一時半會難以接受也是應該的。
同時讓蘇禦感到疑惑的是,史俊卿身爲雲州鎮武司的千戶大人,來太安城是所爲何事?
蘇禦笑着問道:“梁大哥,史大人不遠數千裏來太安城,是做什麽?”
“哦。”
梁玉軒聞言,這才恍然道:“你瞧我這記性,都忘了和蘇老弟說。”
“是這樣的,史大人此行來太安城,便是要入宮觐見陛下。”
“史大人現在已經是魚躍境圓滿的修爲,隻差一步即可踏入潛龍境。”
“他馬上就要高升元州鎮武司的鎮撫一職。”
蘇禦恍然,原來如此。
“這麽說來,這家夥能升任元州鎮武司的鎮撫一職,我倒是在暗中出了很大的力?“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畢竟元州鎮撫寇玄策,就是他暗地裏殺的.
蘇禦笑着說道:“史大人,恭喜恭喜。”
“呵呵,蘇大人見笑了。”
史俊卿戰略性後仰,笑着說道:“相比起蘇大人如此年紀晉升鎮武司千戶一職,史某這些年摸爬滾打才升任鎮撫,簡直是慚愧啊。”
蘇禦笑道:“蘇某能升任千戶,也全是運氣好罷了,蘇某才佩服史大人這樣的人物,靠着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升任鎮撫一職。”
“和史大人這樣的大人物比起來,蘇某才不值一提啊。”
“這樣,今天晚上,蘇某在教坊司設宴,祝賀史大人升任鎮撫一職,同時也算是爲史大人接風洗塵了,史大人,你覺得怎麽樣?”
一旁的梁玉軒聞言,眼睛不由一亮,然後嘿嘿壞笑道:“史大人,你今天晚上可一定得要到場。”
“蘇老弟可不是一般人。”
“他在教坊司設宴,教坊司的花魁都會出來獻曲助興。”
“《贈媚姬》和《詠施施》想必史大人應該聽說過吧?”
“這兩首詩,就是出自蘇老弟之手!”
自從蘇禦娶親後,就一直沒再去逛過教坊司。
正所謂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
以前和蘇禦每次去教坊司,都有花魁出來獻曲助興。
現在蘇禦不去逛教坊司,其他姑娘的獻曲,就實在是讓人聽不下去了。
聽到梁玉軒這番話,史俊卿眉頭不由一跳。
贈媚姬和詠施施這兩首詩,如今已經借商旅之口,早已傳遍了大魏九州。
現在媚姬和施施這兩位教坊司花魁的名聲,也已經響徹了大魏九州。
他沒想到,作出這兩首詩的人,竟然會是眼前的蘇禦。
對于太安城的人來說,蘇禦的名字,已經是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但對于其他地方的人來說,蘇禦的名氣就并不是那麽誇張了。
哪怕他是贈媚姬和詠施施這兩首詩的創作者。
但大家夥的注意力,主要是在媚姬和施施這兩位花魁身上,哪會去記住創作這兩首詩詞的人?
“真是沒想到,贈媚姬和詠施施這兩首詩,竟然會是蘇老弟所作。”
史俊卿不由瞪大了眼睛,失聲喃喃道:“蘇老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看着史俊卿表現出一副熟絡的表情,蘇禦嘴角不由抽了抽。
合着我升任千戶,你覺得是運氣。
現在知道贈媚姬和詠施施這兩首是我所作,你就來拉攏了?
剛剛還是一口一個蘇大人,現在就是蘇老弟了?
果然能升至高位的家夥,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面色卻如常的笑道:“讓史大哥見笑了,老弟小時候讀過幾年私塾,絞盡腦汁,才堪堪作出了兩首難登大雅之堂的詩詞罷了,實在是算不得什麽。”
聽着蘇禦這句凡爾賽,史俊卿和梁玉軒對視一眼,面皮皆是抽搐了一下。
難登大雅之堂?
你說的是人話嗎?
這兩首脍炙人口的佳作,現在已經被大魏九州的百姓口口相傳,甚至造就出大魏第一、大魏第二兩位花魁。
這還算不得什麽?
一陣無語凝噎之後,史俊卿不由試探性的問道:“那今天晚上,可有機會得媚姬和施施兩位花魁姑娘出場獻曲?”
如果這一場高升宴能得媚姬和施施兩位名動天下的花魁出面獻曲,那對于他來說,絕對是最高規格的高升宴。
甚至可以說,這是日後可以拿去吹噓一輩子的事情。
男人嘛,虛榮的無非就是自己身邊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比别人的女人漂亮,就能讓他内心驕傲好一陣子。
若是這場高升宴能有大魏第一花魁媚姬,大魏第二花魁施施前來獻曲,那對于他而言,絕對是一場意義重大的事情。
放眼這天下,誰能有此殊榮?
指不定日後數百年後,他史俊卿都能在大魏鎮武司的史記上有濃厚的一筆。
聽到史俊卿這句話,梁玉軒面色不禁有些古怪的看了蘇禦一眼,然後失笑道:“史大人,恐怕你的這個願望是要落空了。”
史俊卿聞言,面色不禁有些失落的問道:“怎麽說?”
迎着史俊卿的目光,梁玉軒苦笑道:“媚姬和施施兩位花魁,早已經被蘇老弟贖身,已經住在蘇老弟府上去了。”
聽完梁玉軒的解釋,史俊卿心頭不禁有些失落,喃喃道:“這樣啊,可惜.”
同時他看向蘇禦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有羨慕、酸澀,嫉妒
現在媚姬和施施都已經被蘇禦贖身,蘇禦自然不會再讓二人在外抛頭露面。
蘇禦輕笑道:“史大哥,其實教坊司裏的飄絮和妃萱兩位花魁,和媚姬、施施亦是差不了多少。”
“說不定飄絮和妃萱兩位花魁姑娘聽說史大人高升,會出面來給史大人獻曲也說不定。”
妃萱和飄絮之所以名聲不顯,無非是名氣上差了媚姬和施施一籌。
在容貌、身段、氣質各個方面,皆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梁玉軒也附和道:“蘇老弟說的不錯,史大人,這飄絮和妃萱兩位花魁,并不差媚姬和施施姑娘。”
史俊卿苦笑着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花魁的美貌到了一定的程度,其實已經分不出勝負了。
但他本身就是想借媚姬和施施的名氣,來讓自己這場高升宴變得更加有意義罷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就在這時,天際的晨陽已經洗去紅暈,展露出金燦燦的光芒撒入會客廳内。
“史大人,宮中的早朝恐怕已經結束了。”
梁玉軒看了眼外面的裏頭,笑着說道。
史俊卿一怔,然後笑着說道:“那梁老弟,蘇老弟,史某就先入宮去觐見陛下了。”
“那史大人,咱們回頭見!”
梁玉軒笑着說道:“這觐見陛下,可不能誤了時辰。”
旋即史俊卿不再久留,徑直走出會客廳,往鎮武司的大門方向走去。
看着史俊卿遠去的背影,梁玉軒目光怅然的感歎道:“真是羨慕這家夥啊。”
正是因爲他深知自己可能這一生,都已經沒機會升任鎮撫一職,他才會去羨慕即将升任鎮撫的史俊卿。
蘇禦輕笑道:“梁大哥,這段時間不也過了擔任鎮撫大人的瘾了嗎?莫非是還沒有當夠?”
梁玉軒面色不禁有些讪讪。
這魏漣漪才離開多久啊,這鎮武司盡出幺蛾子。
先是赤腹錦蟒外出肆虐,把他折磨的夠嗆。
幸虧是蘇禦出謀劃策,才讓他輕易的化解了這個難題。
接着又是兩位百戶被滅門,又是蘇禦抽絲剝繭,助他找到了幕後的真兇.
還有最後陸澤被神秘武者救走,更是讓他明白鎮撫大人不是那麽好當的。
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官位越高,責任越大
“唉,我突然有些想念魏大人在的日子。”
梁玉軒不由感歎一聲。
他現在就期盼着魏漣漪能快點趕回來,然後自己做個甩手千戶大人。
至于頭疼的事情,還是讓魏漣漪去想吧。
蘇禦不由問道:“涼州那邊的事情怎麽樣了?”
“不知道。”
“那邊并沒有消息再傳回來”
梁玉軒搖了搖頭,苦笑道:“也不知道他們還會在涼州呆多久。”
蘇禦立即意識到,可能那邊的案子已經陷入瓶頸了。
沒有消息傳回來,想必是案子沒有多大的進展。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估計也就這幾天的時間,魏漣漪就會帶着人折返京州了。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然後才出門往各自的千戶府方向走去。
“大人。“
當蘇禦走進自己的千戶府,等候在院子裏的九位百戶齊聲道。
“嗯。”
蘇禦點點頭,然後說道:“今天沒有什麽事,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是。”
聽到蘇禦這番吩咐,衆人再次齊聲道。
看着其他人都轉身離開,林滄瀾卻依然沒有走。
蘇禦見狀,便知道林滄瀾恐怕是想打探陸澤的事情。
他笑着問道:“林大哥,你還有什麽事嗎?”
林滄瀾不由道:“蘇大人,陸澤勾結年組織,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關于陸澤屠戮了夏雙元和餘孟陽兩家的事,梁玉軒和蘇禦就此事囑咐了所有知情人,不可将此事傳出去。
林滄瀾隻知道鎮武司裏突然發出了一張對陸澤的通緝令,其上的罪名寫着勾結年組織。
可以他對陸澤的了解,他不可能勾結年組織才對。
迎着林滄瀾的目光,蘇禦道:“林大哥,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你得嚴格把守口風,不得将此事再告知任何人。”
看着蘇禦嚴肅的表情,林滄瀾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蘇禦應該是準備将陸澤的一些事告訴自己了。
迎着林滄瀾的目光,蘇禦緩緩道:“夏雙元和餘孟陽兩位百戶全家,皆是死于陸澤之手!”
林滄瀾聞言,瞳孔猛然收縮,心頭掀起了巨浪。
“怎.怎麽可能?”
林滄瀾失聲喃喃道:“蘇大人,陸澤隻是一個銅皮境武者,他如何擊殺夏雙元和餘孟陽兩位鐵骨境的武者?”
“難道.“
林滄瀾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道:“難道他已經晉升鐵骨境了?”
“不錯。”
蘇禦點點頭,道:“他暗地裏早已經晉升鐵骨境,他維持銅皮境的修爲,隻是爲了掩人耳目,讓人不會将此事懷疑到他的頭上。”
“可是.”
林滄瀾不解道:“他爲什麽要殺餘孟陽和夏雙元兩位百戶全家,他們有什麽仇什麽怨?”
“陸澤犯下這等血案,又是因爲什麽?”
“他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殺害這兩家人吧?”
停屍房擺放的那一具具屍體的慘狀,現在還在他心有餘悸。
可他萬萬沒想到,殺害這些人的兇手,會是陸澤。
蘇禦道:“陸澤的父親陸炳,當年是和餘孟陽、夏雙元二人是在同一位校尉手下任職的一支小隊。”
聽到蘇禦這句話,林滄瀾心頭咯噔一聲,他立即意識到,可能當年陸澤的父親身死,是另有隐情,這也是導緻陸澤犯下血案的關鍵。
“好了,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這些事你知道就行。”
蘇禦緩緩說道:“同僚相戕,在鎮武司曆來是大忌,我和梁大人爲了避免這種事成爲外人的笑柄,才刻意讓下面參與這個任務的人嚴守口風。”
“你是陸澤的好友,我才破例将此事告知你。”
林滄瀾點了點頭,心頭卻有些難以消化蘇禦所說的這番話。
曾經的好友,現在卻犯下了這等血案。
他始終難以将陸澤和這場血案的兇手聯系在一起.
當年的陸澤,究竟是遭遇了什麽?
待林滄瀾失神落魄的離開,蘇禦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取出一副補藥開始熬煮起來。
待喝下補藥,等待半個時辰過去,蘇禦默念一聲:“打開系統面闆!”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魚躍境中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漫天血舞(破限技)極道血瞳(破限技)井中撈月(破限技)奔雷掌(入門)+撼山拳(入門)+焚天指(入門)+神魔踏(入門)+霸氣縱橫(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顔丹(未入門)
【屬性】:1點
看着屬性那那一欄再次出現一點屬性。
蘇禦低聲喃喃道:“目前手裏還有五副補藥,看來這幾天得找個時間去其他地方的萬寶樓購置一些補藥才行了。”
莽國一行,讓他一下子獲得了十箱極品元晶。
經過清點,十箱極品元晶的總數大概是在十萬顆左右。
有了這筆元晶,他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倒是不用在爲錢的事情去擔心。
可能再過一段時間,他手裏的元晶都沒辦法再用來購置藥材,隻能用作未來修煉所需。
當然,依靠元晶修煉,這是蘇禦最後才會去做的事情。
畢竟這種修煉速度實在是太慢了,能依靠屬性點提升修爲,那自然是優先選擇利用屬性點來提升。
下午,正當蘇禦百無聊賴,在書房裏端着一本《江湖奇聞異事集》在那翻看的時候,自己麾下的徐博快步走進了書房。
“大人,剛剛梁大人麾下的一名親衛趕過來,說梁大人收到消息,魏大人他們會在今天返回太安城,應該會在太陽下山前趕到”
徐博恭聲說道。
“哦?”
蘇禦眉頭一挑,還真被他猜中了啊。
看來這場元晶礦脈被劫一案,估計是要虎頭蛇尾的告一段落了。
這種有魂宮境武者參與的案子,調查起來可沒有那麽容易。
蘇禦颔首道:“本官知道了。”
“你去将此事告知等在門外的親衛,讓他去和梁大人說,太陽下山前,我去找他,然後一同去迎接”
梁玉軒将此事吩咐親衛告訴他,無非就是提前給他通個氣,然後一同去迎接。
兩人在家過着美滋滋的小日子,要是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指不定賀波鴻和孫西垂心中會發多大的牢騷。
“是。”
徐博應聲,然後快步退了出去。
看着徐博離開的背影,蘇禦暗樂,輕笑道:“呵,還真是巧了,那這今晚教坊司的高升宴,倒是可以和接風洗塵宴同時辦了。”
當太陽西垂,蘇禦放下了手中的奇聞異事集,起身帶着麾下馬仔往梁玉軒所在的千戶府方向走去。
在梁玉軒的千戶府中,蘇禦再次見到了史俊卿。
和早上碰到的史俊卿不同,此刻的史俊卿早已經換下了身上的金飛魚服,而是一身紫金絲紋繪而成的飛魚服。
穿上這一身,就代表他已經升任鎮撫一職,接下來隻要前往元州鎮武司走馬上任即可。
同時讓蘇禦有些疑惑的是,距離炎州魏慶謀逆一案,已經過去了許久的時間。
這元州鎮武司的鎮撫都已經走馬上任了,這炎州鎮武司的鎮撫大人,似乎還沒有着落啊。
一州鎮武司的鎮撫上任,可是需要來太安城,觐見陛下後,才會被派往任地走馬上任。
但這麽久過去,炎州那邊似乎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不過仔細想想,蘇禦便明白炎州那邊恐怕沒那麽容易出現鎮撫。
鎮撫甄寅全家被殺,四位千戶被武王策反。
據蘇禦得到的消息,後續的情況是,炎州鎮武司四位千戶大人直接被陛下誅了三族
炎州鎮武司現在的情況是,鎮撫被殺,四位千戶被誅,絕對的高層都已經沒了。
更下面的百戶大人,皆是鐵骨境修爲,撐死了也就隻能是提四個上來暫代千戶之位。
至于更上面的鎮撫之位,估計一時半會很難出現。
若是他沒有擊殺寇玄策,元州鎮撫還健在的情況下,可能史俊卿就是擔任炎州鎮武司的鎮撫大人。
可現在有了更理想的地方,史俊卿自然不會去炎州那種荒涼的州域。
而這炎州鎮武司的鎮撫大人,估計就看其他各州的千戶積攢功勳了。
誰先獲得升任鎮撫的功勳,便可以來太安城報道,等候陛下的召見了。
“史大人,恭喜恭喜啊。”
蘇禦抱拳笑着祝賀道。
史俊卿和梁玉軒年紀相仿,在這京州鎮武司又沒有什麽熟識,能談話的也就梁玉軒這麽一個。
蘇禦雖然也是千戶大人,但兩人的年紀畢竟相差足足一倍多,自然不是用來打發時間的好對象。
史俊卿笑着說道:“蘇大人,你怎麽來了?”
從宮裏出來,再到内務處領取新的飛魚服穿上,他就來了梁玉軒的千戶府打發時間。
從梁玉軒的嘴裏,也得到了更多關于蘇禦的消息。
聽完蘇禦這半年來的升遷事迹,史俊卿不禁感歎自己這些年真是白活了,還沒蘇禦這半年過的精彩。
連續升官,睡花魁,娶武家千金。
這随便拎出去一件事,都是足以吹噓一輩子的事情,但卻都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了。
這如何能不令他酸澀?
男人這一生,所求的無非是四個字,功名利祿。
他們費盡心思,九死一生,才有了今時的身份地位。
可蘇禦卻僅僅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就做到了他們用一生才做到的事情。
甚至可以想象,後來者恐怕也再難做到像蘇禦這樣,以短短半年的時間,升任鎮武司千戶一職.
蘇禦笑道:“梁大哥得到消息,今天魏大人會從涼州趕回來,我估摸着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過來叫梁大哥,一同出城去迎接”
“我草!”
聽到蘇禦的提醒,梁玉軒猛地一拍腦門,恍然道:“蘇老弟,你瞧我這記性,我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接着他又看向史俊卿,歉笑道:“史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魏大人凱旋而歸,我和蘇老弟身爲魏大人麾下的千戶,自是要去迎接.”
史俊卿點點頭,笑道:“沒事,正事要緊。”
“那史大人,那我就和蘇老弟先行一步。”
梁玉軒笑道:“等太陽下山後,史大人就直接去教坊司就行,到時候想必我們也已經到了。”
“若是我們去遲了,史大人就找老鸨,說是蘇老弟的客人,她自然就會帶你去包廂。”
“蘇老弟是教坊司的常客,老鸨知道怎麽做。”
叮囑完史俊卿後,梁玉軒便和蘇禦一同出門,往太安城的城門方向走去。
“梁大哥,你怎麽知道魏大人他們今天會回來的?”
當兩人領着麾下馬仔一路來到城外,蘇禦笑着問道。
“還能咋知道。”
梁玉軒失笑道:“我提前和孫老弟兩人打過招呼,回來的那天,一定要發千裏隼回鎮武司。”
“雖然魏大人可能不吃這一套,但咱們該走的過程,還是要走的,蘇老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蘇禦點點頭,壞笑着道:“梁大哥說的不錯,魏大人或許不吃這一套,但孫大哥和賀大哥肯定吃這一套。”
聽着損失這句話,梁玉軒嘴角也不由掀起一抹壞笑,嘿嘿道:
“這兩個家夥去涼州呆了這麽久,估計早就滿肚子牢騷了。”
“等見了他倆,直接請去教坊司,可得多喊幾個姑娘陪着,給他倆好好的壓壓精”
蘇禦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元晶礦脈被劫一案,查的怎麽樣了?”
“情況不妙啊。”
梁玉軒苦笑道:“根據孫老弟傳回來的消息稱,劫掠元晶礦脈的是一支山匪隊伍,但這支山匪隊伍的大當家,也不過是一位魚躍境武者。”
“魏大人領着人圍了山寨,營寨裏的山匪悉數落網,但從元晶礦脈裏劫走的元晶卻不翼而飛。”
“根據對山匪大當家的審問,大當家稱,是有一名神秘武者突然找上門,說是要和山寨合作,搶梧桐谷的元晶礦脈。”
“大當家自然是知道搶元晶礦脈是多麽危險的事情。”
“但架不住對方的誘惑,就答應了此事,由那位神秘武者出手擊殺看守元晶礦脈的武者,然後由他們負責監督礦工進行元晶的開采挖掘.”
“那位神秘武者也确實信守諾言,将從元晶礦脈裏挖出來的元晶分給山寨一半。”
“但當魏漣漪帶領隊伍找上門,并将所有山匪都抓獲後,卻并未在山寨裏收到元晶。”
“可能是那位神秘武者,暗中又帶走了所有元晶.”
“這個案子到此,也就斷了線索。”
“至于那個神秘武者,大當家表示并不知其身份,對方從始至終都不曾露過面。“
聽完梁玉軒的這番話,蘇禦眉頭微蹙,不由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這個匪寨被那個神秘人當槍使了。
而這個神秘武者,極有可能在事成之後,帶着所有元晶遠遁。
魏漣漪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隻能是将此案先告一段落。
鎮武司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操心了,自然不會在這一個案子上浪費時間。
“蘇老弟,依你的猜測,你說這個躲在幕後的家夥會是誰?”
梁玉軒不由問道。
蘇禦苦笑道:“梁大哥,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這天下那麽多魂宮境武者,這家夥可能是大魏境内的魂宮境武者,也可能是西周或是北齊來的魂宮境武者,來大魏撈上一票,然後遠遁”
“這種人物,就算是指揮使大人出手,也不見得能留住啊。“
梁玉軒點了點頭,感歎道:“是啊,哪怕是鎮武司充當着鎮壓九州江湖的角色,但鎮武司主要應付的人,隻是江湖上普遍修爲的江湖武者。”
“至于這種高品階的武者,哪怕是鎮武司,也不一定能管的了。”
“這一次,估計是得吃個啞巴虧了。”
這個天下,武道修爲越高,越不受三國朝廷的束縛。
雖然三國朝廷都培植出一定數量高品階的武者,但對于整個天下而言,這點高品階武者依然是遠遠不夠用。
光是隐于暗中的地獄門和年組織,就足以把三國的鎮武機構折騰的雞飛狗跳.
“唳~”
當太陽即将落入山谷的時候,一道鳴啼聲突然出來。
蘇禦和梁玉軒精神皆是齊齊一震,然後朝着北面的天穹望去。
一隻翼展十餘丈的金鵬,正朝着太安城的方向快速掠來,在城門口的位置收束羽翼快速下落。
在它的背脊上,赫然便是魏漣漪和她帶去的麾下。
不同的是,此刻他們的身上,皆是披着獸皮,俨然一副江湖武者的打扮。
去過莽國的蘇禦嘴角一扯,涼州的天氣也就比莽國好上一點點。
但想要長時間的在那邊生存,身上沒有一件禦寒的獸皮大氅,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待魏漣漪躍下金羽鵬,蘇禦和梁玉軒已經齊齊迎了上去。
“卑職見過大人。”
蘇禦和梁玉軒齊齊說道。
而此刻站在魏漣漪身後的孫西垂和賀波鴻,臉上也已經是一副飽經風霜的滄桑模樣,正一臉幽怨的看着二人。
去了涼州他倆才算是明白,蘇禦和梁玉軒在太安城究竟是在過着什麽什麽神仙日子。
兩人無比的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先梁玉軒和蘇禦二人站出來
涼州簡直就不是人呆的地!
見蘇禦和梁玉軒都等候在城外迎接,魏漣漪不禁有些詫異,不過想來應該是孫西垂二人提前通知了他們。
“嗯。”
魏漣漪颔首,輕描淡寫的說道:“回去。”
說完,她便徑直坐進了等候在一旁的車廂裏。
待馬車朝着城内駛去,蘇禦笑着和孫西垂、賀波鴻二人交談。
“孫大哥,賀大哥,這一趟涼州之行,感覺如何?”
一旁的梁玉軒仔細的打量了二人一眼,兩人早已經是胡子拉碴,盡顯滄桑之色。
他壞笑着說道:“孫老弟,賀老弟,你倆看上去似乎年輕了不少,莫非是在涼州凍成了孫子?”
聽到梁玉軒的調侃,賀波鴻和孫西垂面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你踏馬說的這是人話嗎?
兩人斜睨了幸災樂禍的梁玉軒一眼,跟着馬車往鎮武司走。
一旁的蘇禦也不由暗樂,這梁玉軒是懂火上澆油的。
待魏漣漪的馬車朝着皇宮的方向駛去時,蘇禦笑着說道:“孫大哥,賀大哥,老弟我已經在教坊司設宴,給兩位接風洗塵,要不咱們現在就出發?”
聽到蘇禦這句話,賀波鴻和孫西垂那被凍得僵硬的臉龐才不由和緩了幾分。
兩人對視一眼,嘴角有微不可查的笑容一閃而逝。
他二人打定主意,回來太安城,務必要痛宰蘇禦一頓,以此來撫慰自己元州之行飽經風霜的心靈。
旋即一行四人,徑直往教坊司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賀波鴻和孫西垂選擇性的無視了梁玉軒這個落井下石的賤人,給蘇禦說了一下涼州一行的經過。
大緻情況和梁玉軒所說的差不多,不過在各種細節上更加完善罷了。
當四人邁步走進教坊司時,老鸨眼睛不由一亮,然後快速迎了上來。
“四位官爺,快快裏面請。”老鸨笑意吟吟的說道。
“老鸨,今天這教坊司似乎格外的熱鬧啊。”
梁玉軒看着教坊司這人頭湧動的畫面,不禁有些詫異道。
“官爺見笑了。”
老鸨笑道:“今晚飄絮和妃萱一同舉辦酒會,所以人才多了些”
聽到老鸨這句話,梁玉軒,賀波鴻,孫西垂三人眼睛齊齊一亮。
這飄絮和妃萱他們可是曾沾蘇禦的光見過。
或許在名氣上,她二人不及媚姬和施施。
但在容貌身段氣質上,她二人并不輸被蘇禦贖身的媚姬和施施。
自從媚姬和施施各自憑借一首詩詞大放異彩後,飄絮和妃萱二人,便在太安城漸漸的沒了多少聲音。
甚至在後續兩人舉辦的詩詞酒會上,都會出現空座的情況。
這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兩人頻繁舉辦酒會之外,但又不給顯貴一親芳澤的機會。
長此以往,這些顯貴們自然就不買賬了。
飄絮和妃萱無奈,隻能趁着今年的花魁選舉還未召開前,想方設法的去給自己找個可以托付之人。
若是實在找不到人給她二人贖身,那等今年的花魁競出,她二人若是落選,則隻能被教坊司強迫去前院接客。
在如此迫在眉睫的情況下,兩人甚至想出了一同舉辦詩詞酒宴的辦法。
估計等兩人一同舉辦酒宴的熱度過去,估計就是今年的花魁競逐了。
“呵,咱們今晚的運氣倒是不錯,能同時得見兩位花魁同台獻藝。”
梁玉軒輕笑道:“那咱們今晚可有眼福了。”
一旁的蘇禦不由感歎,教坊司的競争确實是殘酷啊。
像這種同時兩位花魁舉辦酒會的情況,就相當于是門票打折了。
以前一個花魁的酒會,就需要五十兩銀子。
現在兩個花魁同時舉辦的就會,也是五十兩銀子。
用五十兩銀子看兩位花魁舉辦酒會,那這些有錢人自然是蜂擁而至
“對了,老鸨,剛剛可有一位史大人來到教坊司?”梁玉軒不由道。
“史大人?”
老鸨先是一怔,思忖了片刻後,快速點頭道:“有有,就在半個時辰前,有一個大人說是蘇大人的客人。”
“他現在就在包廂裏,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旋即老鸨扭着臀兒,走在前面給四人領路。
“史大人?”
孫西垂和梁玉軒對視一眼,面色有些不解。
“這史大人又是何人?”孫西垂看向蘇禦,不由問道。
蘇禦笑道:“這位史大人叫史俊卿,是雲州鎮武司千戶,新晉元州鎮撫,今天來太安城觐見陛下授封,老弟我在教坊司設宴祝賀他高升。”
“這不剛好就湊巧,賀大哥和孫大哥也從涼州回來了。”
“索性這場給兩位大哥的接風洗塵宴,和這場祝賀史大人的高升宴湊一起了。”
就在這時,老鸨已經領着四人來到了史俊卿所在的包廂。
“史大人,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蘇禦看向包廂裏的史俊卿,賠笑道。
“哪裏哪裏,我也才剛到不久。”
史俊卿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旋即蘇禦吩咐老鸨道:“酒菜就按以前的老規矩上,再把教坊司的姑娘們都叫過來。”
“好咧,各位官爺稍等,小人這就去給各位官爺安排。”
老鸨說完,便扭着臀兒快步走了出去。
“史大人,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便是京州鎮武司的另外兩位千戶。”
梁玉軒介紹道:“這位是賀波鴻,這位是孫西垂。”
史俊卿抱拳笑道:“賀大人,孫大人,久仰久仰。”
接着梁玉軒又給賀波鴻孫西垂介紹道:“這位便是元州新晉鎮撫史俊卿史大人。”
“恭喜史大人高升。”
賀波鴻和孫西垂皆是笑着說道。
史俊卿擺手笑道:“呵呵,史某也就是運氣好罷了,實在是慚愧”
畢竟才剛剛晉升鎮撫,他還沒有從千戶的身份轉換過來。
再加上他麾下的四位千戶,也不是蘇禦四人,更是沒必要端架子擺譜。
“史大人,今天高升,待會可得多喝幾杯。”
賀波鴻輕笑道:“今晚教坊司兩位花魁同時登台獻藝,這冥冥中就是在祝賀史大人高升啊。”
孫西垂笑着說道:“之前蘇老弟兩次高升,接連成了媚姬和施施的入幕之賓。”
“指不定今天晚上,史大人就能像蘇老弟一樣,成就一段佳話。”
史俊卿搖頭失笑道:“蘇大人能得媚姬和施施兩位花魁垂青,那是因爲蘇大人接連作出兩首脍炙人口的詩詞,才得以被花魁垂青。”
“史某隻是一個粗人,又如何能入得了花魁的法眼。”
“诶,史大人可不要妄自菲薄,花魁也是人,指不定就好史大人這一款呢”
“.”
當男人的話題轉移到女人上面時,就會不自覺的打開打開了話匣子。
雙方的生疏感,也在不知不覺間的消弭,拉近。
接着各種美味佳肴上桌,老鸨帶着姑娘們走進包廂,莺莺燕燕的嬉笑聲,酒杯觥籌交錯。
包廂裏的氣氛變得更加熱絡起來。
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桌上的五人已經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梁老弟,孫老弟,賀老弟,蘇老弟,以後你們要是有機會來元州,一定要讓史某一盡地主之誼.”
“史大哥,那咱們可就說定了。”
“那是自然.”
幾人都喝得有些大了舌頭,便開始胡亂吹噓起自己過往所遇到的人和事。
然而就在五人興緻正濃時,老鸨突然邁步走進了包廂。
“五位官爺,待會飄絮和妃萱就要登台了,小人已經讓下面的人給五位官爺提前準備好了客位,五位官爺要不要去湊湊熱鬧?”
老鸨一臉谄媚的笑着說道。
包廂裏的五人,職位最低的都是鎮武司的千戶大人,她可不敢開罪,甚至還要刻意去讨好。
否則可能他們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失去這份活計。
聽到老鸨這句話,包廂裏的氣氛頓時一滞,顯然是動了心思。
兩位花魁同台獻藝,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看着四人臉上那副意動又不好率先開口的模樣,蘇禦心頭不由暗樂。
“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
蘇禦笑着提議道。
有了蘇禦打開話茬,四人皆是點頭。
“既然蘇老弟都這麽說了,那咱們也下去看看?”
“那就走吧。”
“走。”
旋即一行五人,在老老鸨的帶領下,一路往教坊司的後院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