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轉眼即過。
當蘇禦來到鎮撫府的會客廳時,便看到梁玉軒正用一塊錦帕沾酒,仔細的擦拭着自己手中的玄兵。
那一幕就好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寶,不希望它沾染絲毫塵埃一般。
而這樣的情況,自從梁玉軒買到這柄名叫狂戰的玄兵後,便一直在持續了。
“若是被這家夥知道我身上有四件地兵,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蘇老弟,來啦?”
看到蘇禦走進會客廳,梁玉軒終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并将刀送入他專門安排人定做的獸皮刀鞘中。
“梁大哥來的挺早啊。”蘇禦笑着說道。
“嘿嘿,可不是。”
梁玉軒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自從買下這柄玄兵後,他又親自試了它的威力後,就興奮的睡不着覺了,恨不得睡覺都得抱着。
“蘇老弟,你現在可能還不懂擁有一柄屬于自己的玄兵,會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啊。”
梁玉軒不由感歎道:“那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和睡了教坊司的花魁差不多。”
蘇禦聞言,嘴角不由一抽,合着好像你睡過花魁一樣。
他佯裝不經意似的說道:“睡教坊司的花魁?梁大哥,不瞞你說,我感覺也就一般啊,主要是腰酸。”
聽到蘇禦這句話,梁玉軒面皮不由抽搐了一下,這時才想起眼前這家夥是真的睡了教坊司的花魁,而且還是兩個。
睡了教坊司的花魁,還說一般?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梁玉軒心頭暗罵,面上卻笑着說道:“蘇老弟,那是一種感覺,感覺,你懂嗎?就好像是你突然得到了一件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算了,給你這家夥說了,你也不懂。”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
畢竟對于自己而言,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對蘇禦來說,想要得到似乎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畢竟這家夥背靠武家呢,光是收嫁妝都收了上百萬元晶,可以買十柄玄兵
蘇禦話鋒一轉道:“梁大哥,魏大人那邊傳回來消息了沒有?”
“消息?”
梁玉軒一怔,旋即苦笑道:“恐怕情況不妙啊。”
“哦?”
蘇禦眉頭一挑,笑道:“梁大哥,你仔細說說,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
梁玉軒道:“整個位于梧桐谷的元晶礦脈,已經被全部挖掘幹淨。”
“而負責鎮守礦脈的人,也悉數被擊殺。“
“根據魏大人命人将屍體挖出來後的屍檢顯示,死者大多數都是被一刀封喉,還有許多則是直接身首異處。”
“由此可見,這極有可能是一次有組織計劃的行動。”
“而爲首之人,極有可能會是一位魂宮境的武者。“
“蘇老弟想必也知道,一旦這件事涉及魂宮境武者時,想要将它調查清楚,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魂宮境的武者想要隐匿痕迹,你如何去調查?“
“依我看,估計魏大人還得在那邊呆上不少時日。”
說完這番話後,梁玉軒不由暗暗慶幸,幸好自己沒成爲随行之人。
這涼州位于大魏的最北方,那邊現在的天氣可謂是非常惡劣,哪怕是武者也得穿貂才能抵禦這股刺骨酷寒。
讓他去涼州呆上十天半個月,估計都能變年輕一些,因爲被凍成孫子了
聽完梁玉軒的這番話,蘇禦眉頭微微蹙起。
幕後爲首之人是魂宮境的武者,他其實早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大魏的各個元晶礦脈,都會由兩位魚躍境武者,和十幾位鐵骨境的武者鎮守。
對于江湖上的人來說,這已經算是非常強悍的一股戰力了。
一旦出現有江湖武者組織對元晶礦脈的劫掠,他們就可以立即放出千裏隼,通知當地的鎮武司趕來支援。
雖然大魏建國後的曆史上,也曾出現過江湖武者搶劫元晶礦脈的事情,但這樣的情況并不多,可能隔個十幾二十年才會發生那麽一次。
因爲一旦鎮武司調查出關于劫掠之人,并成功将其抓捕,都會好生折磨一番,甚至是牽連其身邊的親朋好友。
可梧桐谷的這個元晶礦脈,卻連報信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全部被擊殺幹淨,這是連潛龍境武者都沒辦法做到的。
隻要能牽制住潛龍境武者一會,守礦的武者就能将消息傳遞出去。
既然這些人連消息都無法傳遞出去,那主使者極有可能會是魂宮境武者。
隻是這大魏境内,魂宮境的武者就那麽多,若真是仔細排查之下,很容易就能找出這個魂宮境武者的。
可對方依然這麽做了,想必是有什麽辦法逃脫調查。
蘇禦不禁有些好奇,這個魂宮境武者究竟是誰?
“難道是白虎指揮使宋經賦?”
蘇禦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宋經賦當晚擊殺孔振圖的曆曆幕幕。
懷疑的理由也很簡單,宋經賦得到了孔振圖手裏的天兵冥帝叩首碑。
那玩意想要催動,需要耗費海量的元氣。
而搶元晶礦脈,無疑是最迅捷的辦法了。
除此之外,蘇禦實在是找不到魂宮境武者搶劫元晶礦脈的理由。
元晶礦脈中,盛産的元晶主要是下品、中品、上品三種元晶,其中又主要是以下品元晶爲主。
魂宮境的武者,一般都是以極品元晶作爲主要修煉手段。
也就是說,魂宮境武者搶了元晶礦脈,一般也不會利用這些元晶來供應自己的修煉,而是需要換取極品元晶。
但隻要他在大魏境内,大量換取極品元晶,就需要和朝廷打交道。
手中大額下品元晶來曆不明,朝廷會如何對他?
如果是拿來催動冥帝叩首碑,那就說得過去了。
數千萬元晶,足夠宋經賦至少催動十次冥帝叩首碑的元氣量了。
當然,這些都是蘇禦的一個猜測。
這幕後主使者到底是不是宋經賦,還有待搜尋更多的證據。
而他又偏偏是鎮武司的指揮使,對于鎮武司的各種查案方式都知悉,自然不會那麽容易被查出來。
依照蘇禦的估計,這場元晶礦脈被劫一案。
最後的結果很可能就是找幾個冤大頭出來以儆效尤,至于元晶礦脈的元晶追回,還有幕後主使者,都很可能不了了之,魏漣漪肯定也不會一直在涼州幹耗下去。
蘇禦和梁玉軒又閑聊了一陣,等晨陽升起後,才起身往各自的千戶府方向走去。
吩咐完等候在院子裏的百戶後,蘇禦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取出一副補藥開始熬煮了起來。
待熬制好一口喝下,等了半個時辰,蘇禦默念一聲:“打開系統面闆!”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魚躍境初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漫天血舞(破限技)極道血瞳(破限技)井中撈月(破限技)+奔雷掌(入門)+撼山拳(入門)+焚天指(入門)+神魔踏(入門)+霸氣縱橫(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顔丹(未入門)
【屬性】:5點
看到屬性那一欄出現第五點屬性,蘇禦眼睛不由一亮。
他心神沉浸在修爲那一欄最後面的加号上,默念道:“加點!”
伴随着五點屬性消失不見,他修爲那一欄的魚躍境初期,也成功晉升至魚躍境中期。
一股磅礴的元氣自蘇禦的腹中化開,然後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蘇禦急忙運轉修煉功法,引導着這股充沛的元氣朝着丹田彙聚。
丹田裏,九顆金陽高懸天空,散發出熠熠生輝的金芒。
下方是一片銀色的海洋,一條龐大的龍鯉正在大海中遊曳,不時躍上海面,帶起璀璨的銀色的元氣海水。
随着蘇禦引導充沛的元氣湧入丹田,又有一條龍鯉在大海中凝聚成型,接着又是第三條龍鯉開始凝聚。
當三條龍鯉在丹田裏放肆遊曳時,所經之地,整個丹田裏的銀色大海再次迎來拓寬。
“呼。”
蘇禦睜開眼,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總算是魚躍境中期了。”
雖然對于現在的他而言,魚躍境初期和中期所能展現出來的實力差不了多少,他的主要手段,也是各種武技。
但更加充沛的元氣,能讓他在戰鬥中得到更加持久的戰力。
再加上儲元戒,就算他本尊遭遇敵人,也無需去顧及自己施展地階武技,或是催動地兵後所造成的跌境。
唯一麻煩的是,每次用完儲元戒中的元氣後,想要再次将它充盈,需要耗費一段時間。
不過蘇禦有分身,恰好就彌補了這個弊端。
當分身閑暇無事的時候,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給儲元戒中充盈元氣。
“目前手裏還有七副補藥,以現在的修爲,估計是需要兩副補藥,才能獲得一點屬性了。”
“手裏一共還有八十萬元晶,能買八副補藥。”
“加起來就是十五副補藥,大概還能維持我将修爲提升至魚躍境後期“
蘇禦不禁陷入了思忖。
再有半個月的時間,他就會陷入斷糧的尴尬境地。
雖然收了上百萬元晶的嫁妝,武齡也說過他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意調用。
但區區百萬元晶,又能用的了多久?
“也不知道萬寶樓那邊,調查的怎麽樣了。”
蘇禦心頭不由暗道。
如今他隻能将希望寄托在萬寶樓早日幫他找到堪輿圖上的位置。
隻要找到那個元晶礦脈,想來就能解決他囊中羞澀的情況。
“嘿,還真是巧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剛剛将心思放在堪輿圖的元晶礦脈上時,位于老宅的分身,便收到了來自藥紅裳的飛鴿傳書。
這是兩人之前便定下的聯系方式。
藥紅裳一旦有任何消息,都可以用飛鴿傳書的方式,将消息傳遞給蘇禦。
當分身攤開那封信,其上便表示萬寶樓目前已經找到了和堪輿圖上大緻相同的地點,希望蘇禦能前去萬寶樓一叙。
“啧啧,這萬寶樓的能量确實挺大啊,短短五天的時間,就有了線索。”
蘇禦眼睛不由一亮,然後操控分身穿上一身黑袍,并戴上鬥笠,便出門往萬寶樓的方向走去。
“這位客官,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蘇禦剛剛邁步走進萬寶樓,便立即有一位身姿窈窕的侍女迎了上來。
“老夫找藥掌櫃!”蘇禦淡淡道。
“客官請随奴婢來。”
旋即在侍女的帶領下,蘇禦一路來到了藥紅裳所在的房間。
當蘇禦邁步走進藥紅裳的房間時,藥紅裳試探性的問道:“可是陸先生?”
距離她利用飛鴿傳書也不過一個時辰,對方就已經登門了。
由此藥紅裳猜測,蘇禦應該就住在太安城的某個地方。
“不錯,正是老夫。”
蘇禦嗓音嘶啞的說道:“聽說藥掌櫃已經有了老夫那個生死兄弟家鄉地點的消息,老夫便馬上趕了過來。”
“不知這個地點位于何處?”
藥紅裳點點頭,笑着說道:“前輩切勿着急。”
她将蘇禦提供的那張山水畫放在桌上攤開,然後有攤開一副和蘇禦那副山水畫有五分相似的山水畫放在了桌上。
蘇禦手中的山水畫,是從堪輿圖上臨摹下來,山川沼澤到處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而藥紅裳打開的這副山水畫,景色則顯得更加的優美,叢林密布,盡顯郁郁蔥蔥的模樣。
唯一能讓蘇禦将這兩幅話聯系在一起的地方,便是兩副山水畫上,都有一個巨大的湖泊。
至于地形則大相徑庭。
但看到藥紅裳提供的那副山水畫時,蘇禦目光不由一凝。
她手中的那副山水畫,湖泊和蘇禦堪輿圖上的那個湖泊有七分相似,湖泊呈現出一個半月狀。
蘇禦心頭不由咯噔一聲。
他立即意識到,藥紅裳提供的這副山水畫,其所在的位置,極有可能就是堪輿圖上描繪的地點。
堪輿圖是數百年前遺留下來,其上的地形早就已經發生了一定的改變。
但就算會發生一定的改變,但這上面的湖泊,肯定不會出現多大的變化。
蘇禦心頭不禁有些激動。
一座元晶礦脈,那是何等海量的财富等着他去挖掘?
“你手裏這副畫所在的具體位置是在哪裏?”蘇禦不由問道。
藥紅裳道:“回前輩,晚輩手中這幅畫的具體位置,并不在大魏境内。”
“并不在大魏境内?”
蘇禦不由一怔,然後問道:“是在北齊,還是在西周?”
“都不是。”
藥紅裳搖了搖頭,輕笑道:“這幅畫所在的具體位置,是在莽國。”
“莽國?”
蘇禦嘴角一扯,對于這個結果倒是有些意外。
莽國是一個諸侯國,同時向大魏和北齊上供保平安的那種,和涼州接壤,是位于大魏和北齊兩個大國之間的某個交界處。
莽國的領土面積不過丹丸大小,方圓也就數百公裏,人口總數一直在百萬人上下,境内隻有三座大型城池。
一般大魏和北齊之間的貿易往來,也會放在莽國進行。
大魏和北齊這些年來在接壤的邊界素有摩擦,雙方的先輩都在戰争中互有死傷,在活下來的先輩言傳身教下,雙方的晚輩互相敵視。
大魏的商旅,不敢去北齊境内,防的便是北齊境内的江湖武者出手劫掠。
北齊的商旅,也不敢去大魏境内,提防被大魏境内的江湖武者劫掠。
但彼此多餘的東西,又需要市場能夠吃下。
爲此雙方便默契通過莽國作爲平台去和交易,美其名曰自己是在和莽國人做交易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對方是什麽人,隻是默契的不去聲張罷了。
畢竟雙方的商品,恰好都是各自緊缺的,而自己也确實需要一個能吃下大量貨物的交易對象。
莽國自然也樂得如此,聚集了人氣,财富自然也就滾滾而來。
光是提供一個交易的平台,就能從兩頭賺錢,它何樂而不爲呢?
也正是因此,莽國的國君大開國門放任兩家的商旅入境,然後躺着收錢
“不錯。”
藥紅裳點點頭,輕笑道:“這副山水畫上所在的具體位置,是在莽國太機城往南五十裏外的疊翠山。”
“幾天前,晚輩安排人,将前輩交給晚輩的那副山水畫大肆拓印,然後傳至三國各地的萬寶樓。”
“在莽國境内,萬寶樓莽國境内的三座大型城池裏,都設有分樓。”
“這封山水畫傳至莽國的萬寶樓時,他們便立即猜測疊翠山可能便是前輩要找到地點。”
“若是前輩有空的話,倒是可以去莽國看看。”
啧啧,這就是萬寶樓的底蘊嗎?
各地都有分樓,想要知道什麽消息,一下子就能知道了。
蘇禦不由感歎一聲。
“此事就有勞藥掌櫃了,近期老夫會抽空去一趟莽國,看看此地是否就是老夫當年好友所說的的家鄉。”
蘇禦嗓音嘶啞的說道。
藥紅裳笑道:“前輩,要不要晚輩将太機城萬寶樓的樓主介紹給你,等您到了太機城,可以讓當地的樓主帶着您去疊翠山.”
“藥掌櫃能替老夫找到此地,老夫就已經感激不盡,至于其他事,老夫自己便能做到。”
蘇禦不由搖了搖頭。
雖然莽國距離太安城足足有六千多裏的路途,但對于擁有鳳舞镯的他來說,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路程罷了。
這趕路速度,千裏隼也有所不及。
如果他今晚就趕了過去,那萬寶樓必然會驚駭于他的趕路速度。
他準備今天晚上去莽國的疊翠山,看看堪輿圖所描繪的位置,是不是就在那裏。
藥紅裳笑道:“那晚輩就預祝前輩得償所願了。”
“這件事有勞藥掌櫃費心了。”
蘇禦笑道:“若無它事,老夫便告辭了。”
“紅裳送送前輩。”
藥紅裳連忙幫蘇禦打開房門,殷切的送他下樓,站在門口目送着蘇禦遠去。
(本章完)